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元神祇 第二十九章 刘府

虽然刘芹一直吵吵闹闹的，但也没影响到几人的正事。

刘正风下了燕回楼，先是洒出银钱安抚酒楼掌柜，旋即又雇了辆马车，让街上的青皮无赖帮他们把田伯光的尸体搬上车去。

而刘正风、刘芹、葛尘、令狐冲和仪琳五人，则是聚在城外那辆外表简陋内里奢华的马车中。

一路闲谈几句，问候一下恒山与华山两派的近况，气氛倒是很融洽。

在他们快要进入衡山城时，葛尘突然有所感应。

他睁开神目，看了看天松道人的因果丝线，旋即目光转向马车的窗外。

一团云气刚刚被他们超过，就要抛在身后。

葛尘打开窗，“我好像看见了天门师伯。”

“哦？”刘正风从另一侧将头探出，往后面看了看，令马车夫停下。“真的是天门师兄。天松师弟受了这么重的伤，应该交还给他们才是。”

他们下车，一众人等行礼，之后令狐冲和仪琳却并未回到马车，而是各自找自己的师傅去了。

而刘家三人则是回刘府。

待到入了府，刘正风带着两个小子来到庭院中，看着葛尘，问出了他憋了一路的话。

“你对付田伯光的武功是从哪学的？”

像他之前对令狐冲说的那样，自己孩子有几斤几两他刘正风心里清楚，那是根本不可能杀掉田伯光才对。

就算田伯光因为受伤，武功只剩下几成，原本的刘公子也绝不是对手。

葛尘早知道他有此问，回答道：“平时曾偷偷在您书房翻看过一些秘籍，对《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尤为喜爱，时常练习，但一直学不会。”

“今天看见您施展出来，若有所悟，在田伯光的压迫下才勉强用了出来。”

刘正风又问：“那你怎么会使用田伯光的刀法？”

“这个······我也不知道。”葛尘作出有点疑惑的样子，“好像看过一遍就明白了点，最后使出的时候虽然成功杀了他，却还是感觉刀法似是而非，比不上他的原本招式。”

关于刀法，这倒不是虚言。

田伯光的快刀是他钻研许久的成果，有自己独特的一套行气路线，如果不能吃透刀法精髓，葛尘用起来自然是比田伯光用出来要差一些的。

刘正风沉吟少许，脸上并不算多的皱纹变得深刻几分，似乎是在思考葛尘的话。

许久，他问了个不相关的话题：“你从没见我练过剑吧？”

他中年得子，当时武功已经到了一定火候，虽然比不了现在，但也算是初入二流，在江湖上享有一些名望。

之后因为爱好音律，也因为顾忌自己武功胜过掌门莫大先生而引起衡山内斗，便懈怠下来。

他通常只打坐行气加深内力，剑法剑招却是练得少了，所以两个幼子出生后便没见过他练剑。

“是。”葛尘的回答很简洁。

“那你就仔细瞧清楚了，等会告诉老夫，看看到底学会了几成！”

话音落下，刘正风已经运起轻功，飞出丈许之地，落在了庭院的正中心。

刘家从刘正风祖上开始发家，到刘芹这一辈已经有五六代，算得上百年世家。而每代都少不了习武防身，这庭院便被直接阔修成了演武场。

刘正风曾经也是在这里练武，现在这演武场也容得下他腾转挪移，将衡山剑法尽数施展出来。

他拔剑出鞘，顿时整个人之前不复乡下财主的模样，反而是数招击败田伯光的那名武林剑客又从他体内钻了出来般，气质凌厉。

呼呼呼——！

第一剑直刺而出，没甚么花巧，但第二剑时峰回路转，在剑势到达尽头前突然折返，毫无征兆，诡异难防。

刘正风拳脚齐动，脚下或进或退，左手似掐剑诀又似主动攻击，第三剑时他已经到了葛尘面前。

第四剑第五剑，第六第七第八······

脚步、指风与剑招的破空声交替出现，响成了一片，而葛尘睁大了眼睛，全神贯注看着刘正风的每一个动作。

长剑勾、挂、点、挑、刺、撩、劈！

或刚猛，或阴柔，或突兀使出杀招，或顺势一记虚晃，或步入险地后成功反杀，或环环相扣的碾压而下，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衡山剑法自成一体，也是有其独到之处的！

葛尘神念中，将刘正风的身影切成了一个个，像是画卷般定格却又互相关联，他沉浸其中迅速体悟，如饥似渴般充实着自己对剑法的理解。

而旁边的刘芹虽是看热闹，但也屏息凝神不发出任何声音，目光跟随刘正风前后挪移。

不知过了多久，刘正风停下动作，杵剑而立，默运内力。

刷——！

刘正风猛地再次挥剑，一招蕴含诸多变化的剑招被使出，势到极致却不停下，反手又续上另一记剑招，如此往复，每一招皆是难得一见的高明剑法。

有时如同山峰之巅云雾环绕之景，有时又像悬崖峭壁孤松撑雪之态！

意境与招式相辅相成，正是被葛尘提及的那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

如梦如幻，亦是迅疾如电。

风声骤起，将院中树木吹得轻微摇晃，有树叶飘飘洒洒而下，落入剑势之中，旋即便被绞成了两片、三片，又或不知几片。

直到十三招使完，他这才重新站定，额头见汗，暗自开始调整内息。

他刚才几乎将自己所学全部施展了出来，饶是几十年的内功修为，在这时也有些气喘吁吁了。

见葛尘视线没有焦距的看着前方，刘正风知道后者还在回想刚才的剑招，也不打扰，走到一旁径自盘腿坐下。

又过一炷香的时间，刘正风呼吸变得均匀，睁眼正看见葛尘回过神来，于是道：

“刚才我一共施展了十七套衡山派最上乘的剑法，除了不能分别将行气之法展示出来以外，其余剑招精髓皆在其中，你看明白了几成？”

刘芹一脸的茫然。

虽然这不是在问他，可刘芹自觉也是刘正风子嗣，初次看父亲演武，总要有所获益并告诉父亲才对。

结果他苦皱着眉头想了好久，还是一无所获。

刚刚才看过的招式像是全部忘干净了似的，只记得开头几招，后来继续想想，连最初几招也没记清。

他这是眼力不够、记忆力不够、悟性更不够，却又想着多看些招式，结果全部都没看懂。

葛尘闭上眼睛回忆了一会。

刘正风见他睁开眼，又问：“看明白了几成？”

葛尘走到演武场另一边，从兵器架上取出一柄长剑，回答道：“九成。”

他同样拔剑出鞘，以第一招直刺为开端！

第二招手腕翻转，剑势去而折返！

脚下横跨数步，回身挑起一剑为第三招！

数朵剑花被点出，接着拦腰横斩，这是第四第五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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