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爷们 第三章 私人厨师上岗了（12）

晚上赴宴的时候，柳燕燕打来了电话，“跑那么远也不告诉我一声，我那位又没在家，我这里寞寂死了，还想找你聊聊呢，谁想你跑那儿去了！”

“回去吧。”

“快点呀，再不回来，我就找只鸭子了！”

“那还不方便呀，网上一搜，一大堆。”

“还用搜呀，名片我这里就好几十张。你哪天想了，我给你。”

“先放你那儿吧，我实在难受了再找你……呵呵！好了，不逗了，我还忙着呢！”

“那好吧……哎，说实话，你跟谁去的呀？”

“公司的同事，业务上的事。”

“别不跟我说实话呀，该玩儿就玩，该花就花，可别动真的，我这儿还给你准备着呢！”

沈怡知道柳燕燕说的是李欣。

看到那个男人，她就有一种眼缘。从彼此的第一眼里，她就读到一种虽然缥缈得如游丝一般，可却显而易见的东西。那种东西究竟是什么，她还无法用语言完整地形容它，但，它的确是存在的。就像她那天晚上躺在沙发上，回想起跟他的接触，从而产生的对他的总体评价一样。

那个男人给她的感觉还不错，看去就不是那种偷奸耍滑的人。对人也坦荡热情、诙谐幽默。最主要的是她们彼此间能找到一种年岁、经历和信念上的共识。尤其是她送他回家，他给她讲的那个看似普通的圆白菜的故事，不觉间就让她的心里产生出一种无形的好感，让她的内心中闪现出一种久违的火花。现在的人们总是习惯说眼缘眼缘的，这种眼缘包含的就是一种内心深处的反应和触及。当两个互不相识的男人和女人，在一种哪怕倏忽之间的交往中感受到了这种东西的存在，那么，他们的机会也就来了……

当机会来临的时候，他们应该做的，就是把握和体验了。

听柳燕燕说他刚赔了点钱，难免在热情、幽默的同时还夹杂着一丝忧郁，这也难怪，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岁数是不应该再经历那么多风雨的，老话说，人到中年万事休。这样的岁数，给自己一个相对平和、安逸的日子，才是最主要的。不过，每个人的信念不一，经历不同，就其命运而言，也就各不相同。就看各自赶上怎样的命，又被这种命怎样驱使了。不过，他炒菜的手艺的确不错，又正合她那一口。要是真能找这么个老公，和原来的那个调换调换风格，将来自己不仅可以品尝，倒也可以享享福了。

其实，赔点钱倒好，人常说男人有钱就变坏，自己的丈夫不就是这么个典型例子吗？当年俩人白手起家、同感共苦，可有了钱，那曾经的一切就都成了过眼烟云。人首先是动物，无法摒弃掉动物的本性，异性相吸、喜新厌旧、朝三暮四皆为本能，按说也可以理解。不正是因为考虑到这一点，她对自己的丈夫才并没看得那么紧，很多时候还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可谁想到最终他还是……

人，不仅是动物，还都是物质的奴隶。

贫穷的时候没那么多欲念，反倒能朝夕相处，有钱了，富足了，欲念也就变得蠢蠢欲动、光怪陆离了。以致得到的同时也在失去，且失去的那么迅速，那么干脆，那么永远。

人的命都是难以预料的，要是早知道这样，哪个女人不宁肯守着相对贫穷的日子，也能留下一个属于自己的丈夫，一个完整的家嘛！现在可好，有钱了，人没了，岂止是人，连人的心都没了，当一个人的心早就走远的时候，留下的除了遗恨和悲悯外，还能有什么呢？

钱，是个好东西，给人富足的生活。

钱，真不是个好东西，有了它人们就衍生出了更多的欲念，就难免不开始变坏。

是的，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以后，不找则以，要找，就一定找个没钱的，哪怕他是个穷鬼！

只要他能对自己真心，只要他能一心一意爱自己，只要她能执子之手，与子之老。不错，穷鬼，都认了！

物质的方面就她以及未来的他们而言是不存在问题的，那种贫贱夫妻百事哀的事情不该在她们身上出现……她的钱几辈子都花不完，如果说因为某种穷困因素的存在，让她有什么担心的话，她唯一的担心就是，要是对方真的是个穷鬼，他又知道自己有钱时，她得到的是否会是真爱呢？

现在的人不像过去那么纯粹了，现在的人变得很复杂，变得常失去做人的底线，以致让你在做一件简单且单纯的事情时候也找不着简单的感觉，稍不留神就可能坠入人家早就设好的圈套中去。不过，从面相上看，那个叫李欣的，好像还真不是那种人。那天她送他回去的路上，尽管他话不多，但说出来的话常常蕴含着饱瞒的意境，一个真正的穷鬼是做不到这点的。听柳燕燕说她原来还是个老师，可见肚子里还是有些东西的。只是哪一步没赶好，走了背字，下次再有机会倒该跟他好好聊聊，或者，真让他当了厨师也没准儿，呵呵。

毕竟自己下半辈子不可能打光棍。

要说，沈怡决不是个思想和行为都保守的人，对一些前瞻性的理念和做法即便她自己没有设身处地的实践过，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她都能理解并看的开的。上个月，沈怡和柳成荫一同出了趟差，是到青海的一个地方收购一家倒闭的藏獒基地。事情办完的那天晚上，对方招待了他们，后来又去娱乐城胡乱疯了一番，她喝了不少酒，也弄得有些兴奋。自从丈夫去世后，那还是她第一次喝那么多酒，第一次那么纵情地高歌，第一次那么率性地狂舞……半夜，当她们回到宾馆，当她洗玩澡后，柳成荫来到了她的房间，扔到了她桌上十万元钱。

她当时没反应过来，有些莫名地问：“什么钱？”

“回扣，刚才送我房间去的。”柳成荫的话说的很轻松，好像早就料想到了这一出。

“哟，出手还够大方的，看来没少宰咱们。”

“这点也算咱们剩下的吧，多了，也没他们的戏，我不会笨到被人家狮子大开口的，除非我真想吃里扒外，不过，以我老板的能力，我不相信属下的这点小把戏她看不出来。”

柳成荫这样的话让人听了很舒服，沈怡笑笑，坐在了沙发上后点起了一颗烟，对柳成荫道：“我可没你那么明白，我对人就是一个，信任。”

“这才是最难得的呢。”

“拿去，算我奖你的。”沈怡将桌上的钱拿起来，两手一端，扔给了柳成荫。

“您这是想骂我还是想炒了我呀？”

“没那意思，我刚接这摊子，哪儿不都是你在操持呀，真的，就算我给你发的私人奖金！”

柳成荫捏着那堆钱，来到沈怡身边，“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呀，嫌太少！”说着，就哗啦一下，扔到了她的怀里，以致让她感觉砸得自己的两乳都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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