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危机 第四章-偷渡

沃丁全身颤栗了一下，从梦中惊醒。天已经近乎黑了下来，没有点灯的屋里黑漆漆的。沃丁还留恋着那梦，有安娜的梦境。沃丁发着呆，盯着天花板看了许久，不知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你做梦的时候一直在说梦话，”乔安娜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沉寂，“我恨恶梦。”

沃丁抬头向乔安娜望去。她正蜷着身子，斜脸看着沃丁。两只强光探照灯在窗外照来照去，却照不散那浓浓的黑夜。沃丁这才发现外面下起了雨，哗啦哗啦的雨声不绝于耳。乔安娜又转头透过朦胧的窗户望向窗外，在探照灯照进窗户的微弱光线中，沃丁看见乔安娜左边眉毛上有一道挺深的斜斜的疤痕，不过看起来挺酷的。

沃丁坐了起来，摸了摸脸，淡淡地说道：“我也是”

乔安娜仍望着黑暗的远方。沃丁探过头去看了看，天际边除了密布连天的高楼大厦的影子，什么也看不见。

“你知道么，我从来没有这么接近过，”乔安娜向远处指了指，“外面的世界。”

沃丁知道乔安娜在说什么。现在在波士顿隔离区里有太多从未踏出过这片土地的孩子了，对于他们的未来，沃丁也不知会是什么样子的。

“那看那里好黑，”乔安娜说着坐了起来，沃丁则点燃了一盏油灯，“外面已经遭得不能再糟了吧？”

乔安娜见沃丁没回答，又站起来问了一遍：“是吗？”

沃丁对于这种问题已经厌倦了回答，答案简直是毋庸置疑的，便回道：“究竟什么原因会让火萤带着你一起行动？——”

“嘿，”葛瑞突然打开了门，“抱歉花了点时间，到处都是该死的士兵。”

葛瑞迅速关上门，疾步走了过来。乔安娜抢问道：“凯瑟琳怎么样了？”

“她没事的，”葛瑞淡淡地带了一句，就转向沃丁说道，“我看见那些武器了，确实很多。”葛瑞特意加重了语气。

“我们要干这一票吗？”葛瑞探问道。

“当然。”

“那就走吧。”葛瑞说着打开了门，他们跟着走了出去。沃丁心里总有一些不知从何而来的不安，萦绕在心头。葛瑞望了望外面的情况，沃丁借此问道：“你不觉得他们要我们去帮他们偷运的东西有点奇怪吗？”

“凯瑟琳原本自己想干的，我们也不是她的第一或第二选择。她已经失去了许多手下，他们有求于人也无法太挑剔。”葛瑞说完就准备下楼了。

沃丁冷笑一声，“恩，希望还会有人活着给我们酬劳。”

“会有人在的。”葛瑞没有向楼梯方向走去，反而钻进了墙壁上一个不被人注意的裂口里。沃丁赶紧跟了进去，里面居然有一台敞开的电梯，还有一个柴油发电机放在旁边。沃丁走过去启动了发电机，随着一阵刺耳的齿轮声响起，电梯开始缓缓下降，沃丁赶紧站了上去。

“谁在交货的地方等我们？”沃丁问道。

“她说有些火萤大老远从别的城市过来，这个女孩一定很重要。”葛瑞说着便对乔安娜问道：“你有什么特别的？你是达官贵人的女儿？”

电梯这时下到了底层，他们一起走了出去。乔安娜说道：“类似那样吧。恩这要花多久时间？”

“一切顺利的话，”葛瑞说道，“几小时就可以把你送到他们那里。”

沃丁俯下了身子。在底层有一条跟极窄极矮的通道，沃丁打开了别在胸前的手电筒，深蹲着在通道里接近匍匐前进。想出隔离区可没那么容易，有些地道甚至是他们手把手地挖出来的，那可是一段相当艰辛的过程。出了地道后，就到了一个宽大的屋子里了。一个梯子放在一面墙壁上，沃丁试了试，还算结实。

“乔安娜，我们离开这边后，你要跟紧我们。”葛瑞对乔安娜叮嘱道。

“当然。”

沃丁先爬了上去，把盖在顶部的一块沉重的木板移开，四处望了望。现在他们已经很接近边界了。在众多探照灯的照耀下，沃丁看见前方几个士兵的影子，赶紧说道：“嘿等等，有士兵。”

沃丁只探出一点头，看着远处的几个士兵的身影缓缓移动着，直到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

“好了，我们安全了，上来吧。”沃丁对下面说了一声，就爬了上去端起那块木板，待葛瑞和乔安娜爬上来了以后，就又把地道口封住了。确定不会被人发现后，就跟了上去。外面还下着雨，只不过不是很大。到时风吹在身上有些凉飕飕的，乔安娜和葛瑞的马尾辫也随风舞动着。

“这场雨对我们没啥好处。”沃丁说道。前方是一个还算宽敞的沟槽，混沌的积水在里面缓缓流淌。右边就是高高的围墙，围墙上的探照灯昼夜不灭。他们已经越过围墙到隔离区外面来了。左侧有挺高的一道石壁，这有点像士兵打仗时挖出来的战壕，只不过有点过于宽了。前面有一个充当楼梯的集装箱，通向左侧上方的陆地。

乔安娜望了望周遭，感叹地说道：“天哪，我真地跑到外面来了”

沃丁没心思听她感叹，接下来的旅程不知道还有多凶险。“到这儿来。”沃丁站在集装箱里，对他们挥了挥手。沃丁慢慢地走了上去，不远处就有几栋楼房，在雨中时隐时现。可当他刚刚从集装箱里探出头时，突然感觉左侧头部被枪托一下重击，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右甩去，痛苦地扑倒在地上。那女士兵立即举起枪对准身后的乔安娜，战术灯聚焦在乔安娜脸上，“别轻举妄动！”乔安娜立即把双手举过头顶。

“快走。”一个男士兵的声音又在葛瑞身后响起，看来他们早就被包围了。葛瑞只好也双手举过头顶，被士兵的枪口顶着往前走。

“转身蹲下。”女士兵的战术灯仍正照在乔安娜脸上。沃丁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抱头蹲在地上。乔安娜和葛瑞则分别蹲在他左右两边。

“你扫描他们，我来报告。”女士兵对男士兵说道。男士兵拿起枪对着指着葛瑞的头，说道：“手放头上。”

沃丁发现他们两人都带着防毒面具，真是出师不利。女士兵在一旁拿起了对讲机：“这里是12区的米萨尔，请求收留三名走私客了解了。”

士兵拿起了那个古怪的仪器，望葛瑞颈脖子上一按。葛瑞这时竟斜眼看着拿枪指着她的士兵，说道：“别为难我们，这对你没坏处的。”

“闭嘴！”确认葛瑞没有被病毒感染后，那士兵直接走向沃丁。沃丁见葛瑞说了这句话后，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了。他想葛瑞使了个眼色，多年来的合作经验已经让他们到了心灵相同的境界了。葛瑞立即心领神会，接着沃丁便绷紧了肌肉，盯着脚下的地面，准备在检测结束后立即开始反击，以最快的速度从这两个该死的士兵手中逃脱。他可受不了还没开始就被抓回去。沃丁感觉颈脖子后边一阵冰凉，又接着有些麻木。滴的一声响后，那士兵抱怨道：“我受够了干这种事情了。”

接着士兵把仪器放在了乔安娜的脖子上，对那女士兵问道：“增援什么时候来？”

“半分钟内。”

突然间，沃丁瞥见乔安娜的红头发一甩，接着便是士兵的一声惨叫——一把匕首径直插入士兵的膝盖深处。士兵立即抓住乔安娜的手腕，乔安娜哪里有他力气大，即刻就被推倒到地上。士兵抽出手枪，对准乔安娜。沃丁一见不妙，马上向士兵扑了上去，那发子弹射歪向天空，可那枪响顿时间让沃丁感到整耳欲聋。沃丁和士兵开始在地上翻滚着，那女士兵虽拿着步枪，但根本无法对地上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开枪。葛瑞在不远处举起手枪，两发子弹瞬间穿过女士兵的头颅。沃丁这时也怒吼一声，从士兵手里夺过了他的手枪，向他的头狠狠地开了一枪，血立即飙了一地。他把手枪一抛，精疲力尽地坐在地上，抠了抠自己仍然耳鸣的耳朵。

“哦天哪！”乔安娜的声音突然响起，她被吓到了似的坐着往后挪动身体，赶紧把小刀插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我以为我们只会把他们绑起来而已”

沃丁和葛瑞都没理她，她这么轻举妄动沃丁还要找她慢慢算账呢。葛瑞捡起了士兵的那个古怪的仪器，顿时就变了脸色，咒骂道：“该死的！”

“怎么了？”沃丁问道。

“看吧。”说着葛瑞把仪器抛给沃丁，沃丁险些没抓住，刚刚那一架可把他这把老骨头给累坏了。沃丁拿起仪器看了一眼显示屏，顿时就被震惊了。

那显示屏上赫然闪烁着三个红色的大字：“被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