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剑情侠 第十二章 有君伴我又何愁(下)

诗剑情侠 水秋棠 武侠仙侠 | 传统武侠 更新时间:2014-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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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碧海神翁陆天遥扮成黑衣人离开百花谷后,他即便前往衡阳东郊,陆天遥走到一处河边,河岸旁有一茅庐,这茅庐似是新盖的。

这时陆天遥向那茅庐走去,只听他口中叫道:“小娃娃,小娃娃”

“老伯伯,你终于回来了!”这时,一个白衣秀士从那茅庐中跑了出来,只见这白衣秀士将两只眼睛睁得老大,一副稀里古怪的神情,乍一看去,这白衣秀士便是白古成,此刻他正向陆天遥奔去。

陆天遥笑了几声,对白古成说道:“你那什么刘大哥啊,果真是典型的重色轻友!他现下正跟一个姿容绝佳的小女娃娃好着呢,所以说你就不用急着去找他了,他可没那闲功夫理你咯,嚯嚯!”陆天遥拍拍他。

“啊!什么?莫非他已经找到舒琴姑娘,现在已经好事成双了?”白古成摆出一副瞎着急的样子,似乎假装观望四周。

“诶!还真别说,刘靖扬身边的那小女娃娃啊长得就跟天仙似的,我要是再年轻他个二十年,我也会欢喜的不得了啊!哈哈哈!”陆天遥接着笑道。笑过数声,便道:“随我进屋去吧!”

他二人走进屋内,白古成刚听陆天遥这么说来,当真以为他说的是舒琴,白古成随即哭天抢地,叫道:“啊!都是我不好,一个人偷偷溜出客栈,若是我跟紧刘靖扬,他哪能这么容易就骗取舒琴姑娘的芳心,有异性没人性,古人诚不我欺也!”

陆天遥见他信以为真,一时竟似半痴半疯,便对白古成言道:“放心好了,那小女娃娃不是你的舒琴!不过你这小娃娃啊!我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说几句你还真信啦?我看这重色轻友的人应该是你才对,你为了找那舒琴女娃,一个人偷偷溜走,不知去向,你知不知道人家为了找你,还以为你得罪舒琴小女娃而被寒灵宫的人抓走了,他不顾自身的安危单枪匹马直闯寒灵宫啊!后来还被那寒灵宫主所伤呢!”

忽听白古成失声叫道:“啊!那刘大哥岂不是没救了,呜呜,刘大哥,你死得好惨呐!”

陆天遥笑道:“喂喂喂,人家还没死呢,你就这么想人家死!是不是怕他抢走你的舒琴姑娘啊?哈哈!”

白古成一副不正经的样子,瞧了瞧陆天遥,言道:“当然不是,刘大哥他还救过我呢,我也想拜他为师,当然不希望他死!”

陆天遥看他一脸滑头怪样,言道:“是么?”

白古成眼转三圈,笑道:“嘿嘿!不过现在就不一样了。”

陆天遥问道:“哦!有什么不一样了?”

白古成直道:“老伯伯你日前给了我一本《春秋剑籍》,又教过我几日武功,我现在呢,想拜老伯伯你为师啊!”

陆天遥转过身来,向他摆摆手,说道:“诶!不成,不成,我教你武功,授你《春秋剑籍》,是要你去替我办一件事的!”

白古成手指一屈,心下似乎在盘算些什么,却听他言道:“我早知道你会叫我去办事,不过也好,你教我武功,我替你办事,这很公道!”

陆天遥言道:“错,错,错!你并非替我办事,而是为天下苍生尽一分绵薄之力!”

白古成听他这么一说,便不觉一惊:“什么?为天下苍生?笑话,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看来这件事一定非常棘手,极难办妥,算了算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告辞了!”话音刚落,白古成便要转身离去。

陆天遥笑道:“哈哈哈,想走?”随即虚点出一指,指劲直透白古成后心,封住了他的穴道,白古成登时动弹不得。

“啊?老伯伯,你放了我吧,我一个无名小卒,就这点微末道行,有什么本事能帮你办这么大的事情,放我走吧!”白古成此时苦苦哀求。

陆天遥却笑道:“哈哈哈,莫非你真以为凭你现在的武功,也能帮我办成什么大事,眼下我不过是要你去寻访一个人罢了!你紧张什么?”虚指一点,顺即解开了白古成身上的穴道。

白古成心下一奇,转过身来问道:“只是找人?也算为天下苍生尽一分绵力?”

陆天遥点头叹道:“唉!此事说来话长,当年金国攻打我大宋,金国将领完颜宗弼率领金兵南下,要与我朝兵戎相见。后来南宋中兴四将之一的刘光世得知此事后,哪里容得金人践踏我大宋的疆土,若是金兵入侵我南朝,我大宋百姓便要身受其害。刘光世誓要与金人周旋到底,于是率领一批大宋义军抵御金兵,他所率领的那部分义师将来犯的金人尽数杀灭,他一举歼敌,勇冠三军,士气大振。随后刘光世率领众将士挥师北上,以他那英勇无匹之势,有气吞万里、风雨大至之气象,当真势不可挡,刘光世本可直捣黄龙府,可这批义军半途竟遭金国的天忍教众所截杀,损将了好几百。而那天忍教主完颜秋鸿更是心狠手辣,见到大宋义军便杀,一概不留。刘光世遇上这大魔头,却哪里是他的对手,也只有逃命的分了,可完颜秋鸿乘胜追击,抓走了刘光世。后来幸得承天剑派的掌门人欧阳胜从完颜秋鸿手中救下了刘光世,二人当下激斗一场,完颜秋鸿虽被欧阳胜击退,而欧阳胜自己也已身负重伤,但也总算是挽回一命。”

白古成听陆天遥这么说来,心中一凛,便问:“如此说来,那个叫完颜秋鸿的魔头很厉害咯?”

陆天遥只是点点头,缓缓说道:“完颜秋鸿那魔头确实厉害得紧,此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不单是天忍教主,还是金国皇帝完颜亮手下的得力重臣,那完颜宗弼南下攻宋,有完颜秋鸿相助,简直如虎添翼,如此一来,我大宋岂不是要生灵涂炭!”

陆天遥之言系属大宋的生死存亡,触到白古成内心深处,他虽不似刘靖扬那般心系天下苍生,关乎国家的安危,却也不愿看到大宋落于金人之手,就此沦亡,这时白古成已怒散眉间,心中愤慨,便道:“莫非我大宋真的气数已尽,江山不久便会落于这金狗的手里?难道我大宋便没有人能制住完颜秋鸿那魔头了吗?老伯伯,你的武功这么厉害,一定能阻止他的。”

陆天遥叹道:“我已经阻止不了他了!”

白古成心下一惊,叫道:“啊!老伯伯你武功这么高,连你都无法阻止他?那魔头岂不是天下再已无人能敌?”

陆天遥摇摇头,言道:“我阻止不了他,并非因为我武功不如他。而是”

白古成把嘴一撇,抢道:“那为什么连你都不能阻止这魔头?”

陆天遥言道:“因为完颜秋鸿已经死了!”

白古成惊道:“已经死了?”

陆天遥见他好奇,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白古成,说道:“那次之后,我南朝有一大批武林志士前去金国刺杀完颜亮,其中参与此事的有‘江城书客’柳寒烟、黄山四侠、五岳剑派的二代弟子,还有云路十八客,以及江湖中那些小帮小派的掌门。可就在当天晚上,他等潜入金国皇宫,寻不到完颜亮的踪影,却遇上了完颜秋鸿,不料他等竟被一个金国收买的同党给出卖了。绝大多数武林志士都已惨遭毒手,唯独那‘江城书客’柳寒烟正与完颜秋鸿那魔头拼杀,柳寒烟竟甘愿一死,想要与那完颜秋鸿同归于尽,好在我及时赶到,救了他一命。”

白古成但觉一惊,便道:“啊?看来老伯伯和那魔头交过手了,那后来怎样了?我说完颜秋鸿那魔头一定不是老伯伯你的对手!”

陆天遥却道:“完颜秋鸿习得修罗绝魂大法之后,要打败他谈何容易,现在回想起来也是心存余悸。当时我不过只是险胜,却也使尽了毕生所学,在紧要关头以内力相拼,若稍有差池便要当场送了性命。”

这时白古成说道:“但最后老伯伯你还是胜过了他,这魔头唉!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后来完颜秋鸿那魔头怎么样了?死了没有?”

陆天遥言道:“当时完颜秋鸿不过是受到了重创,未必便会死去,后来他元气大伤,难以复原,一时也不能助完颜亮南下攻宋。完颜秋鸿上书辞隐,他回到天忍教后便闭关养伤,此间继续修练一门密宗心法,这门功法名曰‘修罗绝魂大法’。这门心法在修炼之时,先是以内力将周身各处大穴封闭,再通过周身关节蓄劲,后以这股劲力反冲开原来封闭的大穴,行之于气血,是谓血劲冲穴,这心法在行功之时有如绝魂之苦,故此得名。这修罗绝魂大法虽是厉害,练成之后能催动天下任何硬功,可谓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似有金刚不坏之体,用于杀敌也是势不可挡、无坚不摧,但每逢运劲之时却会伤及自身,若运功稍有不慎,轻则武功全废,自此成为废人,重则经脉尽断,有性命之忧。半年之后,我再次潜入金国,本想去打探一个人的消息,半途却得知完颜秋鸿的死讯。原来他自己练功不慎,走火入魔,导致全身筋骨断裂,气绝身亡。”

白古成拍手称快,笑道:“像他这种大奸大恶之人应有此报,死的好,死的好,哈哈!”

陆天遥叹道:“你这小娃儿又怎的知道完颜秋鸿是大奸大恶之徒,人于当世,各为其主罢了!”

白古成忙道:“不对,不对,老伯伯,你可以试想,这金国皇帝完颜亮他意图吞并我大宋,瓜分我大宋疆土,残害我大宋百姓,这本是一恶。但那个完颜什么秋什么鸿的竟还为虎作伥,那岂不是恶上加恶,既不是好人,若上天还让他们继续活在世上,这不是有更多无辜的人要惨死在他们的手里么!”

陆天遥笑道:“小兄弟啊!看你一副疯疯傻傻的样子,想不到你竟这般宅心仁厚嘛!还有一副菩萨心肠,哈哈!”他原本一直称白古成作小娃娃,此时见他明白事理,便也改口称他作小兄弟。

白古成心中一乐,笑道:“嘿嘿,老伯伯,你刚说去金国打探一个人的下落,我想这人一定大有来头,不知这人是谁?”

陆天遥将脸沉了下来,此刻却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此事与你无关,也不消多问!”

白古成见他色改,心知若是再问下去便要吃力不讨好了,可又怕他不高兴,却只能言道:“好了,好了,我不问便是!”

陆天遥这时对他言道:“近年来,我依旧在打探这人的下落,却一直毫无音讯,也不知道这人是否还活在人世。数月以前,我曾去中都查探,想一证此事,而后我在一家客栈内听到有两个家伙自称是天忍教的教众,当下便将他们抓来查问,这二人只吓得半呆,所言不甚有假,后来他们才自认是假冒的教众。我从他们口中得知,原来自那天忍教主完颜秋鸿死后,继任教主之位的竟是一个女子,怪不得这些年来天忍教不敢轻易相助完颜宗弼进犯我朝。”

白古成言道:“好不容易死了个完颜秋鸿,怎么又冒出了一个女的天忍教主,不过幸好是个女的,容易对付。哈哈,不过说到对付女人,我可是最在行!”

陆天遥笑道:“哈哈哈,小娃娃,这你就错了!现任的天忍教主虽是一名女子,但传闻这女子行事诡异,武功奇高,当世罕有其匹,已臻一流高手之境。论及才识,也绝不在当年的完颜秋鸿之下,恐怕比之于完颜秋鸿更难应付。而且据说她年轻貌美,艳绝无双,乃是金国第一美人,她一举便能收拢天下男子的心!”

白古成听到“金国第一美人”几个字,哪里闲得住心,忙道:“当真?金国第一美人,我还真想看看她究竟有多美,该不会比舒琴姑娘还要美上三分吧?”

陆天遥笑道:“你这小子,一天到晚便舒琴姑娘长舒琴姑娘短的,叫个没完没了,也当真是发了痴了,哈哈!”

白古成将头一甩,眼转三圈,说道:“如此说来,这天忍教还真的是不好对付啊!一来又是美人,二来武功又高,但只要遇上我这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白衣秀士白古成,就是神仙看了也得下凡。老伯伯,你放心好了,我必定有法子对付这种女人!”

陆天遥看白古成一副轻率的样子,便对他言道:“你先别急,眼下我要你办的事便是与此事有关!”

白古成奇道:“哦?这么说?”

陆天遥道:“此事还须从长计议啊!眼下宋金对峙之局已非朝夕之事,当今宰相秦桧力主对金议和,此人善于察言观色,在朝中颇有威望,也深得宋高宗赵构之宠信。但如今秦桧权倾朝野,令昏君蒙蔽,他陷害忠良之士,皇上明知其事却也未加管制。这下中兴四将之首的岳元帅已高举抗金大旗,四处招揽抗金义士,组建义军,正打算一举出师北伐,而那秦桧却是议和派的首脑人物,又哪里容得岳飞这般造次。看来秦桧下一个要陷害的人,便是岳元帅了,此番岳元帅抗金之事,是要屡屡受阻了。”

白古成怒道:“哼!秦桧这老贼,我看他搬弄权势,不过是想在朝中只手遮天。啊?这老贼莫非是想在皇上面前诬陷岳元帅,要借机除掉岳元帅!”他想到这层,心中却是一惊。

陆天遥点了点头,便道:“嗯,极有可能!秦桧这批人已串谋好朝中乱党,众人沆瀣一气,意图捏造岳元帅的罪状,若是岳元帅不慎得罪了秦桧,那秦桧便极有可能以莫须有的罪名加于岳元帅。倘若连岳元帅都被秦桧害死,那到时我朝抗金的实力便会大大下降,恐怕天下再没有敢直接站出来与金人对峙的将才了。”

白古成喝道:“绝不能让秦桧奸计得逞!”

陆天遥想到眼前的局势,他对白古成言道:“眼下秦桧等人、金国大将完颜宗弼,以及天忍教都是我朝抗金的阻力,只要能办成三件事,相信岳元帅他日便可挥师北上,直捣黄龙,到时收复中原,指日可待。”

白古成心下好奇,问道:“哦?是哪三件事?”

陆天遥言道:“一是等君瑶书苑出一个状元,日后任朝为官,阻止秦桧的奸计,还得改善朝内风气,可惜此事未免太过难办!”

白古成心想:“君瑶书苑?刘大哥曾与我提到过,他不就是从君瑶书苑里逃出来的么,嘿嘿,那想必也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思虑至此,他随即忙道:“对,对,对,此事确实太过难办,不关我事!”

陆天遥接着言道:“二是加入岳元帅抗金的阵营,助岳元帅对抗金兀术完颜宗弼。可惜你的武功还没练好,未能担此重任!”

白古成忙道:“是是是,我一定要加紧练习老伯伯教我的武功,等我练好了便帮老伯伯你办这第二件事!”心下却想:“嘿嘿,只要我一日练不好,我就一日不用帮你了,我天天如此,看你拿我怎么着!”

陆天遥接着说道:“这第三件事,便是寻访江湖中新一辈的才俊,去对抗天忍教。天忍教是金人南侵的一股极大势力,那完颜宗弼日后再有天忍教援助于他的话,便连岳元帅也拿他没办法啊!”

白古成心下一凛,问道:“对抗天忍教?”

陆天遥点头言道:“不错,若是我大宋有武林中人去对抗天忍教,那天忍教无力相助完颜宗弼南侵的话,岳元帅便可一心对付此人!”

白古成此刻已明白过来,便道:“哦!所以老伯伯你让我去找人,原来却是为了此事!”

陆天遥将现今江湖之局势告知白古成,他言道:“纵观当世,且看江湖各派之状。衡山派冯云枫掌门的武功虽是五岳之首,但年事已高,座下弟子却也无出类拔萃之才。华山派赵大雄掌门武功平平,门下弟子却是青出于蓝,可终究无力与天忍教抗衡。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虽是举世无双,但大理国是边陲小国,地处南疆,不便插手宋金境内之事。丐帮帮主何世通的降龙十八掌与打狗棒法威震天下,只是他行踪飘忽不定,当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此人自在游戏,不易寻访。少林寺的易筋经也是冠绝天下,但少林乃是佛门圣地,少林方丈无虚大师现下正闭关研习少林七十二绝技,他言道数月之后将要创出少林的第七十三套绝技,因而也不便烦劳无虚大师。数十年前,玉莲圣母创下了寒灵宫,可惜她自己不久便离开人世,不然以玉莲圣母的寒灵功一定能克制天忍教的魔功,而现在的寒灵宫主不问世事,却也难叫得动她。唉!看来眼下也唯有承天剑派才有实力与天忍教抗衡!”

白古成奇道:“承天剑派?”

陆天遥点头言道:“不错,此番便是要你去承天剑派寻访一个人。承天剑派的欧阳胜掌门座下弟子能人辈出,然这武功臻第一流境界的新人,当属承天剑派的首席大弟子司马天承,此人武功了得,十年前便已习得了承天剑派的镇派绝学天封三绝剑。当年司马天承途经徐州,他一剑除东海四霸,后在苏州掌劈路家三雄,又剑破云门六怪,因而一举便名震江南!”

白古成也随即点头,言道:“看来这司马天承还真是大有来头,不过听起来似乎比刘大哥还要厉害啊!老伯伯,只是我要到哪儿去寻访这人呢?”

陆天遥告诉他:“司马天承现下正于苏州,他奉了掌门欧阳胜之命前去苏州找寻一件承天剑派遗失已久的失物。”

白古成将手一拍,随即言道:“好,那我便去苏州助司马天承找回承天剑派的失物,并告知他对抗天忍教一事!”

陆天遥点头言道:“嗯,抗金之事可暂缓时日。当务之急,你须得先去苏州寻访司马天承。你若寻得此人,便告诉他‘翠门烟柳往昔别’这句话,此人深明大义,想必他一定会前去相助岳元帅!”

白古成心下疑虑,颇有不解,便问道:“翠门烟柳往昔别?为什么说了这句话他便会相助岳元帅?”

陆天遥举手悬上,言道:“莫要多问,到时候你便会知晓。好了,话尽于此,该说的我都说了,听进多少,便看你自己了!”话落,陆天遥转身一晃,便取下了一柄剑,言道:“接着!”将那柄剑抛给了白古成。白古成接过剑后,将剑拔了出鞘,只见此剑的剑身极细,精芒疾吐,光耀夺目,似是一柄不可多得的好剑,他惊道:“啊?这剑”陆天遥抢道:“这剑送你!此乃云腾剑,是三国蜀相诸葛亮在火烧赤壁之时巧借东风所用,取‘云腾致雨’之意!”白古成听到陆天遥要将这云腾剑送他,脱口便道:“啊!送我?多谢老伯伯,多谢老伯伯!”陆天遥此时却笑道:“我曾给过你的《春秋剑籍》,这秘籍里面所载的剑法你练得如何了?”白古成当即—嗤—的抽出云腾剑,说道:“老伯伯,我练给你看!”

说完,白古成奔出茅庐外,唰唰唰连续刺出三剑,倏地一个转身,横剑直扫而出,剑势却不凌厉,而后挑剑一拨,又划出一道剑花,这时白古成心中迟疑:“完了,这下一招是什么?怎的想不起来了!”陆天遥看在眼里,只是轻笑不语。忽听—嗤—的一声,陆天遥向他弹出一指,一枚石子便即刻击中了白古成的手腕,他手腕吃痛,将手一松,云腾剑便掉落在地。

陆天遥厉声说道:“你这哪里是练剑?分明是在戏耍,须知刀剑无眼,临阵对敌之时若稍有不慎,非丢了性命不可!”

白古成连连点头,只道:“老伯伯教训的是!”

陆天遥却告诉他,言道:“这《春秋剑籍》,乃是我早年根据春秋四时变化所创的剑法,其中的要义,便在于一个‘活’字!”

白古成不解其意,问道:“活?怎么个活法?”

陆天遥一笑,此刻朗声道:“四时变则云变,云变则山海变,山海变则潮浪起,潮浪起则涌泉来。春秋四时,无时无变,四时通改,即生即变。变之天地而显象,化之风云而气涌,无形无相,无道无常,敌变则我变,敌不变则我不变。心随神变,神随意变,意随形变,形随天地而变,天地随四时而变,四时随行气而变,行气随日月消长而变,循环往复,无始无终。你可听明白了?”

白古成应声一喝,随即又捡起了云腾剑,划了一道剑花,使出一招“春花秋月”,只见他接连点出数剑,快剑狂风,挥舞成一团,他又顿了半刻,想到:“下一招好像是什么‘春华秋实’!”当下剑转回路,扭转剑势。陆天遥看他招式断续,未能一气呵成,便道:“看来你仍是未明这路剑法的精要所在!你一味强记招数,而不加以剑招的变化,如何能将这路剑法使活?”白古成心下好生纠结,想想适才所使的剑招,确是每一招都合乎《春秋剑籍》所载,但这秘籍既是陆天遥所著,他自然懂得个中微妙的变化。于是白古成言道:“好,我再试试!”白古成这回先是虚刺一剑,后将身子微侧,斜斜划出一剑,便提步而前,忽的剑路回转,剑挺中门,而后又乱砍三剑,随即再乱劈数剑,似将一切剑招全然忘却,这时陆天遥竟笑道:“好,好,有悟性,正是如此!”

二人便一个指点,一个练剑。陆天遥在这河边的茅庐旁指点白古成剑法,白古成便在陆天遥的指点下苦练《春秋剑籍》,一练便是数日。

这日,刘靖扬在百花谷的一片竹林里练功。只见刘靖扬轻轻荡出一剑,却是力贯剑尖,势如破竹。看来这短短数日之间,刘靖扬的内功又精进了不少,他使出一招“春潮晚渡”,他一剑挥去,那竹叶竟在炽烈的剑气下燃了起来,随后又一掌拍去,那火又顿时熄灭,竹叶却化成冰碎,还隐隐生出寒气。

“你可别把我这片竹林给毁去啊!”一声清脆的妙音飘入刘靖扬耳中,却是程姝瑶笑盈盈妙步走来,此间她正俏生生站在一旁,还撑着一柄蓝淡如水的罗伞遮蔽日光,她正自瞧着刘靖扬练剑。

刘靖扬并不回头,他听到这绝妙的柔声,便知程姝瑶已然到来,心下一喜,却是轻轻一笑。这时刘靖扬即刻翻身一纵,跃到了一旁的花丛,他当下使出了君瑶剑法的第五式“弄月飞花”,刘靖扬剑荡百花,将数朵春花一一刺挑而起。登时只见眼前剑舞狂花,花飞四起,盈空漫舞,飘散而落。眼看这花飞花落花满天之际,刘靖扬掌中蓄劲,指上拈花,轻描淡写便弹出一指,他一指弹向程姝瑶,却见那嫣红的春花瞬即插在了她的流发上。花戴程姝瑶云鬓间,此刻她显得笑靥春生,娇美艳绝,当真是花面相交映,却也不知是春花为她添了娇艳,还是程姝瑶的绝色姿容给这春花增了姿色。但在刘靖扬眼中,程姝瑶飘然若神,清逸如仙,她的绝俗胜却了尘世的一切,而那春花不过是凡尘俗物罢了,所以自然是程姝瑶为眼前的百花添艳。此刻若无她在此,百花谷中一切的花皆是艳丽非凡,不同人间,但程姝瑶此刻在百花谷内,说这谷中百花艳色殆尽,失去色泽也不为过,这花色欲与她的容色相争艳,亦是枉然。

刘靖扬随即又是翻身一跃,便站在程姝瑶面前,他只笑道:“姝瑶,你真好看!”程姝瑶心下暗喜,却也笑道:“那你便多看我几眼啊!”刘靖扬轻轻一笑,便道:“好啊!像你这般清逸绝美的女子,只能远观而莫能逼视!”说完当即飘身跃开,随即剑交左手,将春风剑反扣身后。这时却听得程姝瑶柔声说道:“靖扬大哥,春花带刺,你可要当心咯!”话音刚落,便—嗤—的一声,程姝瑶从那淡蓝罗伞的柄端抽出一柄细圆的长剑,罗伞飘落在地。

原来程姝瑶所执拿的罗伞,并非寻常的伞,这伞柄也极是别致,末端竟能抽出一柄圆长细剑,而这柄剑也极是别致,宛似折柳。寻常的剑都是剑身扁平,带有锋刃,但她的剑却是通体细圆的剑身,纤指一般粗细,也没有锋刃,除了剑的尖端以外的余下部分都是钝的。且此剑极细,便似极了一枚细小的银针,但却分明又是剑的尺寸,加之质地坚韧,韧性也是极强,还当真是一柄别致的剑。既是一柄细圆之剑,又形似折柳,便称它为“折柳细剑”罢。

程姝瑶抽出折柳细剑后,便将这细剑掷向刘靖扬,剑尖直指他面门。程姝瑶抽剑、掷剑,运剑直指刘靖扬,这几下当真是兔起鹘落,迅捷异常。刘靖扬当即提剑格挡,只听得—叮—的一声,那折柳细剑击在春风剑的剑身上。程姝瑶即刻挥出绫缎,她出手如风,绫缎缠住了那折柳细剑的剑柄,便唰的将剑一把拉了回来,她随即右手递出,接过了折柳细剑,这一举间当真是奇快无比。刘靖扬怔道:“想不到姝瑶你的武功”没等刘靖扬说完,程姝瑶已然闪身掠至刘靖扬身前,刘靖扬也是不觉一惊,他万想不到眼前这娇艳女子的武功竟是如此了得,身手如此不凡。

二人当下比试一番,程姝瑶轻轻递出一剑,直刺刘靖扬腋下,速度快极。刘靖扬微侧趋闪,身法也是极快,躲开了这一剑,随即点出一指,只是与程姝瑶游斗,刘靖扬却哪里肯还招。舞斗之中,却听程姝瑶轻声笑道:“靖扬大哥,你就这么瞧不起我!”她便飞身跃开两步,待刘靖扬使剑。刘靖扬随即一笑,言道:“好!一剑摧花,姝瑶,那你可要当心了!”当下斜刺一剑,使出君瑶剑法第一式“落花带雨”,只见刘靖扬将春风剑使得如狂风骤雨般,攻势好不凌厉。程姝瑶见他运剑如风,便以绫缎缠住折柳细剑的剑柄,将细剑斜抛而出,剑尖直指刘靖扬前胸。刘靖扬知道她使的这剑乃是虚招,意在一探对方潜运于剑上的劲道,却哪知程姝瑶即刻将细剑扯回,将绫缎的另一端抛出,那绫缎便向刘靖扬面门直奔而去。刘靖扬深知一个人的内力若是练到了极深的境地,便可运绸成剑,以柔击刚,先前看到寒灵宫主如此,他没想到程姝瑶亦能如此,只是想到寒灵宫主是她师姐,程姝瑶能如此亦是不足为奇。但现下程姝瑶却不想显露内力,因而这一击的威力与寒灵宫主所使的威力是相距甚远。刘靖扬左手疾探,竟轻易抓过那绫缎,却不料程姝瑶使出一式“雪盖琼华”,只见她足下点地跃起,轻轻一纵,便跃至半空,随即以剑画弧,几道弧顺即化成数十个小圈,直逼刘靖扬。刘靖扬仰天而望,往空中连刺数剑,剑剑都刺在那些小圈的圆心上,但他只觉左手虎口一震,程姝瑶内劲一运,那绫缎已被她夺回。她即刻飘身下地,向刘靖扬投掷折柳细剑,只见程姝瑶将绫缎缠于那细剑的剑柄之上,以绫缎运剑攻敌,挥舞自如。刘靖扬便站于离她数丈之处,舞动春风剑,他将君瑶剑法使将出来,一一挡下程姝瑶如细雨延绵般的攻势,但却也一时近身不得。

斗得数十招后,程姝瑶迅速撤回折柳细剑,剑递手中,顺即收回绫缎,她纯以细剑与刘靖扬拆招比试。刘靖扬见她收回绫缎,顺即踏出两步,平平递出一剑,他所使的每一剑皆蕴藏有后着,威力奇大,却并非杀招。程姝瑶只是看了刘靖扬一眼,她淡淡一笑,一笑过后随即翻身纵跃,使出一式“琼华聚顶”,只见她剑舞凌空,数道剑气直逼而落。刘靖扬看她一笑,痴望了半刻,待他反应过来,剑气已直奔而来。刘靖扬也是淡淡一笑,一笑过后,当下使出君瑶剑法第四式“瑶仙一笑”。数道剑气逼来,刘靖扬却不趋退,反倒相迎而上,当下也是提运周身内力,力贯剑身之内,一剑逼出,倏地一道剑气破空而发,抵过了先前程姝瑶的剑气,那破空剑气直奔她而去,去势凌厉。程姝瑶即刻抛落绫缎,将之卷成一团,以柔劲舒缓剑气来势,而后向下拍出一掌,便化解了刘靖扬的剑气。劲力反冲,程姝瑶飘身而上,刘靖扬眼见此势,也当下翻身一跃,倏地纵上半空,程姝瑶一剑刺落,要逼得他返路而回,就地而落。不料刘靖扬掠开数尺,闪过了这一剑,程姝瑶直追而上,挺剑直刺。只是眼下他二人同时离地,无从借力使力,但二人身法都是极高,只消身形稍有扭转,便能运使劲力。

这二人你追我赶,看似比剑,不如说是嬉闹追逐,可这青烟碧影,又像极了一对天造璧人,似游仙,似神人。只见程姝瑶眼下虽剑指刘靖扬,绫缎飘飘,直追而上,但她脸上却是喜笑盈盈,剑中已不存半分劲道,想必二人相处数日,你我之间情愫暗生,却也不奇。刘靖扬这时倏地反身递出一剑,却是竟自一惊,程姝瑶眼见他的长剑正要刺到胸前,而自己的剑也将没入刘靖扬的胸口,兀自失色一惊。可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刘靖扬当下右手翻转,将手一松,顺即画弧,以内劲推开了春风剑,春风剑便径直插落在地。情急之下,他这两下却是毫无武学招式可言。此间,刘靖扬即刻又以左手食中二指夹住了程姝瑶的折柳细剑,他又迅地换指,以拇指和食指捏住了那折柳细剑的剑身,当下潜运内劲,发之于一瞬,便疾伸右手食指在那剑身上一弹,那折柳细剑也随之掉落下地。刘靖扬若非如此,他二人便要相互在对方身上刺穿一剑,只是刘靖扬功力何等深厚,他这么轻轻一弹,程姝瑶却又不运功抵御,哪里能经受得住,这时只见她的身子微微一晃,便要摔落在地。刘靖扬即刻欺身而上,一把将她抱住,顺即在空中身转数圈,化解劲力,二人这才缓缓落地。

二人对视了好一阵,只见程姝瑶玉脸绯红,双颊生晕,刘靖扬呆呆看着她那流盼双眸,此刻见她娇怯万分,痴了半晌,却实在忍不住想在她的玉脸上吻上一吻。这时忽听程姝瑶柔声言道:“靖扬大哥,你放我下来吧!”她说这句话声细如丝,若非刘靖扬内功深湛,也不能听闻。他心下一凛,便道:“啊!姝瑶姑娘,冒犯了!”这才缓缓将她放下。适才情形,当真凶险万分,二人却如死里逃生那般,又似乎携手经历过了一场生死。程姝瑶缓缓言道:“靖扬大哥,刚才真的好险!”刘靖扬却笑道:“好了,现在没事了!我真想不到,原来姝瑶你的武功这么好。”程姝瑶言道:“那不过是我娘随手教我的几式罢了,如果比起我师姐的话,可就差得远了。”刘靖扬叹了口气,言道:“唉!江湖凶险,你我此番前去江南,途中不知多少变故,所以日后我们当须谨慎行事!”程姝瑶点点头,言道:“嗯!靖扬大哥,那我们便即日启程,前往江南。”刘靖扬言道:“好,一切依姝瑶姑娘所言,那我们回去准备准备,便一同出发!”程姝瑶微微点头,与刘靖扬一并回到春香别苑,收拾行囊。

然陆天遥与白古成这边,他二人相处了数十日,白古成得到陆天遥的悉心指点后,他终于习得了《春秋剑籍》中的武学。此刻白古成拜别陆天遥,手持云腾剑,直赴苏州,去寻访司马天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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