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农架野人传奇 第一百八十二章

午夜时分，山洞外电闪雷鸣，就下起暴雨，狂风夹带着水汽，在闪电的照耀下，从暗河里，从钟乳石洞半壁的岩坎中钻进钟乳石洞，涤荡着空旷的钟乳石洞，潮湿而有丝毫寒意。

长工看着一道道的闪电透过半壁的天窗，将洞里照耀得一片雪亮，听到了轰轰隆隆的滚雷声，还有雨点打在洞外石壁上的声响。他说：

“可惜了，我晾在窝棚外的狼皮、狼肉被淋湿了，明日会腐臭。”

钱小小惊喜地问道：“你还剥得有狼皮？”

“我只把抢得的一只狼的皮毛剥下来晾晒干，刮下油脂，用来给你们做褥子，垫在这钟乳石上，既防潮又暖和。还有那狼肉晾干了，做肉干。真可惜，十余只豺狼都被豺狗撕吃了，皮毛都不存下来。”

山洞外的雷电声响，惊动暗河里的泉鱼在水流中跳跃，啪嗒声不绝于耳。长工说：

“千百年来，暗河里的泉鱼自生自灭，繁殖得满河里大大小小的泉鱼。可见原始森林起到了保护作用。我们也要像鱼儿一样，自由自在地生活在这里。”

钱大说：“这里的雨水怎么这么多？而在襄阳大地，干旱无雨，庄家颗粒无收，百姓饥寒交迫。”

“神农架就是一个风水宝地。”娟子说，“每年风调雨顺，物产丰富。我们来到神农架的深山里，是一种明智的选择。”

“这么说，”钱大说，“我在谷城县境内杀了县令、县衙一帮人，往神农架方向十分正确。不过，当时我是听从了一个抬轿子的轿夫指点。他叫我逃到这里来，说神农架是千里无人烟的大森林，只有到这儿才能活命。我就这样盲目地来了。在半山腰里，又遇见长工和你。原来，你俩也是苦命人，受尽官府人家的压迫和欺凌，我们走到一起来了。当初还是要感谢你和长工的搭救之恩。如若没有你俩帮助，我和钱小小就要命丧甲长家大院里。”

“不，”娟子说，“府尹大人为了邀功请赏，就由湖北巡抚把你们父女俩送往京城，关进大牢。然后等到冬至日，就押赴菜市口砍头。因为你是皇上钦点的要犯，而钱小小是要犯的女儿，一同前往黄泉路。”

“这么说，”钱小小接过话头，说，“我还要感谢襄阳府尹，是他把我押送到神农架之地，同父亲大人团聚，有了机会，在娟子和长工的帮助下，活下命来。要是襄阳府尹仍然把我关押在襄阳大牢里，现在是暗无天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长工说：“你早已被押进京城了，说不定在春天的时候，在京城菜市口砍下了你的脑袋，哪里还有你说话的机会呀？”

“唉，人生真是难说，谁能料到今后的路呢？”钱小小唏嘘不已。

娟子说：“你还是把肚里的孩子生下来吧，让我们大家照顾好，在原始森林里后继有人。这也是对襄阳府尹的报应，他的后人不也落难到了神农架吗？”

这时候，她思念起了她那个被河水冲走的孩子，心头总有一些失落和牵挂。这是人之常情，无论那个孩子的父亲是谁，还是她十月怀胎，从身上掉下来的肉，也是自己的孩子，她有做母亲的权利。

“唉，难啦！”钱小小叹息一声，“我们自身难保，哪有力量来照顾这个小生命呢？他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千错万错，还是襄阳府尹的错，这个老狗贪钱贪色，做下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了他的一己私欲，为了保全仕途，不顾亲情，不要儿女，完全是猪狗不如的畜牲。俗话说，狗子通人性，还有添犊之情。且不说我是他的小妾，可以不顾，但是肚里的孩子是他的亲骨肉，他应该保护才是。可是，为什么要将我连同未出生的孩子送上断头台呢？可见他是一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娟子说：“这就是官场，这就是官府，他们认准的是权力和金钱。哪有我们老百姓的纯朴、亲情、友情、爱情在人间。”

“官府之人只是金钱和权利的奴仆！”长工忽然冒出一句话，说，“还不如我们这些长工奴才呢？”

“一轮明月。”钱大叫道。后半夜雷阵雨很快过去了，风平浪静，蓝天上现出月亮。月光悄悄地从钟乳石洞半壁的天窗处透了进来，一束月光照在洞内，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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