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乱三生 空穴无风

曾向睁大眼睛看着川辄，而且一看就看了一整个早上。

等到其他人都离开了以后，他终于不耐烦了。“你看够了没有！”

曾向皱着眉头，说：“不明白，俺就是不明白！你怎么就能知道他们会轻而易举地放咱们进去呢？”

翻了个白眼，川辄道：“你不明白的事情多得去了！以后只管照着我说的去做。”

“哎！你还真不谦虚啊你！给你根竹竿你还顺着竿子往上爬呢？”

某人笑而不语。

“你到底给俺说说，你昨晚是怎么做到这事的呢！”

川辄依然故作神秘地看着他。

这时梁成远来了，神色匆忙，一看就是有大事。只是曾向还不会察言观色，迎上去就问：“大哥，你这是来夸这小子的吧？”

川辄不开口，只是等着他说。

果不其然，梁成远盯着川辄，神色凝重地说：“那群俘虏全跑了，是你的意思吧？”

曾向一个激灵，道：“糟糕！出了这么大的事！”

“反正留着他们也没用，再说我们现在粮食短缺，不可能还一直喂养着他们，是吧？”

曾向点点头。梁成远又说：“其实杀了他们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他就是硬逼着川辄承认。

看来不说清楚他是不会轻易放过我的。川辄心想，好吧，说就说：“杀人不见得就是胜利。就像昨晚，俘虏们吸引了燕军的注意力，让我们这帮埋伏的人有机可乘，不仅取得了自己需要的粮草，缓解了我方的压力，而且将燕军的粮仓烧了，逼得他们只能撤退。我们是在打仗，必须以大局为重，大胜对手，夺取对方领土。如果不能取得领土优势，就算杀了再多的人，也是徒劳。”

曾向又点点头，对着梁成远说：“看来川辄也不是菩萨心肠……”

梁成远似乎有些纠结，笑意带着轻蔑，说：“难得三弟有如此远见。真是难得啊。”

川辄心里明白，梁成远对放走燕军俘虏的事情心存芥蒂！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偷偷放走那些俘虏的？”曾向私下问。

要是谁都像你一样单纯就好了，我也不用惹那么多麻烦事。川辄看着曾向，说：“我没放啊，他们自己逃跑的。”

“啊！这么巧，他们昨晚回去，正好遇上咱们在埋伏？真是老天有眼啊！”他还信以为真。

他都不知道川辄为了放走他们，手还被坛子碎片划破了。而后又假装内奸给燕狗通信，把要夜袭燕军营地的消息放出去，只是和他们切确实施的时间有些出入。川辄把玩着那把萧，随意地附和：“是啊，好巧啊，老天真长眼呢！”

“既然这样，那你快去给大哥解释啊。”

“解释？解释什么？”

“你不知道，他以前也当过俘虏。要不是老天开眼，他被野狼咬了一口，痛醒了，然后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恐怕你也见不到今天的梁校尉了！”

“哦。”

“你看看他怎么当俘虏，人家怎么当俘虏？换做是俺，俺也得恨死！不过既然人不是你放的，你还是去给他解释一通吧。”

“呵呵。”川辄干笑两声：你以为梁成远跟你一样好骗呢？所以说，这个梁成远究竟脑袋里在想什么的？既然这么痛恨燕军，那就一开始不要给我发挥的余地，直接开杀就行了啊！再说，我又没有错，当初用项上人头担保的就是能以兵换粮啊。我用我的脑袋做担保，你用你的俘虏做担保，结果还是你赚了好不！虽然最后我的脑袋没事，你的俘虏被放走了，但是换来与燕军继续抗衡的能力和燕军撤退五里的功绩明明就是巨赚了啊！……又想起当日他帮我挡的那一刀，一声不吭……呸！害我欠下他的人情！我也是男子汉好不好！箭穿手臂的伤我也挺过来了，还怕着小小的刀伤？……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哦，人家当日是穿着铠甲的！再看看自己穿的布衣。呃，川辄摸摸手臂，还好还在！还好当日是梁成远挡刀子。

那晚的庆功宴，梁成远喝得大醉。曾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扛了回去。川辄在一旁给他打打下手，帮他脱脱鞋子，擦擦脸什么的。

“穿着衣服怎么睡啊？川辄过来帮忙把衣服脱了！”曾向吩咐道。

“哦。”川辄顺从地照做。一来二去，梁成远就光着膀子了。还真的是一身伤痕累累。看得川辄有点心虚。

“搞定，走吧。”

“嗯。”从床上跳下来，梁成远抓住了川辄的手。

“别走，别走。”他醉得说胡话了。想挣开，他却抓得更紧。

曾向看看他们两个，说：“你就陪陪他吧。”然后自己溜得贼快。

“喂，二哥……”但看梁成远林酊大醉的样子，川辄也不好意思再挣扎，坐在床榻边，拍拍他，答应道，“好，我不走。睡吧，睡吧。”哦，对了，还欠你一个解释呢！可是看着他醉成这个样子，还是长话短说吧，“那个，对不起啦。还有，谢谢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