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败世界的亚瑟王 第十六章：世界本源的意识

现在的陆裕，不管是用什么样的方法，试图挑动她内心的阴暗，得到的总是陆裕那若无其事的态度。用心灵力量去探查她的心理，刘沐阳感受到的那种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感觉可以证明陆裕不是在逞强——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其实心里在意得要命。

不过，这并不是阿托利斯所期待的家人。

其他的特质是刘沐阳在发现同桌的异常后，在有意的试探中证明的。

坚强，不慕名利，团结，乐于学习他人优点，守信誉，乐于助人……就像是，孤儿院中所有孩子的美德的结合体，不再像一个人类。

王阳的缺点是，不容易注意到周围人的心情，虽然他本来就不会让人产生厌烦的情绪，而且因为乖乖听话，所以适应人类社会的王阳，至少在现在还没有人发现他这个缺点。

苗淼，也是优点缺点都有的家人。缺点，看看她把人吓得转校就可以知道了，那就是脾气暴躁。但是，她是正直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且，还是一个懂事的女孩，知道协助院长照顾孩子们。

费独行，他总是藏不住心里的话。不只是一些小道消息，如果是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一定不能让他知道。可是，他也能很好地调节周围人之间的关系，被他所在的班级评选为班长。

陆裕，没有了缺点。本来会有嫉妒，会小心眼，会照顾年纪小的孩子的陆裕，已经成了一个众多优点的集合体。

刘沐阳发现了心灵力量的缺点。他非常遗憾，如果他能用伪意识力量，就可以顺着陆裕的本源，摸索过去后，总能发现到底是为什么。不过，陆裕真的成为这样的没有缺点的理想“圣人”，其他人逐渐远离了这个不知道为什么原因，精神层面上的变化无法让他人适应的女孩。

女孩在这种情况出现的初始就意识到了。在她周围，在这个班级，除了刘沐阳之外的同学们都有意无意地在避免和她有接触。女孩们在聊天时，下意识地冷落她。男孩们，没有过分举动，但在面对她时，会无视她的存在。女孩很难过，刘沐阳不停地安慰她，让她很快缓了过来。于是，这个班级，分出了三块团体。一个是大部分同学，一个是和大部分同学关系不错的刘沐阳，最后一个，就是突然性格发生大变化的陆裕。陆裕发生变化是在学期末，被刘沐阳故意刺激后，在行为上表现出“怨天尤人”这种崩坏行为后的第二天。从那时起，她就只有刘沐阳这一个班上的朋友了。

李沐阳非常奇怪，猜想过这是本世界人依靠自己的力量摆脱世界本源影响的后果。因为抵抗了世界本源的影响，所以被其他仍然处于世界本源控制之下的人厌恶，这很正常。就像世界的排斥其他世界的来客，宇宙排斥其他宇宙的存在一样。但还是很奇怪。

如果能使用伪意识力量就好了，刘沐阳总是这么想。不过，作为被制造出来的人格，不能使用伪意识力量是很正常的。

人造物的存在取决于制造者，不能自己确定自身的人造物，怎么能使用伪意识力量呢？阿托利斯倒是没有这个想法，因为琉璃这个被他宠爱的孩子就是算是和人造物的概念类似的存在。这只是刘沐阳在明白自己不能使用伪意识力量后产生的想法。

不过，不能得到的力量，一点幻想的价值都没有。既然一时半会儿不能理解陆裕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刘沐阳也就不在意了。实验会继续，不过，那是在开学之后的事了。

放假了，刘沐阳自然告别了同学们，告别了老师，回到了孤儿院。

这才是他的家。这么说并没有错。刘沐阳就是在这个世界诞生的，阿托利斯的家在阿尔比恩大陆，他的家确实在这间不大的孤儿院。

在这个几乎全是接受了红龙之血，在精神层面上被阿托利斯认可的家人的家中，刘沐阳可以借用他家人的力量去达到自己的目的。比如，得到一些稀有的錵金属。那些接受了红龙之血的家人还在成长中，真正对刘沐阳的想法有回应的是院长庄继往。虽然阿托利斯考虑到已经被这崩坏的世界影响了很多年，可能会出现更强烈的排斥反应，院长夫妻两个没有被红龙之血改变过。但是对于刘沐阳这个被宠爱的孩子，刘沐阳突然提出的“想要看看錵金属”的想法让院长纠结了一阵，终于在刘沐阳即将开学的时候，带上他到了一个老同学那里。

对这种稀有的金属，人类也想更多的发现其使用方法。这个院长的老同学就是研究新材料的。如果是阿托利斯，可能会觉得很有趣。在上个世界，材料开发不就是他一开始的研究方向么？虽然到后来直接指导的是全国甚至是人类所有的科学研究，如果是阿托利斯，再次见到，可能会产生一些感慨。刘沐阳也有些关于是否要改变自己职业的想法，但想到直接暴露出太超前的知识，他就不得不放弃那难得的试验场，这就只是一个想法了。

院长带着刘沐阳，到城里已经过时的居民小区中找到了这个老同学。如果是普通人，刚和这位老人见面，一定会被表面欺骗。面容和善，因为自己的研究总是不能得到别人承认而带上的哀愁，和刘沐阳见面时就笑眯眯地给几块糖的行为，如果是普通人，会认为这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老人。但是，心灵的力量告诉刘沐阳，这位老人已经彻底崩坏掉了。

也许过去是一位可敬的老研究员，是一位喜欢小孩子的孤独的老人，在世界的作用下彻底崩坏掉的老人已经不能用常理去判断其行为和心理。虽然心灵的力量可以告诉刘沐阳眼前的老人已经崩坏，却不能让刘沐阳揣测这位老人会做出什么事，对院长提出的“送这孩子一块錵”这样的要求会有什么样的想法。不过，老人还是笑眯眯地，像是送一个小礼物一样，非常随意地将一块小拇指大小的錵送给刘沐阳，关于老人的揣测就没有必要了。毕竟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块可让他研究从未见过的异世界独特金属。

院长和老人吃了一顿饭，刘沐阳分出注意力在两人的谈话上，防备刚送过礼物的老人将还没有堕落的院长拉到自己不能救回来的深渊，一边对手上的錵进行简单的实验。说是实验，也只是看看这錵的硬度之类的不需要太精确的性质。硬度不是很大，刘沐阳觉得，如果这种金属不和其他金属制成合成金属，在现代社会恐怕可用的地方不多。其他的性质之类，如果是阿托利斯，只是拿到手中就可以很快地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性质之类的情报，对刘沐阳来说却不行。如果想要得到更多的、更确切的錵的信息，刘沐阳还需要有实验仪器。但是，如果用心灵力量，也可以探索一下錵的特质。就算不能找到什么，也没事。在阿托利斯醒来之前的三年，才过去没多久。如果到了三年后，能够用伪意识力量的阿托利斯很轻松地就能将这金属的所有情报拿到手。

心灵力量接触到了錵，刘沐阳感受到了非常微弱的抵抗。

“如果数量再多些，大概可以屏蔽心灵力量。”刘沐阳分析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然后，心灵力量深入到这金属的内部。

两位老人正在聊天，气氛愉悦。突然，院长的老同学吧目光转向刘沐阳。院长也下意识地看向刘沐阳。刘沐阳抬头，有些迷茫。三人的目光对到一起，院长有些奇怪的感觉，而刘沐阳从已经堕入深渊的老人那里看到了之前没有看见过的东西。撇开不知道状况的院长，一老一少对视几秒，然后朝对方友好地笑了笑。

于是，就像之前那样，刘沐阳低头不知道在做什么，院长被他的同学拉着继续聊那“过去的事情”，好像没有什么改变。除了刘沐阳手中，消失不见的錵金属。不，还是留下了一点东西的，那是对錵金属来说，只能被称作“杂质”的无用物。

錵之所以被称为錵的原因，已经被刘沐阳消化掉了。就在那錵金属内部，刘沐阳发现了“世界本源”。也许是其他的东西，被刘沐阳误认了，因为没有伪意识力量无法理解“世界本源”的存在，虽然阿托利斯在这方面的记忆也被刘沐阳继承，真的遇到刘沐阳也认不出。因为心灵力量这种基础力量无法理解“世界本源”。

錵金属内部的世界本源，有自我意识。心灵力量刚接触，那世界本源就像发狂了一样，想要吞噬掉刘沐阳，或者说，想让刘沐阳和它融为一体。本能地，阿托利斯和刘沐阳的本源，对这有意识的本源进行了反抗。于是，刘沐阳刚明白自己大概被本源上的攻击击中，战斗就结束了。战利品是刘沐阳无法理解的东西。是物质？还是非物质的存在？刘沐阳不能理解。但是对刘沐阳的心灵力量有好处。战场正是在刘沐阳心灵力量拂过的地方，所以刘沐阳无意识地吸收掉了。当他从无法理解的状况中回到现实，他突然觉得，世界的本源在看着自己，于是看向了，錵金属曾经的拥有者。和这位看似和蔼，其实本质上已经崩坏的老人对视几秒，刘沐阳却没有其他的发现。

好像他的感觉只是错觉。

这不是错觉。

刘沐阳心灵力量没有增强，但是开始变质了。正是这种他可以感觉的的改变告诉他，在阿托利斯醒来之前，有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要发生了。

錵的核心力量被碾压，剩余的未知物被吸收，原本小手指大小的錵金属在刘沐阳手中只剩了一点碎渣。刘沐阳失去了錵金属，却感受到了心灵力量的变化。

他决定想办法找到更多的錵金属。不择手段，一定要看看心灵力量的改变会不会向自己一直渴望的方向改变。

刘沐阳和院长回到家，谎称錵金属被弄丢，被院长好一顿责备。不过，刘沐阳不在意这件事。他这一天的经历，让他想到了很多之前不明白的事。也许他想错了。如果是事实，他就该想办法，从一个拥有自我意识的世界中保护自己了。

在阿托利斯没有醒来之前，在心灵力量的改变达到最后一步之前，他该怎么办呢？

像往常一样，刘沐阳休息地很好。作业也已经完成，除了帮助院长管理孤儿院，刘沐阳这个假期做的最多的，就是去控制距离錵金属最近的人。直接用上最野蛮的手段，反正对刘沐阳来说，除了那些家人，其他的人还是动物，还是花花草草都是一样的，用心灵力量控制别人做一些对自己有利的事算什么？

在回归校园之前，刘沐阳得到了很多錵金属。

在开学的第一天，他见到了许久不见的同桌。同桌陆裕的状态好像恢复了一些，恢复到了这个世界正常人的水平，也就是，虽然有些崩坏，但没有到不可挽回的程度。刘沐阳的一些猜想被证实了。

世界的本源，也许真的是一直在关注自己呢。这解释了陆裕和其他同学的变化。刘沐阳也有些苦恼。他的得到的那些实验结论到底算是什么？

刘沐阳的生活很和平。

他已经不再考虑实验的事了。一个假期让他完成了心灵力量的质变，但不知怎么回事，对世界本源的感应一点都没有了。好像，他曾经的感觉真的是错觉？刘沐阳虽然疑惑，但他坚信，时机到了，自然会明白。如果是在三年后，就更棒了。

阿托利斯的伪意识力量可是很强的。

只是一个世界本源的意识，弱的可能就会成为阿托利斯的试验品，如果太强大了，大不了通过“混沌”回归阿尔比恩。家人，阿托利斯不会放弃。他自然有办法把所有人带回去。

除了等待，刘沐阳也在暗中积累錵金属。他觉得，这种金属一定很有用。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