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楼听风雨 第十九章：让我为你低头一次

风吹流年十九

三个人都呆滞了，没有说话，杨风不知道怎么说？李星羽没话说，杨风没说，她也学着了，而陈梦心则是想不通，在等着杨风的开口。不过，陈梦心还是先口问道：“她是？”

杨风的眼睛回避着所有，看都不敢看。他没有勇气跟陈梦心说，更不想说，在李星羽和陈梦心之间，杨风必须要做出选择，要么李星羽，要么陈梦心，要么，两个都不选。这几天，杨风总是害怕着，要在她们之间做出选择，总是希望那一刻不要那么快来，不过，他越害怕，就越早出现。但是，他总是要做的，杨风最后还是说了：“她……她是我女……女朋友——李星羽。”

陈梦心听到这话，瞳孔一下子收缩了嘴唇微微颤动，眼睛很久都没眨一下。杨风以为她受到打击了，却只看到她呵斥一笑，只应了一个字：“哦”然后便笑了起来，很开心，似乎在表示祝福的样子。

杨风说：“陈梦心，我……对不起。”

李星羽听着，有些奇怪，杨风为什么要道歉？她这样想着，但没有问，只是继续听下去。

“你没欠我什么，何来的对不起。陈梦心冷笑一声，慢慢地往后倒退，退了几步，竟被绊倒了，身子不由自主地反扭，倒在地上，双手撑在地上，想起来却不能，看样子是扭到脚了。刚才优雅迷人的一个女孩在倒地之后，头发都凌乱了，样子是多么地狼狈。杨风不顾李星羽的在场，跑过去蹲下想扶陈梦心起来。

那一刻，李星羽竟对陈梦心产生了一丝怜悯，自己和她同为女生，就只为了她与自己心爱的人接触过而厌恶一个人不是太荒唐了吗？属于自己的东西永远都在，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即使强求得来又能怎样？自己已经和杨风在一起了，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呢？我相信杨风不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

李星羽终于宽了些心，但是陈梦心却把杨风推开，想要自己站起来，但还是徒劳无功，只好又倒坐在地上。李星羽来到杨风身边，搀着杨风的背，对着陈梦心大喊

：“你干什么？为什么要推杨风？”然后对杨风说：“杨风，你没事吧！”

杨风自己站起来，仔细了想了想刚才陈梦心的表情，才发现，这本不是她开心时会有的表现，而是一种悲伤的样子。杨风一直记得，陈梦心的性格：从不为好事而开心，更不为坏事而哭泣。杨风的脸顿时变得惊讶起来，陈梦心竟会为了这样的一件事而变得如此性格不堪。他深知，陈梦心现在的情绪有多么不稳定，于是，他低声对李星羽说：“星羽，你……能不能……先走开一下，我……”

杨风还没说完，李星羽就已经知道了杨风想要表达的意思，说“好。”李星羽看了陈梦心一眼，有些憎恨的样子，转身走了。李星羽虽然走了，但还是觉得委屈，不高兴，为什么自己男友的爱要分一份给一个自己素不相识的人。

杨风再次走过去把陈梦心扶起来，陈梦心依旧想要推开杨风，但却没能推开，很不情愿地挣扎。杨风干脆把整个人抱起来，放到椅子上。“放开我，你走开，我不用你管”又再次把杨风推开，支撑在椅子上站了起来，很艰难地一小步一小步的瞪着走过杨风的旁边。这次，杨风不再阻拦了，说：“我对你——很重要吗？”

“……”陈梦心突然停下，却没说话，似乎是因为杨风的话而有所触动。

“一个不重要的人，值得你这样吗？不过也对，一个不出众的人从来就不会引人注目，更何况是对于一个万众瞩目的人来说，就更不算什么了；既然这样，就应该开心一点，有什么值得如此在意呢？对吗？”杨风的话语气很生，还带着自嘲的语气。

陈梦心缓缓转过身，一阵苦笑，身体一松，倒在杨风怀里，说：“你送我回去好吗？今天晚上我不想在学校。”

“好。”杨风背着陈梦心，走出大门，期间，没有任何人看见。陈梦心测着头，靠在杨风的背上，谁都没有说话。杨风看着周围，略过一棵棵树，一处处风景。夜色朦胧，路上行人在穿梭，杨风揽着陈梦心的腿，有些介意，不过没有说，他害怕他说了会让陈梦心更加失落，行动时，杨风突然觉得肩胛处有些湿润了似的，凉凉的，同时，感到了脖子处越来越大的压力，甚至有些疼痛，杨风第一次感觉到，陈梦心对自己的依赖。杨风强忍着，扭头看了看陈梦心，发现她很憔悴，闭着眼睛，很安静。杨风问：“怎么不说话？”

“不想说，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样就好了，走慢点，我不想那么快回到家。”陈梦心有些抽噎地说。听得出，陈梦心哭了。杨风放慢了速度，紧紧地揽着她，不让她掉下去。陈梦心也用力，爬上杨风的肩膀，把杨风抱紧了生怕他会突然离开。

杨风把陈梦心送到她的住处，那是一间不大的个体租房。因为陈梦心不方便，杨风便直接把她送到床上，安顿好了，就离开了。当杨风踏出门口，李星羽却哭着跑出来，依靠着门框，叫住杨风说。

杨风回过头，看着她，因为他知道陈梦心想说什么。陈梦心说：“请让我……为你低头一次。”

杨风听了，并不是很震撼，甚至并不震撼，因为这是他想要对她说的话，而她，却一点也不知道话中的含义，不过是看得懂字面的释义罢了。

杨风离开了，回到学校，刚好，晚会结束了，校园里的人已寥寥无几。

第二天，杨风来到教室时，竟没看到李星羽，甚至，其他的同学也不在，只看到了同桌的包，杨风有些诧异，“她来学校了？脚伤好了吗？”其他人都到哪儿去了？

杨风想着，也没多注意了，只是觉得可能其他人都是晚一点到来而已吧。

在另一栋教学楼的平地外，李星羽和陈梦心对视着站在那里，看样子，他们是约好在这里的。

“陈同学，请问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李星羽问道。

“我找你来是想和你谈谈关于杨风的事情。”陈梦心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那我就明说了吧”陈梦心轻快地说，“我希望你会离开杨风，他不属于你。”

“不属于？杨风不是玩物，爱情更不是可以用理由衡量的东西，你凭什么要我离开他？”李星羽激动地说。

“杨风虽然不是玩物，但是他爱的是我，而我也爱他，我们从小就认识，而他对你，只是一时孤独而产生好感的替代品，你们之间，并不存在所谓的爱情”陈梦心犹有道理似的说。

“不可能，杨风不是那种人，我相信他，他不会这么对我的。”李星羽辩护着，但是心里却开始害怕，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有些相信。

“你和杨风认识才一个多月吧，相恋才多久？能有多深厚的感情？哪一个人会在一个月里忘记长久的追求而接受一个相识不久的人？在认识你之前，杨风有多爱我你知道吗？我们之间那样长久而深厚的感情，难道你觉得就是一个月的时间就能冲淡的吗？”陈梦心坚定而自信地说。

听到这里，李星羽终于解开了心中的疑惑，原来她就是杨风一直深爱的人，怪不得杨风会对她如此之好，总是那么在意她。李星羽想道，她真的很优秀，值得杨风那样守护。不过，即使陈梦心很优秀，但是，李星羽深知，她爱的人是杨风，不是一个情敌比自己优秀就能改变的，和杨风从小喜欢陈梦心一样，自己不也是小时候起就对杨风难以忘怀的吗？喜欢一个人，怎可轻易放弃。于是，李星羽在心里鼓起一阵希望和勇气，眼神中透露着坚定的神色，正色道：“是，的确，一个月不可能改变什么，但我相信杨风，他曾对我说过的话，他一定会做到的。而且，你口口声声说爱杨风，”你让他真正笑过吗？他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又为他做过什么？你用什么作为资格说爱的是杨风？如果你也曾让他开心，他又怎会孤独，又怎会放弃心中对你的那份希望？没有这些，杨风就不会接受我，更不会有现在的今天。你之所以会失去杨风，是因为你不曾珍惜过他，今天你的回头，并不代表你真的懂他，即使我离开杨风，你又能给他什么？你没有看到过他背后的样子，永远不会知道，他的笑容代表的是开心还是难过。总之，杨风没有亲口跟我说，我是不可能放弃的。”说完，果断地走了。

李星羽虽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有些害怕。

每个人心中都深居着一个梦想，无论结果与否，只为无憾一生。

李星羽回到教室，本来一肚子气的，但还是压抑一下再进去，刚坐下。杨风就过来了，李星羽挺欣慰的，杨风还是很在意自己的。

“刚才你去哪儿了？”杨风问。

李星羽转过去，撅着嘴，不愿回答。

“星羽你怎么了？又生气了？”

“没，快上课了，我要预习一下，你回去吧。”

杨风无奈，只好走了。杨风坐下，有些不安稳。杨风想着想着，突然杨风想到了什么，跑了出去，但很快又回来了，趁李星羽没发现，悄悄走近她，把手里的东西伸到李星羽眼前。李星羽却没有任何反应。其实她已经气消了，再加上今天一早就来找，更是消除了她的担忧，她只是想试试杨风会不会陈梦心的到来而放弃自己。

“还在生气啊？”

李星羽看着杨风手上的东西，有点哭笑不得，两朵小小的白花。说：“怎么是两枝？而且还是那么小的？”

“学校里，只有这个，所以……”杨风挠挠后脑勺，很窘迫地解释着。

“果然还是根木头，死脑筋不开窍，笨死啦，哼，好啦，我本来就没生气，是你多想了，瞧你那样，就像个傻子。”李星羽有些不满的样子。

“啊……”杨风晕头晕脑的。

“什么？你送给李星羽两朵花，想跟他道歉，却被她说你是木头？”徐文昌说完，抱着肚子，大笑不止，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滚个不停。笑够了，说道：“哎呀我说杨风啊，我该怎么说你好呢？你说你怎么成绩那么好，一到了这些东西就摸不着头脑了呢？你送白花就算了，为什么要送两朵呢，真是的。”

“两朵怎么了，挺好的，好兆头啊，双啊，有什么不对吗？”

徐文昌不知怎的又大笑起来，说：“哈哈，你先让我笑够再说。”摇摇头，笑着出去了，只留下杨风在哪儿摸不着脑地想。

星期五是学校开始安静的时间，每个星期五，杨风和李星羽都会约定好在那里见面的，那是他们相恋以来最珍贵的时光，虽然每天能见，但他们却从不感到枯燥乏味，这个夜晚，总是值得怀念。

李星羽特地穿了一件很好看的衣服，好好打扮了一番。她希望每一天都能给予杨风惊叹，和好的印象。她想着，和杨风的感情会更好。

李星羽站在那里，等着，校园里的人很少，没人会注意她，她心里美滋滋的，等待着杨风的到来。

天空中云层密布，月亮的影迹不见了，云层中隐约透露出星星的身影，熟悉的楼房对面，还是那个样子，被灯光照过的墙壁没有变得生动起来，只是依旧苍白的惨淡。半小时过去了，杨风还没来，室内的灯光照射出来，投在地上，影子子从未有过任何变化。

李星羽很奇怪，平时都是杨风等她的，今天杨风怎么了，怎么这么久还没来。于是，李星羽走了上去。

在她目睹杨风为何迟迟不来的时候，李星羽的心破了，跌碎了一半。她努力不让自己有任何大的触动，但泪水还是止不住地流了出来，她在那里停了几秒，很漫长的时间，而仅仅只是喝一口水的时间，李星羽已经到了校门外，她的脑子很清醒，深深地记得，几秒前，看到的：一个女孩唉在一个男孩的肩膀。讨论着什么。

教室里，传出来这样的一句话，：“真不明白，老师叫我们搞这些东西干嘛。”这话是杨风说的，与他相隔一个座位的距离，是陈梦心。

李星羽终究没有想到自己还是失望了，更没想到，杨风放自己鸽子的理由，竟是这个。她突然想起了陈梦心说的，春秋变换的等待，又怎么会被一个陌生人的几句话而取代？谁会这样天真？除了她之外。

过了许久，李星羽不哭了，心静了，她不想任何，只是想找个地方，静静地麻痹一下自己。她漫无目的地走着，在一些经营场所密集的地方徘徊着。突然，李星羽停下了，在一处闪烁着霓虹灯的前方。灯的形状是两个大大的字：酒吧。十分夺目，引人注意。

李星羽吸了一下鼻子，走了进去。

酒吧里，是更加耀眼、单色灯闪烁不定的地方，房子的中间，是一个很大的舞池，一大群人挤在中间，在高亢的音乐的推动下，疯狂地跳动着。

李星羽第一次来到这种不良之地，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来这种地方。但最后，她还是来了。看着这样的情景，李星羽感到巨大的陌生感，她不禁有些害怕，她多么希望杨风会在这一刻出现把她带走，给她安慰。但是，这不可能，她并没有当面跟杨风对质说出杨风的“背叛”，而是自己走开。她绝望，但也希望杨风亲口对自己说分开，而不是用这种欺瞒的方式对待自己、让自己的眼睛告诉自己心在痛。

不过，既然来到这里她还是没有回头的意思，她来到柜台叫了一杯酒。这是她看电视时知道的关于酒吧的事。

之后，一个年轻小伙子，也就是酒保走了过来，递给李星羽一杯微黄色的液体，李星羽端起杯子，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气味。

李星羽看了一下，犹豫了一会儿，但还是往嘴里倒了出来，只见她含着那口“饮料”，迟迟不能咽下，皱起眉，脸部的肌肉一下子收缩起来，硬咽着慢慢把酒水咽下。顿时，一股强烈的感觉席卷而来，遍布全身，难以承受的温度一般，刺激着她的喉咙，带着苦涩的感觉，无法言语的经历。

李星羽捂着胸口，不停地咳嗽，强烈的刺激使她的脸庞涨红，呼吸很不顺畅。李星羽以为这只是味道差一点的水，没想到会是这种感觉。片刻之后，她觉得不那么苦涩了，气味也没那么浓重了。李星羽回味着那种感觉，竟对这种东西带来的感觉产生了一丝留恋，她喜欢上了这种不可名状的东西。别人总是说，一杯下去，就什么都忘了，什么都淡了。于是，李星羽找了个位置，坐在那里，叫了一整瓶的酒，频繁地往嘴里倒。一连几杯下来，李星羽居然还那么有精神，只是脸上依然浮现出的表情却证明了她此时心中的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