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 十 初识马苏

高扬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睡梦里拿着把冲锋枪跟小日本鬼子突突突，我扛着五星红旗把它插在敌人的阵地上，看着漫山遍野的敌尸，我笑的哇哇直抖。一枚炮弹跟只耗子似的，直接从地底冒出来，啪啦一声在我屁股上开了花..

我死不瞑目睁开眼，手机在我耳边啪啦啪啦响个不停。我抄起来，接通，骂道：“小鬼子，我突死你！”

“萧伟，你大爷！”那边肯定愤恨的要吃我。

高阳没有手机，这肯定是他宿舍的公共电话。

我坐起来，看到手机上的时间，神智逐渐复苏过来，可还是有点憋火，我说：“才五点半，你打电话什么事？”

“没啥事，就告诉你，过段时间，我要光临天津。”

“你放假？”我想不出现在九月十五放的什么假。

“不是。”

“你请假？”

“不是”

我想穿过手机狠狠唾他一口。我说：“你一句话给我说完。”

“啊呀，我有急事，到时候告诉你。”

电话就这么挂了。

我立马起来去接水喝，连喝了三杯，我舒畅多了。

今上午没课，我想溜上床去再睡个回笼觉，可躺下去后眼睛却怎么也闭不上。

估计刚才水喝多了，这会肚子咕噜噜的像吞了几只青蛙。我又起来，穿衣洗漱，趁着外面凉爽怡人，我得出去蹦蹦，顺便弄个早点吃吃。

我始终乐意和我的自行车待在一起，我觉得那是一种至高无上的生活。

我进早餐店坐下，要了两梯包子。对面马上坐下来一个烫着卷发的女孩儿，眼睛图的又黑又亮，能看出本身就是一副大眼，耳朵上穿着特大的耳环。

她睁着秋水眨也不眨的盯着我看。

我抽出两只筷子挠有兴趣的敲着桌沿，想尽量表现的专注一些以避开她的目光。

包子很快上了桌，她马上用筷子加一个送进自己的嘴里。

我目瞪口呆。

她咽下去，马上又是第二个。

“我并不想吃你的东西”她意犹未尽的喝光我杯子里的水说。

可面前一提包子只剩下了提笼。

“无所谓，你想吃吃吧。”我把另一提推到她面前。

她一点也不客气，那一提很快又成了空笼。

我不知道她是饿极了还是本身胃口就这么好。

我又叫了两提。

“我认识你。”她从随身包里拿出一个金色的胸针来在我面前得意的晃晃。

我愣了。那是我在高中时候篮球队的胸章。前锋萧伟四个字印的很醒目。我惊愕之下丝毫想不出这枚胸章怎么落在了一个并不认识的女孩手里。

“哈哈哈...”她看着我惊愕的表情哈哈大笑起来。“矮人部落都像你这么可爱吗？真的记不起来了？”

我摇摇头。

那枚胸章我找过很久，都没有任何记忆证明我遗失在哪里。

“真笨。”她看着我还是怔怔的表情不禁有点失望，“矮人部落，滑铁卢啦。”

晴天霹雳！！

终于关于这枚胸章的遗落，我大抵是估计对了。高中那会儿，我在篮球校队打前锋。全国高校之间的厮杀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球队之间的火并甚至比战场还要残酷。就在这滚滚乱世，矮人部落的崛起就像书中所说的星火燎原。其实我并不是矮人部落的元老，我进队前，矮人部落已经有一年的历史，那段时间，矮人逊的不是一般，很多人一听到矮人部落，唾沫里就会夹杂很不屑的话：他们不仅是矮子，更是豆腐渣。直到换了我们这一届，矮人才逐渐风起云涌。新任的队长叫张震，有名的篮板王，技艺牛班到很短的时间内就将一滩烂泥的矮人部落推到霸王篮的宝座上。这句话还是源自于张震任队长时对着全体部落成员的致辞：矮人以后走的就是霸途，谁挡灭谁！这句话被他印证的很精确，他自信满满，新一届的成员都比以往的精练，高阳也在队里，打的是中锋。矮人就在这一番革新后，敲山震虎，高歌猛进，成了一只横着走遍八荒四野的螃蟹。去北京的那一场比赛，应该是矮人部落霸王问鼎的一场决赛。去北京前，部落聚会上，张震豪言万丈的说：“矮人有今天容易吗？霜狼氏族的牙有多锋利，矮人的锤子就有多坚硬，我们要让他啃到狼牙脱落，然后将他们消灭在狼窝里！”

或许就是天意，北京那场比赛成了矮人永远的殇歌，那是一条无望的归途。我不想细说那场经过，因为自揭伤疤的感觉很不好。矮人在于霜狼的角逐中，白热化的状态持续的特别激烈，结局大家可能都知道了，矮人输了！其实并不全然霜狼里也有个更牛班的人物，而在于当时如果不是我的一时“冲动”，很可能战局会倒个个儿。

记忆里是我带着球在冲篮的时候撞到了人，球被撞飞，那人被撞的七扭八歪，惨不忍睹。我的鼻子也流血了，我却去伸手拉起了他。而当我回过头，那颗篮球已被霜狼的队长稳当当的灌进了篮子里。比赛就这么结束了。赛场上的时候，我隐约听到张震吼我，但我没听清，我看到高阳站在一边盯着我直发愣。

整个观众席上有无数的人打着彩条兴高采烈的高呼：“矮人部落，滑铁卢！滑铁卢！”

顺便说一下，谢枫就是霜狼氏族的队长。

酒吧那件事之前，我从不知道他的名字，尽管狭路相逢互相亮过剑，而事实整个矮人部落都知道霜狼有个天才却不知其名。这也是为何他在那堂课上说出“滑铁卢”三个字会让我极度不爽。赛后正值高考，矮人解体，这个神话就像传说一样封存在我的记忆里。

一直想找到这枚胸章，面前女孩的提醒，让我大概记起，那枚胸章应该就是我拉人的时候掉了。上场的时候还在，一直没注意，等回到天津的再怎么找都找不见。

它代表一个时代，一个神话，一个故事。我是矮人，我是萧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