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剑情侠 第九章 欲问详由今何在

诗剑情侠 水秋棠 武侠仙侠 | 传统武侠 更新时间:2014-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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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害,厉害!”刘靖扬走在大街上,拍手笑道。

“厉害什么啊?”白古成奇道。

“你和舒琴姑娘不过是初次见面,你便如此这般,可不像你啊!有意思,有意思,哈哈哈哈哈!”刘靖扬看了看白古成,笑道。

“唉!此去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见。”白古成叹道。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刘靖扬缓缓言道。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白古成言道。

二人言诗对句,在城内闲逛,好不悠哉。

“来看看,来看看,过来看看了!”

“诶,这位大哥,那边是什么?”

“你们竟然不知道,前面那家同福客栈好像写了一副对联,说什么如果城内有哪位才子能对出下联的话,便可免去盘缠入住!”

“有这么好的事?”

“不信?你自个儿去看看咯!”

刘靖扬与白古成二人前行数步,果不其然,同福客栈外立有一竖匾,这竖匾的上面挂着一幅上联——“东楼望,休独倚,亭台暮雨霏霏,君远去。”竖匾的一旁还是竖匾,只是上面挂着的是一幅红绸,下面置有笔墨和砚台。

“东楼望,休独倚,亭台暮雨霏霏,君远去。这”白古成反复念着这幅上联,欲要将之对出,现下却苦思而不得果。他看了看刘靖扬,问道:“刘大哥,我对不上了,不知你有何高见?”

“哈哈,你是当局者迷!”刘靖扬笑道。

“我?”白古成奇道。

“这明明是在说你自己,现下你却糊涂了?”刘靖扬微微笑道。

“刘大哥,你愈说我愈搞不明白了!”白古成摸了摸脑袋,说道。

刘靖扬并不答话,微微一笑。

“啊呀!这位公子,一看就知道是饱读圣贤诗书的人啊!怎么样,可有兴趣一试?”一个老叟踱步走上前来,问道。

“那小生便献丑了!”刘靖扬言道。

“这位公子愿意一试,笔墨伺候!”只听那老叟大声叫喊道。

“不必了!”刘靖扬言道。

话音刚落,刘靖扬顿时探出右手,将内力一引,这是《诗情剑典》里的“引字诀”。只见那毛笔竟已沾上了墨,不由飞到了刘靖扬手中,众人见此大惊,这时刘靖扬接过毛笔,运起内力,将内力转至右手太渊穴,再从拇指的少商穴递出,而后贯注笔尖,只见这毛笔笔尖上的黑墨立时激射而出,沾在了那数尺远的红绸上,沾落即点,引带成字,众人无不瞠目而视。

刘靖扬竖笔一按,轻掠而过,是一个“仙”字,而后横笔引字,点带而过,却看到的是一个“遇”字,这一撇一捺,似是将剑法融入了笔法之中。不到半刻,只见刘靖扬又写了一个“城”字,笔引墨落,几字连带,随即捺出两个“依”字。他使出的这套笔法甚是雄浑,苍劲有力,却又刚中带柔,阴下三分,绵若流水。刘靖扬顿时以右手划了一个圈,笔转周圆,潇洒如意,又隔空在红绸上写下了三个字,便在他写下最后这几个字之际,忽时笔随意走,苍点游龙。此刻白古成见到刘靖扬的这手奇功,拜师之念愈盛,立时拍手称好。

这幅红绸上的最后一个“归”字,神似娇女,形若游龙,极是雅韵。刘靖扬运笔收势,身形回转,云袖飘然,举笔在手,此时却见他夹笔指间,运劲一弹,便将毛笔毫无偏差地置回了原处。

在场众人单是见到刘靖扬的这手本事,便已拍手叫绝,哪里还会看他到底写了什么字呢。

这时众人抬头向那两幅红绸看去,那老叟走了过去,看着那副对联点了点头。

“东楼望,休独倚,亭台暮雨霏霏,君远去。”

“仙都遇,凝弦改,半城烟柳依依,我独归。”

原来刘靖扬适才所说的那番话,正是指醉仙楼上的事,他适才看到那幅上联——“东楼望,休独倚,亭台暮雨霏霏,君远去。”他随即便想到了白古成方才在醉仙楼上看着舒琴远去之时那不舍之意,若非如此,刘靖扬自己也未必能对的上来。而刘靖扬自己对出的那幅下联——“仙都遇,凝弦改,半城烟柳依依,我独归。”便是得闻舒琴姑娘一曲《醉花香》所感。

—啪啪啪啪啪—这时街上响起了一片掌声。

“好,好!”众人称道。

“没想到如今时局动荡,国势渐衰,难得江湖上还有如此俊才,真是可喜可喜!”那老叟言道。

“是啊!难得有人对出。”街上的人说道。

“老人家过奖了,晚生实属侥幸!”刘靖扬对那老叟拱手言道。

“刘大哥,你真行!”白古成喜道。

“哈哈哈!同福客栈应言——对出下联者,便可免去盘缠入住本店。这位公子既是与你一道随行,也一便请进!”那老叟言道。

“二位请随我来!”那小二说道。

话过,店小二便带他二人上楼,安置好二人。

“两位客官,这里便是你二人的房间,没什么事的话,小的就先忙去了。”小二说道。

白古成挥挥手,那店小二便下楼去了。

“终于可以好好睡上一觉了。”白古成言道。

“你先睡个午觉吧!我出去一趟。”刘靖扬言道。

“刘大哥,什么事啊?”白古成鞋子也没脱,便仰在床上,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事!”刘靖扬说道。

“你该不会是想一个人去找舒琴姑娘吧!嘿嘿,要不带上我吧!”白古成喜道。

“我可不像你,我尚有正事要办!”刘靖扬言道。

“好吧,那你快去快回!”白古成说道。

刘靖扬走出客栈,心下想到:“舒琴姑娘当真是什么寒月使,那寒灵宫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妨到城外打探打探!”他沿道观赏城内风光,行了数里,这时终于走出了衡阳城外。刘靖扬心想:“这衡阳城也真大,比桂州城不知大了多少。”但他此刻走出了城外,却感不妥,刘靖扬不明他这一路上来,为何如此多人觊觎《诗情剑典》,对此虎视眈眈,莫非《诗情剑典》里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就连柳寒烟也不知道。想至此处,刘靖扬走到了一处无人之地,从怀里拿出了《诗情剑典》,当下便翻阅起来。

这《诗情剑典》里的内容果不其然,尽是诗文、词赋,各中文句极是清雅,却看不出有什么心法秘籍之类。刘靖扬心想:“夫子曾言道,这部《诗情剑典》本来便是记载诗文的书册,想来对寻常之人而言便是如此,至于其中的内功心法,我日后自当细细揣摩,现下便先打探寒灵宫的所在。”心念过后,便将《诗情剑典》放入怀里。

刘靖扬走至衡阳北郊,行过数里,便来到一处境地,似是幽谷。此处密林遍布,树盖如云,鸟声清脆,人烟稀少,却是景致怡人。空山碧绿,临溪细流,川前潺潺,谷中幽深,着实叫人心境畅然。只见道旁立着一石碑,上刻“寒波谷”三个红色的大字,看来此处便是寒波谷了,刘靖扬顺道而行,走进谷内。

刘靖扬刚踏出一步,忽感身后有人来袭,立时侧身一闪。果然,一名黑衣人翻身跃出,身法之快,以臻非世间言语所能形容之境。待他回过头来,黑衣人早已一掌攻上,速度惊人,刘靖扬不及闪退回避,当下拍出了一掌“刹那芳华”,二人击掌相对,只听—啪—的一声,刘靖扬只觉这人的掌力浑厚,劲道刚猛异常,便即刻收掌,后退了数余步,而后见他松肩沉肘,将所受的劲力缓缓从手太阴肺经散去,此法乃是《诗情剑典》的“散字诀”。那黑衣人与他对了一掌,屹然不动,却大吃一惊,立时叫道:“《诗情剑典》怎会落在你手上?”听那黑衣人的口音,似乎是上了年纪的老者,而这一身黑衣装扮,又绝非江湖上的杀手,看来他不过是想隐瞒自己的身份。刘靖扬心中一奇:“他怎么会知道《诗情剑典》在我手上,莫非这人适才跟踪我,我竟全然不觉!”

“莫非阁下也对《诗情剑典》”刘靖扬看着那黑衣人,言道。

刘靖扬话没说完,只见那黑衣人举手悬上,便转过身去,似乎对刘靖扬怀里的那本《诗情剑典》毫不在意。

“嘿嘿,《诗情剑典》又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神功绝学,于我而言,如同废纸!”那黑衣人说道。随后他立时转身,狂笑了数声,这笑声贯天彻地,声远悠长,好些树叶都被这笑声给震落下来,直逼得刘靖扬运足了全身内力方才相抵。笑声久久始才散去,此刻却听那黑衣人言道:“既是无用之物,不如让我将它毁去!”

“君瑶之物,岂能容外人所毁!”刘靖扬顿时英颜冷改,言道。

“那便要看你能耐了!”那黑衣人冷笑道。话音一过,一道黑影闪身便已欺到了刘靖扬身前,当即右手疾探,欲取走刘靖扬置放在怀里的《诗情剑典》,刘靖扬从未见过如此迅捷的身法,但见这黑衣人身形有如鬼魅,转瞬而至。刘靖扬不敢大意,当下便以右肘架开黑衣人的右手,随即反手疾攻,直取面门。只见那黑衣人既不架挡,也不闪退,正当刘靖扬右掌击出之时,那黑衣人只是自下而上点出了一指,这一指点在了刘靖扬右手的灵道穴上,竟是奇准无比,好生诡异。刘靖扬即刻右手翻上,以免这一掌的劲力被黑衣人一指卸走,而后立时切出左掌,同时在左掌中运夹了七分内力,黑衣人侧身挪出一步,便闪过了刘靖扬这掌,而这掌的劲道却力及数丈之外,击到了黑衣人身后的那树木,留下了一记极深的掌印。黑衣人顿时左掌翻上,将右掌顺势击出,掌至半途,又忽地翻转右掌,化掌为指,变化神速,直戳向刘靖扬胸前。刘靖扬眼见他这指奇快无比,突来迅猛,当即纵身一跃,腾身半空,而后将周身内力贯至双掌向黑衣人自顶拍出,只见黑衣人马步一立,左掌贴于腰间,右掌疾速划了一个圈,疾拍上顶,刘靖扬双掌齐施的威力非同小可,那黑衣人却以单掌相迎,他二人抵掌而对,斗在了一起,一个腾身半空,倒立而施,神似羽鹤,一个双足贯地,力从地起,形如朱蛤。这时只见黑衣人双足所踏踩的泥土已深深凹陷,刘靖扬内力贯通全身,运于双掌,而那黑衣人竟将刘靖扬的掌力直贯地下。如此一来,刘靖扬的掌力便丝毫不能加于其身,纵使他的掌力再强,内功再深,却也只是施为于这泥土之上,竟伤不得那黑衣人半分。刘靖扬只觉此人武功极高,远在自己之上,若是跟此人再这样缠斗下去,只怕要身陷险境了。刘靖扬当即凭借灵动的身法,立时翻身而下,登时踢出一脚,那黑衣人依旧站马沉腰,任由澎湃巨力击来。刘靖扬的这一脚稳稳踢在了那黑衣人的胸前,顿时飘身点地,随即左掌一翻,右掌一起,双掌到处,化以成圈,这个圈笼罩了黑衣人身上的八处死穴,只消掌劲疾吐,黑衣人便要登时毙命当场。刘靖扬即刻拍出了一掌“君应有语”,却没料到那黑衣人登时飞身而起,展臂收足,速度之快,当世罕见,然而黑衣人竟能从这陷土烂泥之中以如此迅捷的身法飘闪直上,亦绝非常人所能想象。

刘靖扬又是一掌击空,双目却不离那黑衣人,他登时飘身直上,一指点出,指劲击向那黑衣人。只见那黑衣人一个翻身,立时飘身下地,刘靖扬等的便是这一刻,也登时飘身下地,适才他点出的一指乃是虚招,其实正是为了迫使黑衣人闪避,以便自己能抢占先机。他即刻欺到了那黑衣人身前,使出一招“望尽天涯”直取中宫,一掌便打在了那黑衣人的胸前,此时那黑衣人已不及闪避,亦挡防不及,只是硬生生地挨了刘靖扬这一掌。

——啪——

刘靖扬的这掌击在了黑衣人的胸上,却只觉这一掌如同打入了江海,劲力顿消。天下之大,莫过于海,海纳百川,纵是千斤之力借以击之,也会顿时消于无形。内力再强,亦是空运一身,身法再高,海中遇水受阻,又如何能施展开来。刘靖扬明白这一点。此时右掌虽按在那黑衣人的胸前,却再不施加半分劲力,刘靖扬退后一步,随即拱手便道:“多谢老前辈手下留情,老前辈的武功高深莫测,若是我再不收手,被老前辈的内力反震,伤的恐怕便是晚辈自己了!”

“哈哈哈哈哈!”

只听那黑衣人大笑数声,忽而划圈收势,当真是兔起鹘落,干净利索。这时却听他说道:“小子,你的武功可真不错啊!”刘靖扬听这声音便可知道,眼前的黑衣老前辈乃是年迈的老者,却想不到一个老者竟能有如此形同鬼魅的身法。

“在下不过是江湖中的无名小辈,又岂敢与老前辈你相提并论!”刘靖扬言道。

“对了,我来问你,‘江城书客’柳寒烟是你什么人?”那黑衣老前辈问道。

刘靖扬心中一奇:“夫子隐姓埋名多年,而江湖上知道他名号的人也不多,莫非眼前的这位黑衣老前辈与他尚有交情,他的武功犹在夫子之上,不对,此人不明身份,万一他是夫子的仇人,若他日后前去找夫子寻仇,那当如何是好?”想至此处,刘靖扬随即大笑数声,却听他言道:“老前辈乃是当世高人,却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听你的声音,便知道你已经上了年纪,而凭你的武功,也已是江湖顶尖的高手,你究竟又是何人?”

“好小子,我问你话,你倒反问起我来,就不怕我杀了你?”黑衣人言道。

“老前辈的武功确实在晚辈之上,晚辈自当佩服。话虽如此,可是前辈你想杀我,也绝非易事。现下只因晚辈年纪尚轻,修为不足,与老前辈较之,功力有所不及,若是我再早生十年,或未易量!”刘靖扬轻轻一笑,言道。

“哈哈哈哈,从未有人敢在老夫面前大放厥词,你是第一个。很好,很好,年轻人能有如此胆识,老夫着实欣赏!”黑衣人狂笑数声,言道。

“老前辈实则也并无恶意,否则适才以前辈的内力方可取走晚辈的性命,晚辈又哪里还能站在此说话呢!”刘靖扬笑道。

“你很聪明,也难怪《诗情剑典》会在你手里。”那黑衣人点头言道。

“哦?老前辈是”刘靖扬不解,问道。

刘靖扬话未说完,只见那黑衣老前辈举手悬上,而后转过身来,却听他言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知道自己是谁!”

“老前辈,为何江湖中的人都要觊觎《诗情剑典》”刘靖扬言道。

“莫要多问,个中缘由,他日你自当知晓。《诗情剑典》原本就是你的,你便妥善保管!”黑衣人言道。

“《诗情剑典》晚辈自当妥善保管!对了,不知老前辈可曾听闻过寒灵宫?”刘靖扬问道。

“寒灵宫?哈哈哈哈哈,我劝你还是别自讨没趣了,你不过是在醉仙楼那听到几个衡山派的喽啰胡言乱语,便想打探寒灵宫的所在,凭你的武功,若是遇上寒灵宫的人,无疑是自寻死路。”

话音刚落,只见那黑影一闪,顿时便没了人。刘靖扬初次遇到这等武功高超之人,都不禁心下骇然,只是心中奇道:“这黑衣老前辈果真是神通广大,竟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不知他究竟是何方神圣?”随即转念又想:“依那黑衣老前辈所言,寒灵宫如此凶险,只怕此去凶多吉少,但我刘靖扬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想至此处,刘靖扬便踏入寒波谷,顺道而行,一探寒灵宫所在。

轻风散叶,风影摇动,寒泉声隐,叶落无声。刘靖扬此刻已沉醉于眼前的这番景致,他顺着溪流而下,沿途观景,极是畅快。行数步,却见道旁有一山壁,石壁上竟刻有诗文,走近一看,却是一首词,只见上面刻道——抚琴三声闻君笑,笑春风,秋水无声。听雨一剑入西楼,厌清秋,悲恨离愁。看春花秋月,待冰凝霜华。朝晨暮,至晚霞,花落红尘到谁家。秋来叶落香山度,度红尘,醉柳家门。心欢意悦百花乐,春秋色,欲漫山河。舞醉梦飞扬,蔽万般惆怅。泛轻舟,卷江浪,尘丝散尽永不忘。

这时却传来一阵笛声,轻寒飘渺,淡雅悠扬,空传数里,雅韵奇神。寒波谷内声响回荡,顿时溪似断流,鸟闻戏止,行云不散,凝雾不绝,只因这一曲笛声神雅妙韵。刘靖扬只觉这笛声绝尘脱俗,又哪里是凡世之音,而这笛声此时似乎带他走至一处境地。

那有一处亭台,上面写着“望月亭”三字,刘靖扬被神雅清绝的笛声所引,带至此处。他缓步走上那亭台,眼随笛声所发之处而望,却如梦境一般,眼前竟似画卷直摊——画中女子神姿畅展,纤手玉臂,嫩滑雪肤,风动飘然,云袖吹拂,褪去了红尘的俗态,当真恍若神女。只觉她的气质清逸如仙,澄澈空灵,飘渺轻寒,亦幻亦真,胜似玉树兰花,可远观而不能亵玩,单是背影,便已能夺人心魄,令人沉醉神往,不能自已,却又教人莫能逼视。

声传回转,刘靖扬方知眼前所见并非画卷,适才心游神往,此刻却看得痴了,纵是风雷霹雳,震荡九州,声鸣万物,响彻天地,也与他丝毫无关。

原来是一位女子倚坐在溪边的一块石头上,数声横笛吹响,引灵曲转,细流无声。刘靖扬瞧着她娇态如柳,背倚磐石,竟未能得见她的芳颜玉容,只见她发戴步摇玉簪,穿着一身如淡水青蓝的绸衫,外披一层薄若蝉翼的霞影纱衣,轻若纤尘,软似柔云,纤腰下缎裙流羽,如同天造绮罗。刘靖扬心神所往,此刻却见她身旁置放着一双银蓝丝履,此鞋以银蓝色软缎做鞋面,呈莲花瓣形,女子穿在脚上如芙蓉出水,更显飘逸脱俗,这银蓝丝履之旁还放有一双白袜。原来她脱下了鞋袜,露出双脚,只见她的双脚嫩白无瑕,双足的拇趾与食趾长短并齐,其余三足趾的长短依照食趾长短逐一缓渐递减,五根足趾聚拢齐合时便呈出一道柔缓的弧线,线若天虹,加之她的足趾纤弱娇嫩,修甲晶剔,莹白通透,犹胜雪肌,实在是世间极为罕见的一双玉足,能令天下所有的男子心驰神往。

她的玉足着实有一种让男子想要亲吻她的欲念,但刘靖扬却只是轻轻一笑,这一笑自然是欣赏的一笑,笑得淡然,笑得极是洒脱,可也终究未能掩饰他心神游荡。刘靖扬此刻又想一见眼前这胜似仙子般女子的玉颜,现下竟却是未见其容,先见其足。偏生她的双足又是如此的清绝淡雅,单是见到她的玉足,便已能想象她姿容的芳艳清丽,貌美神然,绝尘脱俗,胜却凡间。

薄雾迷蒙,轻烟笼罩,明照似水,通彻如纱,一阵轻烟带过,却掩蔽了她。刘靖扬只觉眼前薄雾朦胧,一时之间如入云影幻雾般,不可移行。然轻烟虽薄透如纱,可那女子在烟雾的笼罩下却教人琢磨不透,朦胧中的娇态柔姿,更增几分仙神之气,显得空灵无比。

不到片刻,烟云消散,雾气褪尽,那名仙子一般的女子却在这暖雾轻烟中消失了,连那一双银蓝丝履和那对白袜竟也不见了。刘靖扬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在做梦,可偏生那梦又是如此的真实,却又真得好像不是梦。

一晃便已过了两个时辰,刘靖扬本要打探寒灵宫的所在,此刻却天色已晚,日暮渐沉,他也只能先行返回客栈,打探寒灵宫之事他日再做打算,刘靖扬慢步走出了寒波谷,却不时回想着适才的情景。

从衡阳北郊行至衡阳城内的同福客栈,还有数里路程,这一路上刘靖扬脑中的想念,便是那位在寒波谷如仙般的女子,经此一遇,刘靖扬便已对她顿生好感,他想象着她的姿容,心下很是愉悦。

天色已暗,晓月初升,人语渐落,夜隐窗寒,刘靖扬此刻回到了衡阳的同福客栈。

他走到楼上,回到自个儿的房间,却发现白古成此刻不在房内,自己的包袱还在,他的包袱却不见了,刘靖扬本以为他独自走了,桌案上却没有一封留书。心下想到:“这白古成,他该不会自己一个人跑到市集去闲逛了吧?莫非他自己去找舒琴姑娘?”刘靖扬心有疑虑,却带有一丝莫名的不安。

“白兄弟,白兄弟”刘靖扬在房内叫了数声,却无人应答。

刘靖扬觉得事有蹊跷,立时走出房中,眼下四望,却不见有任何诡异之处,他走下楼去。

“掌柜的,你有否见过一位身穿白衣的公子?”刘靖扬走去掌柜那问道。

“客官,你是说今早跟你一起的那位公子吗?”那掌柜问道。

“正是!”刘靖扬言道。

“今日你外出之后,他便在你出去之后也跟着走了,我多事便问了一句,想问他去哪,可听他说是要去找什么叫舒琴的姑娘。”那掌柜言道。

“那就是了!”刘靖扬言道。

“客官还有什么别的事么?”那掌柜问道。

“嗯,没事了!”刘靖扬言道。

刘靖扬回至房中,饮茶闲坐,却又不自禁地一笑,言道:“这小子,竟然一声不响地离开,倒去追起舒琴姑娘来了,有意思,哈哈哈哈!”

忽然刘靖扬眼前的烛光扭动,窗外立时飞来一柄飞刀,透窗而入。刘靖扬顿时察觉,侧身一闪,递出剑指,迅捷无常,只听—嗤—的一声,便已夹住那柄细小的飞刀。这飞刀上似乎刺有一字条,刘靖扬取下字条,只见这字条上写道:“白古成已遭人擒走,欲要救人,孤身前来!”

刘靖扬看过字条后,话不多说,他背上了春风剑,随即翻身纵跃出窗外,直追那投掷飞刀之人。却不知那人有何企图,像是要引刘靖扬到一处地方,也不知是不是龙潭虎穴,但刘靖扬知道白古成此刻被擒,眼下不及多想,腾身起步,奋起直追。

又是一个黑衣人,但这黑衣人的身形步法,却似曾相识。只见这人飘身疾行,有如鬼魅,刘靖扬从后追赶,亦觉此人轻功不俗,远胜自己,如若只以轻功追赶,不到一个时辰,只怕便要落下一段路程。刘靖扬当即运动内力,将春风剑从剑鞘弹出,右手随即接过春风剑,体内真气贯通全身,集运内力,注于剑身,刘靖扬立时刺出一剑,剑气直逼黑衣人。黑衣人见这剑气凌厉,便推出一掌,掌劲剑气相抵,顺即翻身下地。

刘靖扬也随即飘身下地,双足一点,便已稳稳站在了一块巨石上,递剑指向那黑衣人,而那黑衣人却以背对着他。

“好凌厉的剑气!”那黑衣人说道,却听这黑衣人的声音竟与之前那在寒波谷遇到的黑衣老前辈如出一辙。

“我认得你的声音,你就是那黑衣老前辈!”刘靖扬将剑缓缓移下,左手剑指指向黑衣人,言道。

“哈哈哈哈,咱们又见面了!”那黑衣人笑道。

刘靖扬的春风剑在映月之下忽的寒光一闪,黑衣人倏地一看,竟是大惊。

“这柄剑竟也在你手?”那黑衣人奇道。

“老前辈认得此剑?”刘靖扬亦是一奇。

“多说无益,进招吧!”

黑衣人话音刚过,立时在地上抓起了一根枯残的树枝,这一抓竟不须躬身,只消以内力将那枯残的树枝引来,便已抓住,这一下当真是兔起鹘落。黑衣人抄起树枝后,即便闪身直欺,以那枯残的树枝疾攻向刘靖扬。刘靖扬见黑衣人攻势来得奇快,顿时一剑划出,随即剑挺中门,齐腰疾刺数剑,剑走偏锋,每一剑都极是凶险,而那黑衣人却仅以树枝架挡,却始终没粘到那春风剑的锋刃之处。那黑衣人反手直挑,以树枝为剑,连挑带点,直逼得刘靖扬反攻为守。刘靖扬眼见他横挑迅捷,前后竟无丝毫破绽,他便即刻剑转中路,又从不同的方位各刺出了数剑,每刺一剑都包含了数种变化,就连君瑶剑法的数种变化也蕴含于其中。可刘靖扬刺出的每一剑皆被半途截回,只见那黑衣人以树枝迅捷地点在他的剑身上的无锋之处,精准无伦,点中便立时疾运内力将刘靖扬的春风剑弹开,招招如此。刘靖扬顿时心生一计,化守为攻,即守即攻,只见他将春风剑一转,便即刻离手,却仍运注内力于剑,以深厚的内力催动剑身翻转,直逼得春风剑以围竖轴之态而转动,使得那黑衣人的树枝无法攻入。此时只消那黑衣人将树枝一递,立时便要被春风剑削断。刘靖扬内力运注春风剑后,左手推剑直上,疾步而前,掌劲带剑逼近那黑衣人,黑衣人无处得攻,此刻竟被刘靖扬逼得后退。这时黑衣人运起了内劲,一掌拍出,刘靖扬也运起了内劲,即刻一掌拍出。他二人之中还有一柄正于轴转之态的春风剑,刘靖扬掌中的内劲连带剑身中的内力逼出,掌劲与剑气一同攻向那黑衣人,黑衣人的那一掌功力也着实浑厚,这一掌和刘靖扬那夹带剑气的一掌相抵,击在了一起。

——啪——

一声巨响,周围的气流竟似被炸开,此刻月暗人凉,二人在此相斗,却显得神秘异常。

他二人同时后退了数步。

“好小子,你剑法不错!”黑衣人抛下那枯残的树枝,言道。

“晚辈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前辈!”刘靖扬执剑在后,言道。

“你是想问白古成现处何方!”那黑衣人言道。

“正是!”刘靖扬言道。

“哈哈哈哈哈哈!”那黑衣人大笑数声。

“你笑什么?”刘靖扬问道。

“这个人与你又是什么关系,你竟胆敢冒险相救?”那黑衣人问道。

“朋友有难,我又怎能袖手旁观!”刘靖扬言道。

“他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跟在你身边只会误了你的大事,还不如让他死了算了,你又何必去救他。”那黑衣人言道。

“你错了!白兄弟他正直坦诚,天性纯良,又岂是他人所及!”刘靖扬言道。

“哈哈哈哈!很好,刘靖扬,你当真不错,老夫没有看错人!”那黑衣人笑过数声,言道。

“老前辈竟识得晚辈?”刘靖扬奇道。

“无需多言,白古成已被寒灵宫的人抓走,若是在乎他的生死,你便去救他吧!哈哈哈哈!”黑衣人数声笑过,便立时展开轻功,飘身而去,转瞬便没了人影。

“奇怪,这位老前辈究竟是什么人?屡次交手却丝毫不存恶意,夫子隐姓多年的名号他竟能道出,而对我手中的春风剑却又似曾相识,如见故物。我不过初出江湖,为何他会知道我便是刘靖扬?”刘靖扬心中无数疑问,却无一能解。

但他转念即想白古成现下被寒灵宫的人抓走,心中纵有疑团不解,也顿时消失,他当下展开轻功,回到同福客栈,待到天明之后便即刻动身,前去寒灵宫救出白古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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