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荡无罪 第四章：必须死，必须死！

“小峰，我们真的就这样走了吗，这个可是我们居住了十多年的城市，难道我们再也回不来了吗？”坐在往北开的火车上听着汽笛声响起，黑夜中的云州就要消失在火车尾的那头。

凌母满脸惆怅的望着窗外，这两天好像做梦一样，先是传来儿子被雷劈死的噩耗，接着他竟然奇迹般活过来了，她分明摸过那冰冷的身体，也亲眼看到他的“小峰”被放进停尸柜里，可现在他却活生生坐在自己的对面，除了欣喜，没有什么能够表达此刻的感受，只是她对生活过的城市怀有深深的眷恋，他回来，找不到我们该怎么办？

“妈，我们以后一定还会回来的，现在只是去投靠浦东的舅舅，你不是说了吗，舅舅一直让我们回去，我们刚好可以回一趟老家。”乖巧的拉过母亲的双手，这双手摊开的巴掌上布满了暗黄色的老茧，这十几年来母亲就是用这样的一双手供养着自己上学的，凌峰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他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让母亲过上好日子。

凌母却不知道儿子的想法感受到手上的传来的温热，心头一阵苦涩，这是真的，我儿子还活着，想起别人家的孩子现在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安安稳稳的过着日子，自己儿子却是个苦命人，还小的时候他的父亲就志愿参加军队，这一去就没有了音讯，现在身在何方，是死是活都没有人来告诉她，她等了十年了，十年过去了，还是没有等到那个人。

身为人母的她的能力也是有限，仅仅依靠蹬着三轮贩卖些菜来赚取家用，平时省吃俭用抠抠缩缩，虽然日子过得皱巴巴的，不过也这样艰难的供着凌峰读上了高中，有时是感觉苦了点，但至少还能够过得下去。

何况，凌峰是个异常聪明的孩子，什么东西只要他想学，很快就能上手，并且能够在短时间内达到纯熟，连学校的老师都很喜欢凌峰，经常称赞他天赋极佳，又肯学习。年年期末考都能够轻松拿下第一，这个宝座重来还没有易主过。

“妈，别舍不得了，我保证，我们还会回来的，这是我对你的承诺，而且我们再回来的时候，定然是衣着光鲜！”凌峰眼神坚定的说出这番话，豪气干云，气冲斗牛，整个人可能是因为兴奋，不自觉的站了起来，而且说话的分贝也提高了几分。弄得一些还没有熟睡的乘客纷纷回过头，投来异样的目光。

“小峰，我相信你，你这是干什么，吵着人家睡觉了！”凌母一把扯着凌峰的手，把他拉回座位，以后儿子能够衣着光鲜她是真的相信，可现在的儿子却很狼狈。

离开前凌峰洗了一个澡，可是身上的焦黑一时半会也洗不干净，又因为伤口大部分裂开来了，不能沾上太多的水，这倒好，凌峰此刻就像一个纯正的非洲黑人，尤其是那个还没有软下来的爆炸头要是白天上姐，回头率肯定是百分之百。

只是刚才那一番宣言，字正腔圆，让很多不明所以的人咋舌，这个非洲人，天朝话说的真的很牛逼，还知道用成语。

“妈，我不怕别人笑话，只要你信我，我什么都不怕。“感觉到周围的不对，凌峰也没有腆着脸继续说下去，而是压低声音，让母亲相信他。

“好啦，好啦，我不相信你，还去相信谁！”凌母慈祥的拍着儿子的手背，眼前的人，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她要看他长成真正的男子汉。

“嗯，妈，现在已经好晚了，你先睡吧，这两天真是难为你了！”凌峰看到自己母亲脸上憔悴的神色，还有红肿的眼睛，她肯定为了自己的死，流了不知道多少眼泪。

“没事的，只要你活着，就是最好的！”虽然还支撑的住，凌母也没有再坚持，因为这班车乘客稀少，母子两个位置旁边都没有人，这就意味着他们两个可以直接躺着睡觉，想想也是极好的。

替母亲轻轻地盖上一件厚衣服，虽然是夏天，火车里的冷气却开的很大，夏天坐过火车的人都有这个经验，一不小心，在这种环境下就会感冒。

看着母亲安静的睡过去，凌峰起身往过道走去，现在的他急需去上一次厕所，膀胱的紧迫感已经让他快承受不住了，夹紧着大腿，急急的往前一阵小跑，可能太过急促和迎面来的人撞在一起。

“走路不长眼睛啊，这么宽你也能撞上，是不是找练啊！”一个满脸横肉的光头男子凶横的瞪了一眼，那眼中的煞气仿佛一把尖刀刺在凌峰的身上，冰冷的可怕。

“对不住，对不住，我急着上厕所，不好意思撞着你了，真的不好意思！”凌峰可不是愣头青，一看这人就不是什么善茬，大丈夫能屈能伸，现在低头，总比见血强。

“行了，要不是老子心情好，你就等着挨揍，让开路，然后给老子滚蛋！”光头男子却也没有过于为难的意思，摆了摆手，那意思是：有多远你给老子滚多远，不要让老子见到你。

凌峰转过身，唯唯诺诺的退了一步，让开过道让光头男子过去，然后也不管那么多，一把冲进了厕所，拉开拉链，掏出小兄弟，肆意的放起水来。

“马勒戈壁的，憋死老子了。”他心中大叫一声舒服。

光头男的事他压根就没放在心上，出门在外吃点亏也没什么，只是被威胁几句，又不会出掉块肉，如果真的杠上，自己虽然年轻力壮，怎么说也还是个学生，哪有混子来的心狠手辣，缺胳膊少腿都不是不可能。

洗干净手正准备往回走，当他的脚步踏上自己那节车厢的时候，他又看到了刚才那个光头男子，只是此时的光头男子却正在做着一件让人所不耻的事：偷钱包。

光头男子看来是个惯偷，他一眼瞄上的目标竟然是一个熟睡的女孩，因为她的位置周围空无一人，可是那个女孩的座位离凌母的座位却只有一排座椅。

女孩约莫十七岁左右，穿一身白色连衣裙，她是靠着椅背睡着的，清秀的脸蛋粉雕玉琢，是个标准的小美人，那因为熟睡而显现在脸庞的酥红分外诱人，她怀里此时正抱着一个黑色皮质背包，这种书包在高中女生间很流行，凌峰班上的女同学就有人背过。

黑色皮质书包的拉链已经被神不知鬼不觉的拉开了，光头男子的肌肉坟起的手臂悄悄的伸了进去，接着就是一阵的摸索，他此刻敢这样毫无忌惮的行窃，是因为他已经断定没有人会发现，可他还是棋差一招，没有算上身后的爆炸头少年。

相比于光头男的坦然，凌峰的内心是纠结的，该不该喊呢，等下要是他恼羞成怒，我会是什么下场，自己可是见识过他身上的煞气，还是不要喊好了。可是见到这种事怎么能袖手旁观呢，从小老师就教导要见义勇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个时候如果装哑巴，那不是白读了这么多年么？

凌峰心里一黑一白两个天使在打架，黑色的是黑暗天使，代表着邪恶，他怂恿着凌峰不要多管闲事，就当没看见；白色的是光明天使，代表着正义，她正苦口婆心的劝解着凌峰应该要站出来维护正义，让邪恶见鬼去吧。

都滚一边去，老子有老子的办法，凌峰甩了甩头，心中灵机一动，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乘务员，乘务员，空调能不能关小一点，好冷啊，好冷啊！”一道抱怨的声音突兀的在车厢内响起，着声音极大，有些熟睡的乘客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吵醒了，这其中就包括了被光头男子当做目标的女孩。

“哇，小偷啊！”女孩感觉迷糊中一道声音响起，那道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她正要睁开眼睛，朦胧中发现身前多了一个光脑门，可恶的是自己书包的拉链被拉开了，一只手现在还留在里面，于是她本能的叫了起来。

“小偷，小偷在哪，来人啊，抓小偷，几个年轻男乘客被吵醒后，心中本来有气，一听到有小偷，更是憋了一股子气，纷纷围了上前，顿时光头男子就被包围了。

”妈的，小子活的不耐烦了是吧，管你爷爷的闲事！”光头男子见事情败露，嘴角露出阴毒的笑容，从身后掏出一把弹簧刀，只听“哒”的一声，弹簧刀被单手打开，然后指向凌峰，磨的锋利的刃口在车厢的灯光照耀下散发着寒气。

“你想干什么，不要冲动，放下刀子，有话好好说。”围上来的年轻男子中，见小偷掏出刀子，害怕伤及乘客，大声喝道。

那女孩更是被明晃晃的刀片吓了一跳，爬起来就往乘务室跑，她要去找乘警，车厢也在光头男子拔出刀那一刻骚动起来，一大群乘客瞬间包围了光头男子站立的区域。

“小峰，小峰，这是怎么了，怎么有人拿刀子对着你？”被惊醒的凌母扒开人群，看到自己的儿子面前一个长相凶恶的光头手里拿着一把长长的弹簧刀，那刀口遥遥对着的确是儿子的胸口。她哪能不着急，她心里越着急，人就越往前靠，眼看还有几步就要靠近光头男子了。

“妈，不要过来，危险！”凌峰还没来得及喊出口，光头男子一个转身上前两步，一把拖过凌母的身体，随后弹簧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周围的乘客，吓得齐齐后退，生怕自己有什么举动一下子触怒了光头男子。

“你想干什么，有本事冲我来，我放开我妈！”凌峰眼见自己的母亲被光头劫持，心中的怒火顿时燃烧起来，双眼布满了血丝，想要冲上去把母亲救下来。

“小子，不要动，这一刀下去，我不敢保证不会切断血管！”光头男子得意的，扬了扬刀，作势要切下去，吓的凌峰刚迈出的步子收了回去。

“干什么，干什么，把刀放下，不然我就开枪了！”两个乘警持枪赶来，身后是那个白裙女孩，她看到场景也是吓了一跳

“老子身上已经有几条人命了，不在乎多添上一条，你们不要逼我。”光头男子一手架着凌母的脖子，一手持着弹簧刀，转了个圈，向着周围的人威胁道，最后刀口对准了两个持枪的乘警。

“有话好好说，你不要想不开，她是无辜的，你不能剥她的生命！”一个乘警试图发起谈判。

“少来，叫司机把火车停下来，我要下车，不能保证我的安全，我也不能保证她的安全。”光头男子对着凌母的脖子比划了下刀子，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不行啊，这条轨道的后面有一辆火车，以相同的方向行驶过来，如果停下来，还有五分钟就要相撞，到时候大家的安危都会受到威胁。”一个乘务员心急如焚的说道。

“呵呵，不行是吧，那么，去死吧，反正我已经逃累,临死还能拉上个垫背的，哈哈哈哈！”光头纵声狂笑，眼中升起一抹厉色，手中的弹簧刀轻轻一划，一条伤痕慢慢的显现在凌母的脖颈上。

“不……”凌峰发出绝望的呼喊，他抓起车厢头的灭火器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浑身的力气被灌注在上面，一下一下的朝光头的脑袋上拍下去，一下，两下……，凌峰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他麻木的举起灭火器，然后重重的拍下去，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他陷入了一种疯狂状态，嗜血的眼神仿佛来自地狱的魔鬼，此刻他心中有一个信念：这个杂种必须死，这个杂种必须死！

不管周围的乘客怎么去拉开他，他都使劲的甩开试图阻止他的手，直到那个光头的脑袋被砸的血肉模糊，凌峰丢开沾满鲜血的灭火器，一把抱着母亲渐渐退去余温的身体，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响彻了整条铁路。

ps：这一章写下来，我都感觉自己太过残忍，没有办法，剧情需要，我也不想把凌母这样一个无辜的人写死，我的心也在滴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