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羹尧演义 十、奉旨进剿郭罗克 身膺兵权第一战        

且说年羹尧进京面圣后，盘桓三个月后，衔命回到西宁川陕总督府。这年九月，靠近四川、甘肃的青海辖境索罗木发生郭罗克（今果洛藏族自治州）上中下三部落反清叛乱。据传，约在千年以前，在今西藏东部，青海囊谦县南部，四川西部有个“智龙阿”沟，居住着智部落的智拉加本家族。因内部纠葛，智拉加本之子智阿本带领五十多户人家迁徙至多绕吉贡当保和给吉麻毛席多等地居住。当地人称他们为“格龙巴”（藏语音译，意为居住在格沟里的人）。土著部落年则、夸热、哇来看到“格龙巴”越来越强大，商议联合征服“格龙巴”。可“格龙巴”提前得到消息，并打败了年则、夸热、哇来，成为统治者。本想取“格龙巴”的头，反而被“格龙巴”打败，成为“反败为胜的头人”。随着诸部族的繁衍生息，在明清之际，出现“郭罗克松”（即“三果洛”）的名称。清代汉文史籍通译为“郭罗克”，细分为昂欠本、班玛本、阿什姜本（即上、中、下三大部落）。古为党项羌地，唐置轨州（今果洛南部地区）、又置山居、奉、岩、远等州，后属吐蕃辖地，宋属吐蕃政权，元属吐蕃等路宣慰司，明属朵甘思宣慰司，17世纪初至雍正初年属和硕特蒙古政权辖地,清为上郭罗克百户、中、下郭罗克千户部落牧地。为唐古特种人，屡出肆掠。这次上中下三部落同时反叛，尊长坦增拥兵僭称“郭罗克王”，割据一方，不服朝廷管辖，出兵四处劫掠，戕害朝廷命官，邻近部落屡受其害，年羹尧疏言：“郭罗克有隘口三，山地深涧，不便马乘奔驰，悉险峻，宜步不宜骑。若多调兵，塞上传闻，使贼得为备，不如以番攻番。臣素知瓦斯、杂谷诸土司亦憾郭罗克肆恶，臣请求率二万余步兵并调瓦斯、杂谷诸土司三万番兵进剿，以伸天讨，以正国法！”康熙照准后，年羹尧调动五万番汉兵马并命四川提督岳钟琪为前锋，克日出征。

出征这日已经是十月了，塞外已是冰天雪地，朔风飞扬，雪花纷飞，五万大军行进在崎岖的道路里，上高山、下峡谷，逶迤十余里，“风掣红旗冻不翻”，年羹尧心中充满了豪气，“我终于有了为国效力，杀敌立功的机会，可以一展我平生的抱负了，这一天我期待得太久了”。队伍渐渐地淹没在漫无边际的的风雪里。有诗为证“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半卷红旗临寒水，霜重鼓寒声不起。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在上郭罗克城里议事大厅内，入夜，尊目坦增正在做五十大寿生日，辖内各寨堡大小头目齐聚一堂，山呼“大王千岁，千千岁！”，然后尽情享受山珍海味、美味佳肴，厅外演武坪里燃起了数十堆篝火，光耀如白昼，积雪融化，番兵们不断地向火中投放檀香及各种各样的香料，整个演武坪里、议事大厅内异香弥漫，如入仙境，紧接着，一群番装的少女在欢快的曲调中跳起了筷子舞、盅舞，尊目坦增与大小头目醉眼朦胧如置身于仙山琼阁中。正在此时，门外番兵来报，“一名自称为年羹尧将军麾下参将孙继宗的人求见！”“带进来！”，一会儿，番兵带来一个清军装束的将领，“来者何人？何事？”坦增喝问到，“我乃年羹尧将军麾下参将孙继宗，奉将军命令特地来下战书！”，“乩书呢？”，参将孙继宗从身上拿出乩书，大步流星地走向前去，欲面交与坦增，“跪下递交！“左右侍卫喝道，“我乃年羹尧将军麾下三品将军，朝廷命官，岂能跪尔等跳梁小丑”孙继宗怒道，“推出去，斩了！”，坦增心下大怒，“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况且今天是大王生日，杀人不祥！”下郭罗克城堡守将张国威道，坦增改口道：“留下书信，将来人乱棍打出，赶走！”，将孙继宗乱棍打出，赶走后，坦增展了开书信，“坦增阁下，朝廷待尔等不为不厚，尔等不思报效国家，反而兴兵作乱，戕害朝廷命官，危害周围部落，荼毒生灵，尔等罪孽深重，如若悔过自新，朝廷可网开一面，留尔等一条生路，否则天兵一到，玉石俱焚，礁类无遗。本将军将于五日后督帅十万番汉兵马，会猎于郭罗克城，届时勿得后悔莫及，勿谓言之不预！川陕总督、征西将军年羹尧”坦增将此书让厅中大小头目标一一传阅后，撕扯于地，传令上中下郭罗克作好开战准备，将来敌杀个片甲不留，让年羹尧见识郭罗克的厉害。各头领当即分开行动，连夜赶回各地，准备迎敌。

且说下郭罗克城堡守将张国威，本是山东德州人氏，因不堪忍受恶霸地主盘剥，与地主发生冲突，一怒之下，失手将对方打死，只得连夜脱逃，，被官府画影图形缉捕，只得隐姓埋名跑到青海省来投奔亲友，谁知千里迢迢来到了青海，其亲友早已经亡故，张国威早已经身无分了，就在这走投无路之时，郭罗克千户坦增打猎从此过，一只身负箭伤的兔子从他面前一窜而过，张国威身手敏捷，一下子将奔跑的兔子抓获，张国威本想饱餐一顿，但是看到策马奔来的坦增，他明白这是他的猎物，只好捧起兔子，高举过头顶，敬献于马前，坦增很是高兴，看在眼里，看到他身手不凡，问他可愿意作他的护军亲兵，走投无路的张国威别无选择，只得答应，作了坦增一名亲随，从此屡建奇功，步步高升，此次坦增僭号称王，他又被加封为镇国公、下郭罗克城镇守将军，率兵三万防御敌军入侵。张国威回到辖地后，暗忖道，“下郭罗克是整个郭罗克的门户，门户一破，其它两处就岌岌可危了，年羹尧必将倾全力以攻，以三万之兵抵挡十万雄师，岂不危乎？敌来利在速战速决，我则利在于持久，大雪封山一旦粮饷不继，年羹尧军将不战自溃，我现有吉宜卡等石碉二十一寨，趁年羹尧未来之前，倾全力，除留五千兵力防守各处石碉寨堡外，出动二万五千兵力再修筑大小堡垒五座，开挖堑壕深沟十条，在堑壕前埋设震天雷五百颗，将给年军以沉重一击，木料、垒石、地雷未雨绸缪，我早已备好，估计第四天可修好，到第五天年羹尧军到时，那时大小寨堡星罗棋布，拱卫中心城堡，高垒、深沟、巨堡层层叠叠，阻遏之，消耗年羹尧十万大军的有生力量；拖曳之，让年羹尧十万大军进退失据。待其兵疲粮尽时，再大举反攻，则年羹尧一战可擒矣！那时郭罗克王国版图可扩大十倍。”，想到这儿，张国威连夜发布军令，明天一早，全军除留五千兵力防守各处石碉寨堡外，其余全部前出现有阵地五公里处修筑防御工事，违反军令者斩！

第二天，下郭罗克番兵开始了修筑野战工事、堡垒的行动，冰天雪地，冻土层不好挖掘，掘地士兵汗流浃背，疲惫不堪，工事进展缓慢，中午开饭了，虽然一筐筐馒头冰冷似铁，饿极了的番兵们老虎扑食似的，冲向一筐筐馒头处你争我抢，抓起馒头就大嚼起来，突然，不远的山坳里鼓角喧天，大地轰鸣，年军漫山遍野，蜂拥而来，杀声四起，震耳欲聋，番兵们一见魂飞魄散，少数人夺路狂逃，多数人可是累了一上午，体力消耗殆尽，两腿灌了铅似的，迈不开步了，勉强提起刀枪应战，可那是骁勇善战的年军对手，一经交手就死伤殆尽，其余的一见只得丢盔弃甲，伏地投降。张国威本在堡垒内，看在眼里，大惊失色心想，“坏了，糟了，上了年羹尧的大当了，下战书说五日后决战，纯粹是欺人之语，实则他早就到了，埋伏在群山中，设计先疲我兵，然后在野战中消灭我兵，我堕入其计矣，太可怕的对手了！兵败于此我有何面目立身于世，跟年羹尧拚了！”，想到这里他手提一百二十斤重的镔铁大刀策马带了几名亲兵冲了出来，疯狂地冲向年军，一连斩杀了几名士兵，狂叫着：“年羹尧你敢出来，与我一战吗？试试爷的大刀？”，张国威本来就武功高强，有万夫不挡之勇，再加上他又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砍杀，由于郭罗克一带多山地深涧，年军全是弃马步行来此，占了下风，还真是无能人挡住他，正在此时，年羹尧来到了此地，左有岳钟琪、右有孙继宗两将簇拥护驾，后有亲军侍从林立，威风凛凛，年羹尧喝问：“你是何人？为何要与本将军决战？”，“吾乃郭罗克国王御驾前第一勇将张国威，你用欺诈方法取胜，算不得英雄，你有本事我们单独一决雌雄！”，“张将军，枳棘丛中，非栖鸾凤之所，良禽择木而栖，你何必与叛逆为伍，遭受天诛，不若归顺朝廷，为国效力，捍卫边疆！博个青史留名”年羹尧劝降道，“住口，朝廷是个什么东西，官员贪赃枉法，地主巧取豪夺，百姓被人鱼肉，我宁愿作个替天行道的强盗，也不愿意作朝廷鹰犬！”，“坦增割据一方，分裂国家，你作坦增的爪牙，四处劫掠就是替天行道吗？”“这，这！”张国威理屈词穷，“你与我一决雌雄，你败阵了呢？如何自处？”年羹尧步步进逼道，“我如败阵了，我自取项上人头给你；你如败阵了，也需要自取项上人头给我！”张国威理回答道，“那好，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年羹尧同意道，“我骑在马上，你站在地下，这样有点不公平，别人会说我欺负你，我们下马决一雌雄吗？”，“也好，悉听尊便！”，年羹尧漫不经心地说，对年羹尧来讲他根本不需要要张国威这样做的。

于是张国威挟怒冲来，手提一百二十斤重的镔铁大刀向年羹尧砍来，年羹尧凌空霹雳掌一挥，顿时呼啸的狂风似秋水雁翎刀，张国威只是打了个趔趄，被风刮退了几步，但是他身后的几名番兵刹那间，头颈分家，身首异处，瞬间毙命，气绝身亡。张国威全然不顾，又一次挥刀砍来，年羹尧暗暗赞叹，“是个勇将，身手不凡，能抵挡我的秋水雁翎刀功夫，世间没有几个人，他不仅抵挡住了，而且还能再战，是个将才，我要收为已用，让他这身好功夫为国所用！”，打定主意后，年羹尧抽出了“冰魄寒光”剑挡住了张国威的砍刀，只见双方刀光剑影厮杀了起来，杀得天昏地暗，十多回合后，年羹尧卖了个破绽，待张国威用尽全力提刀猛攻时，抽身一退，绕到其背后，伸出左腿一捺，张国威一个倒栽葱扑于地面上，张国威坐起来，拔出身上的短剑就要自刎，年羹尧将手一挥，短剑断为两截。年羹尧说：“我要你活，不要你死！先缚起来！”上来几个士兵就将他捆绑住，推搡押走。此战郭罗克二万余士兵全军覆没，主帅被生擒，年羹尧饬岳钟琪趁胜追击，攻取了下郭罗克所属吉宜卡等石碉二十一寨，又歼灭残敌数千，缴获粮食十万石，战马五百匹，红衣大炮三门，白银三十万两，辎重无数。解决问题了全军粮饷、军需不足的大问题。

年羹尧在下郭罗克城堡升起了中军大帐，士兵将张国威押到大帐里，呵斥其跪下，他抗词不屈，年羹尧问道：“你还不服吗？”，“不服，你得再赢我一次，才服！”，“比试什么？”，“这次不比武了，比箭术！”张国威道，原来大凡草原游牧民族，骑马射箭无不是其长项，张国威虽然是汉人，但是身在坦增军中十多年，每日练习箭术，其箭术早已经是出神入化，百步穿杨，否则也称不了郭罗克第一勇将。没有想到年羹尧又答应了，张国威暗喜，“年羹尧任你神勇盖世，这次也休想赢我！”，年羹尧吩咐士兵把他放了，安排好食宿，好第二天比箭术，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高气爽，晴空万里，是个比试的好时机，听说年羹尧将军要与张国威将军比武，消息不胫而走，演武场上是万头攒动，军民人山人海，盛况空前。时辰到，只见张国威拈弓搭箭，只听“嗖”的一声，箭矢射中一百五十米处靶标，报靶兵报“正中红心！”顿时全场欢呼雀跃。年羹尧拿起了自己的弓正要搭箭，张国威忙道：“年将军，要用同一把弓才公平，用我的！”，一般来说，弓的大小、轻重和手感、风速对射击的准确度有很大的影响，自己人的弓用久了，掌握了特性了，射击的准确度自然而然就上去了，用别人的在没有习惯之前，准确度自然就要大打折扣了，所以这是一种看似自然，实际上是一种精心设计的刁难，但是却又是顺理成章的，让你哑巴吃黄莲，无法可说，岳钟琪见了勃然大怒，拔剑就要杀了张国威，年羹尧以目光严厉制止，接过了张国威递过来的弓矢，运神用力张弓搭箭，只听“嗖”的一声，箭头射向一百五十米处靶标，报靶兵报“不见箭矢！”箭矢无影无踪，脱靶了，顿时全场一片寂静，鸦雀无声！张国威回首一笑说：“年将军，你终于输了！脱靶了，你还有何话可说！”，“当然有话说，去靶标处看看吧！”年羹尧不动声色道，“好！”张国威、年羹尧两人一道肩并肩走向靶标，张国威一看靶标正红中心，一下子呆若木鸡，原来年羹尧的箭矢顶着自己的箭矢穿靶标而过，二只箭头直入靶标后面的石头中，前一只全没入了，后一只没入半截了，只有一半露出在外面。知道了内情的围观人群一下子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欢呼声，整个演武坪沸腾了。张国威彻底被征服了，一下子跪倒于地说：“国威愿意归顺，愿意为将军牵马坠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