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英杰 第八十一章 伏法

太极殿上气氛凝重,李世民的目光已数次扫视了底下的群臣。

亳州刺史裴行庄已上书朝廷奏请讨伐高丽。高丽国内的政变让人郁闷，但大家都感到处理起来颇为棘手，众人都不约而同地想起隋炀帝三征高句丽的往事来。

隋炀帝时，曾三次对高句丽进行军事行动，这三次东征炀帝均御驾亲征。从大业七年起炀帝刚刚巡游江都结束便开始为这次东征进行各项粮草军备，至大业八年二月，隋炀帝正式进军，第一次东征的结果是大败而归。第二年正月，隋炀帝就开始筹划第二次东征，但因杨玄感叛乱最终退兵。大业十年四月，隋炀帝第三次发动战争，高句丽国王遣使请降，并将去年叛隋投奔高句丽的兵部侍郎斛斯政送还，炀帝见已挽回两败之辱，遂班师还朝。

隋炀帝对高句丽发动战争，连续三年的征战使隋数十万人丧生，“九军并陷，将帅奔还亡者二千余骑”，引起隋朝内人民对隋炀帝的强烈不满。隋炀帝第一次攻高句丽之前的两年，就爆发隋末民变，但在第三次攻高句丽失败之后，隋炀帝已无军力镇压隋末民变了。隋对高句丽的连年征战不仅使隋国力锐减，民不聊生，也使丧失民心。不仅农民起义，而且隋的将领也相继叛变。隋都大兴城在617年11月为晋阳留守李渊所据。隋洛阳城在618年先后为以李密为首的瓦岗军和后来的王世充围困、占据，619年隋朝政权彻底不复存在。而高句丽则俘获了大批隋人，不放还。后世使者到高句丽，望之而哭的隋人遍与郊野。

李世民见群臣无人开口，于是目光直视陆玉成，问道：“陆爱卿身为兵部尚书，尔有何策？”

陆玉成心中已有定见，他不慌不忙地答道：“泉盖苏文无道，理应惩罚。只是高丽国目前形势还不明朗，周围各国尚未做出明确反应，微臣认为应静观其变，并同时做好征战准备。”

李世民点了点头道：“尔说得有道理！高丽国王高武每年贡赋不断，被贼臣杀死后，朕非常哀痛，一直不能忘怀。但其新丧国王，乘乱而攻取，即使得胜也不足为贵。”

贞观十七年三月的一天，陆玉成中午在政事堂用过午餐后回到陆府，坐在书房里阅读处理一些来往信件。忽然，武则天推门进来了，后面跟着陆雄，望着武则天严肃的表情，他预感到一定有重要的事情发生，忙问道：“明空，有事吗？”明空是武则天的字。

“翼唐，已查清两次刺杀夫君的事件都是侯君集派人所为，且他马上又要再次釆取刺杀行动。”武则天愤愤地说。

陆玉成目光转向陆雄，见陆雄也对他肯定地点了点头后，镇静地说道：“把情况说说吧！”

原来侯君集为了干掉陆玉成，就让他的女婿东宫千牛贺兰楚石秘密招募死士。前两次刺杀陆玉成失败后，侯君集认为陆玉成武功太高，寻常死士很难成功，故要贺兰楚石重金聘用武林高手参与刺杀行动。

武则天与陆雄早已派人把贺兰楚石监视起来，并让秘密招募进陆府的两位武林高手谢侠飞和郭猛与对方接触，被贺兰楚石不察招募了进去。今天上午，贺兰楚石在府邸召集包括谢侠飞和郭猛在内的十八位高手和死士，打算明天陆玉成上早朝时，在街上伏击他。

陆玉成连夜进了皇宫，把此事禀告给了李世民，李世民闻之大怒。其实，李世民早就怀疑刺杀陆玉成的事与侯君集有关。今年二月，李世民任命太子詹事张亮为洛州都督。侯君集自以为有大功反而由兵部尚书变成了权位较轻的刑部尚书，内心怨恨而产生反叛之心。张亮出任洛州，侯君集刺激他说：“什么人排挤你？”张亮说：“不是尔又是谁呢？”侯君集说：“某如今位微权轻，怎么还能排挤尔呢？”因而挽起袖子说道：“整天郁闷过不下去了，尔能造反吗？我与尔一同反！”张亮密报给了李世民。李世民对他说：“尔与侯君集都是朝廷的功臣，说话时身旁没有别人，如果审讯他，君集必然不服。那样，事情就不一定能弄清楚，尔暂且不要说出去。”李世民也仍像以前那样待侯君集。

李世民立即下令北衙禁军深夜包围了侯君集和贺兰楚石的府邸，除几位死士和武林高手试图反抗被当场格杀外，其余人等全被捕获。

侯君集被收入狱中，贺兰楚石又坦白了他刺杀陆玉成的事，李世民召见侯君集对他说：“朕不想让那些刀笔吏羞辱尔，所以便亲自审问尔。”君集起初不认罪。李世民便召见贺兰楚石详细陈述始末原委，君集理屈词穷，只得服罪。

李世民对身边大臣说：“君集有功于大唐，乞求还他一条生路，可以吗？”众位大臣都认为不可。李世民便对君集说：“与尔永别了！”因而流下眼泪。君集也磕头表示服罪，于是将他斩首于集市上。

侯君集临刑前，对监刑的将军说：“君集一时失足走到了这一步！然而当年在秦王府时即侍奉陛下，又有攻取吐谷浑的功绩，请求保全吾一个儿子以维持家族的祭祀烟火。”太宗便宽宥了他的妻子和子女，将他们迁徙到岭南。没收了他所有的家产，得到二个美女，竟从小喝人奶不吃别的食物。

起初，李世民让李靖教授侯君集兵法，侯君集对李世民说：“李靖将要谋反。”李世民问他是什么原因，侯君集答道：“李靖教某兵法时只教给粗浅的内容，而隐匿精华，因此知道他要谋反。”

太宗将这些话问李靖，李靖答道：“此乃是君集想要谋反。如今中原已经平定，某所教的兵法，足以制服四方民族，而君集执意请求倾尽吾的谋略，这不是想要谋反又是什么呢？”

江夏王李道宗曾经语气和缓地对李世民说：“侯君集志大才疏，自认为有些功劳，对于位居房玄龄、李靖之下感到羞耻，虽然身为兵部尚书，还是不能满足他的愿望。依吾观察，他一定会叛乱。”

李世民说：“依侯君集的才气，做什么不行呢！朕难道是珍惜高位不封予他？只是因为按顺序还排不到他，怎么可以随意猜忌，乱生疑惑呢？”等到侯君集伏诛，李世民便当面感谢李道宗说：“果然不出你之所料。”

李世民把从侯君集家里没收的财物全部赏赐给了陆玉成，陆玉成拿出一半财物送给了武则天的家人，并把另一半交给武则天和陆雄，用来加强府中的护卫力量和经营情报网，武则天从此死心塌地用自己的智慧和才干为夫君陆玉成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