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浮槎 第五十九章 神秘老人

陈老板让谷大汉回屋找来几把兵器后，于是五个人各自手持兵器到了楼下。

陈老板低声对谷大汉说道：“大家分开走，谷大汉你和王忠两人从右舷往前面搜查，我们三人从左舷往前面搜查，大家在船头会合。”

谷大汉虽然感到对头可能来头不小，但尚未想到会是“女鬼”，自恃会些武艺，也不如何惧怕，绰了长剑，与王忠一道沿左舷走道向前面行去。

罗小游见王良神色十分恐惧，两腿微微打战，甚至几次想僭越自己，走到陈老板与自己中间，而前面的陈老板也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突地明白了对头是谁，不觉心中一寒。

三人相互壮胆，到船头后只见谷大汉王忠两人已经先到了甲板上。陈老板见没有异样，一颗心方才略略平定，问道：“没发现什么吧？”

谷大汉此时也已隐隐猜到大家在搜寻什么，神色已没先前镇定，低声说道：“没有，你们呢？”

陈老板道：“我们也没发现什么。”说完接过王良手里的西瓜灯笼，走到甲板上仔细地照看地上有无足迹。

一个脚印也没有。

陈老板更加不安，若是看见脚印，他反倒会好受一些，因为这至少说明对方是一个人。

没有脚印，那情况就非常可怕了。

陈老板问王良道：“刚才你见到她时，她位于何处？”

“刚才她……就跪在你现在站的地方！”

陈老板闻言全身一震，只觉一股凉气从后背直爬到后颈上，寒气森森，砭肌刺骨，他像踩到了毒蛇一样，神色陡变，立即向左边退了几步。

看见陈老板神色如此惊惶，谷大汉罗小游两人心里更无怀疑，均想：“看来真是海妖了！”

五人面面相觑，神色都十分不安。

船头甲板上海风甚大，将各人的脸都吹得有些发白。

陈老板又将船舷甚至栏杆外面船身也仔细照看了一遍，仍未发现什么可疑痕迹。他看了各人一眼，低声说道：“我们到后面去看看。”

于是五人又分成两队，分从左右两边走道向后面搜去。

但到了船尾会合后，仍是一无所获。

他们又上楼去搜查，同样没有任何发现。

现在除了装货物的底舱外，他们已将全船查遍了。陈老板道：“下去看看吧。”

众人也不问什么，都心领神会地向楼下货舱行去。

到了船头甲板上，王氏兄弟不等陈老板吩咐，便自觉地合力提起盖住货舱的厚重盖板，将其拖到一边搁好。

在盖板左边栏杆下面，有一把绳子系着的木梯子，那是专门用来方便上下货舱用的。王氏兄弟手脚麻利地将绳子解开，然后将梯子放入货舱里，搭在舱口边沿靠牢。

五人依次扶着木梯子进入下面货舱。

货舱里所装之物全是一些供大家在海上食用的水果、腊肉、粮食和十余桶酒，以及苏老板等商人从海外一些小国采购回的各种货物。因为货物很多，所以底舱几乎被占满了，空隙无多。

五人提着灯笼仔细查看一番后，虽然没有见到海妖影子，但王忠在一只大酒桶后面地上发现了一条长命锁！

只见那锁呈正方形，系黄铜打成，大小就跟一粒大豆一般，系在一条黑色的丝线上。

从锁的样式和做工看来，似乎是出自乡下匠人之手。只见锁的正反两面各刻有四个篆体小字，正面是“福如东海”，背面是“寿比南山”。

王忠道：“看来那个女子不是……鬼，而是人！鬼不可能留下真实的东西才对！”边说边用诊询的目光看陈老板。

但陈老板只听说鬼没有脚印和影子，并不知道鬼是否会留下真实物事，所以他们刚才一直想在船上发现那个神秘女子的脚印。

“你将东西暂时收起来吧。”陈老板见大家都不能确定，便将那条可疑的长命锁交到王忠手里。

按常理，寻到如此重要、可疑的物证，绝无交给下人保管之理，陈老板如此不按常规行事，显然他内心也很恐惧，不敢轻易将“鬼物”留在自己身边！

王忠想要拒收，但见陈老板神色和口气都不容置疑，只得哆嗦地接过。不敢放入口袋，只将其攥在手里。

他们又在货舱里检查了一会，见再无新的发现，陈老板道：“我们先出去吧，等船回到了大宋，我去寻一个阴阳先生问一问。”

于是五人快步向出口走去，走在最前面的陈老板刚伸手扶住木梯，忽听背后罗小游噫了一声。

陈老板一惊，回头问道：“又发现什么了？”

罗小游不答，蹲下身去，从木梯子下面的阴暗角落里捡起一样东西……

钱建桥又做了一个怪梦。

在梦里他看见自己正站在一条笔直、宽阔、热闹非凡的大街边上。

在他身后，有一个大户人家的院落，院墙前面种有几棵槐树。

在槐树前面几步远处，停放着一只比成人还要高的木柜子。柜子前面围着很多人，正在围观人丛中央一个卖艺人变戏法。

自己因为站在人群最外围，加之前面恰好站了几个高个子，将他的视线完全遮住了，所以无法看见那个卖艺人的表演。

人群里不时响起鼓掌声和喝彩声，似乎卖艺人表演的戏法十分精彩。他本来就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少年，听了越发着急和心痒。于是围着人圈转了一圈，企图找到一个有利的位置。

但转了一圈，不但仍然看不见那个卖艺人，而且在他转圈时，又有一些新的观众加入进来，使他要想回到原来的位置也不能够了！

他一着急，不禁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在做梦！

“我怎么会做这个奇怪的梦？那条大街是在哪个城市？是不是我以前去过那条大街？”

他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发愣一会，实在回想不起什么，于是又想道：“可能并非我真的去过那条大街，而是因为在那条幽灵船上面看见了那个画后，才会做这个梦吧！”

这时他因为有了尿意，于是不再深究。他懒得点灯，就在黑暗中摸到自己的鞋子，胡乱穿上后，便开了门，向船尾的厕所走去。

他小解完后，又回到屋里，刚关上房门，正要重行睡下，忽然全身一震，啊地惊呼一声！

原来，屋里虽然没有掌灯，但借助从窗子透进来的微弱星光，他看见黑黝黝的床上竟然坐着一条人影！

“不要大呼小叫，老子不是坏人。”

是一个苍老的的声音。听声音估计对方是个年纪六旬以上的老者。

“你……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屋子里？”

虽然发现对方是个老人，但他心里的恐怖感并未减轻，一边颤声发问，一边本能地要打开房门，以防不测。

“不要开门，咳！咳！老子要是有心害你，你有一百条小命也不够老子杀的！咳！咳！”

老者一边说话，一边低咳，好像身体状况有些不佳。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为何会出现在我们船上？”

船上年纪最大的陈老板，也未满六十岁，而且陈老板的声音也跟这人不同，所以钱建桥肯定对方不是他们这条船上的人。

可是大船正行驶在茫茫无际的大海上，从离开那个无名荒岛后，他们的船也没遇见别的船只——除了幽灵船外。

那么这个老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呢？

他不会是一个海妖吧？！

钱建桥正惊诧不解，却听那个老者又低咳两声后说道：“不要害怕，老子不是海妖。”

“那你到底是什么人？几时偷上我们船的？你……你不会是一个老海盗吧？”

“什么海盗？胡说八道！老子平生最看不起盗贼了，你把老子说成海盗，更是侮辱老子的本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