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沟 第2章 恩将仇报

谢列特金对哥萨克的骑兵队长阿里列夫说：“我一定要报仇，我一定要找到金子，他们杀死了我的工程师和我的警卫员，还几乎要绑架我的女朋友兼翻译。”

阿里列夫大刺刺地说道：“兄弟，你这是找对人了，我一身的功夫，还是神枪手，哥哥我给你保驾护航，你还发愁找不到金子吗？不就是那个天朝人，那个三脚猫的老太婆吗？我这个老将出马，一个顶俩，我去去就来，手到擒来，把那个老太婆给你抓来，听凭你的处置，要杀要剐，你可以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安娜有些担心地说：“这是天朝人的地盘，我们不可造次，千万不要再出人命，本来，我们来到人家的地盘找金子就理亏……”

阿里列夫不高兴地打断安娜的话，毫不客气地说道：“大清政府是个窝囊废，软蛋包，我们俄国人打他们，特别是官员，他们连个屁都不敢放，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落后就要挨打，这是千古不变的经验，弱国无外交，他们大清国能够把我们怎么样？”

安娜说：“刚才，那个人救过我的命，我看，不要以德报怨，过去的事既往不咎，这事就算了，不要去找他们算账报仇的了，我们来到这个地方是找金子，是淘金，不是结仇，冤冤相报，何时是了？”

谢列特金毫不客气地说道：“天朝人不是有句古话说，这叫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来而不往非礼也，这个男人，天朝男人，我不能放他回去，我们留着有用。”

安娜紧张地问道：“你要干什么？”

“把他作为人质。”

安娜十分不解，说道：“人家陪护我千辛万苦找到你，你却恩将仇报，还要绑架人家，世界上还有你这样无情无义的人吗？”

谢列特金哈哈大笑，把安娜楼到怀里，说道：“亲爱的，无情未必真豪杰，这是男人的事，你不要管，我看他的眼神，他看你的眼神有些不对，是不是你爱上他了，或者，他爱上你了？”

安娜很生气，撒娇道：“胡说八道，我不会有异国恋，再说，我是你的女朋友，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还不知道？你的警卫员死了，跟他没有关系，首先是我们失礼在先，人死了也不能复活，我看，你还是收收你的野性子，不要动手就杀人。和气生财，天朝人说，和为贵，忍为高，我们来这里淘金，能够找到金子才是主要事情，这是主要矛盾，其余的都是次要矛盾，你可不要主次不分，因小失大。”

阿里列夫见状，说道：“你们夫妻，不，你们这对金童玉女谈情说爱，打情骂俏，我在这里不当电灯泡了，我去给你们办事，去去就来。”

“麻烦你了。我不会亏待老朋友的。”谢列特金很恭敬地说道。

阿里列夫走出门去。

安娜十分紧张，看着谢列特金问道：“他真的去给你报仇，真的去杀人？”

阿里列夫耸耸肩，无可奈何加轻描淡写地说道：“对呀，谁叫他们招惹我？我这个俄国人可不是好惹的，这是他们不跟我合作的结果，我要让他们拿命来换。这个苗旺木就是我的人质，如果他们不告诉我金脉的位置，我就撕票。”

“恩将仇报，这样太无情了。你怎么确定只有他们家知道金脉？他救过我的命，你却这样对待他？我还怎么有脸去见他？”

“你不必再见他。”

“你真的确定只有他们知道金子的位置？”

“是的，有一个传说，人们都在这么说，您难道不知道？”

安娜摇摇头。

苗王氏对儿子苗子壮说：“儿子，咱们家就你一个独苗，我不想去祖坟，你爹这一走好十几年不见人影，不知道是死是活，你给我找别的地方埋了吧。在一个坡地，看得见我们的村庄，跟皇帝的坟茔一样，坐北朝南。”

苗子壮十分孝顺，问道：“妈，你说什么地方好？我按照你的吩咐办。”

苗王氏说：“我们家一辈子受穷，你爸爸又走得早，我听老人说，在河沟，有人挖到过金子，我就埋在河东岸边，在金子上睡一辈子。”

“那发洪水的时候，被冲走怎么办？”

“这个地方十年九旱，就是被洪水冲走，我也愿意，现在我还能活动，你带着我去河沟看看。我要自己选个地方。”

“那我去套车。”

“儿子，那个地方马车不好走，妈来这个地方，嫁给你爸爸是骑驴来的，这次我也要骑一回马。”

“我听妈的。我这就去拉马。”

苗子壮在马厩拉出枣红色的大马，让自己的媳妇康梅花和大儿子苗旺金搀扶着母亲上马，苗王氏骑着马走出家门，沿着弯弯曲曲的河沟，边走边看。

走不多久，枣红马停在一棵小柳树边不走了。

苗子壮吆喝马，苗旺金用手打马，枣红马喷着响鼻，还是不走。

苗王氏说：“不要打他，老马是有灵性的，大概他也看中这个地方了，说不定下面还有金子呢，你也不用找阴阳先生算了，我自己决定，就是这个地方给我盖房子吧，有山有水有树，还是阳坡，我就选这个地方了。”

“儿子记住了。”

老太太说：“这匹老马，给我们家效力这么多年，跟他也有感情了，等他老的时候，也埋在我的身边，我在那边也有马骑。”

“知道了。”

安娜听完谢列特金的介绍，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他们在埋葬老太太的时候发现了金粒，不久，老马也死了，他们在老太太附近葬马的时候又发现了金粒，他们以为瞒天过海，谁也不知道，三个人知道的事情就不是秘密，如今，我这个外国人都知道了，我估计，不久，这个地方就会热闹起来，也会乱起来。我们要先下手为强，天朝有句古话：胆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谢列特金慢条斯理地喝着茶，对自己的女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