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浮 第四十二章

其实我们都是孩子，我们并未有多成熟，我们都渴望被关爱，我们都固执的认为事情有对就有错，那些人该怎么做和那些人又该怎么做。我宁愿相信自己的人品不好，也不愿意去承认那是我的错误。房间里没有窗台，门被关的死死的。我不知道这空气是怎么进来的，哦！对了！这墙不就是透风的吗？真是愚蠢到爆了。我盯着黑夜，想起曾经的一句话，都说白天不懂夜的黑，可是试问黑的夜又何曾懂过白天？他们只有在黎明时分才能交织在一起，像藤蔓，不容分割。而这藤蔓，是有爱生的恨。

天微微亮，没有梦想，没有希望，所有的淡漠与不快乐才是我的快乐，所有的汗水和泪水都是我老去的印记，所有的伪装都是我自我保护的工具。原来，就这样了呢！我又怨天尤人了。被枪知道的话，她一定会骂我的。不，她不会骂我了，再也不会了，永远也不会了。

我想起涂赜，想起曾经有那么迷人微笑的那个少年。我觉得我们的关系是如此悲催。世界上最悲催的不是像两天平行线永远没有交集永远没有相遇，而是像两条交叉的线有过相遇有过交集却要带上彼此留给彼此的记忆背对背离去。

真是奇怪，脑袋中竟然出现了两个画面。一个是夜色很浓的一个夜晚，一个女孩送一个男孩围巾的画面，一个是《仙剑奇侠传三》中紫萱和徐长卿喝忘情水，然后背对背离开的画面。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屋外又响了起来，感觉好像有很多人。我拿出手机，天，已经五点了！我摇摇脑袋，重新振作起精神，凝神听着屋外面的动静，外面呯呯怦怦的，但是却没有人说话。是他们来了吗？他们要来搬走外婆吗？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个死变态！死不要脸！放我出去！”我用力的捶打着门，木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可就是打不开。外面突然安静了，一个陌生的男人的声音传出：“二哥，这屋里是谁啊？”

“没谁，根本就没有人嘛。”

“二哥，你骗人！你当我傻子啊？就算我听错了，他们总不会听错吧？对不？”

“对啊！对啊！二哥我们都听到了！还是一个女娃的声音，二哥你是不是做起了贩卖娃娃的这桩生意了？”

“说什么胡话？你二哥我是那种人吗？她是我亲外甥女，太不懂事太不听话了，所以就把她关起来了！让她自个儿好好反省！”

“二哥，让我们进去瞧瞧嘛！你知道我小儿子还没有结婚唉，要是那女娃看的过去就做我儿子的媳妇吧？听声音你外甥女也有十四五了吧？”

“说什么呢你！你小儿子都二十五六了！大十多岁呢！而且谁不知大道你小儿子啊，神经又有问题，我怎么会让我亲外甥女跟你小儿子好？”

“二哥，你这么说就太不仗义啦！你不是缺钱吗？你想想，这件事情多多少少我是可以这样的…………二哥，你懂了吧？”

“哈哈！李四果然仗义！果然不忘我这个二哥啊！好，这件事情就这么决定了！先不说了，咋们还是赶紧把正事办了吧！”

“是！遵命！哥！”然后就听到外婆的房间里呯呯砰砰的。我不想吼了，我也不敢吼了。我那么惧怕他们。他们这群人太恐怖了！他们真的什么也不懂，不懂得什么叫做法律吗？不懂得什么叫做道德吗？我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啊，就这样控制我的自由吗？未成年人啊！居然就要谈婚论嫁了！真为自己感到悲哀，也为这个村子的女人感到悲哀。不行，我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我一直认为和知道我自己是个聪明的孩子，如果我相信自己的话，我一定可以救自己的。没有窗户，门被锁死。唯一的突破口就是——墙。对，就是墙。我在墙角找到两块砖头，是那种传统的红色建筑砖头。哦，要知道在这种穷地方找到两块砖头是有多么的不易。是我运气太好了吗？我是应该庆幸我的运气比较好，因为这两块砖头的质量还算ok。我拿着砖头，走到一座墙角处，蹲下。是我来低估了这样的墙，也低估了那些前辈的智慧。像我的这种钝器，其实对墙的杀伤力是很小的。而且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我用了多大的力去打击，自己也同样受到了多大的力。就这样反反复复着，半个多小时，墙面出现了一个洞，刚好能够容我通过。我估计再砸的话，这座房子就要塌了。为了我能够做不被冤死的灵魂，慌慌张张就从那个洞里爬出来。而且是那种连滚带爬的那种姿势。我按原来的路线走，记得就是这样左拐右拐的。因为愚，所以蠢。我忘记了这种山路在大山里到处都是，只是有大只有小，模样都差不多。悲催的我和坏人所想般，迷路了，那是必然的事情。失败的是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幸运，因为我在这条路上跑跑停停，十多分钟后，前面传来很大的说话声。仿佛还闻到了空气中漂浮着的臭臭的汗水味。我停了下来，静静的听着自己的喘息声。静静的听着渐行渐远的谈话声。

“二哥，就这样说定了啊！你如果敢后悔，以后咋们就做不成兄弟了！咋们就只能做陌生人啦！”是他们！我大惊失色，赶紧躲在路边的草丛中，为了不被发现，我趴在草丛中，大气都不敢出。要不是为了我的终身幸福，老子早就和你们拼了！好！好！我忍！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因为他们从我眼前走过的时候，仿佛故意说给我听般，总之什么难听的话都有。比如说，女人就像个婊子，长得好看的还有什么一定要操死她！让她求饶，让她们嗨到停不下来。说话声渐行渐远时，我从草丛中爬出，连身上的尘土都懒得拍，我在想，他们从这条路过来的时候，那很有可能是从这条路过去的，也就是说，一直沿着路走，很有可能见到外婆埋在那里。我沿路快跑，一路观看。跑了不到两分钟，我就停了下来，。因为看到不远处的草被踩踏许多，而且还有一处泥丘，很矮的那种，泥土是被新翻上的那种。我知道了，我也确定了。那就是外婆的坟。没想到劳累一生，到最后就是这么一个结局。我不知道我们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所有玫瑰的开放都是为了埋葬，说的好像我们活着就是为了去死一样。我只敢在远处远远的观望那座矮小的坟。我只敢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祈祷外婆能够在天堂里过得快乐。等我有能力的那天，我一定会亲自重新把外婆风风火火的下葬。我要让那个死变态知道，不是只有他才能够决定别人的生死，不是他才可以决定别人的自由。我一定会让他知道，我弄死他也可以像弄死一只小蚂蚁一样容易，我可以决定着他得一切。

外婆，请原谅我，只能让你暂时待在这儿了。外婆，也请你原谅我，我的报复心这么重。我一直都会记得，别人对我好，我会加倍的对他好，别人玩我，我就让他进坟墓，做一个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死人，让她能够在阴曹地府过得快乐。好了，容不得我考虑这么多了，再考虑的话，一年之后，外婆恐怕就要抱下下个外孙了。怎么称呼来着？忘了。幸运则矣，我就沿着大道一直往前冲，一口气冲到底。那前程一定是光明的，因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当然，如果不幸的话，大不了我就真的做个吊死鬼，早死早超生。抱着这样想法的我，就一口气往前面冲着，可我终究是忘了，这村子的入口就一个啊。二舅他们回去发现我把他家砸了，还逃了出来，他们岂不会是在村口守株待兔吗？我记得我是早上八点左右的时候从二舅家跑出来的，现在已经十一点过了，我还滴水未进。太阳裂的像火球正在燃烧，我的汗水就这样蒸发在空气中，那只能证明我水分的丢失。当我晕眩到不行的时候，绝望的居然看见了那几个壮汉守在村口。这是逗我呢是吧？这是想要把人逼近绝境吗？我能不能长久的和你们打消耗战。如果我坚持不下去的话，那还是那句话，那就如同死一样容易。大不了就以死谢礼，大不了就一死一了百了。我蹑手蹑脚的躲在那几个壮汉不远处，观察着他们的动态，希望还是能够有机会逃出去。如果可能的话，再也不要来这儿，可是我知道这不可能，因为在这之前才许过一个诺言，还有一个心愿未了。那个心愿如此简单也如此困难。困难的堪比登天。

“会不会那女娃还在村里？咋们还是派几个人到处找找吧？关在这儿等着也不是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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