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剑情侠 第十九章 恶霸抢亲

诗剑情侠 水秋棠 武侠仙侠 | 传统武侠 更新时间:2015-0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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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王霸钧在霸陵冈上受贾贺言语所讥,他心有疾愤,无从解气,一路行来,见途中景致怡人,也颇消怒意,此刻已至岳阳。

王霸钧率众弟子走进城内,只见他一边拍摸自个儿的头,一边又嘴角含笑,极类弥勒,却无弥勒一笑以怀天下之悦。他既没有像弥勒佛那般袒胸露乳,也没有弥勒笑尽红尘天下事的胸怀,只不过想到了自己的头竟然比铜镜还要光亮,这才心欢意阅。

城内繁华,大街上行经的女子,她们的装束大多艳冶动人,这些女子容貌甚佳,秀色可餐,走起路来端的是步态轻盈、体姿婀娜,诚可谓美女云云。

王霸钧左顾右盼,瞧这瞧那,忽听他大声对那群弟子骂道:“你们都他娘的给老子走开,碍了我的视线,没看到街上有很多可以做我老婆的娘们么?”虎啸堂众弟子听他一喝,立时站让一边。一个弟子怕他生气,便即刻上前拍马逢迎,笑道:“嘿嘿,街上这么多女人,这回不知堂主又看上哪个了?”王霸钧点点头,听他道:“嗯长得都还不错,我全都要了!”便听那弟子放声道:“来人,把她们给堂主通通绑回去,一个都别放过!”他似是在替王霸钧发号施令,却听王霸钧叫道:“慢!”已然罢住他等。王霸钧瞪直了双眼,指着那弟子,随即反手给了他一记耳光,道:“你发疯乱喊个什么,幸好她们没有听见,不然全让你给吓跑了,人都跑了,到时候我找谁当老婆去?”那弟子适才受了一记耳光,脸上吃痛,却要强忍痛意,硬着头皮对王霸钧笑道:“嘿嘿,如果堂主不嫌弃,大不了我把自己的老婆让给堂主。”王霸钧又道:“丑得不堪入目的女人,也能当老婆?给我十个我都不会要!我说你这小子,你这不是存心想戏弄我吗,回去定要你好看!”那弟子吃力不讨好,分明是自讨苦吃,忙道:“堂主饶命,堂主饶命”王霸钧不再理会他。便在此时,又走出了一名虎啸堂弟子,这弟子似乎替先前那吃耳光的弟子不值,对王霸钧道:“唉呀!堂主想要个女人还不简单吗,随手一抓就是了,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另一个虎啸堂弟子便又走出,道:“我就说你们五大三粗,懂个什么,堂主这叫温雅!”王霸钧登时喜道:“呵呵呵,说的不错,待会赏你!”那弟子道:“谢堂主!”这时听王霸钧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才缓缓道:“你们都不知道啊!女人都会喜欢哪种男人呢?那自然是像我这样又温柔又体贴,身强体壮,武功盖世,才高八斗,温文尔雅却又不失霸气的男人!”他说得自己都不禁失笑起来。众弟子一声惊呼,有的甚至竖起了拇指,对王霸钧道:“啊呀!还真有道理,这说的不就是堂主你吗?”王霸钧似乎还真的说了一番温雅的道理,他自笑自乐,言道:“不错,这说的其实就是我!你们可要记住了,对待女人一定要温柔,千万不能用硬的,得到她的人还要得到她的心,要让她们心甘情愿地跟着你,不然就不好玩了。”此时又听王霸钧拉长了声音,他接着道:“当你爱上了一个人之后,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便是世间最痛苦的煎熬。如果你爱一个人,又或者恨一个人,最好的方法便是让她爱上你,你也爱上她。为她而生,为她而死,爱即是恨,恨即是爱啊!我说的这番话还真他娘的有道理,你们都给我记牢了!”虎啸堂弟子齐道:“是,堂主说的话很有道理,我们都记住了!”王霸钧道:“好了,你们别跟着我了,像我这等一看便知道是好男人中的好男人,又如此吸引众美女的目光,你们难道没发现她们都在朝着我看么?那定然是被我这光亮如镜不对,是光亮胜镜的头给夺走了芳心,你们若是再跟着我,那么连你们的光彩也都要被我的光头给夺走了,她们也就不看你们了。试问这天下间,还能有什么东西能够比我的头还要光亮的呢?”众弟子纷纷对王霸钧的光头称赞几句,颂扬一番,以讨好其心。王霸钧吩咐道:“对了,你们自己去湖口村那边看看,这村口说不定还有什么美女,我先在这城里闲逛他几圈,你们如果在湖口村发现什么漂亮的娘们,马上回来禀报,好的娘们我要了,看不中意的就赏你们了!”虎啸堂弟子齐道:“谨遵堂主吩咐!”语音甫毕,众弟子便往湖口村前去。

王霸钧独自闲逛城中,自语道:“还是一个人乐得自在,不然太过招显,还怎么跟街上这些娘们说话?”他正自个儿摸着项上的光头,道:“光头的人多的是,但又有谁认得我就是洞庭怪盗王霸钧,听闻老子的名头早把那些人吓跑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光头虽多,却有哪个能比得上我的头那么光亮?”想至此层,他又不禁失笑,心里暗暗得意。

街上确有甚多漂亮的女子,王霸钧待要走去挑逗她们一番。恰逢此时,忽听到唢呐锣鼓奏起,声传数响,纷纷而至,似是一对新人御马坐轿而来。果不其然,见四条大汉抬着大红花轿,那驾在马上的自然便是新郎官。王霸钧见得此状,心中暗喜:“我要来抢老婆,没想到上天就送我个老婆,真是天助我也,哈哈!”王霸钧不作多想,当即纵上前去,拦在了那新郎行往的道上,众人见此一惊,新娘子探出头看,不知发生何事。见王霸钧一副装腔作势的样子,指着那新郎便道:“我老婆要跟我成亲,你干嘛抢了我的老婆?”那新郎看起来文质彬彬,是个斯文人,他温言答道:“我想这位大哥一定是弄错了,这是我的娘子,不是你的老婆。”王霸钧指着那花轿,道:“哦?你这什么意思啊?我说她是我老婆她就是我老婆,她一来没和你拜堂,二来没跟你洞房,三来没有你的孩子,怎么能算是你老婆呢?”那新娘子在轿中听到王霸钧说话的口气,心知此人很可能就是恶名昭彰的王霸钧,立时便已吓得花容失色,不敢作声,却听新郎又道:“我是她将来的夫君,她也是我将要过门的娘子。”王霸钧道:“那她现在就不是你的娘子,她是我的老婆!”那新郎见他胡言乱语,咬牙道:“这位大哥,请你让开,不然我要报官了!”王霸钧叫道:“报你娘的官,让我看看我花轿里头的老婆再说!”话落,随即将新郎一脚从马背上踢落,转瞬便欺至了花轿。只见那四条大汉吓得魂不附体,空有其表,见王霸钧来者不善,立时拔足遁走,一时间路旁的行人皆已被吓跑。王霸钧便趁此时将新娘子一把扯下轿来,掀了她的红盖头,乍眼看去,这新娘子长得果真不错。那新娘一张瓜子脸,双目如泛春波,其容色好是明丽。王霸钧抓扣住新娘子的手腕,对她说道:“长得倒是挺不错的,你以后就是我王霸钧的老婆了!”那新娘子秀蛾微蹙,她欲想挣脱,咬牙道:“你果然是臭名远播的王霸钧,快放开我!”转头看向那倒地的新郎,对他急叫道:“秦相公,你没事吧?”那新郎从马背摔落,狼狈不堪,见他摇摇头,随即便指着王霸钧道:“快放开我娘子!”新郎紧握双拳,立时冲上前去,正欲击出,不料竟被王霸钧反腿一脚踢倒在地。那新娘子见状,急道:“相公!”继而向王霸钧嗔道:“你这恶贼,不准伤害我相公!”王霸钧心中却得意的很,他只觉在女人面前将她的夫君打倒在地,令其颜面大损,毁了这个男人在那女人心目中的形象,这确实是一件乐事。

王霸钧一边抓住新娘子的手腕,一边用脚踩踏住那新郎的头,那新郎原本清秀的脸便紧紧贴在了地上,他已疼得爬不起来,可谓受尽了欺辱。王霸钧指着地上的新郎,对那新娘子道:“哼!瞧瞧这窝囊的狗男人,看你现落在我手上,他有什么本事救得了你?还不是无能为力,你看看他那狗样,被我踩着他的狗头趴在地上起不来,哈哈哈哈!”却听地上的新郎嘶哑着:“不准你抢走我的娘子,我跟你拼了!”王霸钧道:“你想拼命?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你现在就是连跟我同归于尽的机会都没有,白白送死!”王霸钧把脚挪开,让那新郎站起身来,便对他道:“我问你,你有何能力保护她?我现在若要她死,你能救她么?你看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想充英雄?”新娘子泣道:“秦相公,你别管我了,这王霸钧是个大恶人,你打不过他的,还是快走罢!”她对王霸钧言道:“我求求你,你放过秦相公吧!”王霸钧又道:“哼!浓包一个,还要女人帮你求情,真是没用的家伙,死了活该!”那新郎跪倒路旁,仰天长啸,苦道:“没想到我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算什么男人!”王霸钧听到那新娘子求情,便道:“想要我放过他也可以,不过我要你做我老婆!”听新娘子急道:“我们跟你无冤无仇,你无礼伤我夫君在先,如今竟这般来强迫我还讲不讲道理啊?”王霸钧言道:“谁说无冤无仇就不能平白无故得罪人?我一高兴就马上想跟人结怨结仇,这样的男人才够霸气。哼!跟我讲道理,讲得你娘头发都竖起!”新娘子一脸无奈,只言道:“反正除了秦相公,我这辈子不会再嫁给任何人,你若要强迫我,我就死给你看!”王霸钧立时便道:“放他奶奶的大臭屁,他的头有我的头那么光亮吗?啊?”顺即在自己光亮的脑袋上拍摸几下,发出啵啵声响,以示他的光头果然够光亮。他接着言道:“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就应该做我王霸钧的老婆,我的武功这么高,以后谁敢来欺负你,只有武功高的人才能保护自己的老婆啊!不然就会像他那样被我当成玩偶那般戏弄于股掌之间,看着自己的女人被别人抢走都无能为力,那还算什么男人。”他指了指那新郎,道:“你说武功不高怎么能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你他娘的看看我,只要我愿意,想要谁就要谁,想抢谁就抢谁做我老婆,这样的男人才够霸气!”听新郎怒道:“你这可恶的贼人,天理不容!”王霸钧笑道:“小子,老实告诉你罢,这天底下有多少男人想娶漂亮的女人当媳妇,可是那些人娶了漂亮媳妇之后却是灾祸连连,穷途厄运。虽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没本事的君子娶了淑女就是倒霉的开始。”新娘子欲想挣脱,纤手不住向他胸膛锤击,王霸钧却哪里去理会,又听他说道:“这话一点都不假,自古英雄配佳人,你只有成为这天底下最强的英雄,才有让美人投怀送抱的能耐,美人从来就是为英雄而准备,一个没有本事的男人如果娶了美女当老婆,那么将是惹来祸端,作为大丈夫更应该时时谨记此话!”那新郎跪在地上,对王霸钧的话几经思量,心知此人先前所言确是胡说八道,太过荒唐,但现在颇觉有理,只不过他今日破坏成婚之事,实在令人恼悔。王霸钧对新娘子道:“像他这种油头粉面又没本事的小子,如果娶了你这么漂亮的人作老婆,说不定他这辈子就白白断送了大好的前程。或说你们如果命相不合,万一哪天你把他克死了,那跟谋杀亲夫有什么分别?所以你表面上看我是在做坏事,其实我这是在救他啊,这是大大的善事,你懂不懂啊?别人都说我王霸钧是个恶人,但是我就喜欢做一些表面上为世人所不齿而事实上却是行善积德的事,说白了我王霸钧还是个活菩萨呢,哈哈!”王霸钧把她放开,新娘子立时跑去将新郎扶起,二人相拥在一起,却听王霸钧道:“告诉你们,你们就算想跑也跑不掉的,要是敢跑我就把你全家杀得精光,一个不留。这新娘子我王霸钧是要定了,待我明日回去准备准备,七日之后,我再到这来娶你,你就等着做我王霸钧的老婆罢,哈哈哈哈!”

恶霸一声断绝人魂,恶霸一笑惊恐人心。话过,王霸钧便行往湖口村。

湖口村虽是一小村,但听笙歌妙曲,悠管闲乐,也意在其中。明镜华璧,长江带水,映日沉光,一点一痕,划过银纱素练,便成桥岸行舟。升烟兮渺渺,犹看玉水连波,尽挂洞庭一湖,乃是独望云光一碧,绝览古今一境。

天王帮是一处神秘的所在,若非本帮中人,确难探知其所。刘靖扬和程姝瑶此刻正落脚在湖口村的一家茶馆,二人实不知如何才能去得天王帮,只见刘靖扬正自摸看着龙湖给他的天王令,他自语道:“洞庭湖如此之美,我还真想在这多留数日!”却见程姝瑶一张俏美的愁脸,她似乎在想着什么,她忽然问道:“靖扬,你说我们要何时才能到临安去见沈一文呢?”刘靖扬看出她心里想快些打探到她姐姐的下落,便道:“等了结此事以后,我们不久便可直往临安了,那时就能找到沈一文。”程姝瑶点头道:“也好,我感觉这一路上的趣事多着呢,不妨多见识见识。”刘靖扬对她言道:“姝瑶,你知道么?那位酒仙大哥的名头可不小哇,原来他竟是天下第一大帮丐帮帮主何世通!”程姝瑶心中一奇,道:“哦,当真?怪不得那日在衡山的茶棚之中,我便觉此人并非等闲之辈。”刘靖扬点点头,笑道:“是啊!能有幸结识此人,我刘靖扬当真福缘不浅啊!”

这时,刘、程二人闻听茶馆内的众人互自闲聊了起来,听一茶客道:“你可知道,当年那钟相自称楚王,在洞庭湖起兵,义军拥兵数十余万,南抗赵宋,北抵金兵。后来楚王不幸被杀,义军残部便推举龙阳杨幺为其领袖,此人统领一方,便是后来的‘大圣天王’。”

另一茶客点头道:“嗯,我也略有耳闻!杨幺早年火烧洞庭,专与那些官府作对,他以洞庭湖为据点,率领义军干一些劫富济贫之事,在方圆百里内闹得风生水起。”

又一茶客说道:“闻说杨幺此人大公无私,他立楚王少子钟子仪为太子,义军从此发展迅猛,此事便引起了朝廷恐慌,却怎料朝廷多次派兵镇压都惨败而归,委实了不得啊!”

又听另一茶客言道:“只不过数年以前,朝廷将岳元帅调去洞庭湖剿灭义军,‘大圣天王’杨幺的部队不敌,竟被岳元帅打得溃不成军,而杨幺和太子被俘后也遭朝廷杀害。”

那茶客点头说道:“是啊!义军被朝廷镇压以后元气大伤,所剩者不过十之一二,据说只有那‘大圣天王’的少公子杨蓉在外学艺,这才幸免于难。后来少公子得知惨讯,便连夜赶回洞庭湖,重新聚集散落各方的弟兄,组织了天王帮。”

有茶客言道:“听说杨帮主武艺高强,而且胆识过人,天王帮在他的带领之下,可说是日渐兴盛啊!”

众人皆是粗布短褐的装相,但此刻议论纷纷,刘、程二人也闻听耳中,刘靖扬心下想道:“看他们的这身打扮,倒像是这湖口村的村民,竟也知晓天王帮中诸多事闻,想来多半也是知道天王帮的所在,不妨过去向他们打听打听,看看如何能去得天王帮!”程姝瑶此时正自端茶就饮,妙雅动人,自有神韵。刘靖扬瞧了她一眼,对她笑道:“姝瑶,兴许我们很快就能找到天王帮了。”言毕,刘靖扬即刻便走到那几位茶客的身边,他并没有说话,更无吐声一字,只是拿着那块以碧玉所制成的“天王令”在那些茶客的面前不时摇晃,那些茶客果真闭住了嘴,只呆呆看着刘靖扬手中的“天王令”。

一个茶客看着那枚天王令,道:“唉呀,这好美的玉牌啊!”

另一茶客说道:“我说这位公子爷,出门在外,远行江湖,你如此显摆,可带有防身的当头啊?”

刘靖扬轻轻一笑,淡淡言道:“有,我手中的这块玉牌,再加上一句话!”

那茶客奇道:“什么话?”

刘靖扬言道:“天王盖地虎,大圣镇番妖。洞庭八百里,华山三千丈。”

几个茶客闻知此话,无不相互对视,却又不加言示。

刘靖扬问道:“不知这些可否足以防身?”

那茶客长哦的一声,言道:“原来公子爷就是杨帮主请来的客人,快请快请!”他正要告知刘靖扬通往天王帮的入口。

便在此时,茶馆外头传来一声清脆的叫喊:“大家快跑啊!王霸钧又要抢人来了,大家快回去拿镜子出来对付他!”

刘、程二人闻此立时走出了茶馆,只见村里的女子各奔其家,几个穷凶极恶之徒紧追其后,正是那群虎啸堂弟子。

听得刘靖扬一声惊呼:“啊呀!姝瑶,我差点忘了一件紧要之事!”

程姝瑶奇道:“嗯,什么紧要之事?”

刘靖扬说道:“王霸钧这恶贼为祸一方,既然他被称之为‘洞庭怪盗’,想必这里的人吃了不少苦头,如此恶贯满盈之徒,我该将此人教训一番才是!”

程姝瑶看着那些虎啸堂的恶徒,淡淡言道:“我此生最痛恨的便是那些只会欺辱女子的臭男人,留你们不得,杀!”她的声音很低,却很清和,严冷的气语之中又蕴藏着极深的杀意。

语音甫毕,登时便有一道冷冷的寒光从伞柄的末端扫过,只见那道亮得发白的剑气破空击出,拔剑之神速,威力之强劲,竟是她聚以毕生之功,她痛恨世俗的男人,尤其是欺辱女子的男人。程姝瑶这一剑显是积聚了她愤激的杀意,若非她已自闭寒灵功体,此刻恐怕连刘靖扬也要受她的阴寒内力所误伤。

那群虎啸堂弟子忽觉身后扫过一阵寒风,却已不及挡架。那折柳细剑,端的灵巧无匹,快剑凌厉,程姝瑶容不得他们有半刻喘息,立时将其毙于剑底,收发只在一瞬。

刘靖扬见状,便在一旁赞道:“好快的剑!”

是时,空中传来一阵声响:“哈哈哈哈,我早已料到,这湖口村果然还有美女,居然还能一口气连毙我十余名弟子,真有意思!”只见一个大光头左手拿着一面铜镜,右手持着一柄宽厚的大刀。湖口村周边小船甚多,靠在桥岸一旁,他只一个纵身,便立在了湖边的船头上,此刻正瞧着程姝瑶,看过她几眼后,又以左手的镜子照照自己的光头。如此一个大光头,还须时时以铜镜与之比照,却不是王霸钧是谁。

忽听王霸钧喜道:“配,配,配!配极了,简直就是人间绝配!这样天仙般的美女,再配上我这样神人一般的光头,笑问世间哪里还能找出这般绝配的人?”

程姝瑶见这光头说话就像发了疯似的,便当作是疯言疯语,她对此人置而不理,不屑一顾,欲走回刘靖扬身边。

王霸钧见程姝瑶不理睬自己,欲叫住她,道:“喂!天仙妹妹,你别走哇,我要娶你做老婆!”说完,他即刻跳下了船,走向程姝瑶。

刘靖扬见他来状,立时纵身欺上,挡在了程姝瑶身前,又看了看眼前这光头大汉,便道:“若我猜的不错,想必阁下便是王霸钧!”

听王霸钧道:“不错不错,算你小子有点见识,能道出我的名号,不过我现在可没闲工夫理你,等我娶了你身后这位天仙妹妹,回头再赏你!”

刘靖扬笑道:“阁下头光四照,胜似铜镜,她又怎么配得上你呢?”

王霸钧听他如此言道,心里不禁也自一乐,便道:“这你就不懂了,女为悦己者容!我娶了她以后,日后她若是照镜梳妆打扮都要对着铜镜,可是铜镜哪有我的头那么光亮,照铜镜又哪里比得上照我的光头,还不如让她每天都对着我的光头来梳妆打扮,又免去了不少麻烦。你可知寻常女子照过我的头以后,只会越照越好看,丑女也会照成美女,那些照什么破铜镜的婆娘,美女也会照成丑女,尤其像她天仙那般的美貌,更应当对着我的光头多照几遍。你也不瞧瞧我这神人似的光头,哪里是寻常的庸脂俗粉可以享用的?”

刘靖扬闻之默然不语,只在心底暗暗发笑,他转头对程姝瑶轻轻一笑,看她一脸雅韵动人的娇色,实在令人心醉神往,也难怪王霸钧一见到她就胡言乱语。刘靖扬微微摇头,便回头对那王霸钧说道:“我觉得她还是配你不上!”

王霸钧奇道:“你说如果连她都配我不上,这当今世上还有谁能配得上?你这不是给我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吗?”

刘靖扬对他道:“这倒不难,村口有个叫王八婆娘的,和你王霸钧倒是很般配,你们都是王姓,而且她的头比王八的头还要王八,如果让她做你的老婆,到时就有王八婆,王八君,你们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日后还能生个小王八蛋,可谓羡煞旁人也!”

程姝瑶登时噗嗤一笑,或许这是她听到刘靖扬说过最好笑也是此时最中听的一句话了。

王霸钧闻之盛怒不已,骂道:“好你个小子,竟敢如此张狂,骂我是王八蛋!”他这时将铜镜摔碎在地,已举架起了手中的霸陵刀。

刘靖扬道:“像你这等横行霸道的恶人,骂你还会弄脏自己的嘴!”

王霸钧长笑数声,道:“哼!她杀了我的弟子,我眼下就要抢走你身边的女人做我老婆,你服我不服?”

刘靖扬这时一把将程姝瑶紧紧搂住,让她倚贴在自己胸前,对王霸钧冷冷言道:“只怕她不会愿意!”

程姝瑶此刻将头靠在刘靖扬的肩上,她晕红了双颊,显出娇羞之色,醺醺如醉,内心颇有几分说不出的蜜意,只觉被他越抱越紧,但愿他能一直这样抱下去,别把自己放开。

刘靖扬并没有放开她,仍然将她紧抱住,他早已目空一切,心忘空然,仿佛天地间只有他和程姝瑶二人而已,却又何顾旁人。

香气,一股令人心醉神往的香气。

这股香气却是从程姝瑶身上发出的。

这并非是寻常的香气,而是一种闻之能使人忘忧,闻之能使人消愁,闻之能使人心静淡然的香气。

闻到了这种让人鼻息通灵、如若幽兰之气,便觉天地间再无可忧之虑,人世间再无淫恶之念。

可偏偏就有这么一个恶人,站在刘靖扬和程姝瑶面前,一个人称“洞庭怪盗”的恶人,此人确是王霸钧无疑。

这时王霸钧叫道:“喂!亲热够了没有哇,我今日要把她从你身边抢走,看你有什么本事保护得了她。”

刘靖扬登时英眉一横,冷颜色改,他还是把程姝瑶放开了,让她退开一旁。他指着王霸钧,怒道:“我正要去找你,没想到竟在此遇上你这王八,那我就姑且看看王八蛋能有什么本事!”

王霸钧一声狞笑,道:“那就别怪我辣手无情,要收拾你,又何须动用我的霸陵刀,让你见识见识我的铁头凤阳功!”

刘靖扬正色道:“要对付你这种无耻之徒,又何须劳烦春风剑出鞘,好,今日我便替洞庭湖的人出了这口恶气,领教领教你的乌龟缩头功!”话音刚落,他当即翻身跃开,取下春风剑,以掌背一震,连剑带鞘一并飞往程姝瑶。但见程姝瑶接过春风剑,她此刻俏生生立于原处,只盼着刘靖扬将这胡说八道的淫恶之徒制住。

王霸钧急怒道:“气煞我也!”他当即双爪前翻,左右齐抓,以拍打拿按的手法,连连发招,一气攻往刘靖扬,此招形如饿虎扑食,他施使的竟是虎爪门的擒拿手法,好不厉害。刘靖扬也不大意,以君瑶掌法与之相抗,向王霸钧拍出一记“刹那芳华”。王霸钧硬接了一掌,退了数步,却随即递以左手凭空虚抓两下,右掌划圈,左掌往地面击去。刘靖扬竟觉有一股大力迎面而来,不等他侧身闪避,王霸钧已借着反冲之势跃上了半空,双脚朝天,头朝地,似是要施展“铁头凤阳功”。果不其然,他的身子如悬挂半空,竟似飞螺那般转了起来,霎时间凌空直坠,见他从天而降之势,是要将刘靖扬撞得非死即伤。这千钧一发之际,刘靖扬却还是笑了,他心念电闪,想到:“好一招乌龟缩头功,这么光亮的头皮对着我,只要往你的百会穴一点,我便把你了结了。”立时运集碧海潮生的阳脉真气,聚于指间,一道真力破空击出,点向王霸钧的百会穴。王霸钧却不含糊,竟如油里泥鳅,似是滑过了那道真气,浑不着力,又如鹅毛般飘落在地上,看来此人轻身功夫也甚了得。刘靖扬心底暗忖:“这恶贼的武功果然不弱,怪不得行凶作恶还能逍遥法外。哼,只可惜你武功虽高,今日却遇上了我刘靖扬!”双足一点,同时使开轻身功夫,左足右足连踏数下,三个起落,如分身幻影那般围住了王霸钧,便趁他目不视清,以快如闪电的身法掠到了身前,蓄力平推出一掌“君应有语”。只见王霸钧用硬功护体,一时罩住周身要穴,以前胸抵住了刘靖扬的这一掌,刘靖扬的君瑶掌法掌劲非同小可,又运有碧海神功的内力,竟不能伤他半分。王霸钧也暗忖道:“这小子的掌力委实惊人,若非我以硬功护体,又穿有鳄王宝甲,此刻早已被伤及五脏六腑。”

趁着刘靖扬击掌未收,王霸钧立时探出右掌,在刘靖扬的肘间一托,欲施使虎爪门的“雷霆虎爪”,见他左右齐抓,快如电闪。刘靖扬顺势绕开,一托之余,以右肘架住他的手腕,再等王霸钧使出第二抓,刘靖扬即刻反手扣住他的手腕,王霸钧立时将手腕翻转,抓向刘靖扬肩头,却见刘靖扬侧开一步,想是早已料敌先机,他递送内劲,往肩头一震,便将王霸钧的手弹开,随即侧脚踢出,王霸钧双掌一推,挡了一挡,退开数步。刘靖扬乘而追击,接连踢出数腿,王霸钧将身子一沉,立时下蹲,让他踢了个空,借着下蹲之势,忽的上跃,以光头对准了刘靖扬,施展“铁头凤阳功”,迅疾扑将过去。但听呼的一声,去势劲急,刘靖扬翻身侧闪,险些要被他撞到,此刻心下暗想:“此人甚难对付,不如试试用《诗情剑典》的心法!”王霸钧一击不中,跃地一个起落,接连撞出第二下,招式之间毫无滞慢。他的光头有如螺旋球体,就连头顶亦似长了眼睛那般,虽数丈之远却直追无怠,要教刘靖扬避无可避。刘靖扬使开“引字诀”,左右手交替并施,引划内圈,纵是千斤巨力也能将其引至于一处,他便顺着王霸钧光头转圈的方向,也连画了数个圈圈,左右互逆,画的圈圈竟是一圈比一圈小。看王霸钧来势,他果然已一头钻进了刘靖扬虚画而成的小圈,这时只觉头顶的劲力竟被带开了去。听得啪的一声,王霸钧的头撞到了刘靖扬的右掌,刘靖扬便以右掌抵住王霸钧的光头,见他奋力直顶,一时竟被逼退了数步,随即左足一点,才拿桩站稳。王霸钧的光头实在太过光滑,竟从刘靖扬右掌边缘滑了过去,他马上以左足借力,右足奋力蹬地,他的光头分别从东西南北四个方位撞向刘靖扬。好在刘靖扬反应迅敏,立时运起了“散字诀”,右掌一拨,左掌往外一翻,将劲力带开,配以步法,足踏巽位,不在乎这四面八方都是王霸钧的光头,只见他重重推出一掌“泪别无痕”。

这时听得啵的一响,王霸钧的光头确实正中刘靖扬这一记君瑶掌法,只不过刘靖扬的这掌拍出之时竟无半分内力,如轻按在王霸钧的光头上,否则他恐怕是要性命不保了。王霸钧心下大骇,即刻纵开,见他这掌使得无力,自己便如走了一趟鬼门关,捡回了一条命。但见刘靖扬却如被点了穴道那般,他一动不动,似是动弹不得的样子。王霸钧见机甚妙,即刻往刘靖扬胸前一掌推去,这一掌使足了劲力。

程姝瑶眼见此状,一声惊呼:“靖扬小心!”

刘靖扬犹似一尊石像,到此刻仍然呆立不动,听啪的一掌,吐出了一口鲜血,倒在地上,这才动了起来。他忖道:“糟了,碧海神功的阴阳二脉真气竟然在这个当口冲撞,如何是好?”原来,刘靖扬适才遭碧海神功的真气反噬,又恰巧被王霸钧的头撞上,竟如被封穴那般。这么一来,他身上所有内力皆已被阴阳二脉的真气冲走,他打出来的君瑶掌法才会使不上内力,这和他先前被寒灵功所伤之状别无二致。

刘靖扬虽身受一掌,王霸钧却也被他体内的碧海神功反震,这时只觉掌心炽热,灼痛难当。也幸得刘靖扬有碧海神功护体,阴阳二脉的真气罩住心脉,给王霸钧一记反震,否则刘靖扬如何受得。王霸钧领教过刘靖扬的功夫后,觉得他是个极大的威胁,此刻一击得手,焉能放过如此良机。刘靖扬心知此人不会放过自己,见王霸钧欲要施掌,想了结自己的性命,苦在他一时间起身不得,欲催劲自护,却也不能。刘靖扬咬咬牙,想到:“我决不能就此倒下,以姝瑶如今的状况,绝非这恶贼的对手,这恶贼垂涎她的美色,还想娶她,这如何使得?哼!真气反噬又如何?我今日就算经脉尽断,赌上这条性命也不能让你碰她分毫!”程姝瑶见他吐血受伤,心底焦急,正欲拔剑相护,刘靖扬便即举手悬上,让她别上前来,她才止住脚步。虽伤受于其身,却不失君子从容之气度,此乃刘靖扬一贯作风。

王霸钧对着程姝瑶一脸淫笑,对刘靖扬道:“我看你还能撑多久?”

刘靖扬立时鲤鱼打挺,站起身来,强硬运行《诗情剑典》中的“聚字诀”,他调匀内息,正试图将紊乱的真气导至一处,以同时释放阴阳二脉真气,此乃大凶之举,稍作不慎,便会有经脉尽断之险,重则性命难保。但对他而言,为了程姝瑶得保周全,不受恶徒欺辱,区区一条性命又算得了什么。

王霸钧又施展“铁头凤阳功”,似有十足的把握,他在刘靖扬的胸前又是一撞,刘靖扬登时又吐出了一口鲜血,鲜血渐落在了王霸钧的光头上。王霸钧素来珍视自己的光头,被他人的鲜血给染上了,这回疾怒不已,喝道:“他奶奶的王八娘的二十八婆,竟敢弄脏我的光头,是你逼我的!”刘靖扬虽口吐鲜血,却仍未停止运劲,再度行功贯通全身,逼运阴阳二脉真气。王霸钧怒不可遏,双掌蓄力,齐齐推出,击往刘靖扬,程姝瑶抢上,正欲拔剑援助。

正当此时,茶馆传出一声:“不如先喝几口茶,解完渴以后再打!”数道茶水如暗器一般从茶馆那边射来,似是有高人以内力将杯中的茶水泼出,形成数道水茶柱,直击而来。

一,二,三,四,五,六,七。一共有七道水茶柱射来,每段水茶柱的长短竟是分毫不差,令人大为惊叹。程姝瑶还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情况,但见前三道水茶柱来势如电,分别击中了王霸钧左肩云门、右腕太渊、左肘天井三处穴位,王霸钧登时哇的急退,惊道:“好快的手法!”。后四道水茶柱击在刘靖扬后心,封住了他真气蹿走的穴位,且暂稳住内息,但他也随之昏在地上,睡了过去。

王霸钧悟觉此事,心想多半是天王帮的人来了,道:“啊!是天王帮,看来老婆是抢不成了,撤!”随即拿上霸陵刀,纵身几个起落,离开了此地。

程姝瑶跑到刘靖扬身旁,将他扶起,急道:“靖扬,你怎么样了?”

一个茶客从茶馆里走出,言道:“请姑娘放心,这位公子爷的内息紊乱,我等只是暂时封住他体内的真气,为他护住心脉。”

另一茶客也走出来,脸上带着一副嘻嘻哈哈的笑容,说道:“适才看见他手中的天王令,想必他是杨帮主所请的客人。”

五个人同时从茶馆里头走出,正是刚刚那些和刘靖扬对话的茶客,听其中一人道:“我们是‘天王七杀星’,我是‘杀邪星’沈琅!”程姝瑶见此人面相儒雅,脸挂短须,倒也像个有才学的人,他向其众人指了指,一一见礼。

“我是‘杀恶星’吕锋!”

“我是‘杀神星’杜三涛!”

“我是‘杀凶星’褚文龙!”

“我是‘杀皇星’蒋全!”

“我是‘杀人星’谷子牙!”

“我是‘杀将星’卓无来!”

原来那七道水茶柱并非同一人所发,竟是七个高手同时发出,来人果不一般,竟是天王帮的七个杀星。这七人形貌各异,那“杀恶星”吕锋是个瘸腿,他手持拐杖,杖头还挂有葫芦;那“杀神星”杜三涛一脸肃愁,便似别人亏欠了他百万两黄金至今还尚未还清的样子;那“杀凶星”褚文龙一脸凶相,却打扮得像个文质彬彬的书生,手持一柄鹅毛羽扇,显得颇有文气;“杀皇星”蒋全的衣着最为褴褛,他右手托着一铁钵,若在街上遇见此人,十有八成会误以为他是丐帮弟子;“杀人星”谷子牙天生喜相,倒像是一方财主,但此人却是笑里藏刀,一笑便会露出两颗大龅牙,只不过当他咯咯发笑的时候,站在他面前的人恐怕都已经死了;“杀将星”卓无来像个痞子,他的头发很乱,乱的像麻蓬杂草,似乎很久都没有洗漱过了,还有几只苍蝇飞绕在他的头上嗡嗡直叫。

程姝瑶看了看他们,道:“这么说来,你们是天王帮的人?”

沈琅言道:“正是!”

那谷子牙蹿上前来,呵呵发笑,忽而又嚯嚯嗬嗬哈哈地连变几种发笑的声音,就是没听到他咯咯发笑,他对程姝瑶笑道:“嗯嗯,既然这位公子爷手上有天王令,我们就带他去见我们帮主!”

他们其中四人将刘靖扬从程姝瑶手中扶过,沈琅将他背了起来,刘靖扬强行运功伤及自身,当真伤得不轻,此时正处昏迷,对外界之事是一无所知。程姝瑶跟步上前,便紧随他们之后,路上好照顾刘靖扬。却听褚文龙道:“姑娘,我们要去天王岛,你最好别跟来,虽然这公子爷有天王令,但我们只能带他一个人去,你便不能跟来。”

蒋全言道:“是啊!这是本帮的规矩,姑娘就此留步罢!”

程姝瑶正色道:“不行,我不能让他离我而去,我要和他一起去天王岛!”想到刘靖扬方才不顾性命,百般保护自己,眼下又怎放心他一个人跟这群素未谋面的生人一同前往。

那杜三涛脾气最差,冷道:“哼!劝你最好还是识趣点,我们若不乐意,你也休想上得了天王岛!”

程姝瑶嗔道:“那就问问我的剑乐不乐意!”她当下抽出折柳细剑,唰唰唰三剑刺向沈琅,欲将刘靖扬夺回来。沈琅加急脚步,很快闪了过去,径自奔往天王岛的密道入口,这时挡在程姝瑶身前的是其余天王的六个杀星。

程姝瑶秀蛾微蹙,轻轻咬牙,冷道:“让开!”

那谷子牙嘻嘻笑道:“唉呀!小姑娘,反正也闲着无聊,不如我们几个来陪你玩玩罢!”

卓无来道:“你这小妹子嫩得很,叫我一声大哥哥还嫌你小呢,不过长得倒是很漂亮!”

那吕锋有些好色,这时瞧了她一眼,言道:“这女娃确实是世间难得的美人啊!”

程姝瑶道:“你们如果说完了,那就带着我的剑舞下黄泉!”话落,使开三十六路柔云剑法,竟是要以一敌六。

程姝瑶的剑舞似有剪水之妙法,一时使得如迷雾穿林,下一刻又宛若凌云花海,这套柔云剑法至阴至柔,变化无常,华丽之至。那六个杀星的招数虽不华丽,却朴实得很,招招非守即攻,威力不俗,进退之间,自有方寸。

周旋数个回合,程姝瑶渐感支绌,因为先前自封经脉,闭住了寒灵功的阴寒内力,而柔云剑法的剑招也尚未纯熟,威力自然难以发挥,她此时渐处下风。她一心想到:“靖扬既能舍命护我,我这回为何不能为他冒险一次?”想至此处,程姝瑶竟也不顾自身,隐隐运起内力,想方设法催动经脉中那股封存已久的奇寒真气,欲以此周旋天王六杀星。

果不其然,程姝瑶一旦催功运劲,便立遭寒气反噬,她闭上了双眼,盈盈倒了下去。

那谷子牙笑嘻嘻地奇道:“啊呀!怎么回事?我都还没出手,她就倒下了!”

褚文龙道:“你们说,该怎么处置她?”

卓无来言道:“估计她是那位公子爷的朋友,我们帮主似乎对那公子爷有点意思,这女娃终归也是客人,不如就把她扔湖里去,淹死也好,喂鱼也好,总之我们不能亲手杀死她,以免帮主怪罪下来!”

谷子牙哈哈笑道:“如此美貌的小姑娘,你就忍心这么对她吗?”

卓无来叹道:“唉!管她呢,我老婆都死了,天下女人还管她美不美貌,再多死几个我也不心疼。”

他六人将程姝瑶抱起,齐齐走到了湖口村的湖岸边,只听噗通一声,他们便将程姝瑶一把抛下了湖中。

这个艳极天下的玉璧美人,竟被尘世的凡夫俗子抛在了湖中,月华照落在洞庭一湖。她此刻浮在湖面上,恍如褪去了世俗的一层薄影蝉纱,湖水沾湿了她的罗裳羽衣,却是在为她洗净明澄通灵之心。洞庭湖仿佛因她增添上了广释天地的灵韵,湖面吹过的轻风愿带着她走,走至一处世俗之人寻觅不到的地方,她正静静地浮着、飘着,好一幅如诗如韵的画境。

湖映垂云落暮残,玉水连波泪盈干。

清风罢劝庭前客,明月楼高不胜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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