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败世界的亚瑟王 第二十二章：漠视即将到来异变的孤儿们

阳光明媚的早晨，又是一个夏天。

远志孤儿院附近仍然没有变化的烂尾楼围起来的空地中，刘沐阳和肖瑶在使用完全由金属锻造的兵器进行实战演习。

肖瑶用一杆纯铁质的大枪，刘沐阳则用一根铁棍。两人就像舞动纸做的枪和棍一般，没有一点吃力的表现。当然，对两人来说，真的就像挥动纸做的兵器一样。如果是正常的9岁和11岁的孩子，无论哪一个都没有办法挥动得向他们一样顺利。

两人对正常的成年人，甚至是常年练武术的人也是无法望其项背的存在。

不像是人能有的力量，不像是人能达到的速度，怪物一般的体力……所有常人眼中的异常支持着两人的战斗。

肖瑶双手持枪，不断格挡刘沐阳暴风骤雨般的棍击，防御方面滴水不漏。肖瑶在刘沐阳攻击中的每一次空挡中寻找最佳的时机，每一次出枪都带起凄厉的声音，像想要饱饮敌人献血鲜血的厉鬼，总是瞄准刘沐阳的要害去，逼得刘沐阳将敲向肖瑶躯体的棍硬收回来挡开捅向自己的脖子，或是下阴的枪。不过，刘沐阳的危机没有了，肖瑶还会继续在刘沐阳那暴风骤雨般的攻击下重新开始忍耐。

如果想让肖瑶有让刘沐阳放心的战斗力，这种实战训练当然不可缺少。对刘沐阳来说，在这种实战训练开始之前如何说服肖瑶竭尽全力击倒刘沐阳这个老师更让他苦恼。不知道为什么，在一开始肖瑶总是不能对刘沐阳下狠手，白白放过很多机会，使得所谓的实战训练没有达到刘沐阳的预期效果。刘沐阳第一个念头就是肖瑶对自己有其他情感，第二个想法则是想知道，肖瑶只针对他一个还是对所有人都这样心软？偷偷找到洪权这个可以轻松找到的战士，让他这个所有人公认的有“不用出全力伤不到一根头发”这样夸张评价的人来和肖瑶对战。事实证明，刘沐阳第一个念头纯粹是自作多情了。肖瑶没有办法对洪权下狠手。

洪权也感到很意外。

“肖瑶，为什么不拼命攻过来？这种攻击对我来说没有一点威胁。”

“也许没有办法伤到你，不过，让我向自己的亲人挥剑，这种事我做不到。”

这也许是人之常情。但在接受了红龙之血的提升后，已经不算是人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忧虑这样的事情，让刘沐阳和洪权有些发愁。

刘沐阳突然想到，在几年前和肖瑶的第一次谈话了。也许在那时肖瑶就表现出了与众不同的特点。无论是洪权还是其他人，如果有这样的机会都不会拒绝，反而抓紧这种机会。也就是说，会出现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这样的情况。就算是正常的人，为了达到快速增强战斗力的目标，这种事也是常见的。可是，为什么会突然出来逍遥这样的异类呢？不过，这是肖瑶的想法，洪权也只能尊重她的选择。

不过肖瑶没有让刘沐阳头疼太久。正在刘沐阳再整个城市的范围内寻找即使杀掉也不会有对没有见过血的肖瑶有太大影响的人的时候，从洪权那里听到刘沐阳打算的肖瑶终于下定了决心，在每次刘沐阳给她做培训的时候竭尽全力。一开始肖瑶在攻击刘沐阳的时候还选择不会有太重伤势的地方，到现在，经历过三个月的磨炼，发现就算把枪头往刘沐阳头上扎也没有办法取得很大优势，肖瑶也完全放开了。从一开始的不忍下手到现在的招招致命，刘沐阳很欣慰。

即使是想做圣母，如果是肖瑶的选择刘沐阳也支持，就像是实战训练真正开始之前没有人出言干扰肖瑶的行为一样。不过在此之前，让肖瑶有足够的自保能力才能让刘沐阳放心。和其他人相比，肖瑶显得太过天真。几个还没有到上小学年龄的孩子不在这范围内。

限制肖瑶，包括洪权等人的并不是身体，而是心灵力量。

和刘沐阳持续了三十分钟的激烈战斗肖瑶终于稍稍放松了一些，被刘沐阳瞅准机会挑飞了长枪。枪撞到地上，发出一声闷响。肖瑶有些呆住了。只是稍稍放松了一点，战斗就结束了。

本来肖瑶一开始挺喜欢手持双刃的女侠姿态，到后来肖瑶发现两把短刀的局限太大，所以在试过刘沐阳重新准备的不同种类兵刃后选择了枪这种兵器作为主修兵器。刘沐阳有些可惜那一对他花费大量心血准备的短刀不能被肖瑶经常使用，但也有些高兴。肖瑶把短刀当做刘沐阳送给她的礼物保存起来了。除了孤儿院中，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让人安心地放置礼物的地方了。所以刘沐阳又被骂了，肖瑶反而没有一点事。每当院长偏爱肖瑶的时候刘沐阳就会突然有一种想要大喊不公平的冲动。

“沐阳……”肖瑶噘着嘴，满脸不高兴。她身上没有出一点汗，些许疲惫也是精神上的，因为心灵力量消耗过大而出现的。

刘沐阳知道肖瑶不高兴是因为对她自己的不满意，对肖瑶说：“其实你做的很好了。你比昨天进步了很多，只是一晚上就能有这么大的进步就算是告诉洪权也会让他大吃一惊的。”说着，刘沐阳左手提棍，去把枪拿起来。

“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肖瑶，收拾一下，我们准备回家吧。”

肖瑶抗议：“要叫姐姐，叫姐姐啊。我明明比你大两岁，为什么你总是叫我名字呢？王阳都叫我小瑶姐姐呢。”

刘沐阳停下来，沉吟片刻，面对肖瑶。肖瑶并没有想过刘沐阳会有这样的反应。平时说起来同样的事，刘沐阳总是想方设法避开这样的话题。

“如果真要有什么原因……”肖瑶不禁凝神，仔细地聆听刘沐阳接下来要说的话。虽然经过一场时长半个小时需要全力以赴的战斗之后她有些疲惫，但是不知什么时候突然产生的关于称谓的执念让她想要知道刘沐阳会有什么样的解释。

刘沐阳顿了顿，吊足了肖瑶胃口，然后接着说：“……只能是你太弱，不能打赢我了。”然后，刘沐阳有些紧张地看着肖瑶，想看看肖瑶会有什么反应。

肖瑶一愣，然后像是被彻底打败了一样，耷拉着脑袋，用无力的手拍拍刘沐阳的肩膀：“我们先回家吧。”

刘沐阳有些尴尬地笑道：“其实叫你姐姐也不是不可以……”

“不用多说，我迟早把你打得叫姐姐。”肖瑶的状态让刘沐阳不禁担心起来。

但也只有那么一瞬间。已经有伪意识力量的刘沐阳早已占据了绝对的优势。肖瑶说的迟早，恐怕不会到来了。

在这段时间正是肖瑶放假的时候，像这样每天早晨肖瑶接受刘沐阳训练的日子还很长。和远志孤儿院中其他正在努力提升自身实力的人相比，肖瑶是非常幸运的。她年龄幼小，因为缺少实战，实力在所有人中是最弱的。像是洪权和言少卿他们这些已经成年的孤儿院的钱不会再给他们，作为孤儿院雇佣的人要在孤儿院干活，养活自己，没有时间像肖瑶这样有专人陪伴提升实力。

回到孤儿院，刘沐阳发现不一直在孤儿院外独自生活的几个人回来了。

“肖瑶，他们怎么突然都回来了？”刘沐阳找到离他最近的可能知道这其中原有的人。他有一些猜想，如果他的想法成真的话，那接下来的日子可能会变得不再安逸。

“沈大哥今天也会回来。好像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告诉我们。”肖瑶精神不太好，但只是回答一个如此简单的问题还是没有问题的。

“好了，快去休息一下，不然又要睡过头了。如果你错过了今天中午方圆做的菜，我会给你留一点的。”刘沐阳看着肖瑶疲惫的样子，忍不住摸摸她的头示以安慰。

“唔……不要摸我的头，我是姐姐，是姐姐哦……一定要叫醒我啊沐阳……差点忘了方圆大哥也要回来了……”肖瑶打着哈欠，回她的房间了。

刘沐阳看着肖瑶的身影消失视线内，原本总是挂在嘴边的笑容消失了。

“也许那个神秘病毒真的和原肠动物有关也说不定呢。”

在开饭之前，沈汉关回来了。他是最后一个远志孤儿院回到孤儿院的人，到开饭的时候，除去阿托利斯在某个幼儿园播撒下的一点种子外，可以依靠的家人全部回家了。两位老人非常高兴，因为在送走一批孤儿后到所有人放假的时间里，孤儿院不像以前那样有人气了，两位老人还是有些难过。尤其庄继往，刘沐阳常听肖瑶告诉自己，院长总是念叨，如果是为那些被送走的孩子考虑，他的做法是为了那些孩子好，但他还是无法放下自己对那些孩子的关心，总让其他人有机会去看看那些孩子，希望听到那些孩子能比在远志孤儿院生活得更好。

在这个院子中吃饭的是75个人，包括已经从厨房来到外边找到一个位置挤进去的方圆，安安静静地吃饭，没有任何人诉说离别过久的思念。这就是他们之间由红龙之血构建起来的联系。家不是一个现实世界中地点，而是他们之间的联系出现的奇妙空间。有人离开了孤儿院，但他们在晚上的时间总是在家中和家人一起度过。

午餐后，两位老人回去休息，将空间留给现在作为孤儿院中支柱的成年的孩子。

一共20个已经可以参与孤儿院中大部分决定的人留了下来，有的留下来想要听听沈汉关要说什么，有的去休息。肖瑶被刘沐阳赶回去睡觉了。

“唉，沐阳啊，你总是这么宠肖瑶。明明你们认识的时间没有和我在一起的时间长的……”沈汉关看着刘沐阳，推了推他的黑框平光镜，开了个玩笑。

“是啊，我很宠她，因为她是一个姑娘啊……如果你想，我也可以‘宠’你啊，就像平常对待她那样。”刘沐阳笑着答复沈汉关，那笑容掺杂着毫不掩饰的不怀好意。沈汉关身体一抖，叹了一口气：“也许我真的需要这种‘宠爱’也说不定啊……这个世界太危险了。”

“怎么回事？”刘沐阳代表了其他人的想法，让沈汉关切入正题。

“恐怕整个世界都要陷入危机了。”沈汉关面色凝重。

“来源是什么？”费独行也参与了这次交流会，他提出了一个问题：“不能从来源解决么？”

“恐怕不能。源头是一种奇怪的病毒……不，我不想把那东西叫做病毒，实在是……太反达尔文了……”沈汉关顿了顿，继续说：“不过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种东西正在被东边国家在本国研究着。就算是让所有能形成战斗力的人加上一个能远程支援的我，就算是能找到那个主要研究基地也不一定能把源头剿灭干净，就算剿灭干净了，怎么回来又是一个非常麻烦的事，所以……”

“其实主要还是你懒……还有，不准叫我喵喵，我是苗淼，是苗淼。喵喵什么的，好恶心……”在一旁当吃瓜群众的孤儿院第一战斗力苗淼对着沈汉关露出了嫌弃的眼神。

“啊，真让我这个做哥哥的伤心……明明是那么可爱的女孩怎么……好好我不打岔了咱们继续……没错，我就是懒。”沈汉关发现苗淼不动声色地开始撸袖子，马上变得正经起来。如果不是在这个聚集着有非人类常识的孤儿院，沈汉关也已经在警察局了（苗淼未成年）。

“如果我们努力一下，也许人类的危机也就不存在了……但是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沈汉关看看刘沐阳的反应，继续说道：“我们在这个世界是异类，就像是肖瑶一样，被人发现还要被带走去做不知道有什么结果的研究——当然，找肖瑶的是一群外国人，本国人发现了会给予优待也说不定——然而结果上，我们不能很好地适应这个世界。”

“我有问题……”王阳举手，像是在上课举手提问一样：“我大概明白了。我们不去管，任由其发展，世界就会改变，我们可以趁机进行一场针对世界的革命？”

“不不不，王阳，你该多看看书的。我们不是要一场革命。革命，是对资源的再分配。我们不需要资源，我们需要立足之地。”沈汉关转身面对王阳，推推眼镜。镜片上反射出的光让王阳不禁眯了眯眼睛。

“你……明白了么？”

“说实话，只要我能实现我的愿望怎么样都可以……不过，你能不要故意把眼镜上的反光面对我么？”王阳抱怨了一下，然后认真地说：“还有，刘沐阳想拯救世界的话，希望你能尽力而为。”

沈汉关笑了。

“那么，这次简短的交流会就这样，到此结束……怎么样？有人反对么？”

其他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如果这是你想做的，我们不会干扰的。只要不影响到我的心愿，怎么样都无所谓……”

“同上。”

……

“那么，拜托各位，帮我吧！”沈汉关对所有人鞠了一躬，笑眯眯地说出了他请求的：“我们来建一个大……”

沈汉关重复那个字。

没重复一次，沈汉关张开的手臂就撑出更大的空来。等说到第五次，沈汉关撑开的手臂达到极限，他才心满意足地继续说下去。

“……基地来吧！就算是世界末日，我们也能应付得来的，大基地！”

王阳一听，露出一副不能忍受的表情：“听起来就好麻烦……”

苗淼托着腮帮子，看着沈汉关的表演，露出嫌弃的表情：“只要不和理想冲突，不管怎么样所有人都会帮忙的。”

洪权点头。

沈汉关摸摸头，笑着说：“应该不会有冲突吧……因为这也是那个人……”刘沐阳感觉到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的目的啊，所以，我们所有人的心愿绝对不会和这个最终目的有冲突的。”

颜芳笑着捏着刘沐阳的脸：“啊，原来是沐阳啊……让姐姐这么辛苦，你要怎么补偿我呢？”

“芳姐啊，你还没有干活就跟刘沐阳要报酬也太没道理了吧！”刘沐阳没有说什么，王阳先表示了抗议。

颜芳笑眯眯地说：“这么维护沐阳啊……等你们长大了，让沐阳娶你怎么样啊？”

“……男人和男人可以结婚么？是不可以的吧芳姐！？”王阳马上怂了，苗淼却激动了起来：“结婚……只能是和成年的异性才可以吧，芳姐！？”

气氛不知怎么的，一下子就活跃了起来。

王阳向怪异地看着他的哥哥姐姐结结巴巴地解释，苗淼被起了兴趣的颜芳拉到一旁去说悄悄话，洪权看着刘沐阳，点点头，一副了然的样子。如果不是言少卿笑嘻嘻地拍着刘沐阳的肩膀说：“原来是你啊，放心，言哥帮你！”也许会让某些人有什么奇怪的误会也说不定。

沈汉关无奈地摸摸头发。

“汉关。”所有人中年龄最大的胡远明没有和其他人一起玩闹，和沈汉关站到一起，看着活泼的弟弟妹妹们。

“嗯？胡大哥？”

“关于基地，你有什么详细的计划？”

沈汉关推推眼镜，对胡远明露出微笑：“当然，一切都在早已制定好的计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