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燎原 第九章 难得温存

“什么鬼？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他？”艾星心里犯着嘀咕，头也不回地跑走了，看到一辆公交车开来，毫不犹豫地跳上去。

车子上很拥挤，已经没有座位了，她站在车厢里拉着扶手，透过人群隐约看见钱浩明和王诗衍两人面对面地说这话，然后牵起手走了。公交车从他们身旁开过去，她朝人群里缩了缩头，虽然很明显外面的两人完全不可能看到人群中的她。

略微一思索，她便明了了，钱浩明和王诗衍两个人在谈恋爱。还真是巧啊。不过似乎也能说得过去，两个人都在上海工作，又干着相似领域的工作，加上还是老乡，彼此认识并且相恋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旁边座位上的乘客下车了，艾星顺势坐下，回想起刚才惊魂一瞬。钱浩明看起来成熟了很多，更加显得文质彬彬，一双眼睛还是那么明亮，看到她时满眼的惊喜，让她刻意平静下来的心一下子乱了。真奇怪，都已经分开好几年了，怎么还是不能平静地说一声“你好，很高兴见到你。”

大学里时，总觉得自己配不上他，有点自卑，身边有女生也会刻薄两句，但钱浩明总会马上站出来安慰她，“你很好，真的，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好！我经常想，难道是上辈子拯救了世界，所以上天赐给我一个仙女。哈哈。”笑容阳光而自信，一双眼睛明媚如三月的暖阳。

“下一站，新世界百货站，下车的乘客请做好准备。”突然被公交车报站的声音惊到，艾星回过神来才发现，坐错站了！唉，都是刚才太紧张，随便跳上一辆公交车就走，这下离家越来越远了。

她下了公交车，想拦住一辆出租车送她去医院，但因为正值下班高峰，路上车辆和行人都是匆匆而过，等了近20分钟，竟然没有拦下一辆出租车。想了想，掏出手机，找到宋原的号码，停顿了几秒钟才拨出去。唉，麻烦他来接吧。表面上是夫妻，可是还是说一声麻烦的好。电话接通，心里想着，她便脱口而出，“我在新世纪百货站，麻烦你来接我吧，打不到车。”

宋原很快便来到了，靠边停车，等她上车后问，“你怎么跑这里来了？”艾星咧了咧嘴角，“坐错车了。”

宋原一下没忍住笑了，他第一次发现他的妻子好可爱。“去医院看妈妈吧，然后再回家。”宋原提议，艾星点点头算是回应。自打见到钱浩明，她的心里就一直在叹气，“要是当初不分手多好。要是当初我不执意回来工作，陪他留在上海打拼，也不会有现在这么惨吧。”想着，无意识地便叹了口气。宋原扭头看了她一眼，终于还是没有问出口。

妈妈的腿伤已经好多了，现在只需安心静养就行。“医生说了，明天上午就可以出院了。终于可以出院了，在医院不方便，吃不好睡不好的，你爸爸和你们俩都累瘦了。”妈妈一看到他们俩，忙开心地转告医生说的可以出院的消息，但是想到自己这一病拖累的一家老小都受罪，又心疼不已。

“明天正好周末，我们来接妈妈回家吧。”宋原提议，艾父艾母都没有反对。家里住的还是以前的老房子，虽说只是三楼，可没有电梯，加上是两层的复式住房，相当于五六层楼的高度。艾母一条腿打着石膏，肯定不可能自己往上爬，艾父这个年纪，想要背也背不动老伴儿了，女婿主动提议，他们虽感为难，却知道如果拒绝，就再也没有好的解决办法了。

“家里楼层比较高。。。。。。”

艾父刚一出口，宋原就打断了他的话，“我明白您的意思，爸爸，一个女婿半个儿，我是您自己家的孩子，跟我客气啥呢。”艾父艾母闻言欣慰不已，艾星看着则是心酸不已。

第二天出院，宋原果然将丈母娘一口气背上了楼。平时坚持锻炼，关键时刻还是能看出效果的，一百斤的人背在背上爬楼，竟然没怎么喘。邻居们听说艾母出院都过来问候，目击女婿背丈母娘爬楼梯的现场，也都感动了。

“哎呀，小艾妈妈，你可真有福气，找了个这么好的女婿，比亲儿子还亲啊。”

“可不是，羡慕啊。小艾奶奶总说你没本事生儿子，可生了个女儿，带回来个女婿比儿子还中用。我家的是儿子，有什么用啊，天天做着他吃管着他喝，给他洗衣服，还要替他养孩子。”

众人似乎都忘记了婚礼上曾发生过状况，他们可是茶余饭后闲话了好久呢。现在看宋原如此孝顺，选择性地忘记过去，羡慕起人家这个多金、英俊又帅气的女婿了。爷爷奶奶顺势被邻居一番恭维，心情也大好。奶奶破天荒地下厨为一家人做午饭，不停地问宋原喜欢吃什么菜，吃饭的时候一个劲地往他碗里夹菜。

午饭后两人回家休息。途经一个小公园，冬日午后的阳光暖暖地，风也不那么凛冽了。艾星提议下车走走。将车停好后，宋原刚迈出一步，就发觉胳膊被人搂住了，艾星冲上来，紧紧地搂着他的胳膊，拥着他慢慢散步。

他没有拒绝，淡淡一笑，任由她贴上来，享受这难得的温馨时光。慢慢地，身体接触似乎不是那么令他不自在的一件事了。而且，从内心来讲，他很欣赏这个女孩，看似淡淡地没有主意，其实很善良、识大体。结婚那么久了，两个人之间都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关系，她却没有特别剧烈的反应，没有为难他，也没有拆穿他，反而是用心地慢慢地靠近他。他能感受到这个无辜的小女人的努力，他内心也在反复问自己，“为什么不去爱身边的这个人？为什么不尝试着去过正常人的生活？”每次鼓起勇气想说服自己，却在一看到秦宝志的时候便沦陷。他承认，至少目前为止，他对妻子的肉欲仅仅处于萌芽阶段，而对秦宝志的欲望则有时令他欲罢不能。

两个人慢慢地走着。虽然还是冬天，但因为地处南方，公园里的常绿树避免了萧索的景象。艾星露在外面的手冻得冰凉，但她不舍得缩回手揣在口袋里。宋原停下脚步，将胳膊抽出来，大手包上艾星的小手，一股暖流瞬间袭来，从手上暖到心里。艾星抬起头，宋原正看着她，两人相视一笑，什么都没说，继续往前走。公园里人不少，还有一些小孩子，即便天气冷也要出门溜达的可爱的小人儿。艾星盯着咯咯笑的小孩子很久，走过去了还在回头看。宋原不敢看，低下头看着脚下走路。

艾星突然一把拽住他，停下来，鼓足勇气盯着他的眼睛，“宋原，我们也生个孩子好不好？”宋原呆愣在当场，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手足无措地看着艾星的两行眼泪倾泻而下。

日子在无聊中一天天过去，工作依旧闲得发慌，只在月底稍微忙碌一些。王诗衍原本打算给办公室那几个中年妇女个下马威，结果被她们联合起来搞得一鼻子灰，很是消停了好一阵子。

肖青柠鼻孔里“哼”了一声，“王诗衍这个女人，我真是高看了她了，也是个俗不可耐的小妇人。还是大城市回来的呢，却跟那几个混日子的中年妇女计较，真跌份儿。她道行太浅。那几个大姐什么人啊，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小九九。玩宫斗，她不行，一关都闯不过，开局就得被赏一丈红。”

艾星被她逗得哈哈大笑，“你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想象力可真丰富。哈哈，不过王诗衍的确无聊，犯不上跟这些办公室油子计较嘛。”

闲来无聊，艾星买来了很多书看，什么书都看，只要能看得下去，领导来了再收起来，领导一走，大姐们绣十字绣，她看书，肖青柠吃零食。看书之余，她也会写点散文或者短篇小说，交给黄思雅帮她发表，看到文字变成铅字发表在报纸上或杂志上，还是觉得挺自豪的。更开心地是，还收到了不小的一笔稿费。

为了检验自己文字的价值，她跑去开了一个账户，专门放这些稿费，几个月下来，竟也攒了不小一笔。

黄思雅怂恿她请客，“做财务的写起了诗歌小说，这是要抢我们的饭碗啊。不行不行，你得请客，我要吃好的。”问她要吃什么好的，偏又说不上来，艾星知道她是闹着玩的，提议两人一起去旅游，费用她来出，黄思雅大呼过瘾，于是又日本欧洲的开始筹划。

这天又在上班时间偷偷写作，肖青柠发来消息：“刚刚看到王美女从办公室出来，很失落的样子，会不会是跟男朋友分手了？唉，对了，上次你见到一个帅哥来接她，会不会已经吹了？她脾气那么急躁，换了我也不要她。”

“我好久没有撞见他们俩在一起了。要真像你这么说的，我们得当心点，别惹火烧身。得，我的小说还是不写了，等她心情好不注意我们时再说吧。”

刚将文档保存好，装模作样地打开工作页面，手机震动了一下，拿起一看，竟然是钱浩明发过来的，“我是钱浩明，从别的校友那里问到你的手机号码。请问是否可以约你见面？”艾星抬头看一样王诗衍办公室紧闭着的门，拿起手机犹豫半天，却始终不知道该回复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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