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雪飞歌 第二十章 祛除瘟疫

清晨，洞里静得只听得见水滴在岩石上的滴答声，冰儿慢慢睁开双眼，晨光半撒在洞边，一切都是那样的平静，她转过头，却没有看到赵谨，“这么早，他去哪儿了？”

“冰儿~”洞口传来男声，赵谨回来了，他的左手拿着一只野鸡，右手拎着一个竹筒。

冰儿坐起身，“你回来了。”声音却是有气无力的。

赵谨放下手中的野鸡，拿着竹筒来到冰儿身边，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先喝点水吧，我一会儿吧野鸡烤来吃。”

“嗯~”冰儿应了声，任凭这个男人喂水给自己，那一刻，她很满足，她第一次知道，什么是幸福，然而，这一切对她来说，似乎都太迟了，亦枫，他已经不再有所奢望了，或许，只有将死之人才会吧一切都看开吧。

吃了早饭，两人就准备往山的更深处去了，冰儿在赵谨温暖宽厚的背上，很安心。而赵谨确实满心的焦急和忧虑，冰儿的病已经很严重了，如果再找不到野山参，她就会死，所以，就算背着一个人，他也是力量十足，健步如飞。可一天下来，还是一无所获。

就这样，他们在深山中徘徊了两天，白天寻找，夜晚就找个山洞或者能避风的地方休息。直到第三天的黄昏，阴了一天的天空终于下起了大雨。今天，赵谨是独自一人去寻找野山参的，留冰儿在山洞里，本来冰儿正在山洞附近拾柴，却不想，突遭倾盆大雨，就在她准备跑回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对面峭壁上的那一点红。

“野山参！是野山参！”冰儿兴奋地叫着，完全不在意身上的病，奋力地向峭壁跑去。这时候，赵谨回到了山洞，没有看见她，正疯了似的到处寻找着她。

大雨还在下，风也躁动起来，不安分地刮着。冰儿正一点点地向目标攀去。

远远的，赵谨惊讶地看见峭壁上的冰儿，疯狂地奔了过去。

“还差一点，就一点……”冰儿用着自己最后的力气，猛地抓住了野山参的茎，直接将它拔了出来，可是她的手却没力气再抓住石壁了，她坠落了！

“冰儿！”赵谨飞身踏壁而上，将她抱住，双双落地，赵谨的身体受到了不小的撞击，而冰儿安然无恙的在他的怀里。

“思阳，你……你怎么样？哪里受伤了？哪里痛？”冰儿关切地问。

赵谨微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只要你没有受伤，我就放心了！”说完便晕了过去，再醒来时，他正躺在火堆旁，冰儿就在他的身边。

“你怎么样？我刚刚帮你号了下脉，并无大碍，看来你的身体底子还是很好的。而且我们认识时间也不短了，我竟然不知道，你会武功。”

“会一点儿吧，，没想到从未成功的轻功居然在最关键的时候派上了用场，看来人的潜能真是无可限量啊，对了，看你的气色好了许多，你吃了野山参制成的药了吗？”

“吃了一些参的根须，就感觉身体好多了，这里没有其他的药材，还制不出治疗瘟疫的药，不过这棵的确是野山参，而且至少有上百年了，我们明天一早就下山回城，这一路的记号，我们不会迷路的，快点下山，就可以多救很多人了。”说到救人，冰儿就很高兴，即使自己已经没救了。

次日，城中已经乱作一团，士兵四处搜寻这皇子殿下，几天没有找到殿下，府台大人和御医们都成了热锅上的蚂蚁。终于在今天听到了殿下回来的消息，可刚一见面，殿下就迫不及待地让他们去找其他的药材，不敢怠慢，便立即行动起来。

赵谨收罗药材回到医庐，一进制药间，就看见倒在地上的冰儿，忙扶起她，“冰儿，冰儿，你怎么了，醒醒！”

“思阳……带我去，看，日出，行吗？”冰儿惨白的脸上透着笑，那笑容是那样的让人心疼。

赵谨慌了，“冰儿，你没有吃药吗？怎么？怎么还会这样？”

“我早已经……没救了……野山参的药力也过了，我……没时间了……桌上的药……足够救城中的病人了……”冰儿的话语清淡，脸上却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不！怎么可能？为什么救得了别人，却救不了你自己？药呢？在哪？”赵谨抬起头，激动地抓来一把药丸准备喂给冰儿，可她却推开了。

“思阳……你是个好男人，只可惜，冰儿没那个福气，接受你的爱……谢谢你，能请你……带我去，看日出吗？”

“嗯，我带你去看日出！”赵谨红着眼睛点着头，“我们这就走！”说完，抱起冰儿走出了医庐，向山上走去，到了崖顶，已经是午夜了，两人就那样依偎在一起，靠在赵谨的怀里，冰儿觉得好温暖。

“思阳……你看，那星，好美……”冰儿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天空。

赵谨心痛地看着怀里的伊人，强忍着泪说：“是啊……真美！”

“如果……如果我死后，也能变成那最美的一颗星，该多好……”

“你不会死的！一定不会的！”

冰儿浅笑，轻轻拉起赵谨的手，“思阳，答应我，好好活下去……”

赵谨沉默了好久，终于点了点头……

晨光熹微，天边的云中透出万道光芒，太阳展出了一边，天慢慢亮了。

冰儿的脸上发出了青紫的颜色，眼睛也黑了一圈。

“阳……谢……谢谢你……让我感受到了……最后的阳光……”冰儿奄奄一息艰难地说道。

“冰儿，你挺住，求你！求求你！”赵谨的泪终于流了下来。

冰儿看着他的脸，心里却在想：“亦枫，如果你有他一半爱我，该有多好……”终于，她闭上了眼睛……

“冰儿，冰儿！”赵谨紧紧地搂着她的身体，突然，一道黑影闪过，一个黑衣女子夺过冰儿就跑，只留下一句“我会医好她。”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赵谨开始还有些慌张，不过后来想想，如果此人真能医好冰儿，也是件好事。整理好情绪，打起精神回了城内，把冰儿制的药丸发给了病人们。

几日后，城中的所有人果然痊愈了，赵谨的使命也算完成了，他坐在回临安的马车上，深情地望着冰儿的方帕，思念着她……

“大胆！竟敢挡大皇子殿下的车驾！”外面传来打斗的声音，赵谨一拉开车帘，一支箭就飞了过来，一闪，那箭狠狠地钉在了马车内的木板上。外面，一队黑衣人正在与自己的士兵打斗，不过，士兵们明显不敌，小文小武也赶快跑来，小武无暇顾及其他，一直打出了一条路来，最后也只有他们三人逃出重围。

“殿下，您没事吧？”小文紧张地问向赵谨。

赵谨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沉寂了一会儿，“看来是贾似道那贼子想要在宫外截杀我，早就猜到这家伙有不臣之心，没想到这么快就对本殿下下手，看来现在是不能回宫了，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安顿下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