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祈祷中 0013 辉夜的动机

收起了笑容，辉夜认真看着万清竹的眼睛，回答道：“我知道。”

没有恶作剧被抓后的惴惴不安，也没有知道犯了错后的无限后悔，她那粉团一样的小脸蛋上，只有一片的坦然。冒着绝大的风险，完成了一件神圣工作后的狂信者才会有的，那种坦然。万清竹知道了。她一定有一个目的，一个非常明确的目的。为了这个目的，她这不得不采用这种方式。

这时站在一旁的八意永琳忍不住问道：“辉夜，你就这么想去地上玩？”

质问的口气，却并没有生气。似乎她对辉夜任何行为，都有着无限的包容力。辉夜也似乎没有任何的反省，依然故我。

“是啊，月之都实在是太无聊了。地上明明有那么多的人类，每天都会发生各种各样不同的事情。一定很有趣。”

“同时地上也有很多污秽，实在太危险了。”

“所以才需要服用蓬莱之药，这样就不用担心污秽了。”

“你也知道的，蓬莱之药本身就是污秽的结晶，是最大的污秽。”

她们师徒二人不停的辩论着。万清竹听着听着，却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不对，不对。辉夜她绝对不会是这种儿戏一般的理由。她们好像都忽略了什么。可惜，他那点可怜的智商，在这个关键时刻掉了链子。只有将这个违和感，先记下来再说。

都说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果然如此。还以为像无数的影视作品中一样，询问一下被告人辉夜，就会有什么意外的发现。到头来还是一无所获。就看辉夜刚才的那个表情，打死她，也不可能自己说出自己的目的。好吧，万清竹也不得爽快的承认，他绝对舍不得打她。更不敢打她，八意永琳就站在这呢。最要命的是，根本打不过她。

进度却不能一直卡在这里，万清竹又举手问道：“请问，下一次的祭典，我能参加么？”

辉夜和八意永琳停下了辩论，一起看向他。

八意永琳问道：“你是想参加下一次的祭典，然后在祭典上为辉夜辩护？”

“是的。根据绵月依姬的说法，在下一次的祭典上，就可能决定出对辉夜的处罚。”

“为什么呢？”

身为被告的辉夜完全不能理解。她犯了罪，这个犯人自己都承认了，还有什么好辩护的？

“依姬她们也知道了？”

八意永琳最先关心的是那边的事。

同时出现了两个选项，对应着不同的路线。万清竹只觉得头大，可也来不及细想，直接挑最要紧的先回答。

“很简单，因为我不想你在以后自我介绍时，自己称自己为‘罪人’。”

意外，辉夜很意外，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有点面色复杂的看着万清竹。尽管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理由。却让她真切的感受到了他的关心，虽然看起来也只是小小的，微不足道的。

“绵月姐妹早就知道了。她们现在的选择是，在幕后支持，不会轻易站到台前。”

八意永琳也松了一口气。绵月姐妹如果表现得太活跃，对日后的接班很不利。她可是一直将她们当接班人培养的。

“其实月之都并没有明确规定，不准地上人参加祭典。但是这么多年来，也只有月之民和月兔参加过祭典。这就导致集体无意思认为，只有月之民和月兔才能参加祭典。”

八意永琳的解说，让万清竹感到很无奈。就这么点小事，至于连“阿赖耶”大人都惊动么？但这也确实就是月之都的实情。

月之都，说是“都”，其实并不大，比日后的幻想“乡”还要小很多。幻想乡的人之里都能有过万的人口。而所有的月之民，再算上所有的月兔，也只得三位数。这人口基数少了，“阿赖耶”大人自然就得多管一些琐事。

“你执意要参加祭典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

八意永琳说着不停打量万清竹，目光里充满了让他感到不安的东西。

这是什么状况？万清竹下意识的缩了缩身体。

虽然没有那两位出色，辉夜毕竟也是八意永琳的学生，基本的默契还是有的。她替八意永琳解释道：“你身上的污秽本来就不多，甚至比我身上的还少。如果稍加掩饰的话，可以很轻松的混进祭典。”

“用什么方法掩饰进去？不会是吃药吧？！”

对于八意永琳的药，万清竹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当然不是，只要你在现在的衣服外面，再加一件特制的外套就行了。”

就这么简单？八意永琳说的很轻松。听起来也好像没什么问题。万清竹也就点头答应了。几天之后他再想起来，真是后悔不已。太掉以轻心了！也不想想，八意永琳和辉夜，一大一小两个腹黑都说没问题，这就是大问题啊！

“在祭典上，我们能争取到的最佳结果，是一个有期限的流放。二十年左右吧，这段时间，辉夜在地上也玩得差不多了。”

八意永琳提出了她的最终目标，说得也很轻描淡写，让辉夜去地上玩。这么说，主要也是为了抚慰辉夜的情绪，万清竹完全能理解。要知道，在原作中，辉夜是在地上“转生”的。后果是“转生”，那会是何等严厉的刑罚？真的有可能就是那个“禊祓”。

如此一来，就和原作几乎一模一样了。竹取物语中的辉夜姬，停留在地上的时间，差不多也是二十年左右。之后由八意永琳作为使者，接她回月球。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不就等于他什么事都没干么？

他的穿越又有何意义？

等等，不对，完全不对劲。万清竹真想狠狠抽自己几个耳光。绕来绕去，他几乎都快忘掉了，他根本的目的是帮八意永琳，而不是阻止辉夜被流放。虽然八意永琳现在是说希望辉夜被流放。这就是八意永琳本人真正的愿望？他不知道。

而且，八意永琳所说的“有期限的流放”，这里面还有一个大问题。

“我还有个问题。”

“什么？”辉夜和八意永琳同时应道。

“蓬莱之药的药效到底是多长时间？”

“永恒。”又是同声的回答。

“这不就意味着辉夜身上的污秽，永远无法净化么？流放期满之后的她，从地上回到月球后，身上还是带着污秽！她又如何在月之都生活？就像嫦娥那样一直被闭门思过？对她的处罚又有何意义？这样子不好，很不好。”

辉夜再次意外的看了看万清竹。她这一生中的绝大多数时光都是在发呆中度过的。闭门思过，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是，这个地上人怎么又在为她着想？明明八意永琳是说，万清竹的目的是帮她，而不是她。

“难道要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充满了污秽的地上生活么？”

八意永琳诘问道，眼神之中充满了不舍。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个学生的关怀，超越了一般老师和学生的之间的关系。

她的这一句话也如同晴天霹雳一样，万清竹一下子被炸醒了。

一个人在地上生活？原作上明明是八意永琳和辉夜一起逃亡的。哦！万清竹有如醍醐灌顶一般，他终于明白了辉夜的目的！如果不是早在三次元，就知道了后续的发展，恐怕他也只能认为，是辉夜太任性，想去地上玩。因为平时的她，实在是无聊到神级境界了。这样的她会做出什么离经叛道的事情，都是有可能的。这个解释乍一看也很合理。就连八意永琳，现在也是这样认为的。

没错了，之前感觉到的违和感就是这个。如果辉夜真的就是这样，她确实一个异常顽劣的人。万清竹对她的评价，也只能用恶劣，还是非常的恶劣！但，他和辉夜有过的几次交谈，她给人的感觉非常好。其实就是一个很乖巧的女孩，即便有时候也会调皮任性。却绝对不是那种持宠骄横的人。反过来想，如果她真是那种恶劣的性格，也绝不可能得到八意永琳的宠爱。

她在这个目的背后，一定还藏着更深的动机。而这个动机，就一定和八意永琳的真正愿望有关。以他通关过无数推理游戏的直觉来看，这一定是最接近真相的答案。也就是说，如果他想要帮八意永琳完成愿望，需要先接近辉夜，从她那里了解更多的情报。而为了这个中间目标，他还得找一个恰当的理由，留在辉夜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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