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离人歌 第六章

“公子如此激动作甚，在下也知道自己有魅力，公子长得也很美，但在下是个正常的，公子……在下实在是消受不起。”

楚熙吊儿郎当的靠在雕镂花的门板上，眼里神情充满戏谑。

雪亦听到他的话，脸立马就黑了。他活了几百年了，还没人敢说这样的话。

“找死。”

“在下可不想死，在下的命还得留着娶妻子。”楚熙一面闪躲着雪亦的攻势一边道。他们之间的互动就像猫戏耗子一般，自然，楚熙才是那老神在在的猫。

“公子，实在不用这么热情，再怎么样，在下也不会接受你的。”

楚熙还在不停地出言挑衅，雪亦越发刺红的双目让他的兴味更大。他就是看雪亦不爽，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还想吃嫩草。哼，也不看他干不干。

（小草：(-_-)，，，不过，楚熙你似乎忘了……你现在貌似还没有立场不爽吧？

楚熙：(￣▽￣)我是楠竹嘛，当然有特权。）

青芡看得高兴，丝毫没有想要上去帮忙的念头，那男子在玩，雪亦也乐得陪他玩，她怎么能搅了他们的兴致。不过，也总不好撂着她一个人在这，她要的可还没到手。黑白分明的眼珠转了转，狡诘的流光一闪而过。

“雪亦，再装耗子你就真成耗子了，小心以后长出条黑尾巴来。”

“艾，艾，怎么说的你？知不知道我是纯种的，再怎么也不会长出条黑尾巴来。”青芡的话雪亦一听立马就跳。

他可是来自圣灵一族，就算在微下还不能化形的族民也是通体雪白，更何况是他，这可是一族的面子问题，更是他的面子，这可不能妥协。

“是么？我看着你挺喜欢的，对面那小子不是和你玩的挺乐。要不，我先回去，给你们腾腾地方？时候不早了，顺便再给你们收拾间屋子好让你们继续？哦，对了，要不要在点根红烛，你们将就将就？”

话音刚落，楚熙的嘴角抽了抽，雪亦头上的青筋更是直跳，这小妮子胆越来越肥了，这才两年，两年，他怎么把人养成了这模样？昔日在鬼医的竹庐她也只是爱毒而已，如今这副样子究竟是怎么回事？雪亦都要抓狂了，果然，明单就是不能来的。

在二人微愣的瞬间，青芡的身形动了，移至楚熙的面前，伸手扯下了面具，然后退了出来，很快，让人不及反应。楚熙无声地将要伸出的手收了回来。其实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他只是想找个借口逗逗她罢了，她的变化很大，就像……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不同到都有些不真实了。

“拿到喽，唉，还是要靠自己，雪亦就是个不中用的。”青芡垂头打量手中的面具，比想象中还要冰冷，指尖都有些僵硬，但口中还是不忘淘汰雪亦。

抬眼，看到了那男子的真面目，出乎意料的，那是一种与手中面具截然相反的感觉，一张带笑的脸庞，浅浅的，却格外的让人感到安心。

是的，安心。青芡心中念及这个词，下一瞬间却突然惨白了脸色，心脏在刺痛，急迅，剧烈的疼痛，额角，鼻尖沁出一层薄薄的汗珠，身子无力地瘫软。

雪亦顾不得看到那张脸的震惊，将因疼痛而浑身发抖的女子揽住怀中，眉头紧紧皱起，明明刚刚还在打着坏主意的女子，此刻，却这样脆弱，就像两年前一般，脆弱到让人心疼。

如兰花般温暖的浅浅笑容僵在了脸上，白色衣裙在眼前交缠，楚熙缺胆怯地不敢上前，脚步沉重的像灌了铅一样，迈不动。

良久，他听到了自己沙哑的嗓音：“她……是我的缘故么？”

雪亦抱起怀中的女子，背过身子准备走时幕然听到了这问句，他微回过头道：“我不知道，这是她两年前一剑穿心的后遗症，原本在一年之前已不再犯，鬼医才允了我与她回青城，今日……我也很想知道。”

顿了顿，又听他说道：“该讲的我都讲了，不该讲的我也讲了，我知道你必是听到了。当年的事我不想再去提，你们都很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些不知道的也不必再去知道。沙千千死了，慕容熙死了，就已经收了尾。现在我怀里的人是我想要护着的，我不想再看着她发疯。”

“不会，绝对不会再有人能伤了她。”楚熙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这一次他必护她周全，任谁，也伤不得。

“这样最好。”雪亦垂头看了一眼蹙着眉头忍受痛苦的女子，“我从不愿让她回来，可她却无论如何都要回来，这样任性，真不知为了母亲她还要做到何种地步。”

“楚熙，记着我的名字，楚熙，这次绝不可再忘了我，我决不允许。”楚熙紧紧环着刚从雪亦手中抢来的人，甩开了雪亦，将她送至榻上，在她耳边恶狠狠地说，也不管她是否听到。

疼，很疼，这是青芡唯一存有的意识，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想尽力缩紧身子，仿佛那样便可以好受一点。她靠在雪亦的怀里，冰冷的血液连体温都是冰冷的。他们似乎在说些什么，可她什么也听不清，也没有心思去听，只感觉那定是与她有关的。

楚熙，楚熙，有个人一直在她耳边重复着，是谁？是谁？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可混沌的意识终究清醒不了。指尖接触到的温热，只是让她跌入了更深一层的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