缘起万事屋 第49章 问

在各个流派的武侠小说中，不得不说佛门都是一个很奇葩的存在，虽然不管是金系、古系还是黄系，佛门里都有在江湖上最顶尖的门派，可不管是少林寺还是慈航静斋，都很少有最顶尖的绝世高手。

金系和古系里的少林寺，往往都是以数量取胜，顶尖高手批量生产，可绝世高手，却基本上是半个也没有。唯一硕果仅存的扫地僧，他的来历还是众说纷纭。虽然江崎去的那个天龍世界，他是逍遥子，可鬼知道他在别的平行世界里又是哪根葱。

方证一身易筋经完克任我行，可遇到了东方不败，他还是个渣；楚留香里绝世高手不值钱，可风度翩翩的反派BOSS无花，无疑是最弱的那一个；慈航静斋的剑典吹的那么厉害，可破碎虚空的高手，却一个也没出过。

倚天屠龍记里，偌大个少林寺，居然要靠三个老字号的和尚联手布下阵法，才能和张无忌发成平手。得亏张三丰是个念旧情的，换个人还不得早就把它给平了？

“在哪里？”门外传来了一个极促的男声，看样子是来找绾绾或者师妃暄的。不过万事屋的门已经被关起来了，因为设定的关系，他们自然是找不过来了。

“应该就在这附近了，死贼秃，若是我家绾儿有什么意外，老夫定不与你等甘休！”这次换了一个声音，比前一个人多了几分磁性，也多了几分阴邪的味道，听他的话，就知道他是魔门的高手，显然不会是什么好人。

“线索只到了此处便断了，几间民房里也不见有人，再分开找找，看哪里还有遗漏。”一个厚重的声音传了进来，他是说者无疑，可万事屋里听到了他说话的绾绾和师妃暄却是面色大变。

“心非明镜无量光，身是菩提不见缘！好一个不见缘！门外那是阵法吧？想不到竟然能瞒过佛魔两门那么多高手。虽然早知道这间屋子的主人不简单，可没想到公子你竟然厉害到了这种程度！难怪公子会视宁道奇道长和慈航静斋为无物，妃暄当真是好生佩服！”

武侠世界里也是有阵法一说的，大名鼎鼎的东邪黄药师就是此道高人，虽然比不上玄幻仙侠世界里那么夸张，可误人视线、阻隔声音还是做得到的。

显然，师妃暄这是想多了，江崎虽然靠着现代的大量信息洗礼，又经过了主神的醍醐灌顶，但在阵法这种高大上的学问上面，还真没什么研究。他本来就入门的时间短，哪还有精力去整那些旁门左道的？

“你说是，便是吧！”

江崎自然不会去向师妃暄多做解释，这本来就是自己最大的秘秘，之前还想着怎么瞒过去，既然人家都自行脑补了，他只要‘默认’就好，哪里还会节外生枝？

“公子要如何才肯放妃暄离去？”

这妹子明显是想多了，江崎正巴不得她们早点走呢，忙了一整天，如果不是她们突然闯进来，他早就抱着自家妹子滚chuang单去了。哪里还会在这里和她们che这些有的没的？

“我又没拦你，你自便就好。”江崎本就对慈航静斋没什么好印象，偏偏这师妃暄又是个自我意识过剩的，此刻真气外溢，明显对他很不信任，他也懒得解释，转而看向了巧笑倩然的绾绾，“绾绾你不看看手上的东西吗？离了此处，再想找个道家的帮你解惑，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其意博，其理奥，其趣深，天地之象分，阴阳之候列，变化之由表，死生之兆彰，不谋而遗迹自同，勿约而幽明斯契，稽其言有微，验之事不忒，诚可谓至道之宗，奉生之始矣……”

绾绾明显是故意的，她展开书册之后，居然大声念了出来。不过想到此刻门外正有正魔两道的数位高手，在搜寻她们的踪迹，就能猜到她是想试试能不能把人引过来。

江崎自然不会看不出来她的小算盘，不过他没打算拆穿。绾绾虽然年轻，终归是江湖上数得着的好手，九阴真经的总纲才念了几句，她自己就念不下去，虽然她看的还不是很明白，可也知道这绝对是高深的道家典籍，哪里还会念出来便宜别人？就念这几句，她都后悔了。

易筋锻骨章只是九阴真经上卷里的一部分，江崎又不是什么小气的人，也懒得单独把它撕出来，所以送给绾绾的，其实就是九阴真经上卷。

绾绾自己都能靠着徐子陵的长生真气，打破天魔秘的束缚，进阶第十八层轮回篇。九阴真经虽然体系不同，可作为道家根本武学，对她的作用，只怕还会更好。金系和黄系的武学发展方向相去虽远，根本的道理始终还是一样的。

“多谢公子厚赠，绾绾感激不尽！”绾绾小心翼翼的把秘籍收到怀里，还颇为警惕的往边上挪了两步，以防备身边的师妃暄，“公子随便给出来的，就是这等武学宝典，人家都不想走哩！”

“可以啊！”黄系的武学还是很有参考意义的，对于江崎这种走上武道之路的人来说，是非常有借鉴意义的，于是灵光一闪之下，他就有了主意，“我这里恰好有几个问题，你们若是答得好了，之后不管是走是留，我都答应。这边的典籍珍藏、武学宝典，除了我逍遥派的秘传，也都可以送给你们，你们意下如何？”

“公子请问。”师妃暄和绾绾视线一触，便又立即分开，然后默契的同时答应了下来。九阴真经虽只读了寥寥几句总纲，可对她们的诱或，已经足够让她们试上一试了。

“问天何寿？”

击铗九问可是被很多人都当做是屈原写出来的，可见其有多坑。别问我为毛用‘坑’来形容，难道我会告诉你，劳资当年闲的蛋疼，背完了整段离骚吗？

“当在无量星宿劫。”面对江崎突如其来的问题，师妃暄微微一愣，就给出了一个标准的佛门式答案。

“天地同寿！”绾绾眼珠一转，略作沉思，也跟着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问地何极？”

其实这些问题真问起来还是很有味道的，而且从两人的回答里，也能看出两人最大的不同来。虽然每个人的思维模式都是不同的，可分数佛魔两道的她们的理念，显然能够碰撞出更多的火花。

“心所至处！”作为唯心主义的代表，师妃暄的回答真的很佛门。

“地垠无极！”要不是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大唐双龍传里的绾绾，江崎都快以为是哪个现代人在和自己闲聊了，这答案，也太标准了。

“生何欢？死何苦？”

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惟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明教这个革命团体，最浪漫的地方，在于团体性地朝革命目标前进，一但知其不可为，仍然执着化生命为醒世之大爱。《倚天屠龍记》中，最惊心动魄的一幕，是明教在光明顶遭六大派围剿，全体教众面对身死教灭，依然端坐颂咒，悲怜世人哀苦的庄严场面。

佛教说同体大悲，展书及此，谁能自持。也就因这股傻劲，明教的革命，神圣，却也可爱。与之相比，慈航静斋为首的佛门只会投机，终究有些上不得台面。

“今生修善果，来生享福报。天地有轮回，生死若等闲。”

“生为足裕欢，死为轮回苦。我生天地生，我死万事无。”

硬要说起来，魔门这边其实也是不看重生死的，可一来那只是教义，真遵守的恐怕没几个，二来绾绾这丫头，明显是要和师妃暄卯上了，处处都要和对方反着来。

“何为正？何为邪？”

九问的版本其实有好几个，不过面对现在这佛魔两教的两位圣女，这个问正邪的版本，显然更加合适。不光能看出两派教义的差异，也能看出两人心性的不同。

“心念众生为正，心藏私欲为邪。”

“顺应本心为正，悖逆本心为邪！”

师妃暄的回答让江崎皱了皱眉，不过却没说什么，正邪之争古来有之，一直难有定论，她的回答虽然做作了一些，可也算是一种答案，只是不怎么讨江崎喜欢罢了。

“情为何物？”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莫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小爱无痕，大爱无疆！”

“天地至毒，蚀骨灼心！”

佛门永远那么高大上，魔门总是小家子气，可说着众生平等的佛门里，少林寺不接女客，慈航静斋打不赢就送女人，各种辈分的僧人之间，连行走坐卧，衣食住行，都是规矩。

“苍生何辜？”

时值天下大乱，百姓流离失所，似绾绾和师妃暄这种份数正邪两派的精英弟子，平日里行走江湖，自然免不了接触流民，些许感触，想来还是有的。

“苍生无辜！”

“苍生恨世怎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