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无双：第一樱 第五章：关原的旭阳

从大阪出发的西军，从江户出发的东军，经过几天的星夜行军，终于抵达了战场——关原。西军在关原以西的平原上扎营，东军则驻扎在关原以东的桃配山上——这也让总帅家康更方便地眺望敌情。

由于东军盟友伊达军正被会津的上杉军给阻拦，秀忠也因要监视真田军，二人都寸步难离以致不能辅佐东军，因此家康只有几颗可移动的棋子儿。

两个陌生的身影进入西军大营，拜见了三成。左边的是一个粗壮的老头，右边的则是一个矮小的青年。

“在下岛津义弘。”那位老头说，“这是我的侄子，岛津丰久，我等二人为守住丰臣的天下，前来辅佐西军。”

这位老头，岛津义弘，便是九州岛的霸主，一脸白须，一头白发，但在战场上仍然是精强剽悍，可谓是老当益壮。以一把常人无法提起的重磅大长槌（当时称“太槌”）征战沙场。性格豪爽，在战局危险的情况下竟仍能露出享受，满足的笑容，被人称为“鬼岛津”。旁边那位叫“岛津丰久”的便是他的侄子，一位精力旺盛，血气方刚的青年，经常由于未成熟的迷惘而做出无谋的行动，但也不断在失败中成长，对伯父的收养，培育的恩情深怀感激，没齿难忘，为了伯父甚至可以把自己置于生死之外。手持巨大的长斧，与剽悍的伯父东奔西走。

“我叫岛津丰久，请多指教！”丰久激动地说着。

“好了，别那么多废话了，明日一早便开战，你们快去准备一下吧。”三成回答。

“是。”

岛津二人转身朝外走去。丰久突然脚一滑，摔在了地上，头上的头盔也顺着滚出了几丈远。

“呃啊……好疼……”

义弘瞥了一眼趴在地上的丰久，慢慢走过去，对丰久说：“身为一个上战场的武士，却连自己的头盔都守不住。”

“呃……是……叔父……”丰久愧疚地回答，然后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捡起了头盔，紧紧地戴了上去……

三成的两大军师——大谷吉继与岛左近，在空闲时间下着将棋，展开了军师之间的对局。

“吉继，你看我这阵型如何？”

“……果然是岛左近，看来三成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军师啊。”

“呵呵，过奖了。”左近半鞠躬以表示谢意。

“但是——‘金将’可是能改变方向的。”吉继一边说着，一边用几根手指捏住并拿起左近阵营上的一粒“金将”，并摆在了吉继自己的阵营里面，并且棋子儿的方向，是朝着左近阵营的。

“你是说……小早川秀秋？”

“没错，据我的判断，后来加入西军的小早川秀秋很可能和东军有联系。所以，我将带兵驻于秀秋部队附近，监视他。”吉继又将自己阵营里的一粒“银将”移至了那颗“金将”旁边。

“吉继，你为何对我家主公如此忠心？”

“……三成他曾经救过我的命，而且，将他自己的安危置之身外。他真的太善良，太单纯了。如果说，他期望的是丰臣家统一天下，那么，这也同是我的期望。”

“吉继……”左近吃惊地看着吉继。

“这次，轮到我了……”

清晨的关原被浓雾所包围着，白茫茫的一片朦胧，能见度只有短短几米。东、西两军“起早摸白”，早早地赴往战场，布置阵型。东军在桃配山山脚前布下了以藤堂高虎，加藤清正，福岛正则部队为前锋的“鱼鳞阵”，西军则在平原西部摆下了“鹤翼阵”，“双翼”包夹着东军的“鱼鳞”，小早川秀秋部队驻扎在西南方的松尾山上，是“鹤翼阵”的骨干部分，大谷吉继部队则驻在松尾山山脚下监视秀秋。东、西两军僵持着，蓄势待发，等待着浓雾的消散。

“雾这么大，什么时候才散得了！？”正则焦急地说。

“别急，正则，打仗就是要靠耐心啊。”清正回应。

井伊直政和本多忠胜留在了东军后方，守卫着重要的本阵。直政望着前锋的清正，正则，高虎，不满地对身旁的忠胜说：“这些人都是以前侍奉过丰臣的人，让他们做前锋的话，不行，绝对不行，我信不过。如果前锋换做我的话……”

“你的意思是……”

“哼哼，拭目以待吧。”直政自信满满地说。

太阳慢慢地从山后爬了出来，霞光透过那一层纱一般的浓雾，唤醒了大地万物——也唤醒了军队那激昂的斗志。日出云霏开，大雾随着太阳的逐渐当空而在愈渐消散，可见度在慢慢提升，但雾并没有完全散去。

“清正，我们要不要进军了啊！”

“先别急，等雾完全散去了我们就进军，再说了，家康大人也没发令啊。”

东军后阵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至近传入清正、正则耳里，向后放眼望去，透过薄雾，只见一个身披红色战甲的战士正单骑奔来，不一会儿，便从清正、正则眼前闪过，继续往前冲。

“那是……井伊直政！？他怎么能这样！？”正则愤怒地说。

直政借着薄雾的隐蔽，逐步逼近西军，不久，雾完全散开来，直政的红色身影出现在毫无防备的西军士兵的视线里。

“呃啊……那是……‘赤鬼’井伊直政！！！”西军士兵惊恐地喊着。

“我乃德川开路先锋，井伊直政，参上！”直政一边喊着一边冲入了西军军阵，砍杀着西军士兵，飞溅出来的鲜血附在直政盔甲上，但完全看不出来一条条血迹——因为直政的盔甲也是红色的。

“走吧清正！去揍三成他人了！一拳把那‘尖尖角’揍醒！”

“嗯！全军，进攻！”东军展开了突袭。

此时，西军却待军不动。三成站在平原后方的小山上，眺望军情。

“果然清正、正则在德川阵容吗？”三成心想。一会儿后，三成看到逐渐进入射程内的敌军，接着便发令：“时机成熟，全军大筒，开炮！”。接着，两条“鹤翼”上的大筒齐开炮，炮弹如陨石般地坠于被“双翼”夹在中间的东军阵型里，东军前锋部队已经溃乱，士兵向四周仓皇而逃并躲避着从天而降的，威力巨大的石弹。

“笨蛋正则，这下你知道你为什么总是第一个惹祸的人了吧。”三成露着微笑喃喃自语道。

“全军，夹击敌军，包围起来，一个不留！”两条“鹤翼”随着一声令下而向夹在中间的东军紧靠逼近。此时，直政仍在浴血奋斗着，西军中与直政同为朝气蓬发的年轻人的岛津丰久出现了。

“我叫岛津丰久，请多……啊！？”还没等丰久自我介绍完，直政就已经朝丰久杀来，丰久躲开了。

“我还没介绍完啊喂！”

“战场上哪有那么多时间让你说这么多闲话啊！”

“好吧……那我也不手下留情了！接招！“、

丰久冲了上去，与直政打成了一片，丰久抡着大长斧。直政挥着大长矛，交战几回合，两人实力不相上下，因此两人也因过久的体力消耗而累的直冒粗汗。

“‘赤鬼’井伊直政……真是厉害呢……“

“果然是……‘鬼岛津’的侄子……真有他叔父的风范……你是个好敌手，看来你最有资格做我的劲敌啊……”

西军大筒仍在轰击着东军前锋部队，由于弹药有限，弹药也处于了紧缺状态，三成下令撤掉了好几台大筒，并让其余大筒减慢了开炮频率。

“这架势，看样子西军的弹药快用尽了吧。”忠胜对家康说“要不要抓住此番良机，直取敌军大营？”

“即便这样，我们仍然也会造成巨大的损失与伤亡，倒不如停止战斗，并养精蓄锐。传令前锋，撤退吧。”

“是！”忠胜上马奔向战场，衬托着撤军的号角声吼道：“家康大人有令，暂时撤退！”。东军停止了殊死的反抗，做好了撤退的准备，西军也停止了炮击。可是，直政仍在那儿与劲敌忘我地战斗着。

“直政，到此为止了！”忠胜对直政喊道。

“不行，绝对不行！还没完呢！”直政一边战斗一边回答。这时，丰久趁直政说话之余，抡起了长斧砍向直政，直政用长矛挡住了，接着直政一脚踹向丰久，丰久倒在了地上，直政正想补上一刀。

“够了！！！”忠胜用如雷贯耳的声音冲直政吼着，直政这才停住了行动，呼着怒气，看了一会儿“四脚朝地”的丰久，这才收起了武器与忠胜离开了战场。丰久十分不服地捶了一下地。

“可恶……！！！”

夜幕降临，关原平原吹着毫无阻挡的习习凉风。吉继与左近会见了三成，在会议桌旁汇报着战况。

“三成大人，我军弹药已用尽，但以此为代价而使东军落荒而逃，我们要在明日乘胜追击。”

“我军战况一切顺利，除了守城失利的幸村，不过这也拖住了敌军的增援，敌军盟友伊达政宗也因与上杉在会津保持胶着状态而也未参战。”

“嗯，就这样了吧。”三成双目紧闭，叉着手点头回应。

“那么，我们也告辞了……”吉继与左近离开了本阵，各自朝自己的部队走去。

吉继一边走着，心中一边荡漾起了起伏的情绪。

“三成，自从我与你相遇后，你变了。当我被怀疑是密探的时候，你保护了我，即使与他人为敌，你也要贯彻自我。与那时一样，你一定要贯彻自己的信念。”吉继回到了自己的部队，凝望着松尾山上那一杆杆飘扬的旗帜，“如果有人胆敢阻拦，我绝不放过。”

左近也不例外，同样一股惆怅涌于心上。

“还真是讽刺呢，本以为主公大人与清正、正则之间会有如此坚固的羁绊，但竟然也毁于主公大人的不谙世事。就算不惜如此，也有不得不去守护的东西吗……我家主公还真是让人头疼了。”

风向改变了，朝西边吹来，吹向东边，三成的背后感到了一丝凉意。

“嗯？顺风吗？”三成笑着说。

第二日，东、西两军在此摆好了阵势，准备开战。由于西军弹药耗尽，不能再使用大筒，因此三成不得不下令强攻敌军。

“此战务必不能拖太久，击鼓向小早川秀秋部队传达信号，开始一同进军！”

“咚——咚——咚——”战鼓被敲响，震耳的鼓声四处传开，鼓声已经传至松尾山上，然而——

“报告！小早川秀秋部队一直未做出回应！”

“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