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光粒子的世界 第二十四章 魔王的最后挽歌-思念

“为什么还要天下布武？不是感受到了吗……凑斗前辈的爱。”

“当时的红色光芒，就连在远处的我触碰到少许都感受到十足的温暖。有一种被久违的被父亲抱在怀里的安心感。”

看着身体化为光粒子，一点一点地消逝在星空背景中的武之魔王，银星号，凑斗光。身体终于冷却下来的神川一尧心神一松懈，不由得问出内心的疑问。

会理会自己，还是无视呢。后者的可能性会比较大吧。

忐忑不安的同时，神川一尧也开始感到一种强烈的疲劳感。

出乎意料地，武之魔王回答了神川一尧的问题。她的声音不再像先前那么冰冷，恢复几分现实世界中凑斗光的语气。

“光没有记忆。没有那份温暖的记忆。那是本体的记忆。”

“光只是思念。所以，就算光想不起来现实的事，没有心。也要布武天下，达成愿望。”

“仅此而已。”

有人曾说，被偷走心脏的人，可能不去夺回自己的心脏吗。一定是有种无法抑制的冲动。

这份冲动能令没有心脏，甚至四肢残缺的人依然走在夺回心脏的道路上。说是执念化作鬼混也不过分吧。

神川一尧目送着武之魔王彻底成为光粒子的一部分消失，“眼睛”已经不受控制地想要闭上。

啊……好困。

“辛苦了。努力的孩子。”

「司令簇」送入脑海中的信息将他的睡意冲走，神川一尧强打起精神说起自己此行的原本目的。

“请停止「珊瑚岩」的躁动吧。停止对脑加速者的伤害行为吧。”

“这是应该做的。进入意识海的人们也会送回去。”

“是嘛。那真的太好了。”

安心下来的神川一尧将自己的意识完全交给再次奔涌而来的睡意，意识遁入黑暗。然而，「司令簇」的信息还没有就此结束。

“这次，「珊瑚岩」也蒙受巨大损失。‘我们’即将沉睡，‘我们’融合的行为也将停止。”

“融合并不是可行的办法，‘我们’已经明白。”

“‘我们’会通过你去学习何为人类，也还会制造「人型科拉利安」探.索新的道路。期待在你与科拉利安的身上能发现真正共存的道路。”

……

火焰的文字在视野中燃烧。

darkgoldenrod·fraud（深秋的骗子），在加速的世界中被人称为「真实幻想」的他极为少见地正在苦笑。

在他的对面，是一个穿着日式全身铠甲的女性假想体，名称为Cobalt·Blade。她曾经与Fraud进行过一次对战，在最后以Fraud故意落败的战斗中从Fraud口中得知有关造成「珊瑚岩异变」的元凶——Seraph·Fantasy的情报。

但是，在她和同为脑加速者的双胞胎到「琥珀空间」时，才惊愕地发现一个东西。

「琥珀空间」是以将温暖与舒适带给每一位客人为宗旨的咖啡店。因此采用的点餐方式只有通过服.务员，而没有用AR虚拟投影菜单直接点餐的方法。

这点暂且不论，「琥珀空间」有着不知道具体用处是要做什么的局域网存在。也许Fraud所指的能遇见Seraph·Fantasy是指在这个局域网中。

于是两人，高野内琴与高野内雪这两个双胞胎姐妹便在担心着会不会恰好碰见连入局域网的其他脑加速者的同时等待着Seraph·Fantasy的出现。

期间，她们因为想点同样的东西而起了小小的争执，于是得到店长的点餐物品x2的免费服.务。

但是……一直等到接近晚餐的时间，Fraud口中的脑加速者根本没有出现。

于是感觉自己被戏耍的两人在花费将近半天的时间，通过军团成员的帮助，终于在第二天接近两点的时候逮住在「杉并区」出现的Fraud。

怒气冲冲的女加速者，Cobalt在战斗刚刚开始后就把Fraud骂了个狗血淋头。

“是。真是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难得没有满嘴胡话的Fraud坦率承认自己的错误，接着说道。

“哎呀，哎呀。失算。没想到他们没有用局域网做跳板定时断开广域网的方式，而是选择其他方法。就不怕所有人都栽跟头嘛……”

“我的过于自信导致两位lady浪费时间，真是过意不去。就让我做一点补偿，再次追加一个情报作为特别服.务吧。”

“说实话，本来我是不想揭露的。毕竟有违脑加速者的原则。但是我又因为我的失误十分自责。我……”

Fraud语气悲痛。他故意展现的浮夸演技，让人想相信他都做不到。Cobalt自然也是如此，她利落地打断Fraud又开始的无意义话语。

“要说的话就赶快说！”

“好吧。但是，lady，不要太为难他。身为军团干部的你应该现在已经得到消息，「绝望症」的病人全部都恢复意识，也没有在加速世界退场。「珊瑚岩」的异变也停止，只要不恶意攻击，「抗体科拉利安」也不会出现。”

“啊。我明白。”

“暂且信你一次吧。”

Fraud欠揍地说道。

“他名为神川一尧。你们能在「琥珀空间」找到他的。”

“上次的威胁依然有效，lady。”

说完，Fraud认输。一场没有战斗的战斗结束。

……

天河总医院。

坐在轮椅上的简真夜从诊间里出来，她刚刚在自己的主治医生处完成检查，顺便打听一下关于自己朋友的事情。

她依靠着虚拟界面上面的键位操控着轮椅向这层楼的大厅前进。其实，轮椅本身也有能控制行动的按键，不过比起将手放在扶手上，简真夜更喜欢把双手放在腿上。

路过一间病房门前时，简真夜停下轮椅。

她凝视着房门长达十几秒，才小声地对听不到这句话的人说道。

“努力过头啦。滑板笨蛋。”

声音清晰，准确地表达出自己的情感，又把一句话流畅地说完。在没有人的环境或者网络世界中，简真夜才能做到这样的语言表达。

简真夜再次启动轮椅。

她所停留的病房房门旁挂着名牌，写着神川一尧四个字。

在大厅等待简真夜，确切来说是等待她去打听消息的有三人。柏崎优、路德与小川一野。三人倒是顺便当一回护送公主到医院的护花之龙。

“怎么样，你的身体没问题吧？一尧呢？”

路德率直地把问题抛出。询问简真夜的身体情况，然后才去提及自己到天河总医院来的真正目的。虽然一这样般都会被认为是为触及真正目的的礼数，但在网络上与路德有数年来往，更在现实生活中当着同学的简真夜明白两个问题都是出自路德的真心。

“跟……往常，一样。”

简真夜努力地将语言说得流畅。三人都是她在网络中能随便交谈，甚至施与语言暴力的对象，又有一年多的来往。这样一想，简真夜的嘴.巴顿时利索不少。

“神川君的话。夏目医生说，状况与「绝望病」类似。都查不出异常。但是，患上「绝望病」的病人都在昨天晚上苏醒过来，所以叫我不要担心。”

“入院的手续似乎是天河家的人作为家属办理了。似乎是联系不到亲人。”

“还有。夏目医生叫我不要把这些说给其他人听。”

“唉？”

柏崎优与小川一野同时发出惊讶的声音，于是话头被路德抢走。

“抱歉。让你打破和那位夏目医生的约定。夏目医生不会有事吧？”

路德老实地为只知道姓的陌生人担心着。

“没问题。这所医院大概是不能少夏目医生的。夏目医生地位稳固，就像赶不走的蛀虫一样。”

说着，像是想到那位夏目医生的什么事情，简真夜噗哧地笑出声来。

到底是哪边啊。

三人在心中.共同吐槽着。而别过脸去，稍微有点害羞地掩盖自己的笑脸的简真夜心中则浮现出几天内，只有在昨天的「无限制中立空间」见过一面的不在这里的另外一个同伴。

而那另外一位同伴，天河雪月，此刻就在简真夜刚才凝视的病房的里面。

穿着黑色蕾.丝连衣裙的天河雪月手中拿着一本精装的纸质书，眼睛底下有着淡淡的黑眼圈。

书依旧停留在第一页，显然这位从早上就来到病房的读者并没有在认真地阅读文字。

病房中的桌子上放着花瓶，瓶中一束白色的百合花。一张黑色笑脸猫的面具放在花瓶旁边。此时坐在椅子上的天河雪月已经不是黑色长直发，而是散乱的短发。在她的脸颊右部，仔细观察可以发现有一小块皮肤的颜色与其他地方有着些许差别。

“唉……”

终于打算结束自己无意义地看书行为，被天河雪月关上的纸质书发生轻微的“嘭”的一声。

这点声音在只有两人的病房内回响倒也显得不小，不过躺在病床上的神川一尧却没有半点要醒来的迹象。

“一副安心，没有任何防备的睡脸。”

“真是的。也不知道别人有多担心你。”

她稍微有点生气地对着青梅竹马说道。也只有在能确定他肯定听不到的这种状况下，天河雪月才能坦率地将自己的内心想法表达出来吧。

“总是脑袋一热就往前冲，也不考虑一下自己的情况。”

天河雪月伸.出手轻轻触及神川一尧的脸，然后闪电般缩回。

“真是的。”

她第二次伸.出手，轻轻捏了捏神川一尧的脸颊。

“一尧，你知道吗？一直保留希望，在之后的日子里一点点地把它捏碎的感觉可不好。”

“我们之间的约定对你来说一点也不重要吗，为什么不来救我。我曾经一次又一次地这样问自己。”

“所以。我恨你。”

“但是，看见你拼命的样子。又让我觉得。”

“我还是对你……喜欢。”

“真是气人。”

她再次捏住他的脸颊，这次稍微用上了点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