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英杰 第五十四章 崩溃

整整一夜,伏允都被恶梦紧紧缠绕着,他梦见自已正拚命向碛中仓遑逃去,远处的伏俟城一片火海。他发现自已身边已没有一个人，妻子、儿子、大臣和护卫全不见了，只有他孤零零地骑着一匹瘦马。

猛然轰地一声巨响把他从恶梦中惊醒。他突地坐了起来，满脸惊慌，身边的侍卫也一个个惊讶万分，手足无措。巨大的声响越来越密集，伏允在侍卫们搀扶下跌跌撞撞冲出大帐。

眼前的一切把他惊呆了，天空中一道道流星般的物什降落下来，在地面突然爆炸，发出巨大声响，他亲眼见到许多马和战士被炸飞了天，到处是残肢断臂，此情此景已超出了他的想象和认知，他腿一软，匍匐在地，口中念念有词，那是向长生天祷告。

天柱王慌慌张张地从附近一所大帐跑来，他嗑着牙结结巴巴地说道：“可……汗……，是山神发怒了，我们赶……快……跑吧！”

吐谷浑人见到这前所未闻的炮轰场面，都以为是长生天发怒了，正在惩罚他们，他们不是匍匐在地祈祷，就是四散逃命，此前曾打算与唐军殊死一战的吐谷浑人，现在已根本没有了与唐军对战的意志了。

吐谷浑人潮水般地向后山逃去，唐军骑兵进攻时简直如入无人之境。当李道宗率两千轻骑从后山迂回包抄过来时，吐谷浑人彻底崩溃了。

吐谷浑十几万人只得拥挤在一狭窄的山涧之路往外逃去。陆玉成停止炮击后，立即率两百亲兵和五百名掷弹兵跟随大军冲上山去，上了山顶，他瞧见十几万土谷浑人正沿着狭窄的山涧往西逃。他立即带着手下人马朝西边山口扑去。

他们赶到时，已有两万多吐谷浑人，包括伏允和天柱王已逃出山口。陆玉成下令五百掷弹投掷手雷，封锁出口，一时，五百掷弹兵纷纷把手雷从山顶投掷下来，山口一百米的路段上顿时响起密集的爆炸声，浓烟滚滚，山道上马嘶人翻，断肢残臂乱飞。

正在逃命的吐谷浑人见前面如冋地狱般的场景，全都吓傻了，十几万男女老少僵立在了山涧道路上，不知所措。唐军这时也停止了进攻，从山坡上默默地注视着这十几万吐谷浑人。

不久，从吐谷浑人中走出二十几个名王，匍匐在唐军前投降了。这一仗俘虏了十几万吐谷浑人，获杂畜无数，只有两万多人包括伏允、天柱王逃脫，唐军的伤亡微乎其微。

众将领兴高彩烈，这一场战役能取得如此重大胜利，神炮军与掷弹兵居功至伟，他们纷纷向陆玉成祝贺。但陆玉成很冷静，他告诫大家，这只是敌人从未见过大炮和手雷的缘故，以后的战斗也许难以产生如此效果了。

此时李大亮自武威向西南进击，也已破吐谷浑别军于浊浑山，获其名王二十人，杂畜五万计，而与李靖等会师。

李靖在中军大帐又召开了一次军事会议，他指出，据斥候侦察，伏允西逃后，已烧尽野草，轻兵入碛。

唐军诸将认为，马无粮草，已很疲弱，不可轻易深入。唯独侯君集主张吸取段志玄的教训，应乘其初败，人心离散之机，穷迫不舍，一举将其击灭。陆玉成这次倒支持侯君集的意见，让侯君集颇感意外，他虽有些不自在，仍对陆玉成咧嘴一笑。

李靖采纳其意见，分兵两路追击，亲率李大亮、薛万均等部由北路切断其通往祁连山的退路，并迂回至伏俟城；侯君集、李道宗等部由南路追截南逃的吐谷浑军。陆玉成率神炮军与掷弹兵仍跟随李靖的中军。

同月二月二十三日，李靖部将薛孤儿追破伏允于曼头山，斩其名王，大获杂畜，以充军食；并再败伏允于赤水源。李靖军追击至伏俟城时，伏允又弃其国都而走，并尽烧野草，使唐马乏料，而退保大非川，准备入碛，以避唐军。至二十八日南路军侯君集等击破吐谷浑军于牛心堆，虏其高昌王慕容孝儁，收杂畜数万。

五月，吐谷浑国相天柱王自赤海反攻。薛万均、薛万彻兄弟轻骑先进，为天柱王军所围。陆玉成从望远镜里看到这一情况，急率两百亲兵杀入重围。薛万均、薛万彻两兄弟皆中枪，失马步斗，从骑者死者什六七。陆玉成、朱英杰如猛虎般扑向敌阵，勇不可挡，两尊杀神所过之处鬼哭狼嚎。不久，左领军将军契苾何力率数百骑也杀到，薛万均、薛万彻兄弟由此获救，从此之后，他俩兄弟与陆玉成成了生死之交的好朋友。

别将执失思力，也击败吐谷浑于居茹川。于是李靖与侯君集会师大非川，进攻吐谷浑之防线。这次神炮军又发挥了其巨大的威力，在陆玉成的指挥下，一百五十门霹雳炮一起怒吼，瞬间就击溃了敌人的防线，大军乘胜追击，大破之。

大军追至破逻真谷，吐谷浑穷蹙，国人怨天柱王。伏允之子，大宁王顺因众心斩天柱王，举国向唐军请降。伏允率千余骑逃碛中。

此时李靖欲穷其西境追击，以且末为最终之目标。旋闻伏允在突伦川，将奔于阗。乃再分军追袭之。薛万均惩其前败，固言不可。契苾何力说：“虏非有城廓，随水草迁徙，若不因其聚居袭取之，一朝云散，可得复倾其巢穴吗！”乃自选骁骑千余直奔突伦川，陆玉成也然其言，也带亲兵和两百掷弹兵紧随，薛万均也引兵从之。

唐军已入碛，碛中乏水，将士刺马血饮之，遂袭破伏允牙帐，斩首数千级，获杂畜二十余万，俘伏允妻子，伏允仅以身免。又经十余日，伏允之众溃散稍尽，遂为其左右所杀。

南路军侯君集等追击，自破逻真谷历时月余，途经二千余里，行至空虚之地，盛夏降霜，且多积雪，山中又有瘴气，其地乏水草，将士饮冰，马皆饮雪。越过汉哭山，击吐谷浑军于乌海，获其名王梁屈葱，逾星宿海至于柏海，虽然常遇敌军，皆大胜之。军还与李靖会于大非川。吐谷浑悉平。

于是，李靖以伏允子顺为可汗。奏至长安，李世民复其国，以慕容顺为西平郡王、趉故吕乌甘豆可汗。为防其国人不服，又令李大亮将精兵数千为之声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