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飘落的时令 第三十八章 相识的岁月

樱花飘落的时令 鬼少箫笛 都市言情 | 都市生活 更新时间:2014-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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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兰,不知是谁突然提起这两个字,这两个字熟悉又陌生了,刹那间,我竟然不禁陷落于记忆的最深处。

重重叠叠的往事积压得太久,就会在一个特定的时候一一浮现,让人始料不及而手足无措,当人赤裸裸地站在回忆面前时,心里虽是五味具杂,但仍会不知不觉地打捞沉没多年的人,而我听到了这两个字,便终于开始想到了她——秋兰。

我一个人孤独的走在漫长的公路上,不知何去何从,只是向前向前,不停下脚步。

假期结束,我被分到了快班,我以为我终于有机会考上津一中,至少我将来可以以学生的身份步入津一中的大门,不是一个外来的路人,可以在一中完成高中的学业,然后进入一所好大学,进入大学,那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我多想在广阔的学习环境中,踩上那些柔软的泥土,再交一些来自全国的精英作朋友,谈笑风生。可是,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希望是渺茫的。像渺茫的迷雾。

周五班主任说:“明天早上9点开家长会,全部家长必须到。”

第二天,妈妈来到了我的学校,在操场开家长会,好多学生的父母,他们都很自豪,为孩子能分到快班而骄傲。

又是交钱,每一次家长会都是这样,1000元的补习费,妈妈把我骂了一顿,在大街上把我骂得狗血淋头。家里的生活很拮据,我努力地学习,就是为了以后能有好工作,有好收入,有好生活,父母不至于累死累活。而今,这么大笔钱,家里真的拿不出来啊,父母只是做小生意的,一个月除去生活费余不下一两百块钱,如果交了这么多钱,家该怎么办,万一父母有个三长两短,连医药费都支付不了,那时候,学习又有何用,父母消失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我缓缓行走在漫长的公路上,一辆辆汽车擦身而过,没有人注意到我脸上的惆怅,全都是有钱人,我一个交不起补习费的穷小子谁会注意我,谁会瞧得起我,只有我自己瞧得起自己。

我想通了,我这样努力学习还不是为了减小家庭的负担,如果我成了家庭的负担岂不是违背了自己的初衷?慢班也不错的,一样的学习,一样的生活,为什么要花那么多的钱打水漂?

我走了很远很远,决定回到慢班,顺便看看那个我爱的人。

下午,父母不答应我的请求,我觉得他们好虚伪,明明是想我去慢班读书,为什么还要百般推迟,就像亲戚给钱一样,先推迟然后接受,无比虚伪,无比虚荣,无比阴险,无比狡黠。

唉,人的生命就是这样吧,自己其实无法掌握自己的人生,会受到很多客观存在的东西牵绊。记得我跟随爸爸去报名的时候,找不到教室,在初中教区第四层转来转去,如不是其他班主任说也许在高中部,恐怕根本不知道在哪里报名。

以前的班主任打过电话过来,说我考试进入了“火箭班”,希望我去参加补习,但是补习费……

爸爸的态度很坚决——不允许!

“那可是火箭班!”

“骗人的,你班主任故意骗你去补习,就是想骗那点补习费!”

你都说是那点补习费,既然是“那点”,为什么都舍不得给?我没有说这句话,很识相地闭上了嘴。

转进慢班,听见教务主任说:“其他家长为了孩子能转到快班差点磨破头皮,你们倒好,反而求死求活地从快班转到慢班。”

教导主任的话像一根根尖针,直刺心脏,突然好难过。

教导主任说了几句随意的话,意思就是好好读书,可是谁的心里都懂,快班的教学比慢班好数百倍,就连老师也更加优秀,我在慢班其实学不到什么东西。

我只有挥挥手告别我梦想中的津一中,希望我的灵魂不要恨我这个不争气的身躯,我无路可走,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因为我不是富人,我只是个穷光蛋,一个任何人都瞧不起的穷光蛋,如果人真的有来世,我一定要给阎王爷说:“将我投胎到有钱的人家。”

是在败叶像枯叶蝶那样随风起落的季节里与她相识的。

那时我就在这一所不起名的中学学校,现在那所老学校已经不在,江畔院墙斑驳的老校区早已被拆迁,新校区已然伫立于曾是乱葬岗的土地上,新校区硬件齐全,名气还不小,很难想象这些只用了短短两个月的时间,这要感谢那场震撼全国的大地震,如果没有它把学校震成危房,恐怕学校中的学子们还在那所不起眼的教学楼中吸食知识的味道。两个月,不长也不短,这段时间内学校完成了一个质的飞跃,而感情呢,有些爱不是几天几月几年就能够忘却的,有的伤不是几天几月几年就能够治愈好的,有的人更不是几天几月几年就能够磨灭的,有时候,一些东西需要一生的等待和思念才能填补上一生的空虚及寂寞和悔恨。

正值初二下学期起头,她从X校转来。

她首次站在讲台上,双手插进衣兜里面,未化妆,衣服并不艳美更不是什么“牌子货”,但仅仅是一抹赧然如木棉花的微笑作为自我的介绍,却有一种古典含蓄的羞涩之美,自此,每每见到她就会有种莫名的欢愉在心头荡漾。

我曾暗暗打量过她,没有耳洞,从不戴戒指,一双手总是差劲衣兜里面,不到万不得已要用手她是绝不会伸出来,很少出教室,对她而言,聊天也不过是周围同学前来问话时随意敷衍几句的言语罢了,都说她自命清高,我却不以为然,她只是性格内向而已,和原来的我一样,我能感觉到她身体里有一把火焰,一把渴望关怀的火焰,一日复一日的渐然庞大。

头一遭体育课,那个秃头教练就给我们来了个“下马威”。下了课,难兄难妹们疲惫不堪腿脚发软,相互搀扶着回到教室。

秋兰的体质不是很好,她伤得很重,已经走不动路回不了家,我很想站出来背她回家,至少可以扶她下楼坐车也好,但双脚像是橡泥捏的软绵绵的,瘫在座位上使不出力站不起来。最后是体育课代表兼班长“缺牙(整就一个男人婆)”将她送回去的。

那几日,她父亲每至放学就会来学校接她回家,他留着长发,身材削瘦,不高,一看便知是美发的。

体育课的自由活动中,我约上她一起去打羽毛球,她打得不好,可非常开心,她对我说:“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你爸是干什么的啊?”我试探性的问她。

“是搞美发的,自己租的门面,还能吃饱饭,不至于饿肚子。”正当我见她久久未开口欲转移话题时,她居然回答了我,让我倍感意外。

“你妈呢?”我胆子越来越大。

“不知道去哪里了。”

“那你一定很孤独!”

“是啊!”他看了看我继续道,“自妈走后,爸怕我出事,就把我一个人关在家里。没有朋友没有可以聊天的人,只能看无聊的电视节目来打发时间,有时候,我心里是多么想到外面的世界中去走走啊,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打开窗户,外面是再熟悉不过的风景,但却可以让我想入非非,什么都不重要,除了去外面的世界。”

“怪不得你不说什么话,因为孤独已入了骨髓,病入膏肓了!就让我来解救你吧。”我调侃道。她不住地含唇而笑,第一次见她笑得如此开心,风吹浮起她长长的秀发,我鼻尖刚刚触碰到它时,我触电般的缩了回去,理智战胜了本能。我们坐草地上,看风吹动叶子的调皮摸样,第一次发觉瓦白的天有了一丝蓝色。

不知于何时起竟有了想成为她同桌的冲动。于是乎,我像吃了“十全大补丸”一样全身充满了力量,经过半学期“头悬梁,锥刺股”的艰苦奋斗,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总算在半期考中取得了优良的成绩,而有了资本向班主任提出换位的请求,至于理由嘛,随随便便找一个说得过去就成。

那一次数学考试秋兰得了零分,起先班主任并不同意我坐在秋兰身边,原因很简单,坐在后排的秋兰成绩差,不可能把它安排在前面,更不可能把成绩好的安排在后面,但由于秋兰出面,情况大为改善。

秋兰对班主任这样说道:“希望班主任能将我和小文安排在一起,那样我有什么问题就可以顺便问问他,我觉得这样的话我的成绩会有提高的。”

再加上我坚定不移至死方休(说白了就是死缠难打不要脸)的顽强拼搏之精神,班主任终于屈服答应了。

我坐在她前个同学的右边,一转身就能看见彼此,后来我在座位隐蔽处(也就是课桌上很多书叠在一起而老师看不见的小角落)放了块镜子,依靠光线反射定理,不用转头就能向对方做鬼脸。她时常问我数学题,我百讲不厌地对她讲,她百听不厌地从我那儿听,等我嘴都少了成皮她耳朵也多了层茧时,她分数还是滞留不前,甚是郁闷。

有的时候我会问她:“你在听吗?”

“在啊!”她总是这么说,但成绩总是保持个位数。

她不去打羽毛球了,很多时候都倚着天台一个人静静俯瞰操场,双目无主,带着浅浅的忧郁,让人心生爱怜。

我轻轻走到她身边,她心里似乎有什么事情,一点未察觉到我的到来。

“还好吧?”我从空白的大脑里挤出一句极其普通的话。

“哦——好,”她很吃惊的看着我,“你怎么也在这里啊?——嗯,很好!谢谢你的关心。”

“到底发生什么了,你心里有事?”

“我没事,”她温柔地白了我一眼,“我只是来吹吹风,你也会觉得这风特爱人。”

我不再追问,别人不想说的东西,问了也不过是徒劳,反而还会让别人厌恶。有些事到了时候自然会知道,逃也逃不了。

“你最近都不怎么理我。”秋兰突然说。

“没有吧。”我说。

她看着我,很久没有说话,然后将头转了过去,呆呆地看着前方虚有虚无的环境。

那时候我不懂什么叫爱,不过我现在能够猜到秋兰是明白的,毕竟女生比男生成熟得早,能够理解自己以及爱的那个男生的想法。

她知道,我还没到理解爱情的那个年龄,男生总是要比女生迟一步,不过她相信初三能够拿下我,她也知道,很可能是自己的成绩太差,让我觉得现在的友情没有什么意义,说白了,就是看不起。但她有什么办法,那件事情压得她喘不上气来,她哪有能力将注意力集中在学习上!

她也想过,周末应该把我约出来,多玩玩,多交流,那样友情会更加浓厚,当友谊浓厚到一个地步就很容易变成爱情,然而现在友情都快崩溃,谈何爱情?她望着前方,又继续想,自己也是没有办法,被爸爸管着,就连学校举办什么运动都不允许自己参加,爸爸总会给老师打个请假的电话,让自己的宝贝女儿乖乖呆在家里,那是家吗?那是牢房!

没有时间去和自己喜欢的人相处,只能在正常上学的很少时间里面交流,情这个东西,是不堪一击的。

她很想表白,把自己所有的想法告诉我,然而她害怕,这样做无非是两个结果,一个是两人一起努力创造未来,一个是两手空空不相往来。毕竟,我和她之间的友情还没有达到成为爱情的那一个地步。

考试前夕,我准备送她一点礼物。

“送你的”我把纸盒递给她。

“哇,好可爱的小白猫!”

“假期那么长,你又被关在家里不能出门,它可以陪你打发这么长无聊的时光。”

“嗯,谢谢你!”她收起刚才惊喜的微笑,转而严肃的目光,“初三要分班了。”

几个字,不重,但它们一出口,压迫心脏喘不上气。初三,学校会进行一次大调整,差生留在初中部,而好生会被分到高中教学区所谓的“火箭班”,初中部在城市的南边,而高中部在城市的北面,都是独立的“教学机构”,高中部学生时间很紧,根本不能抽出闲暇时间,换句话说,我俩很难见面了。

考试过后,我再也没能见到她,最后一次得到她的消息是在初三下学期。

“知道吗?秋兰喜欢过小文呢!”

“真的啊?”

“当然!”那个女生环视了一下被她勾起胃口的同学,“她亲口告诉我的,还会有假吗!”

初三下学期,听到几个女生在说我和秋兰的事,我坐在角落,静静地听着,希望能够得到她一丝下落。

“初三的时候,她转到我们八班来,我正好是她同桌,晚自习我俩没事闲聊,她对我说,当初她见到小文就有种朦胧的感觉,就是缺少机会,除了体育课,平时说个话也只能是在下课短短数分钟之内完成,终于机会是等到了——半期考试。她向班主任提出申请,小文数学成绩很棒,希望能坐在他身边,这样就可以让他为自己及时解答困难的数学题了。

“其实这些都是想坐在他身边的借口,没想到班主任居然答应了,大概是一直给她的印象就是个乖乖女,不会有其他的想法,所以才很爽快地答应了她的请求。

“但是他好像对自己没什么意思,等了很久他们的关系还停留于普通同学阶段,她说这样子很累,她不知道还能等多久。”

“什么意思啊?难道她时间不多了,要死了?”旁听者多嘴道。

“差不多,她的时间的确不多了。”

听到这里,我的心突然急促地跳动起来,喘不上气,快要窒息。

“但不是要死,是要嫁人,她老爸逼着她嫁给一个糟老头子,她一直反对着,抵抗着。”

怪不得那是她总是在天台上吹风,眼神里总有种说不出的忧伤,我心里暗暗的想。

“她曾对我说多希望小文能勇敢地对她说出那几个日夜期盼的字啊,她就有了依靠,有了归宿,这样,就不用嫁给那个有几分臭钱的糟老头子了,可惜他一直没有说出口。

“直到初三分班,他俩被分开,可她还是心有不甘,说服了她老爸,从差生堆的初中部转到了优秀学子的高中部,她找了一段时间,才知道他走了,于是心灰意冷,退学依从她父亲的意愿,嫁给了那个糟老头子。”

听到这里,我再也无法强迫自己的耳朵听这些了。拥有过太多感情波折的我听到这些话,并未流泪。

她哪里知道,我已经回来了,没想到她却托关系去了快班,原因只是为了我。后来,我在高中部的一面墙上蓦然看见墙上提了一首无名诗,那是秋兰的笔迹:红花极怀三月中,冰岛一轮现苍穹。惜花独落空销梦,借云以巾白显羞。细细念完之后心里的泪水刹然怎么也止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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