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魔馆 第五章 one

甄强和乌黎依旧事不关己地回了房间，甄于光还是留下来帮忙。郑丽对大家说甄于光和他父亲真不一样，是个不错的人。甄于光听了颇为尴尬。尸体不能就这样放着，黑魔馆有一个地下室，四面都是石壁，常年温度低，大家就把尸体放进地下室。赛罗兴致勃勃地看着他们的行动，一直跟到了地下室。放好尸体，大家准备打道回府，赛罗已经走了。甄于光见自己没什么可帮忙的，也回去了。

剩余的人再次回到会议室，聚在一起讨论案件，地点还是没变，但是气氛明显比第一次要紧张一倍，连续发生了三起命案，特别是第一起事件和第三起事件，谁也不能解释，空气就像凝固了，证明时间没有停止的是大家因不安而不受心理控制的小动作。大家沉默不语地坐在沙发上超过五分钟，终于有人开口了，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寂。

“这座黑魔馆里面难道真的有魔鬼存在吗？”是郑丽首先开了口，她已经不像当初那样坚定，她动摇了，双手交叉着放在膝上，“连续看到那样的案件，连我都开始这样想了。我现在能体会李叔叔的心情了。”

“我还是认为这是人为的，”和合立场依然坚定，后面一句话半开玩笑半认真，“再说就算是魔鬼，魔鬼也是要有个存在的理由不是吗？就算是有魔鬼，也是人心的招来的。”

“书上说魔鬼是一个类别名词，是万物的毁灭、无穷灾难、无穷破坏力、自私、邪恶、恐怖、痛苦、折磨等，一切坏事根源的意思。宗教中指引诱人犯罪的恶鬼；神话传说中指迷惑人、害人的鬼怪，宗教中的魔鬼骄傲、诡诈、污秽、凶残，是典型的反面形象，而且还是大恶的形象。有种说法是魔鬼一般是以黑色为主调，原本的面相是丑陋的，经常变身成美丽的外表来诱惑人类和它达成契约，委托魔鬼的代价是魔鬼契约者的灵魂，这就是所谓‘将灵魂出卖给灵魂’，”桐书儿说，读书量最多的她充当了解说的角色，“在我的知识范围里，魔鬼大致可以分为四种解释：一是指害人的恶鬼，一般是出现在宗教中，也是一种迷信，也有用作骂人；二是比喻邪恶势力，这个明显是人为的；三和一的解释差不多，是指恶鬼，别名撒旦，犹太教和基督教《圣经》中的恶鬼，传说原为天使，因犯罪而被打入地狱，从此专与上帝作对，成了诱惑人犯罪的恶鬼；四是指形容词，极致的、最高级别、最严格的，像人们常说的‘魔鬼身材’、‘魔鬼训练’等。”

“嘛，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可以不管第四个解释，”听到桐书儿吐出一大段，单子龙道，“不要把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书儿。”

“对不起，这些是我了解的资料，所以都说出来了。”

“拜托，不要这么死板。”

“对不起。”

“我比较赞同的魔鬼的解释是：魔鬼是罪恶的化身或泛指，”余米梅甩了甩秀发，几丝调皮的黑色发丝黏在她光滑的面颊上，她用手指轻轻拿开，接着桐书儿的话说道，“人类总是企图将自己的罪行推到魔鬼身上，总是说是魔鬼让他们这样干的，要不直接说是魔鬼干的，他们看到魔鬼怎么样怎么做，就算是证据确凿，有了指纹比对、DNA比对等等，他们也会说是魔鬼抢占了自己的身体做的。哼，魔鬼有时真是可怜，成了各种各样案件的替罪羊。在我看来，这个比较贴切，不是吗？同时没有比这个更可怕的了。”

“米梅？”和合轻轻呼唤了一声。

“没什么，只是有感而发，”余米梅摇了摇头，动作幅度很小，小到几乎看不出她在摇头，“不是有句话说：“真正可怕的不是匪夷所思的陷阱而是深不可测的人心。”你们不这样认为吗？比起传说中超自然、非科学的魔鬼，让所谓魔鬼在心里有地方居住并在犯下罪恶后将责任推给魔鬼的人类才更加可怕。再说，我们只能抓住人类，不是驱魔师的我们抓不住魔鬼的。”

“冷静丽人也会开玩笑吗？”单子龙吹了一下口哨，“真是少见。米梅就应该活泼一点。”

“偶尔幽默，我也是人，总会有人的情感，各种各样的。回归正题吧。”

缓和下来的气氛被“回归正题”四个字调回了紧章地范围。

“肯定不是什么恶魔作案，如果不是人干的，为什么要用录音机发出那段？”余正一脸严肃地说：“此案最关键的地方是凶手怎么从图书室带走郑先生的？我们到达阅览室门口的时候还听到人撞到书架上的声音和书掉到地上的声音，这说明郑先生和凶手当时一定在房间里。可是我们用钥匙打开房门，房间里面却是空无一人，只有散在地上的书本和被明显被撞过的书架。”

郑丽则反对余正的说法：“正哥忘了还有墙上大量喷射状的血迹，地上也有大量的血迹，这么多的血，这人死了的可能性比较大，一天后果然尸体出现了。书儿，对吧？”

“是的。人体内的血液量大约是体重的百分之七到百分之八，如体重六十公斤，则血液量约四千二百毫升到四千八百毫升。各种原因引起的血管破裂都可导致出血，如果失血量较省少，不超过总血量的百分之十，则通过身体的自我调节，可以很快恢复；如果失血量较大，达总血量的百分之二十时，则出现脉搏加快，血压下降等症状；如果在短时间内丧失的血液达全身血液的百分之三十或更多，就可能危及生命。就现场的出血量，我觉得很危险，如果没有及时治疗的话是非常危险的。”

“你们没注意到一件事吗？”余米梅说，“那血迹的位置。”

“位置怎么了？”郑丽看向余米梅。

“郑先生的身高超过一米八，我粗略地计算了下，喷射血迹中心的位置大概是在郑先生颈部的位置。”

“你是说那么大量的血迹从脖子里喷出，一定是脖子上的大动脉被刀之类的东西切断了，血才会这样射出来。郑先生当时就被杀死了？”

“先别紧张，小丽，郑先生也不一定当时就遇害了，”和合说，“有这样的案例。有个男子失踪了，但是他的车里留下了大量的血迹，是足以致死的出血量，警方一开始认为该男子死亡了，但是后来发现男子还活着，他每天抽出一定量的血迹，冷藏保存，然后集中泼在一起，制造死亡的假象。目的是伪装死亡骗取保险。”

“有这个案例。”桐书儿点头。

“先忽视凶手怎么从房间里出来，”郑丽说，“等到李叔叔和小佳姐姐拿到钥匙回来，所有的人都被惊动了，开门时大家都在门口，不可能有人在房间里面。”

余米梅说：“一般会怀疑有暗道，我们里里外外检查了房间，特别是房间的墙壁，能看见的、能碰到的，一寸一寸敲击过墙壁，四周的墙壁没有奇怪的声音，没有暗道。”

“活生生的人不可能人间蒸发吧！”单子龙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什么都没有留下，这不是和以前的事件一样吗？”

“可是那个女人却被人挂在剑上，血淋淋的。”郑丽一想起宋佳佳的尸体就浑身上下寒毛直竖。

还好她没有看到尸首分离的郑先生，单子龙暗想，不然她非吓晕过去。

桐书儿说：“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以前的案件里面的人全是不见踪影，是死是活都是猜测。宋小姐、郑先生的尸体出现了，两人的死摆在眼前。但郑先生却消失了，过了一天出现在正副馆之间。有必要让尸体消失又出现吗？”

“这两件事是不是不同的人做的？”余米梅端起咖啡杯，“假定是这样，一是‘复仇灵’，一是原本就在黑魔馆里面捣鬼的人。”

和合点点头表示赞同：“很有可能，这个想法挺合理的。照这个思路想，手法不同也可以解释。”

“什么？”郑丽拿着的咖啡杯的手一颤，“一个凶手已经很可怕了，还不是一个？”

“你先不要害怕，米梅也说这是一种假定了，”和合说，“现在我们只是猜测，我们需要分析所有的可能，再一个一个排除。福尔摩斯有句名言：‘排除所有不可能的事，剩下的即使再不可能，那也是真相。’所以我们这样做才能找到真相。”

余米梅叹了一口气，说：“早知道小丽害怕，我就不说了。”

“那可不行，你万一不说，误了真相怎么办？不用担心我。”

“还有‘复仇灵’，凶手为什么要自称‘复仇灵’？”和合问。

“对啊！那个女人的尸体旁处有这三个字，还有那胖子从吊桥上掉下去后，写着这三个字的卡片也被钉在树上，这次用血写在地上。凶手为什么要把郑先生的尸体带走，又为什么要把宋小姐的尸体放下来这也是一个问题。”

“能打扰一下吗？”

“啊！”

女人的声音出现，一道惨白色的闪电划过天际，漆黑如布幕的像被划开了一道大口子，正好下雨了，就像从那个口子倾泻出一般，没有拉上窗帘的窗户透出惨白色的光芒，吓得郑丽和桐书儿大叫出声。

“不好意思，我没有吓你们的意思。”原来发出声音的是石佳。

“小佳姐姐，你不要一点征兆没有就突然出现啦。”

“不好意思，”石佳再次道歉，她抱着一只大咖啡壶，“我只是想问你们要不要咖啡？”

“麻烦。”余米梅一点儿也没有没吓到，拿起自己的杯子，石佳轻轻倾斜咖啡壶，将咖啡倒入余米梅的杯子里面。

“谢谢。”余米梅喝了一口咖啡

“感觉米梅年龄不大但很冷静、很坚强。”石佳一边给其他人倒咖啡，一边说。

“为什么这么说？”

“明明发生了怎么多的事情，米梅完全你没有没吓到的样子，也没有相信鬼神之事，一般的女孩子可做不到。”

“没有那回事，”闻言，余米梅抿抿嘴唇，盯着杯里的液体，没有回答，她眼神空洞，不知在问谁：“我真的是冷静、坚强吗？”

余米梅的声音很轻，以致于只有余正与和合听到了她的声音。

果然，米梅害怕，和合心里想着，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那个，小佳姐姐，来这里不光是为了给我们倒咖啡吧？”当石佳把咖啡倒在所又的杯子里后，和合说，他想转移话题，他抬起右手，用食指指向一旁的柜子，“咖啡壶就在房间角落的柜子上，我们可以自己给自己倒咖啡，小佳姐姐不用因此特意跑一趟。”

“我有些事情想和你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