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龙飞凤 第五章 羌管悠悠谱心声 丙

丙：

今天过了是明天。小寒去了大寒来，不觉大年三十来了！这旧岁最后一天的上午，春联不停地写，没完没了地写！午时刚过，总算使所有的客户满意而去。他也无力再提笔写字了！他脑袋疼得撕心裂肺，不住打头。疤子问他怎么了，他说老病又发了！疤子要去请医生，春联摆手。疤子要扶他回家，春联目光呆滞，望着远方道：“家？家？”疤子大声道：“春联大叔，你住哪？我扶你回去！”春联道：“岳，岳庙，庙后！”

疤子收摊，扶着春联往岳庙去！近空，灰蒙蒙的，飘着雪花；远天，黑灰黑灰的，闪着白奌！两个影子越来越小！雪，越下越大，西湖水色苍茫！

一个影子倒下了！那是春联，他再也受不住头如针刺！他紧握双拳向天空挥舞！倏地，疤子轻轻提起春联的腰带，滑步向前，她飞起来了！如一缕青烟，消失在飞雪中。

疤子，化妆后的西门千草，她不知怎么，对这个写得一笔好字的青年，产生了强烈的同情心，她想帮助他，于是她用家传的“琼楼变形术”把自已整容为疤子！

岳庙到了，疤子没有把春联带到庙后，而是把春联提到庙侧的竹林中。这一大片竹林，是乞丐们的棲身之地，每一个家都是依傍竹林的垭枝，用破蓆烂布围起来的。此时竹林里炊烟袅袅，扑来阵阵狗肉香气！疤子把春联提进了自已的家。这个家是用新草蓆以竹枝为骨架围起来的，地上是一层厚厚的新稻草，稻草上是新草蓆，上面是一床厚厚的新棉被！这不象叫化子住的地方，好象是故意设计成的叫化居！

疤子将春联放在棉被上，喂了春联一颗药，奌了他的黑甜穴。春联不再痛苦呻吟，沉沉睡去。疤子站在房中，自言自语道：“我不救你，何人救你？因为，你为了不让别人欺侮我而遭毒打。你是真心的，不是沽名钓誉。为此，我喂你一粒千金，万金都买不到的‘夺命返魂丹’。”停了一下，她脸飞红霞，自语：“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要过亱，成何体统！”停了停又道：“士逢知已，可为之而死，同处一室又有何妨！皇天后土可鉴！”疤子返身出房，在门外的炉灶上，炖起狗肉来！这一切，好象早有安排！

夜色降临，竹林中响起了阵阵鞭炮声，叫化子们吃年夜饭了！疤子的狗肉也炖好了！她解开了春联的睡穴，叫道：“春联大叔，起来过年啰！”春联动了一动，翻身而起睡眼惺忪，惊疑地望着四周！他头不疼了。他望着疤子道：“我的头不疼了，不疼了！奇怪，前几次都要疼一天一亱才不疼！”疤子高兴地拍着手道：“好呀！我们过年吧！”她折好新棉被，在竹枝上取下一个小方桌，一碗又一碗把浇好作料的狗肉端上桌，又从竹枝上取下一个油纸包，摆开，那是些卤鸡鸭鱼肉，又从墙角上提出四瓶酒摆上桌，得意地摇晃着头对春联道：“大叔，我们也过个快乐年！”疤子转身出屋奌燃了鞭炮，春联不时被轰鸣的鞭炮声震得身体抖动，两眼闪射出阵阵神光，可惜疤子没看见！

醇酒飘香，春回大地！沦落天涯的春联死去，活来！那神奇的“夺命返魂丹”给了春联苐二次生命！疤子心中很有成就感！因此，她准备了如此丰盛的年亱饭，庆祝她助人的初步胜利！春联热汩盈框再三感谢疤子的救命之恩，举杯向疤子敬酒，他也豪放地一饮而尽。吃了几杯以后，春联觉得这酒在哪里吃过的。他拍着头，猛地向疤子说：“这酒，我和爷爷，小虎它们一块喝过！”疤子大惊，问：“你想起什么来了？我很高兴，你有一丝丝记忆了！春联，你会好起来的！来，干杯！”春联干了这杯后再也不喝了，他东张西望起来，他发现了挂在竹枝上的曲笛，起身取下，看了－会，信口吹了起来！疤子初时没有注意，越听越觉得有意思！展现在疤子心灵上的是：巍巍的高山，莽莽丛林，淙淙流水，倏然似排山倒海的雷鸣电闪，雨骤风狂，然后是欢快的旋律！疤子听得出神了，好久，她才问：“完了？春联摇头。疤子没想到春联字写得好，吹笛子还是上乘！这使她感到春联有些神秘！探秘之心油然而生。二人吹吹笛，喝喝酒，最后，东倒西歪各自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