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曦珑 第四章

祠堂

我跪在母亲的灵位前，手中紧紧地握着玉玲珑，这是母亲送给我的最后一件礼物。时间如流水一般匆匆而去，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它。

如今，在江湖之中，只要提起漠殇副教主或是琼楼楼主，他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的名字，然后就会联想到玉玲珑。玉玲珑，这三个字已经同我的名字绑在了一起。

它于我而言就像是母亲，就像是母亲一直陪在我身边一样。

今夜极为安静，凌亦灏就是那样静静的站在祠堂外面，他一直站在风中等着我。因为欧阳堡有规定，只有欧阳堡中欧阳姓氏的人或是亲眷才能进来，所以他自是不便入内的。

在我起身离开前，我复看了一眼母亲的排位：正夫人唐氏。

“少主？”我偷偷地跑到他身后，调皮的说道。

“嗯？叫本少主所为何事啊？”他转过身来，笑得如同我一般灿烂。

“唔，我困了，我们早点回去吧。”

“回去？”凌亦灏想了想，环绕四周，“今夜月色如醉，就这么回去不觉得浪费吗？”

“都这么晚了，我是指定会睡着的。”我坐在长廊上，靠在一个木柱上。

“如果你睡着了，我可以抱你回去啊，这你不用担心。”凌亦灏坐在我身边，伸手拥住我，让我的头靠在他的肩上。

“这可是在欧阳堡啊，人这么多。”我抬起头，环视四周，好在没有旁人。

“是吗？”他靠近我，“你知不知道，你爹爹下午刚刚请我去他的书房，他让我好好照顾你呢。”他离我只有咫尺的距离，趁我不注意便在我的脸颊上落下了一个吻，“你说，他的意思是不是让我娶你啊？”

“谁说的？照顾我就一定要娶我啊？”我别过头不理他。

“嗯？只有这样才能更加无时无刻的照顾你啊？他是不是让我来欧阳堡向他提亲啊？看来我真的是需要回去好好准备准备了。”凌亦灏暗自盘算着。

“我才不会嫁给你呢。”我抱紧他，轻轻地闭上双眼。

“是吗？”他笑得温柔，“那我就等到你同意的那一日为止。”

“......”我开心地笑着，美不胜收。

“对了，我忘记问你了，你娘是蜀中唐门的人吗？”

“嗯。”我点点头，“她是唐门的大小姐，现任唐门门主的胞姐。也就是说现任唐门门主是我的亲舅舅。”

“难怪。”他摇摇头。

“难怪什么啊？”我疑惑的问他。

“难怪你的医术和制毒都那么好，原来是因为你的母亲啊。”

“在我小的时候，娘就经常给我讲这些东西，所以自然懂了一些啊。”

“伯焕箫还真是阴魂不散啊，他每天跟着你做什么啊？”凌亦灏摇摇头，“罢了，罢了。我先回去了，你自己也要记得早些回去，莫要聊得太久了。”说罢他便起身，在我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再投走的时候，我看到他向伯焕箫藏身的方向鬼魅一笑。

“你来，是有什么事吗？”我起身。

转瞬之间，他便以出现在我的面前，唯一可以证明他躲藏过的，就只有树梢落下的绿叶。

“月下的你，一袭白衣，很美很美。”他轻轻埔唇，“看到你遇见了一个你爱的人，并且那人也爱你，我很开心。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你最好莫要忘记他是谁。”

“我自然知道，他是漠殇的少主，是未来漠殇乃至整个江湖的主人。”

他苦笑，“那你又有没有想过，若是真的有一日，漠殇兵临洛阳城下，欧阳堡该如何？你，又该如何？到那时，你是该帮欧阳堡还是漠殇？你要想清楚，你可不是南宫惜晞。这些你都有没有想过？”

我转过身，不看着他，“我会劝我爹爹加入漠殇的。”其实，他所说的种种我都细细的考虑过，只是现在我还是选择逃避。

“哦？是么？”他走到我身边，“若是你的爹爹不同意呢？到那时你又该如何？你要知道，那样欧阳堡上上下下几百人都会死！”

“不！不会的！不会有这种可能的！”我厉声道，“有我在一日，就绝不会有这种可能。”

“曦茗，你可要想清楚，凌亦灏绝不是一个仁慈的人，他也绝不会因为你一人的意愿儿放弃漠殇的大业。他一定会把你关在凌府，不让你插手的。”伯焕箫的声音渐渐降低了，“曦茗，你有一个两情相悦的人，我很开心，但是，如果那个人只会让你，让你的家族有灭门的可能，那么我就一定会阻止你。”

“我不指望你可以爱上我，但是我一定会爱你，护着你。曦茗，听我一句，趁现在还没有陷得太深，还是快离开吧，这样对你，对欧阳堡都会有好处。”他扶着我的肩，看着我的眼睛。

“够了！你说了这么多，就只是为了让我离开凌亦灏。我告诉你，我是不会的！”我挣开他的双手，疾步离去，只为可以逃离这个地方，逃离他，逃离这个人所说的每一句话。

只因为，他所说的，正是我所一直在逃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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