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贾相 第二十章

“跪下——”

北静王老千岁有些失望，他没想到贾珝竟然会如此冲动，险些坏了大事，所幸这次有冯唐、李维恭压阵，不仅没有损失，反而取得了重大胜利，鼓舞了士气，可是对贾珝的处罚，却不得不明确。

军中无小事，贾珝犯得错，不杀头，几十军棍也是少不了的，杀头，他还没那么大本事，毕竟是皇上看中的人，可是这几十军棍下去，仗还怎么打？还有他身后的一百多人是怎么回事？

“说，怎么回事？”北静王呼哧呼哧扇着纸扇，此时的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哪还有之前儒雅近人的模样，冯唐、李维恭等校尉以上官职的军官都集中在这了，贾珝领衔九十多人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

当然贾珝是坐着的，说实在的，他还真是跪烦了，有的时候，他真想直接打破这个破规矩，伯魁是他的死忠，也不跪北静王，就跪坐在贾珝旁边，两眼闭着，老神在在的。

看到这等模样，北静王再好的脾气也要发火了，这里虽未机灵的是叔魁：“将军，咱们都是跟着贾公子一起长大的佃户，承蒙公子爷看得起，带我们来这建功立业，他怕您误会咱们结党营私，都打散了进入各部，如今公子爷掉下城，深陷危难，咱们的良心又没被狗捡取，怎么也不能见着不管吧？您说是吧？”

“佃户？”

“是呀”叔魁笑着脸回道，满脸的血渍笑起来，看起来有些瘆人：“上次公子爷教我们练武时，还遇到一老头，咱听说是京里的大官，公子爷那时候说的要带我们出来建功立业的，他也听到了，不信您可以去问问，咱们公子爷知道是谁。”

北静王自然知道这事，也知道他口中的老头子是谁，不过他不知道具体情况，那会贾珝身边可就几个人，这会多出几十倍来，不过这话他也无法去确认，也不能确认，既然这么说了，他也只能相信。

李维恭想着的怎么帮着贾珝开脱，自然不会去想其他的，叔魁刚才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他，大着嗓门，着急的问道：“你说，你家公子爷是‘掉’下去的，怎么‘掉’下去的？”着重强调了两个“掉”字。

叔魁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哦，哦，咱虽然没跟着公子爷，可咱也老是跟袍泽谈起来一起来以前的事，再加上公子爷上次不是那啥捣了蛮族的王庭庭帐嘛，就显摆了一下，谁想今天，那帮小子竟然都去看咱公子爷，回头他们就跟咱说，公子爷掉城下去了！”

“我一想啊，那城下都是些什么东西呀，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杂货，公子爷多金贵呀，就是咱给他们吃了，也不能让公子爷受伤啊，所以就跳下去了！哪想，咱刚下去，这些人也都跟着跳了！”

“额，你跳，他们也跳？”北静王感到自己的眼皮也在跳，他不想怎么处置贾珝，毕竟太过特殊，而且他看得出来，外面那些士兵，现在可都是把这家伙当英雄看呢，所以本能地忽略掉为什么他们都有那么高的身手的疑问。

“李维恭，伤亡清点出来了吗？”

正在这时，外面跑进来一个校尉，递上刚刚统计出来的伤亡名单，李维恭看了看，回道：“阵亡三百一十余人，重伤两百余人，轻伤四百余人，歼敌六千余人，得获战马三千匹！”

“出城对战，仅百三十人受伤，无阵亡！呼土克图率部后退三十里驻营。”

北静王把扇子合拢，捏在手上，老久不见动静，李维恭率先跪了下来，求情道：“王爷，贾珝下城，并非鲁莽，而是与敌军搏斗所致，下城后既未投敌，又未开城求援，孤身杀敌，可歌可泣，这些士兵，皆是护主心切，且逼退蛮兵，赢得首战大捷，亦有功无过，请王爷三思！”

“请王爷三思！”

“请王爷三思！”

“你们……”北静王一拍扇子，有些气苦：“怎么就像本王要治他的罪似的？好了，既——”

贾珝抬起头，脸上的血渍遮掩了稚嫩的面庞：“王爷千岁，贾珝有过无罪，有劳无功，甘愿受罚。”

北静王气结，指着贾珝说不出来话，好半天才无奈道：“行，来人，把贾珝拉下去，禁足三日！”

下面迟疑一下，终于有两个人上来，将贾珝带了下去，贾珝也想静下来多想想，很配合地站起来随着出去，刚到门口，北静王又下令了：“这些兵，还是你自己带着吧，一百多号，本王便赏你个百夫长，好自为之吧！”

贾珝没说什么，那两名士兵倒下的情景，在他脑海里不断重复着，压得他喘不过来气，而且因为他的鲁莽，差点害死这从小一起长大的百十来个兄弟袍泽，突然间，他发现自己好像什么都不合格。

漆黑的小屋子里，洗漱好的贾珝，仰面朝天躺着，他毕竟不是军人，北静王对他的惩罚，稍稍宽松一些。淡淡的清香，让他的脑子清醒了很多，想成为一名征战沙场，统领千军万马的将军，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兵不在多而在精,将不在勇而在谋。”北静王坐在外面，语重心长地说着：“楚霸王何其勇，垓下之战惨败刘邦，白白丢了大好河山，果真当如他言‘天亡我也，非战之罪也’？非也！匹夫之勇，能敌万众？不能！”

“本王听圣上讲了你的种种，知道圣上对你的评价吗？”

贾珝摇摇头，突然想到对方看不到，于是发出声音，不想嗓子竟有些沙哑：“不知道，不过您现在才说，肯定不是好话！”

“远谋有之，近虑不足！”北静老王爷带着怒其不争的语气说道，贾珝又听到敲了下门：“好高骛远，不切实际！当然这两句是本王加上去的！”

贾珝苦笑，自己可不就是这样，从小到大不断地谋划，可是谋划来谋划去，也没给自己谋划出一个好的出路，整日战战兢兢，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自己的武力，武力却让自己只会呈匹夫之勇，今天得亏李维恭、冯唐不舍不弃，否则，自己和那百十弟兄怕要真的交代在这片荒地了。

北静王凑到小屋子门前，说是屋子，其实就是牢笼，两三方大小，闻了闻问道：“什么东西这么香？是不是很感激李维恭和冯唐两位将军？”

“难道不该吗？”贾珝有些疑惑，他们拼死救自己，难道不该感激他们吗？难不成冯老将军豁出命，自己亲自带人出城接应自己，还有什么目的？

北静王老千岁狠狠地敲了敲门：“你……好好想想吧！想出来让人通报一声，想不出来，就在里面呆着吧！”说完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什么情况？难不成皇帝老头子看重自己，他们想攀高枝？没理由啊，他就是再怎么受重用，也不可能超过他们的，就算自己前途无可限量，现在这苗头，也没那必要吧？贾珝不禁眉头深锁，身上愈发浓烈的香味，也没能让他清醒多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