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英杰 第七十七章 北敌

贞观十五年四月时，李世民曾下诏宣布下一年二月份在泰山行封禅礼。

十月，薛延陀真珠可汗听说李世民想要东去泰山行封禅礼，对他的下属说：“大唐天子去泰山封禅，护卫都跟随前往，边境地区必然空虚，我乘此时机攻取思摩，势如摧枯拉朽。”

于是命令他的儿子大度设征发同罗、仆骨、回纥等族兵马，总计二十万人，渡过漠南，屯兵在白道川，据守善阳岭，袭击突厥。俟利可汗抵挡不住，率领本部落进入长城，守住朔州，派使者向唐朝告急。

当陆玉成把兵部侦察的情报以及总参谋司拟定的作战计划上报给李世民后，李世民命令营州都督张俭率领本部骑兵以及奚、契丹族兵马进逼薛延陀东部边境；任命并州大都督长史李勣为朔州道行军总管，领兵六万，包括一千二百名骑兵，驻扎在羽方城；任命右卫大将军李大亮为灵州道行军总管，领兵四万，骑兵五千，驻扎在灵武；任命右屯卫大将军张士贵领兵一万七千人，为庆州道行军总管，出兵云中；任命凉州都督李袭誉为凉州道行军总管，出击薛延陀西部。

众位将领向李世民辞行，李世民告诫他们说：“薛延陀仗着他们强盛，越过沙漠南下，行程几千里，马已疲乏瘦弱。凡是用兵的道理，须是见有利迅速推进，见着不利局面迅速撤退。薛延陀不能乘思摩不防备，急速进攻，思摩进入长城以内，薛延陀兵又不立即后退；朕已敕令思摩烧掉秋草，对方粮草日益吃尽，野地中毫无所获。刚才探马来报，说他们的马啃吃树皮枝叶已经快光了。你们应当与思摩互成犄角之势，不需要速战，等到敌人将要撤退时，一鼓作气，乘胜追击，定会大破敌军。”

以前，薛延陀袭击西突厥，均以步战取胜；等到将要去进攻思摩时，便教习士兵大练步战，让五个人为一队，一人牵马，四人冲前拼战，战胜后则骑上马追击。

当时大度设率三万骑兵进逼长城，想要袭击突厥，而思摩已经先行逃走，望尘莫及，只得派人登上城楼谩骂。适逢李勣带领唐朝兵马赶到，尘土飞扬，一眼望不到边，大度设十分害怕，率领大部队从赤柯泺向北逃去。李勣挑选麾下及突厥精锐骑兵六千人抄近路拦截，跨越白道川，在青山追上敌军。大度设狂奔数日，到了诺真水，勒住兵马准备战斗，战阵横亘十里地。

突厥兵先和他们拼战，不能取胜，退兵，大度设乘胜追击，与唐朝的部队遭遇，薛延陀兵万箭齐发，唐军马匹多被射死。李勣命令士兵们都下马，手执长槊，往前直冲。薛延陀兵溃散，中郎将陆成用数千骑兵收捕薛延陀部队中牵马的士兵。薛延陀兵丢失了马匹，张惶失措，唐兵纵马追击，杀死三千多人，俘虏五万多人。大度设脱身逃走，陆成追赶不及。薛延陀兵到了漠北，赶上天降大雪，人和马匹冻死十分之八九。

于是，薛延陀派使节入朝见李世民，请求与突厥和亲。薛延陀使者向李世民辞行时，李世民对他说：“朕约定你们与突厥以大沙漠为界，如有侵袭者，吾大唐即予以讨伐。你们自恃强大，越过沙漠进入突厥。李勣仅仅率领几千骑兵，你们便如此狼狈。尔回去告诉你们的可汗：做事须权衡利弊，可要善于选择适宜的事去做。”

此次对薛延陀之战中，陆成立了大功，进爵郡公，并升任为左候卫将军。

武则天与陆玉成成婚后，心中甚为满意。起初，陆玉成在家里那种人人平等的态度让她讶异，久之，竟让她深深折服。夫君的文才武略让她钦佩，其超前的思想和潇洒的风度，让其着迷，众女之间相处和谐，没什么勾心斗角的事，也使她心情舒畅。

陆玉成很注意对武则天的培养和教育，悉心向她传授，聪明武则天就像后世的学霸，拚命地吸收各种知识，让陆玉成为人师表之欲大为满足，俩人之间颇有种夫妻加师生的关系。

陆玉成知道武则天智计百出，政治手段上还超过了他。所以常与武则天商议一些政治和人际关系方面的事，很注重她的意见，为此武则天欣喜不已，十分卖力地帮衬着夫君。

陆玉成遭到了两次刺杀，一直未査到主使人是谁。武则天问他有何敌人，陆玉成就把自己在朝中的情况告诉了她，她想了想说道：“妾身认为侯君集的嫌疑最大。”

陆玉成点头表示同意。

“夫君不能坐待敌袭，必要时得主动出击，先下手为强！”武则天果断建议道。

陆玉成现在上有父母，并且妻室成群儿女成行，不愿成为别人的靶子，他想了想，唤来陆雄问询几句后，叫陆雄有事多与武则天商量着办，紧紧盯住侯君集和其他嫌疑人。

在陆雄千方百计网罗下，陆府已有十几位武林高手。陆玉成也把几十位跟随他上战场受伤致残的亲兵留在陆府，并把他们的家眷也接来了，让他们颐养天年。这些人经过铁血沙场的考验，悍不畏死，对陆玉成忠心耿耿。

杨荷与虞书娟又怀了孕，陆玉成自然喜滋滋地扮演模范丈夫，嘴里像含了块糖，甜言蜜语挥洒，这些后世才兴起的大胆言行，让几女闻之都脸红心跳，又喜又羞，却引得他越发起劲表演起来。

一天，陆玉成陪虞书娟回娘家，在虞府虞理明的书房“手谈”一局后，俩人闲聊起来，陆玉成向虞理明谈到刘仁轨这位咸阳县丞，认为他颇为才干，想把他调到兵部总参谋司来，虞理明同意了。不久，刘仁轨就调到兵部，并升为员外郎，陆玉成让他参与总参谋司的工作，把他作为未来总参谋司司长培养。

由于李泰、王珪、许敬宗、陆玉成联名上奏李世民，请开馆编撰《四库全书》，李世民下诏批准，并以李泰为总编纂官。李泰于是大开馆舍，提议陆玉成与许敬宗为副总纂官，广泛延请天下俊彦贤才，人才济济，门庭若市。李泰踌躇满志，全部精力和心思全聚于此。贞观十六年正月《括地志》完成后，李世民非常高兴，如获至宝，不仅将这部著作收藏进了皇家的藏书阁秘府中，还接二连三地大肆赏赐李泰，先是赐“物万段”，紧接着又每月赏赐大量的财物，让李泰得意之际，更坚定了向学之心。

李泰每月的费用超过了太子，谏议大夫褚遂良上奏疏言道：“圣人制定礼仪，是为了尊嫡卑庶，供太子用的物品不作计算，与君王待遇相共。对庶出的儿子虽然喜欢，也不得超过嫡生子，这是为了堵塞嫌疑的发生，除去祸乱的根源。如果应当亲近的人反而疏远，应当尊贵的人反而卑贱，则那些奸佞之人，必然会乘此时机得势。从前西汉窦太后宠幸梁孝王，最后忧虑而死；汉宣帝宠幸淮阳宪王，也几乎导致败亡。如今魏王刚刚作藩王，应该向他显示礼仪制度，用谦虚节俭来训导，如此才能使他成为良才，正所谓‘圣人的教导不待严肃而自然有成。’”李世民听从了其意见。

李世民又让李泰迁居到武德殿；魏征上奏疏言道：“陛下喜欢魏王，常常想让他安全，正应当多多抑制他的骄奢习气，不让他处于嫌疑之地。如今移居到武德殿中，位在东宫西面，当年海陵剌王李元吉曾在此居住，时人均认为不可取；虽然时势事情都不同，然而我也担心魏王的心里惊恐不敢安闲。”李世民说：“差一点造成失误。”即刻让李泰回到原宅第。

陆玉成见李世民虽虚心纳谏，但仍对李泰溺爱不止，担心由此下去免不了李泰又会与李承乾争储君的地位，遂决定与李世民好好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