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燎原 第十七章 心疼你

请了一个月假，在家里躺的百无聊赖。妈妈这些天一直陪着她，除了去菜场买菜，其余时间一直寸步不离，生怕她无聊，也怕宋原再欺负她，更怕她想不开再做傻事。

“妈你回家吧，爸爸一个人在家多闷啊。我没事的，真的，丫丫几乎天天都来看我，肖青柠也天天往家里跑，上班的时候一直都在跟我聊天。你在这，我反倒不自由了。”艾星苦苦哀求妈妈回去，可妈妈铁了心在这陪她，每天在宋原面前说话还夹枪带棒、指桑骂槐，宋原大气都不敢出，明明知道回家来像受刑，却不敢不回来陪着。艾星知道妈妈是心疼自己，便不再劝阻。

这一个月，宋原过得简直猪狗不如。那天在酒吧外见到秦宝志和曾欺负他的壮汉在一起，正想跑过去喊他和自己一起喝酒，却发现那两人一路拥着进了一家酒吧附近的快捷酒店。他把拳头攥得生疼：自己的头顶怕是绿油油一大片了。他与秦宝志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又非常人可比，开玩笑时，他们经常说彼此是自己“青梅竹马”的恋人，他们用拇指盖章，发誓一辈子不会变。尽管他娶了妻子，但在他心中，秦宝志才是他的正牌“原配”，无论多忙，遇到多么麻烦的事，他总会记得挤出时间去跟他见面。所有的节日，所有的纪念日，秦宝志的生日，他都记得清清楚楚，烂在心里了。结婚后，他依然会在节日和纪念日发去祝福短信，网上订了礼物送过去。虽不能与以往一样每次都抵死缠绵，但心里念着，就足以说明一切了。遽然亲眼目睹爱人的背叛，他心里像被撕裂了一样疼，情绪也低落了好些天。

终于熬完了所谓的“月子”，艾星又回到了单位上班。过去看这个工作觉得无聊、没意思，如今再回来却觉得亲切。但刚一走进办公室，就闻到了浓浓的火药味。蔡姐在办公室里高谈阔论，手里端着一杯茶，说得唾沫横飞，笑得花枝乱颤：“哎，剧情真的蛮好看的，真的，推荐你们看啊，绿茶婊费尽心思钓得金龟婿，结果一进门就被家暴。挺过瘾的。哎，你们一定要看哦。”

听她说话的几个同事，看到艾星进门，尴尬地一笑，回到座位上，各忙各的去了。蔡姐鄙视地翻了个白眼，轻盈地一转身，举着杯子也走了。

肖青柠“呸”了一声，“老妖婆，体重连台风都吹不走，还想学人家跳着走，像驴子尥蹶子。”

艾星淡然一笑，她并不想去计较这些了。虽然很难堪，很没有面子，但是已经发生在自己身上了，咬着牙也要接过来。小地方生活就是这样，屁大点事都能被人当做笑谈，茶余饭后在嘴里漱来漱去，然后像吐牙膏水一样地吐到你的脸上。在家乡生活得久了，她更怀念在大城市的日子，每个人都与别人无关，你的一切都不会被人注意，即使做了丢脸的事情被人看到或议论，也只是三分钟的事情，走过去了，彼此便再不会有交集。每个人都有很多事要做，没有精力和时间去关心别人。而在小城市，时间似乎走得慢了，悠闲的生活带来的是精神的空虚，和窥视别人生活的猥琐。

宋原发现自己被戴了绿帽子之后，一直想找机会当面问清楚。其实从心底知道是没有什么结果的，但是一遇到跟宝儿有关的事情，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下班以后打电话给艾晴说要加班，晚点回家，便去酒吧堵秦宝志。这一次秦宝志没有和壮汉在一起，只是倚在吧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喝着酒，冲走过的人点头微笑，或是在别人需要时，送酒过去。宋原远远地盯着看了半天，鼓足勇气走了过去，“我们出去说话吧。”秦宝志看了他一眼，点头同意，将他带去酒吧边上的一条巷子。“说吧，找我什么事。”

秦宝志的态度令宋原非常难过，“好久不见了。”

“当然啊，都不记得上次见你是什么时候了。你现在有老婆了，哪里还记得我。”

“你误会了，我上次来看到你，只是，只是你和别人一起去了酒店。后来我老婆流产住院了，要陪她，所以。。。。。”秦宝志将头偏向一边，宋原看不清他的表情。

宋原突然很冲动，一把抓住秦宝志的肩膀，急切地说，“宝儿，你背叛我！难道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在你心里就那么微不足道吗？我虽然跟你一样的性取向，可是我只有你一个，也没有想过要和别人好，你。。。。。”

“你只有我一个吗？你不是有老婆吗？”秦宝志也激动了起来，冲宋原恨恨地说，“你老婆流产了，她怀的谁的孩子？难道不是你的吗？这难道不是你先背叛我的吗？你现在却要来指责我背叛。为什么你可以做的事，我却不能做？当初我们怎么说的，你只是娶她回家，当做摆设一样地放在家里，掩人耳目，你还是我的，只爱我一个人。可是现在，你告诉我，为什么她会怀孕？我知道，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我也只好不是以前的我了。既然如此，你回家陪你老婆吧，你有妻子，将来还会有孩子，你们才是一家人。你妈妈看到我就像要杀了我一样，我也不想继续了，心累。再见吧。”说完，他转身离去。

宋原呆呆地站在原地，一肚子的委屈难以诉说。在家里像条狗一样，妻子每天冷冰冰地地不说话，宝儿现在又是这样的态度，为什么就没有人理解他？过去的日子虽然要忍受妈妈的眼泪和唠叨，但是简单而美好，上班的时候专注工作，下班的时间就全部属于他和心上人，两个人一起做饭，一起喝酒，一起看电影，一起享受激情。每个相拥而眠的夜晚，和每个以亲吻开始的清晨，都在诉说着安逸和快乐。但是，他选择了结婚，把一个女人带入痛苦的深渊，也把自己的生活置于一地鸡毛的烦恼中。现在，宝儿也伤心离开了。

宋原落寞地走在街头，华灯初上，街道依然熙熙攘攘，外出吃饭的和娱乐的人，都开始了美好的夜生活。经过一家首饰店，店里灯火通明，服务员还在来来往往地忙碌，但是试戴的人已经不多了。宋原走进去，挨着柜台看过去，一眼相中了一条铂金项链，细细的，带有一个水滴形的吊坠。他掏出信用卡付了钱，捏在手里，到停车场发动汽车回家了。

对于他的晚归，艾星已经无动于衷了。过去宋原说加班，她丝毫没有怀疑过，有时还会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边等他回家，好几次在沙发上睡着了，还是宋原回来后将她抱到床上睡的。自从发现了宋原的秘密后，虽然彼此都不点透，宋原依然会在不能正常下班回家的时候发信息告诉她，要加班，或是有应酬，会晚归。艾星看到以后根本懒得点开便删除。现在对于她来说，这些根本都是无从考证的说辞，真真假假分不清，也无心去分辨。难道要去单位门口跟踪他，看看他是真的加班，还是出去跟男人鬼混？她也是有自尊的，能够不点破，维持和平的局面，已经是在拼命压抑自己了。但是她也明白，早晚有一天要爆发的。

这天离下班还有一个多小时，宋原又发来信息说要加班，艾星正要删除，又改变主意了，回复道，“真巧，我今晚也有事晚归。”回复完了她又开始打算，下班约谁出去吃饭好，或者看一部电影再回去，还可以去做个SPA，丫丫是陪不了她了，她最近接了一个题目，要开始写书了，以后会忙死，跟她鬼混要等到书稿完结才行了。看看肖青柠的尖下巴，她还是放弃了带她一起去胡吃海喝的念头，别让她继续放肆了，虽然现在很瘦，但那是因为年纪小，吃过的早晚要还回来，再过几年说不定一下膨胀起来，并且一发不可收拾，到时就算是想减肥都难了，身边这样的例子不少。

正在郁闷连个一起消磨时光的人都没有时，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惊喜地拿起一看，竟然是钱浩明的短信：“想约你晚上一起吃晚饭，可能有点唐突，但是请原谅我现在迫切想见到你的心情。”

艾星没有了之前的犹豫，拿起手机便回复，“好，几点？哪里见？”

刚发送出去，钱浩明的短信又进来了，“下班时我去接你，车子停在你们单位出门右拐，前行100米的路口处。”车子停在那里，明显是不想让人看到，艾星想，这个人现在怎么搞得跟特务接头似的，跟王诗衍谈着恋爱，却要来纠缠已婚的前女友，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总之现在无聊，赴约就是了，也许宋原今晚也是赴约，我又何必让自己委委屈屈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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