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贾相 第廿一章

无数的思绪充斥在贾珝的脑海里，这些东西好似无头的苍蝇，横冲直撞，弄得他头晕眼花，贾珝抱着头，他向来喜欢黑暗，隐匿在黑暗中，他会有更多的安全感，可是这次，黑暗却让他感到害怕。

正在贾珝愁苦时，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三爷，您没事吧？”

贾珝心里一喜，伯魁年纪最大，想法做事都很周密，连忙问道：“伯魁，弟兄们现在怎么样？”

“有三个怕是再不能上战场了，其他的都没事了！”伯魁的声音有些伤感，毕竟都是朝夕相处，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们虽然训练时颇为严厉，可终归没能经过血的洗礼。

贾珝也沉默了，这次完全都是他的原因才造成这样的结局，不过对于影卫下去救他，他并不感到后悔，一来自己的影卫绝对的忠心，这点他看到了，二来不经过鲜血的磨练，终究难成驰骋沙场的勇士，吐了口气，贾珝吩咐道：“好生照顾受伤的兄弟，那三个兄弟我会尽快转到赏罚堂，我绝不会抛弃为我出生入死的弟兄！”

“公子爷”伯魁似乎是坐在了地上：“弟兄们唯一不会怀疑的，就是您对弟兄们的心！咱们这些弟兄，有的出身草莽，有的家境贫困，有的身负人命，几乎都是走投无路的，若不是您收留，怕早就成了一钵黄土了。”

“像小的这样拖家带口也不在少数，不是您给一口吃的，俺那爹娘，指不定成了孤魂野鬼，还得愿俺不孝呢！”伯魁虽说是笑着说的，可是贾珝能感到他的眼泪已经流了出来。

贾珝盘坐起来，不过不敢坐直了，笼子太小：“这些对我不过举手之劳……”在这个年代，人命就像草芥，是最不值钱的了，命好的，遇到人牙子，卖个好人家，多少有口饭吃，命不好的，小小年纪，去了黄泉。

“俺们就是不读书，也知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何况，公子爷还教我们读书识字了。”伯魁憨憨地笑了笑：“俺们都知道公子爷也过的不易，虽然不晓得您为什么整天那么紧张，不过能为您分担点是一点。”

贾珝听得有些愧疚，在他的心中，等级这个概念并未深入骨髓：“伯魁，你难道就没想过我为什么对你们这么好吗？”

伯魁憨笑两声回道：“咋不明白，就是俺爹不识字，也经常说无利不起早的话，呵呵，公子爷也别生气，我们这些贱命，承您看得起，要不然早被阎罗王收回去当小鬼了。”

“就这条贱命，您把咱当人看，就是给您我们也甘心！”

贾珝重新躺下来，双手垫在头下，仰面朝天：“伯魁啊，你是看着我长大的吧？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公子爷，您看我也出来一会了，我先回去告诉弟兄们，你都好，省得他们担心，您也别多想，好好休息，啊——”说完撒开脚跑走了，不给贾珝留空多少什么。

贾珝无奈的呵了半天：“呵，这才出来几天，胆子肥了不少！无利不起早啊”

“维恭啊”北静王老千岁摇着纸扇，呼土克图暂退，他反而心里有些没底：“派出的斥候，可有回应？”

“回王爷，暂还没有！”李维恭抱拳回道，想着呼土克图驻营良久不见动静，便又说道：“王爷，与往日不同，蛮贼此番攻击，虽说蛮横无章，其实……”

“你说，他们今日攻城，只是试探？”

李维恭点点头，不过又摇摇头，不确定道：“末将想了良久，蛮贼两番八千轻甲军马攻城，所带军械不过云梯而已，而后再有兵甲进攻，虽有末将箭羽阻挡，可是撤退太快，丝毫没有恋战，这边八千军马未撤，呼土克图已率军后退，着实可疑。”

北静王点点头，低头想了想：“冯唐将军何在？”

“刚去城门了！”

“嗯”北静王颇为感慨：“老将军心怀国事，可歌可敬！走，咱们也去城门，看看这蛮贼葫芦里到底装了什么药！”

贾珝想了良久，好的坏的，好多想法在脑海里乱窜，或许这些日子过的太过如意，以至于他松懈了许多，不像往日那般如履薄冰。可是他与李维恭出生入死，难不成他还能在这关头图谋自己什么？贾珝想不通，也不敢想，更不愿去想。

如此过了三日，贾珝神色萎靡许多，这三日，城内城外极为安静，贾珝这里更是好无声响，前两日还好，可是越往后，贾珝心里越是不安，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贾珝似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一般，无边的恐惧不断地朝他的内心袭来。

“放我出去！”贾珝手脚并用砸着这黑咕隆咚的铁皮箱子，“放我出去！老王爷，冯将军、李维恭，放我出去！啊——伯魁、仲魁快来人啊！”

贾珝知道肯定是北静王下令不让人过来的，本来关在这里面倒也没什么，可是这周围一点儿声音都没有，自己就像锁在棺材里一样，实在让人无法忍受，再有他一心还想着外面的战况，如此一来简直要把他逼疯了。

“放我出去！”拼命地砸着，发出点声音，才能让他感觉到自己还活着，这下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关别人黑屋子，这简直比打几十军棍还难受，生不像生，死不像死的，里面的干粮足够他吃十天半个月的，每人给他送饭，所以就是时间他都是大约估摸着的。

“怎么了？受不了了？”

贾珝激动地扑了过去，狼嚎一般喊着：“老千岁，您可来了，我想死您了！求求您放我出去吧，我实在受不了了！”

北静王眉头紧皱，语气极其不悦，声音冷了许多：“你可想出什么头绪来了？”

贾珝拍着铁皮笼子，大声吼着：“想，想，想你大姨妈，快放老子出去，要憋死了！求您了，老王爷，我知道错了，求您放我出去吧！我不敢了！”关了几天的贾珝，精神已经开始出现错乱，现在他唯一的念想就是赶紧出去，他再也不想被关到这种鬼地方了。

“看来，没有多大长进啊！”北静王很是失望，摇着头，转身便要离开。

贾珝显然也听出他的语气，心中万分着急，也不顾其他，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老王爷，别走，别走，我知道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可对？可对？不管我是怎么下去的，总之在下奋勇杀敌，再加我那百余兵甲，杀敌立功，城上诸将，皆是有目共睹，冯唐身为三军统帅，如若不救，则势必导致军心涣散，大敌当前，军心为重！可是否？”

“李维恭新败之将，前番有我相助，得立新功，死罪被免，然剥去一切官职，圣上有言，留军听用，李将军若要官复原职，则必须立功建业，如今西北三军十万余人，北部守军、南部守军抽调过来的，他皆无法靠近，而两万京都精锐，他更是无缘染手，所以我这百余人则是他为数不多的基础，这些够了吧？放我出去！”

“你可够狠的！”北静王语气中带着丝丝赞许，这样的人若要为皇帝所用，则必须不断的锤炼，虽然这对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来说是残酷了点，这也是为他好，“等会——”

“不要走，啊，老东西，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贾珝不断地砸着铁皮牢笼，嗓子开始冒火，声音开始嘶哑起来，就在贾珝又要绝望的时候

哐当——

铁皮门被哗啦一下打开，刺眼的光芒，让贾珝下意识捂着眼睛，好半天不能适应过来，耳边终于传来熟悉，而又让自己安心的声音。

“三爷，您还好吧？”书香几乎扑到贾珝身上，这几日她一直被关着，贾珝又不见踪迹，着实把她担心坏了。

贾珝揉了揉眼睛，尝试着睁开，适应一下久违的光芒，好半天终于睁开了，见到北静王、冯唐、李维恭都在，还有自己的那一百多号兄弟，舒了个懒腰，才说道：“所幸还没死！活着就是好啊！”

冯唐与北静王对视一眼，见北静王点了头，冯唐咳嗽一下，大声宣布道：“贾珝听令！”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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