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梦缘录 第四十二话 千年忆终

妖怪们的战斗是怎样的？

白夜寻不知道，因为他没有真正的见过，更没有去经历过.....如果说差点被狼妖一爪子拍死，或者被芙兰朵露碾压也算的话。

还没来得及见到妖怪们的战斗，却穿越到这个奇怪的地方看到了“神”之间的战斗，也不知道算不算的上是一种幸运？

白夜寻知道炽天使加百列，这是上帝耶和华座下的六翼天使之一，而且是最强的天使。虽然天使在名义上被称为“神的仆人”，但那也只是天堂一方的概念，实际上对于人类或者妖怪来说，天使无疑也是“神”级别的存在。在他看来也是。

但他没想到的是，这个被称为“湮月”的女孩竟然拥有能够与之对抗的能力，只见她身后展开的青铜剑翼几乎遮蔽了天空，无数的剑从青铜翼中飞出刺向炽天使加百列，加百列一一挥枪裆下，剑与枪之间的撞击产生出无数炫目的花火。

加百列的攻击手段显得比较单调，挥舞长枪时带着火焰和圣光，而湮月的攻击手段则是层出不穷，无数的青铜飞剑自动的刺向加百列的同时，湮月还在虚空舞剑画着什么。

“火兮.离精。”

湮月长剑一舞，一股滔天烈焰虚空浮现，形成气势凶猛的火龙冲向加百列。

正抵抗无数飞剑侵袭的加百列没有丝毫慌乱，而是羽翼闭合，将她整个人牢牢的裹住，任由无数的飞剑和火龙吞来。

伴随着一声爆炸声响起，加百列被火海和飞剑吞没，那双羽翼牢牢的裹住了她，没有被撼动丝毫。

湮月没有松懈，再次挥剑舞动。

“风兮.充盈。”

四面八方涌起强烈的狂风，以加百列为中心汇聚，飞剑和火龙因而收益，攻势变得凶猛了几分，那双原本固若金汤的羽翼光辉闪动，似乎有些摇摇欲坠了。

“剑.绝渊。”

湮月以剑指天，幽森的蓝色气流在剑刃上流转，以剑为中心的四周竟然出现了强烈的波动，仿佛空间在撕裂扭曲，然后她的目光一冷，对着加百列冷冷的虚空挥剑。

铮！

天地猛地一暗，同时一切的声音都消失了，万籁俱寂，一道清灵的剑鸣响起，仿佛天地初开之光照亮恒宇。

加百列的羽翼被斩得粉碎，露出了她娇小的身躯，一道血痕猛地从她的胸前划现，血花四溅而起。

“离开吧，加百列，天堂之中，我唯独不想杀你。”湮月冷漠的看着浑身浴血的加百列。

“我也是...”加百列微笑着，任由鲜血从嘴角流下，“可我来此就是为了带你回去，没有完成主的要求，我怎么能离开呢？”

“是吗......”

湮月点了点头，眼神一冷，双手上举，周围的空气剧烈的流动起来，仿佛要将这片空间也撕扯开，青铜剑翼分出的无数剑刃凝聚成了一柄直通云霄的巨剑。

“这样的力量......你要毁掉这里吗？”加百列很惊讶。

白夜寻也很惊讶，这片土地——传说中的桃源仙境，从刚才发生的一系列事可以知道，湮月就是这片土地的守护者，甚至是缔造者，按理说也应当是对这里感情最深厚的人，炽天使都没有毁掉这里的打算，湮月在占据优势的情况下为什么还要用这种毁灭性的力量，难道她和加百列真的有很大仇恨？

湮月丝毫没有理会加百列，巨剑悍然劈下。

加百列娇小的身躯和如同山峰般巍峨的巨剑相比显得渺小不堪，但她却没有丝毫惊恐的样子，而是横枪抵挡，神圣辉煌的光芒在她身上绽放出来。

轰隆！

巨剑和朗基奴斯之枪相撞的瞬间，地面传来剧烈的震动，仿佛天崩地裂，崩裂的碎石被强大的气流卷动，甚至摆脱了重力的束缚，缓缓悬浮起来，然后渐渐化为飞烟消散。

就像是末日降临！

白夜寻怔怔的看着被巨剑淹没的炽天使，心里有些莫名其妙的悸动，还有强烈的疑惑。

这样的攻击的确威力十足，但是炽天使完全可以闪避开，只要闪避开了，不仅不会受到伤害，而且湮月这个敌人还会自己毁灭自己的土地，可谓是自食恶果，但她却选择了硬抗，这是为什么？

啪嗒！

出人意料的是，巨剑在持续了几分钟之后，忽然开始分化成了无数飞剑，飞剑在一阵盘旋后汇聚回到湮月的双翼之中。

被巨剑劈中的那片土地形成了一个足有百丈直径的巨坑，深度更是不可见底，在天空中俯瞰地面的白夜寻几乎将那里看成了一片黑洞。

炽天使加百列的身形终于露了出来，但是此刻的炽天使浑身都有些破烂了，裸露出了雪白诱人的肌肤，她身上的血液已经干涸，看起来很是虚弱。

“你为什么收手？”加百列遥遥的看着湮月，有些意外的笑着问。

“那你什么不躲？”湮月嘴角扯了扯，但是没笑，如同爷爷般的长辈刚刚死去，她实在笑不出来。

加百列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湮月沉默了一会儿，“仙境的遭遇和华溟爷爷的话让你产生了动摇，这样的动摇让你的力量有所下降，但你又想要去相信耶和华，相信他真的是你所期盼的慈悲与全能之神，相信他真的想要放过我们仙境，不会出尔反尔，所以你反而不希望这里被毁灭了。”

“你就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那么不顾一切？”加百列苦涩的笑了笑，“我是主的仆从，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主，我的一切也都是主所赐予的，当我开始动摇对主的信念时，我的力量就会逐渐丧失了。”

“我知道你没有参与对桃源仙境的屠戮，加百列，离开吧。”湮月看着加百列的眼神渐渐柔和，“我的力量被虚与实的境界和无名之月所分化，你的力量因为动摇了信念而衰减，我们都是一样的。可就算如此你也打不过我，所以没有拼个你死我活的必要了，对你来说，去搞清楚耶和华到底是不是你理想中的‘神’更重要了吧？”

“我离开不了，主的仆从没有怯战者。”加百列说着，忽然从天而坠落，在坠落的时候她已经失去了意识，只是还在喃喃说道，“但我已经没力气和你战斗了......”

“耶和华...”湮月轻轻地叹了口气，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怒，良久她才平息了下来。

多亏了华溟升腾而成的云雨，桃源仙境的战火被彻底熄灭了。湮月在附近搜索了一遍，将所有的尸体都抬到了一起，想要全部安葬起来。她确认到了一下，一共有四十多具尸体。

桃源仙境的居民算上她自己，一共有六十人！

还有十多个人不能确认生死，也就是说，梅莉她们有可能是活着的！

湮月明白了这一点，几乎喜极而泣！

太好了，梅莉她们，都还活着！

真是太好了！

湮月的欣喜白夜寻都能清晰感受到，他也为此而庆幸，甚至是欣喜若狂。

在短暂的欣喜之后，湮月把目光转向了远处的山峰——通天峰，那是仙境的出入口，也是守护这里的结界阵法所在，如果梅莉她们还活着，那么最有可能在这里。

带着满怀的希望，湮月飞向了通天峰，白夜寻也期盼又紧张，希望幸存下来的人平安无事，即使他自己也不清楚这个心情是为什么。

可他没想到，等待着他的却是最无法接受的结局。

那是湮月的噩梦，是地狱！

或许，也是另一个乐土——幻想乡的地狱。

湮月一直没有注意到，金色之月的眼睛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