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败世界的亚瑟王 第一章：回家

阿托利斯睁开双眼。

房间很明亮，阿托利斯能确定，他身处一间简陋的木屋。

在木屋的墙壁上，阳光从被茂密的藤蔓遮住的被当做窗户的洞中穿过，照亮了小屋内的一切。

阿托利斯犹豫着，想要伸出手，扭一扭自己的脸，看看自己是不是在梦境中。

但是，他在“混沌”中的经历，那独一无二的奇妙感觉无法在梦境中仿制，那因为引导者青冥消散在回家途中出现的遗憾的感觉也真实被记录在阿托利斯的记忆之海中。

最关键的是，阿托利斯不认为自己在这一世有做梦的机会。

阿托利斯笑摸摸自己的脸，没有做出那可笑的行为。

他回来了。

在其他宇宙的其他世界，阿托利斯花费的大量时间在这里只过了一晚，就像阿托利斯只是完成了日常的在“混沌”中磨炼自我的训练一样。

但是，阿托利斯确实带回了一些在“昨日”自己还没有的东西。

比如说异界的知识，还有在自己伪意识体中存放的青冥的孩子——琉璃。

这一次奇妙的经历让他知道了一个在前世没有办法接触到的新世界。

阿托利斯起身，发现自己不太好控制自己的身体。

这并不意外。

在阿托利斯在即将回来时就想到了。

阿尔比恩大陆上的人的身体和前世，和自己身为周思齐时所在的世界是不同的。

为了自己这一天的早晨的训练，阿托利斯开始熟悉自己的身体。

阿托利斯的记忆中有自己在这个世界针对自己身体编出来的一套体操，阿托利斯按照这套体操开始熟悉自己的身体。

木屋的门被推开了。

绿色的短发，碧绿的眼睛，阿托利斯曾说过很多次都没有换下来的女仆装。

阿托利斯停下来，看着走进来的那个和自己最亲近的人。

“主人，早餐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要吃……么……主人？”

莉亚被阿托利斯突然抱住，有些不知所措。

马上，莉亚也开心地抱住阿托利斯那只有自己一半高度的身体。

阿托利斯闻着莉亚身上的香味，激动的心情慢慢平复。

“主人，发生了什么事？”

莉亚紧紧抱着阿托利斯，觉得有些幸福，但是她还是有些担心，自己的主人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正当莉亚鼓起勇气，想询问阿托利斯有什么烦恼时，阿托利斯已经心满意足地松开了莉亚的腿，让莉亚在外边准备餐具。

莉亚有些不解阿托利斯异乎寻常的表现，但是被自己最亲近的主人拥抱，这让莉亚很高兴。听到阿托利斯的命令，向阿托利斯行礼，莉亚轻哼小曲，走出了小屋。

阿托利斯继续熟悉自己的身体。

突然，原本没有异动的存在于阿托利斯伪意识体中的琉璃开始活跃起来。说是活跃，阿托利斯能感受到的那种混乱的感觉，更像是因为无法忍受的痛苦而不停的挣扎。

阿托利斯停下来，仔细感应琉璃的状况，发现这个出生不久的奇特存在的状况有些不妙。

拥有青冥老家的“虚无”境界力量的相关知识的阿托利斯，利用自己不太熟练的伪意识探知到的各种状况表明，琉璃的存在正在莫名其妙地分裂。

在青冥的宇宙中，分成“虚无”和“实质”两端的属性。

有自我思维的生命，或是灵在进化的初期会依靠周围环境获取能量，直到明悟自身，或是说，找到了自身的各种必要元素，必要属性，这时可以自成天地，对外界的能量需求大降。当然，在此基础上，获得伪意识的力量后，进化程度在“虚无”端达到顶点，或是在“实质”端达到顶点的时候，才能明白自成世界还是在消耗宇宙中的能量。

太远的境界不说，在将要在“虚无”和“实质”之间进行选择时，自身的存在就是自身伪意识力量的基础，不管是那一端都是如此，其不同之处只在于使用时需要经历的具体过程，“虚无”直接用伪意识的力量，从非现实的层面改变现实。“实质”要用以自身存在为基础的伪意识力量反过来利用自身的存在的力量，使用的是真正存在于现实的力量来影响现实。

这就是青冥所在宇宙的最上层力量大致的情况。

现在，和其父身处同一端，“虚无”端的琉璃，它自身的存在正在被分裂。这直接导致了，琉璃的伪意识正在削弱。当伪意识的力量降到一个特别的强度之下，名为琉璃的存在就会消散。伪意识的力量的基础是存在，这种奇妙的力量也可以反过来改变存在。

在阿托利斯通过“混沌”回家时，琉璃的诞生也许并不是青冥已经决定好的。阿托利斯认为，在那时候，没有在阿托利斯回家途中幸存可能的青冥，索性发动了以自身的消散为代价的秘法，加快了自身的消亡，也为自己留下了一个希望。那是他所在宇宙的秘法，阿托利斯也知道这种秘法的效果。青冥像自己的父亲，同时也是自己的创造者的苍云曾做过的那样，用自身培育出了自己的孩子——琉璃。秘法的效果，就是确定琉璃自身存在，催生出琉璃伪意识的力量。拥有伪意识的力量，琉璃就在“虚无”端有了更高的起点。

现在，这前途无量的存在，遇到了让阿托利斯这个原本打算做保姆的“伟大存在”头疼不已的危机。

阿托利斯为琉璃不断衰弱的伪意识力量担忧时，即将分裂出的东西也终于被阿托利斯感知到了。

让阿托利斯大吃一惊的是，分出的那最微弱的部分是琉璃自身的伪意识力量，另一部分竟然是没有任何伪意识力量存在的信息团，或这说是知识的集合。这意识团，包含着让阿托利斯都心惊不已的信息量。

阿托利斯在感知到这信息团的瞬间就明白这是什么了。一个刚出生的存在是不可能自己积累有那样庞大的信息量。那是青冥的遗产。那是青冥历经9个量劫积累的各个世界的知识。即使是阿托利斯自己，也只得到了这庞大知识中层面最高的那一部分，没有机会向青冥索取产生高层面知识的基础部分。

青冥竟然将自己9个量劫存下的知识留了下来，融合到琉璃的存在中了。一方面，阿托利斯明白，因为在琉璃出现的时候这些知识被及时融入到琉璃的存在中，和琉璃融为一体，有这样庞大信息量的信息才能保存下来。但是，也许是因为刚出生的琉璃，没有足够强大的伪意识力量来控制住这一部分占据远超自己能掌控范围的存在，现在，这一部分由其父亲留下的遗产开始从琉璃的存在中分裂出来。

阿托利斯冷静地用自己终于开始熟练使用的伪意识的力量分辨出青冥留下的知识和琉璃的伪意识，尝试将自己的伪意识的力量传输给琉璃。

感觉到让琉璃的衰弱减缓了，阿托利斯就逐渐加大了输入量，最后保持在一个能保证琉璃不会继续衰弱下去，也不会因为输入的力量太大导致琉璃弱小的伪意识力量“虚不受补”，被阿托利斯的伪意识力量冲散。

这种从自身存在分裂的状况不是阿托利斯这种在“虚无”端中只有半吊子实力的小白能够完美处理的。现在，他只能像一个修补匠，不停地用自己有的同种性质的力量增强琉璃不断衰弱的伪意识力量，但这种方法的弊端是，琉璃自身的伪意识力量的性质逐渐被改变。

说直白点，就是这孩子的爸爸变成阿托利斯了。

在青冥所在宇宙中，高层次的存在很难有自己的继承人。

以伪意识的力量为界限，阿托利斯发现，在拥有伪意识力量之前没有继承者，一开始是因为存在形式不同，要用极长时间来孕育。然后，是因为在生出自己继承者的时候，要分出自己存在的一些基础的东西。后来，存在确定，存在就不可分割了。于是有了这样的问题：确定自身存在却没有伪意识力量的，是不能有继承者的。而拥有了伪意识力量后，不管是“虚无”端的存在还是“实质”端的存在，都能用自身孕育出一个完整的存在，然后基于一种也许是宇宙默认的法则，一个用有伪意识力量的存在要有自己的继承者，需要以自身消亡为代价。苍云的消亡可能就是为了自己的继承者青冥。而在这个层面时，是否是自身继承者的判断标准就变成了伪意识力量的来源。

现在，为了让琉璃这个青冥留下来的“孩子”存活下来，阿托利斯在为它改换伪意识力量的来源。

将伪意识力量传输给一个存在，就是孕育自己继承者的过程。

阿托利斯虽然觉得青冥所在宇宙的这个“常识”实在是简单粗暴，但是当他为琉璃输入了一定量的伪意识力量后发现，他和琉璃之间建立了一种奇怪的联系。

“真的换爸爸了……”

阿托利斯看分裂没有停下的预兆，就用一个分思维继续控制力量的输入，自己的主思维回到现实，继续熟悉自己的身体。

当体操被完整做完两遍后，阿托利斯换上自己简陋的铠甲，推开门，在梅林制作的树屋和自己制作的木屋之间的空地上看到了等候已久的莉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