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夜风徐徐。
玄引感觉有些冷,虽然刚喝了几碗酒,可刘一山这话却让他感到无比冷寒。如果身份被识破,恐怕再难逃敌手。
玄引却努力镇定道:“不知像谁?”
刘一山目光冷冷道:“一个奴隶。”
玄引却噗嗤一笑,道:“可我此刻却连一个奴隶也不如!”
刘一山突然笑了:“我看那个奴隶却连兄弟的十分之一也不及!”
玄引一阵大笑,端起碗又和刘一山喝了几大碗。二人又吃了一阵,酒足饭饱后,玄引看到还有半腿羊肉未动,想到城外的逍遥子还在苦等,便道:“大人,这酒菜我们也吃了,可我却也不知下顿如何,这样——这半腿羊肉我带走如何?”
刘一山道:“哼——兄弟莫不是看不起我?明日酒菜我请客便是,何必稀罕这半条羊腿!”
玄引道:“在下从小饱受饥寒之苦,看这半腿羊肉还好端端在这里,实在可惜!”
“也罢!兄弟带上便是!”
店小二找来牛皮纸将羊腿包好,玄引了付钱,二人才走出了这酒肆。
此刻街上虽有人往来却也个个神秘莫测,不是贼头鼠脑小偷模样就是冰冷至极的杀手做派,玄引这回却也不害怕,而是漫步街头。
刘一山已经微醉,大声说话,众人也都听得见,全都望过来,玄引故意抬起脸来,让大家明白他与这刘一山熟络。这样一来就算自己走单,别人也不敢轻易动他。
刘一山自然心急,倒是想一夜之间将本领学会,逃脱魔掌去到别处也是所向无敌,财源滚滚,想想都激动。便将玄引带到了一座废弃的寺庙。
月光初上,残墙断壁,焦黑崩塌的庙宇,杂草丛生的院落,看起来确实让人难过。刘一山说这寺庙原本香火繁盛,没想到黑风袍会却认为寺庙十分富有于是抢光香油钱杀光和尚烧了寺庙,才变成了此刻这一片废墟。
没想到这天玄山庄当真无恶不作,可恶至极!玄引渐渐握紧了拳头。
带着几分醉意,刘一山两眼流露出贪婪之色,月光之中他的脸色显得有几分寒碜和悲哀。可玄引看着这张脸却微微摇了摇头,这一刻他竟然心软了,这样一个人就要死在自己的手里未免有些悲伤。想想这人的遭遇倒是和自己有几分相似,如此让他死去恐怕也要愧疚一生。
玄引久久伫立月光之下,刘一山轻轻推了推他道:“怎么了兄弟?莫不是反悔了?”
玄引在他的脸上盯了好久,却看到那双眼睛里无限的渴望和挣扎,狠狠摇头:“当然没有。”
“那兄弟赶快教我吧!这夜凉如水!我都想睡觉了!”
玄引又沉默片刻,冷冷道:“你若学会当真会离开天玄山庄,另谋生路?绝不为非作歹?”
这刘一山一听眉头一皱却仿佛突然清醒了一半,偏偏倒倒,道:“兄弟方才说什么?什么天玄山庄?什么为非作歹?”
玄引一惊,道:“在下是说黑风袍会灭了你刘氏一族,如此大凶大恶为非作歹的门派却被天玄山庄收罗,你却也与之为伍,实在不应该!”
“所以兄弟你要教我你这绝技不可,我若有了钱自然不会与这帮人为伍!”
玄引却又摇了摇头:“恐怕你做不到!”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如何做不到?”
玄引却笑而不语,纵然是明白江湖人进了天玄山庄无论是谁都没有谁能够活着离开。逍遥子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十八年的亡命天涯却也没有逃过被追杀的命运。这样的日子恐怕比现在刘一山的日子要痛苦十倍百倍。而刘一山连呆在王府的勇气和毅力都没有,更不用说脱离天玄山庄。如果今日不杀了他,恐怕日后得势必然无比霸道,那便是助纣为虐了。
玄引点点头道:“方才已经说好,大人要学这门绝技必需要拿你最宝贵的东西来换!”
刘一山猛地扯开衣衫,亮出铜鼓色的胸膛,道:“哼!我说话算数!兄弟若不信,我这便教你刘家刀法!兄弟,我这可是祖传的!只教你一遍,你看好了!”
不待玄引点头,这刘一山猛地掀开长衫,双脚八字岔开,恍如登山之势,腰中佩刀“嗖”的一声便出了鞘。只见他横向一劈,风声便徐徐作响,手腕又在一瞬之间挑起破空而上,转而又如蛇形画下,实在精妙绝伦,那刀仿佛游离空中一般。
刘一山口中道:“这便是第一式,如鱼得水。接下来我教你第二式,这招叫游龙戏凤。
言罢刘一山手猛然一挥,这刀便直指玄引而来,玄引连忙后退,可是这刘一山手腕蛇形翻动,那刀影却似如狂龙而来,哪里躲闪得开,刘一山才道:“这游龙是指力道和气势,手法重在夸大气势,手腕舞刀似如狂龙一般只冲对方;这戏凤自然是依傍于游龙之上的攻击技法,以点、砍、击为主,因为这几点颇像被大鸟啄击,故此得名!”
这刘一山接连展示了十八式,每一式都叫玄引目瞪口呆,玄引看他演示完惊得说不出话来。没想到这刘家刀法果然名不虚传,只是没想到被黑风袍会粉碎了个干净,然而可悲的是这唯一的传人刘一山竟然做了天玄山庄杀人不眨眼的走狗,这绝世刀法在他身上用出来也是危害武林。
“可惜!可惜!可惜!”
玄引连连叹气,刘一山却不明白为何,问道:“莫非兄弟看不上我这刘家刀法!哼!想当年我刘家庄在武林中也是赫赫有名,多少英雄豪杰想拜我刘氏门下都未能如愿,没想到兄弟居然——”
“刀法自然无比绝妙,可是这绝妙的刀法也要看谁用,用好了自然是一代天骄,若是坏人用了恐怕是人神共愤!”
“兄弟这是何意?
玄引淡淡一笑道:“你的刀法在下也看了一遍,现在我却该教你我这赌博的绝技了!”
刘一山一听,十分窃喜,大步跨过来道:“兄弟快教我!”
玄引却变了脸色,好半天才冷冷道:“借大人刀一用!”
刘一山一惊,这掷色子的绝技为何要用刀?可他虽然疑惑却也觉得这便是高人的不同,当即解下佩刀交给玄引。玄引却迟迟没有接,良久才道:“我若教你你恐怕会后悔!”
刘一山却紧紧咬住腮帮道:“就算是死老子也不会后悔!”
玄引看了看刀,道:“可我却真的要杀了你!”
话说到这里,刘一山一股冷汗冒了出来,连忙倒退一步,不想此刻这玄引手腕一翻已经朝自己逼了过来。刘一山万万没有想到玄引会突然发难,而且这每一招每一式竟然都是自己刚才演示的招数,而且招招精湛纯熟,恍然之间失魂落魄。
可这刘一山毕竟也不是泛泛之辈,转瞬之间已经跃出数丈,本想问个清楚明白,不想玄引又攻击过来,哪里肯给他半点机会。刘一山无奈之间火气大冒,可是他哪里料到玄引居然是个武学天才仅仅只是看了一遍便如此纯熟,仿佛生生复制了自己,况且这刀在他手里简直是如虎添翼。刘一山气得牙痒痒,想要狠狠教训玄引,却碍于敌对不过远远躲开,可是玄引却一副非杀他不可的架势。
刘一山此刻酒意正浓,又中了玄引道儿,气得火冒三丈,将胸膛衣服一扒,扔开了去。光着上半身,顺手抓了一根木棒便怒不可遏冲了过来,玄引知道这木棒杀伤力自然不比刀差,再说这刘一山的刀法毕竟是实打实练出来的,自己只不过是略知皮毛耍耍把式而已,只得全力以赴。
刘一山气得厉害,出招不但迅猛,杀气也是十足,玄引哪里招架得住,毕竟这刘家刀法刘一山才是师傅。刘一山看玄引畏惧,便目露凶光跃空而起,真想一竿子将玄引杖毙,玄引却也不能等死,瞬间跃出几步。
玄引心中自然明白,这样打下去自己必然死无葬身之地。眼看刘一山攻击过来他却转瞬用了这风雷杖法,刘一山哪里会料到玄引竟然突然变换,而且这边换之间的威力实在让人恐惧。正想收手防卫,不想为时已晚,玄引那刀已经滑向了自己的脖子。刘一山猛然用木棒一档,可玄引转眼用了刘家刀法第一式如鱼得水,刘一山心中明白此刻的转变自然是自己的死路。
刘一山那张凶恶的脸此刻却变得无比的绝望,整个人已经痴呆。因为那把刀已经插进了他的胸膛。
良久刘一山才恨恨道:“你这个小人!你不但不教我却还要用我教你的武功杀我,当真是卑鄙无耻!”
玄引却冷冷道:“其实这正是我教你的赌术。在赌坊我便知道你深谙赌术技法,光凭听力便已经所向无敌,可是你却太过狂妄,一个狂妄自信的人却没有机智,说起来也算是莽夫。我与你开赌之时,你明明可以赢我但当你看到你的手下下的赌注不小时,你故意输给了我。你想的自然是我已经是个死人,赢我不如赢你那帮兄弟。大敌当前你不全力以赴,却乘火打劫,如此可见你正是一个无情无义、贪得无厌之人。若是让你学得这心理战术,恐怕上了赌桌的人多半要气绝身亡。”
“哼!可我却老老实实教了你刘家刀法!”
“不错!刘家刀法堪称一绝!可事实证明,你还是死在了我手里!”
“无耻之徒!”
刘一山的脸已经失去了血色,看来支撑不了多久了。
玄引道:“我同情你的身世,本不想杀你!可你选错了主,跟错了人!大是大非面前,我不得不杀了你!”
“我究竟与你有何冤仇,你要如此对我?”
“你当真想不起来我是谁?”
刘一山眉头紧皱,死死盯着玄引,恍然之间瞳孔放大到极致,惊愣道:“你,你就是那个奴隶?”
“正是。当日你纵火烧柴房,想将我化为灰烬,好在老天有眼,我被薄刀之子莫言所救,而你却趁夜逃走直奔云众坊而来!你说你和我有何等冤仇?我早已说过,我终有一天要亲手杀了你!”
刘一山咬紧牙终于绝望摇头:“没想到我刘一山竟然死在刘家刀下!莫非真是做虐?哈哈哈哈哈!”
刘一山一阵苦笑,突然表情顿失,两眼圆瞪,一口鲜血便是喷涌而出。
这个大汉倒了下去,发出一声闷响。
突然,远处传来一道人声。
“慢!破庙好像有动静!”
“我也听见了!”
“走!去看看!”
玄引自然知道,这正是天玄山庄巡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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