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沟 第3章 表白

安娜推开关押苗旺木的门，对他说道：“赶快起来，跟我走。”

苗旺木疑惑地问道：“去哪里？”

“我要送你回家，赶快走，谢列特金喝多了，如果他醒过来，一定不会放过你，我希望你躲得越远越好。”

“为什么？我不走，我要跟你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安娜一愣，不解地问道：“你这是为什么？我在救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苗旺木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就是要跟你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安娜还是不理解苗旺木的真正含义，天朝的语言太丰富了，好多话从不同的角度可以表达同一个意思。

安娜着急地催促道：“赶快走，你必须立即离开这里，如果谢列特金知道是我放走你，一定会大发雷霆，外面有马，你赶快骑马走。”

苗旺木不得已出来，依依不舍地对安娜说道：“我一个人走，我不放心。”

“你不放心什么？”

“你。”

安娜微笑道：“我没有事，我很好，谢列特金对我也很好，你快走吧。”

苗旺木有些担心地问道：“如果他跟你过不去怎么办？难为你怎么办？我不走，要走我们一起走，怎么样？”

安娜安慰道：“你不必担心我，我没有事，你要知道，谢列特金很喜欢我，我们就要结婚了，他不会对我怎么样，即使我犯错误了，他也会原谅我。”

安娜拉着苗旺木来到外面，在院子里有一匹马，阿娜牵过马，对苗旺木说：“骑上马，走吧，祝你一路平安。”

苗旺木还是不肯上马，对安娜说：“跟我一起走吧，我知道哪里有金子，我知道金穴，我给你很多金子。你们不是喜欢金子吗？你们大老远来到这个地方，不就是为了金子吗？我知道金脉的位置。”

“不，亲爱你，你走吧。”

苗旺木大吃一惊，喜出望外，惊讶地看着安娜，问道：“阿娜，你在叫我亲爱的？是不是我听错了，你在叫我亲爱的？我真是太高兴了。”

安娜恍然大悟，说道：“你不要误会，在我们俄国，好多人，不仅仅是夫妻之间可以称呼亲爱的，我不是那层意思。”

苗旺木看着安娜的金发碧眼，很是坚定地说道：“我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了光芒和爱情，你就是那层意思，安娜，我喜欢你，你跟我走吧。”

这时，不远处有人出来，似乎低声咳嗽一声。

安娜很紧张，推搡着苗旺木赶快上马。

苗旺木骑上马，对安娜可怜巴巴地说道：“安娜，你真的愿意跟那个无情的家伙在一起？你不是喜欢金子吗？我可以给你做很多手镯和戒指，还可以给你做金皇冠。我有金子，你跟我走吧。”

“那是不可能的，我不会跟你走。我们不是一个肤色的人，我们不属于一个国家，你就死了那份心吧。”

苗旺木据理力争地说：“我们人有国界，爱情是没有国界的，你不跟我走，我就不走，你就给我上来吧。”不由分说，苗旺木使开自己平时练成的功夫，轻轻松松把安娜提到马背之上，然后，打马就走。

安娜用力挣扎，在马背上也不老实，低声说道：“放下我，否则，我就喊人，你就完蛋了。”

苗旺木轻飘飘地说道：“民不畏死，奈何以死为之？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还是跟我走吧。”

苗旺木打马走出来，向远处黑黝黝的大山走去。

“放下我，放下我。”

苗旺木毫不客气地说道：“小姐，请你老老实实好不好？如果你这么不老实，我就点穴，点中你的酥麻穴。”

“你会功夫？”

“那要看跟谁比较，我会些功夫，可是，见不得高人。如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妈妈告诉我在外面不要逞能斗殴，要内敛，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不由分说，苗旺木打马而去。

安娜挣扎无力，只好听之任之。

不久，他们就奔驰在马路上。

夜深人静，伸手不见五指。

忽然，他们看见不远处有鬼火闪耀，有人？还是有鬼？后面也似乎有人追赶过来。

苗旺木因为会两下子，胆子大，就是所谓的艺高人胆大。

安娜也看见晃动的火烛了，她有几分紧张，胆怯地说道：“坏菜了，有人，是不是谢列特金发现我们两个人不见了，以为我被你劫持，才派人来追赶？”

“追赶我也不放你回去！”

“难道你真的劫持我？把我作为人质？”

苗旺木瓮声瓮气地说道：“你不让我跟你在一起，我就得跟你在一起，无论如何，反正我们得在一起。”

安娜忍不住笑道：“哥们儿，你这是什么逻辑？这是哪一个国家的逻辑？”

“我不管是哪个国家的逻辑，反正，俺就是不让你离开我，就得跟我走。”

安娜不高兴地说道：“我看你很讲义气，还救我的命，我以为你是个爷们儿，你怎么这样不分青红皂白，怎么会做出这样不理智的事情？赶快放下我，你逃命吧，不要被谢列特金撞上，那就麻烦了。”

“俺不放你走。”

“你难道糊涂了？你怎么像个孩子？”

忽然，马失前蹄，两个人被绊马索掀下马来。

此时，道路边的树林里冲出好多人，并不是谢列特金的人，也不像是绺子，土匪这个时候不会成群结队来这个地方。

安娜大吃一惊。

苗旺木也不知道遇到的是什么人。他瞪大眼睛，一咕噜从地上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看清楚不是俄国人，竟然是清兵。

“你们要干什么？大清朝的官兵也要拦路抢劫？”

一个小头目站在苗旺木面前，冷冰冰地说道：“你不要问我们干什么？黑灯瞎火，你们要干什么？男盗女娼是不是？我们要干什么？我告诉你，我们就要抓你。”

“我没有犯法。”

“你说没有犯法就没有犯法？哪一个犯人自己主动承认犯法了？苗旺木，你要知道我们的政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我可是地地道道的良民？”

“胡说八道，黑灯瞎火的，带着一个外国女人要私奔是不是？来人，把两个人铐上！苗旺木，我可警告你，挣扎是徒劳的，反抗是徒劳的，我知道你会功夫，可是，我也不是白给的，我也会功夫，我的这些手下都会功夫，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少废话，来人，拷上，带着她们去见我们的领导。苗旺木，你要配合我，不要自找麻烦，乖乖的，听话啊。”

苗旺木还要挣扎，但是，看出来他们人很多，好狗抵不过群狼。他们也是有备而来，不知道这些清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安娜也低声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光棍不吃眼前亏。”

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

苗旺木也不挣扎，被人拷上带走。

很快，苗旺木被带到一个房间里，房间里灯火通明，他被拿下眼罩，就听一个大嗓门的人说道：“退下，你们这些无礼的人，怎么这么对待我的嘉宾？赶快松绑，不，我要亲自给大侠松绑。”

苗旺木看见一个顶戴花翎的人走到自己身边，十分谦逊地说道：“对不起，这样粗暴地请我的贵客，真是对不起，我是大清朝的命官哈里奇。”

苗旺木被松绑，还被请上座，看茶。

哈里奇谦虚谨慎地说道：“深更半夜，用这个方式请你来，真是失礼，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上面规定的时间紧迫，我们也希望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们有事相求。”

苗旺木带答不理地说道：“如今是大清朝的天下，我们就是一个蚂民，你们当官的有什么事会找到我这个平民百姓？”

哈里奇慢条斯理地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有话直说，我听不懂你们的满清话。”

“东北是我们大清朝的发源地，人杰地灵，物华天宝，我们怎么会数典忘祖？可是，我今天来不是对你叙旧，也不是感恩戴德，你还需要为我们大清朝做贡献，为国家做贡献，义不容辞。”

“有话就直接说。”

“两个字，金子。”

“什么意思？”

“我们需要金子，你知道哪里有金子。”

“我不知道。”

“你知道。我们说你知道，你就是知道，你要成为大清朝的功臣，要为我们国家做出伟大的贡献，要为国家经济建设添砖加瓦，你知道，我们国家需要钱，你身为大清朝的臣民，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你得不讲条件地奉献。”

苗旺木恍然大悟，这些清兵是奔金子来的。

“我不知道哪里有金子。”

哈里奇突然变脸，说道：“苗旺木，我知道你的底细，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如今对你已经很客气了，你要知道，我们代表大清朝，你要想好，不要跟我们大清朝对着干，胳膊拧不过大腿，你知道这个道路吗？你要带着我们去找金脉。”

“我不知道。”

“你们家已经挖出金子，别说我们已经知道，就是外国人都已经知道，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是不是女间谍？你要出卖国格，不给我们国家做贡献，要胳膊肘往外拐，吃里扒外当卖国贼吗？”

苗旺木理直气壮地说道：“我不知道哪里有金子。”

哈里奇忽然变脸，大声喊道：“我数三个数，我这是很客气的了，我很有度量，先礼后兵，我是仁至义尽，如果你再不告诉我们，可不要怪我们不客气。”

苗旺木毫不在乎地说道：“那你就不客气吧，谁叫你这么客客气气了？”

哈里奇突然低声地嘻嘻笑着说道：“朋友，对不起了。我得给你上手段。来人，大刑伺候。看来，不把你打得皮开肉绽，你也不知道什么是屈打成招，你也不知道罚酒的滋味是什么样子。”

苗旺木被大刑伺候，很快就被打得皮开肉绽，死去活来，起初还能够喊出声来，后来，气息微弱，奄奄一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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