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乱三生 第五章.孰有不可忍

“你们一个两个都造反了是不是？”校尉（梁成远）将一行人带到营外，大发雷霆。然后走到曾向面前，开口：“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俺……俺到场的时候，就看到这小子跟一行人扭打在一起，啥原因，还真不清楚。”说完赶紧低下头。

“你们说说看，到底因何事打架？”

那群小子一个个唯唯诺诺，支支吾吾的。

川辄一肚子窝火，开口：“别问了，人是我打的，有什么事，冲我来！”堂堂七尺男儿，却被男人调戏，这事能说得吹口吗？再说他又不是一个姑娘家，身上又没少一块肉的，他们这帮人肯定官官相护、互相勾结！说到底，还不是会把罪名强加于他！他还不如自己来个痛快的！

“好你个不知死活的臭小子，看老子今天还不好好教训你！”曾向卷起袖子，装腔作势。

“住手！”梁成远喝住，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你自己承认触犯军规，那就接受军法处置！”

“呵。”川辄站在原地冷笑一声，虽然和自己预想的结果没有差，但是真实发生了，又是另一回事。一个个互相勾结，互相包庇，川辄最看不起这种小人！

待制裁他的士兵走到他身边，他突然动了手，打伤他门。想他川辄是何许人也？自十岁始便舞刀弄剑的人，可会打不过这群莽夫？只是千算万算，算漏了个使用兵器的小人——梁成远！一把刀架在川辄的脖子上，川辄便定住了。

“小小卒吏，竟敢以下犯上，打伤同僚，罪不可恕，现在起，把他逐出军营！”梁成远数着川辄的罪状。

“逐出军营”四字一出，川辄懵了一下，然后立马反抗：“不行！你不可以把我逐出军营！难道你也是因公徇私、不明事理的阴险小人吗？你冤枉无辜，屈打成招。我不服，我川辄不服，死也不服！你要么杀了我，否则，我绝不离开军营半步！”

“哦？”梁成远轻轻扬眉，道，“那好吧，我就给你个机会。依照军法律历，先打大八十大板，之后我们再来慢慢查明真相！”

卑鄙！川辄咬咬牙，不再反抗，而是顺从地接受处置。

板子打在身上，川辄却一声不吭。

……

“打！给我狠狠地打！”曾向骂骂咧咧地走进梁成远的营帐里。

“你好歹也是个营长，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梁成远看着自己的军书，头也没抬。

“大哥你不知道！那小子挨着板子，还冲我挑衅，性子忒硬……哎呦，难怪把老子打得这么痛，那拳头，准是石头做的！”曾向摸摸自己挂了彩的脸。

“是吗？”梁成远蔑视地一笑，放下手中的书，走出营帐。

“哎呀，大哥！大哥，你这是干啥子呢？”曾向跟在他后面。

梁成远本来是想给个下马威，不想自己看到的却跟想象的不一样。

负责行刑的是刚刚挨了揍的士兵，现在下的都是狠劲，旁边还有一个额头都肿了一块的大汉，不停地煽风点火：“都别停，往死里打！”话刚出口，就看到了梁成远和曾向，赶紧闭嘴对他们行礼。

川辄趴在杖责的凳子上，每挨一板子，身体就剧烈地抖动一次。紧咬的下唇早已破开，面色发青，额头上也早就汗湿，就是倔强地不叫出来。看到站在他面前的梁成远，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若不是实在难受，他必定会讥讽几声，只是现在已经没力气说话了。

见他看到自己，梁成远走近过去。确认他身后早已皮开肉绽、肉末横飞、血流一地，不免心中一惊。

曾向上一刻还骂骂咧咧的，此时见到这番景象，竟也有所同情，问：“几板子了？”

杖责的人停下，说：“回营长，七十四板。”

“嗯。”虽然有些心软，可是他也没办法阻止。

“停，都别打了！”梁成远出声了。

曾向颇为意外地看着他。其他人也惊讶地看向他。

“我梁成远绝不污蔑好人。今天就先打这么多吧。余下的，待我查明事情真相后，继续行刑也不迟。都回去吧。”发完话，却见川辄依然仰着头瞪着他，转身便走。

“走吧走吧！”曾向负责善尾，把人都赶走了以后，只见川辄还趴在木凳上。姿势不变，表情也不变。“你小子咋还不走？要老子请你走是吧？……”唠叨几声，依然没有动静，于是伸手推了一把。不碰还好，这一碰，人就这么直直地甩在了地上。

“这……”曾向懵了一会儿，又看这里没有其他人，抱起川辄拔腿跑。

“二弟……怎么了？”梁成远没走远，回头就看到他。

“大……大哥，先别说了。”曾向一心想把川辄送到梁成远的营帐里。

“快，快带他到我的营帐里去。”梁成远会意，开口。

“哎！”曾向把人放到梁成远的床榻上，梁成远则派人去请大夫过来。

“禀校尉，大夫来了。”

“里边请。”梁成远掀开帐幕，却看见有人还在营外观望。心里不由咯噔一声，看来此事确有蹊跷。他也没闲住，立刻出去收集线索。怎么说，这板子他都挨了，不能让他挨得这么不明不白。

“大哥！”见梁成远回来，曾向迎向他。

“情况如何？”

曾向松了口气，说：“身板子太瘦小，不耐打。大夫说，这小子本来身子就虚，好在还年轻，敷上药，休养几天准能好。”

梁成远皱了皱眉，拉着曾向走到厅中，说：“你把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我。”

“这……就是集合的时候，那班臭小子没到。待俺赶到营地，这小子和一帮人就打起来了。俺想去劝，没劝住，还一块挨了这小子的拳头。”

“这么说来，你也不知道这事的起因了？”

曾向抓抓头，含糊了起来：“大哥，这可难倒俺了。但是，打人总是不对的吧。”

“我看着新兵挺能忍的，不像会主动挑事的人。莫非……”

“莫非什么？”

“只怕我们真冤枉这小子了。”

“啊！你说，俺，俺错打了这小子？”

“这件事情，得好好查一查。”梁成远心想着那些个挨揍的人，肯定知道什么。

“好嘞，俺马上就去。”

“且慢，还是由我亲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