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婴九劫 第75章 人在尘中不是尘【求收藏】

楚凡惊讶道：“仁兄，这酒莫非大有讲究不成？为何我感觉到了灵气的波动？”

明空点了点头，看了看外面的夜雨，赞道：“夜雨之美，在于它的如烟似幻，在于那莫名的寂寞哀叹，亦乐亦悲，伤怀也罢，落泪也罢，又何必去追根问底呢？”

他的话语带着些许的寂寥，好似穿越了无数的轮回，似轻叹，似漫长岁月浮动的沧桑。

楚凡双眼流露一丝迷惘，复而变得清澈、宁静，竟在不知不觉间受到了感染，内心一动，隐隐感觉触摸到了一丝莫名的韵味。

看着陷入沉思的楚凡，那明空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右手一翻，那酒葫芦已悄然浮现在他手上，喝了一口，轻吟道：“人在尘中，不是尘，尘在心中，化灰尘。世间人，法无定法，然后知非法法也；天下事，了犹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

许久之后，楚凡眼中越来越亮，好似一簇火焰在熊熊燃烧，复又平静下来，恢复如常，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一刻，竟让他进入了顿悟的瞬间。

“刚才……是怎么一回事？”

明空喝了一口酒，微微一笑，却不回答于他，只指着酒葫芦道：“楚兄，我与你一见如故，这酒，还喝吗？”

庙内的篝火，忽明忽暗，照亮了两人的脸庞，也照亮了四周的空地。

良久，楚凡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忽地笑道：“喝，为什么不喝，如此仙酿，当浮人生一大白。”

“说的好，说的好。”明空左手击腿，面有赞赏之意，笑道：“好一个当浮一大白。来，拿去。”右手一引，那酒葫芦自动的飘了过去。

楚凡一把撩过酒葫芦，放下一切心思，尽情的喝了起来。

突然，一道雷霆划过，雨势又大了几分，将屋瓦打得唰唰直响，那破庙到处漏水，两人也不以为意，眼见电光连闪，大雨倾盆，一时不会止住的样子，也就放开的喝着。

如此般的你来我往，两人只恨相逢太晚，大有惺惺相惜之意，一直喝到了天明，也不知喝了多少，但那酒葫芦里的酒水却不见减少一分，依旧予取予求，倒是两人都已带有九分醉意，若非内力精湛，恐怕就要醉态百出了。

不过即使如此，两人仍是对饮讲论不休，直到楚凡越说越迷糊，最终醉得不醒人事后，方才告终。

明空眼见楚凡醉态可掬，心下暗暗好笑，点了点头，又抬眼看向庙外，但见乌云已经散去，雨势渐止，天已微亮。

只听他轻声念道：“七杀出，落日现。东皇钟响，琉璃神光。天机镇天印，药王绝幽琴。巫山八峰聚，九鼎破乾坤。这段谚语自打从天机阁流出，如今已逾百年，但此中的含义却无人能参透，恩师既然叫我下山寻缘，自有其道理，可我到底该如何去寻找这破乾坤之人呢？”

声音越说越轻，似自语，似倾诉，他的双眼也渐渐带着一丝迷茫，浮现空洞之色。

许久之后，明空眼中的迷茫之色才慢慢消去，轻叹一声，道：“阿弥陀佛。”双眼阖上，不再沉思，竟是入定了。

一夜风雨，急骤茫然。

晨曦微露，带着些许阴沉，荒山野岭，破落小庙，一时间，便都安静了下来，惟有篝火在噼啪、噼啪的燃烧着，将四周照得忽明忽暗。

.........

这一觉睡得甚酣，待得醒转，已是黄昏时分。

昨夜宿醉未消，楚凡只觉口中苦涩，喉头干渴，兀自迷糊中，抬眼望去，但见明空盘膝端坐，闭目入定，法相森然，隐隐似有佛光流动，让人不禁心生钦仰亲近之意。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楚兄终于醒了，若是再不醒来，小僧可要饿晕过去咯！”

明空前两句还是一副得道高僧的样子，后两句立马打回原形，露出一副馋涎欲滴的模样，神情猴急，似乎已饿了千年一般。

楚凡呆了一下，不等他反应过来，明空已经一把将他拉起，叫道：“走，走，我们快走，趁天还没黑，寻个酒馆饭铺，先美美的大吃一顿再说。”边说边拉着他往外走。

只因被拉扯得急，足下一个踉跄，楚凡险先跌倒，眼瞅着就要被拉出庙门，他才反应过来，急忙喊道：“等下，我的剑，我先把剑带上。”挣扎着便要回去取剑。

哪知明空右手朝着重渊剑一探一收，喝道：“过来。”

一阵微风拂过，一切如旧，那重渊剑依旧安静的靠在墙壁上。

“额，哈哈，今天天气真是好极了，不错，不错。”

但见明空面带微笑，双手合十，仰首向天，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楚凡白了他一眼，走回庙内，捡起重渊剑，将其绑缚于背上，才道：“走吧！”当先朝外面走去。

眼见楚凡走远，明空脸上露出一丝狡黠之色，嘿嘿一笑，屁颠颠的追了过去，口中喊道：“楚兄，慢点走，等等我啊！”

两人向北疾行，奔走了一个多时辰，仍是在山道之中，越走道路两旁的荆棘丛越多，山道也越是崎岖。

又行了一里路，两人腹中已饿得咕咕直叫，放眼望去，但见暮霭苍茫，四周尽是怪石嶙峋，长草没胫，静悄悄的毫无人声。

明空唉声叹气道：“哎，楚兄，咱们是不是走进山沟沟了？怎么越走越不对劲啊？照这般下去，小僧真得饿死了，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楚凡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心中暗道：“还明空呢！照我说直接改名为空腹得了。”

这一路上，明空就没停止过唠叨，总有说不完的话题，讲不完的话，让楚凡深深的感受到什么叫做无力。

刚开始，他还很热情、喜悦的与明空对答，后来是只听不说，再后来是变成了厌烦、无语，直到现在的彻底麻木。

眼瞅着明空又要开始唠叨，楚凡立时气提丹田，足不点地，展开轻功，朝前疾行而去，只听得风声呼呼，两边的树木纷纷倒退而过。

他的无影腿已练到了极为高深的地步，此时全力施展，加上浑厚无比的元气，当真是身似清风，其疾如电。

如此行出了四五里路，才略略慢了下来，他刚要回身相望，但听得明空在其身侧喊道：“楚兄可是认得此路？莫非前面有出名酒家？亦或是有飘香酒楼？定是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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