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于光站在门口,小声问离他最近的余米梅:“请问能不能打扰一下?”
“有什么事?”余米梅问。
“有件事想告诉你们,是关于父亲他们来这里的原因。”
“先进来,坐下再说。”余米梅的身子蝴蝶般向旁边闪出一条路,把甄于光让进了屋。
甄于光坐下后说:“父亲他们来这里是因为受到了一封信。”
“信?”和合想到魏鑫荣死前提到的信。
“具体是什么信我不知道,只有父亲看过。三天前,父亲受到一封信,信封上没有寄信人的名字和联系方式。父亲打开看了之后,脸色就变了,他马上让宋小姐和郑叔叔找来了魏叔叔和乌警官,几个人在父亲的办公室里讨论了一下午。父亲不让我靠近,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然后宋小姐就出发来黑魔馆了,我们过了一夜才来。”
“对信你还有什么印象?”田义追问。
“我只知道魏叔叔和乌警官也收到了信,魏叔叔好像很害怕,就像今天一样,自从受到信他就开始惶惶不安,今天终于爆发了。”
余米梅平静地看着甄于光的眼睛,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他是否在说谎:“你为什么把这事告诉我们?”
甄于光听到余米梅的问题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比较好,只能实话实说:“直觉吧,我有种不好的感觉,觉得不应该把这件事瞒下来。父亲他们总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所以我总是很不安,希望不会是什么坏事。”
其他人看着甄于光,不知道该说什么。正巧有人敲门,余米梅再次起身开门,石佳拿着钥匙,她估计时间差不多,准备给大家安排房间。甄于光不愿打扰大家休息,起身告辞,其他人跟着时间各怀心事地上了三楼。他们找了两间靠近楼梯的大房间,房间的装饰和先前的客房没有两样,只是大了一倍,多了五张床,六张床两两相对着摆放。
“记得一定要锁上门锁和链子锁!”余正提醒女生们,“有事情一定要大声叫,我们会过来的。”
“正哥,你不是忘了这里的房间是隔音的吧?”
郑丽的话让余正想到隔音这回事,他更担忧:“那万一出了事怎么叫我们?”
“呸呸呸,正哥不要咒我们!这种话很不吉利的!”
“我是担心你们。”
“小佳姐姐,”余米梅靠近石佳的耳朵,嘀咕几句。
“这个简单,我这就去拿。”石佳转身下楼。
和合走进余米梅,问:“你对小佳姐姐说了什么?”
“我只是拜托小佳姐姐帮我拿些东西。”
“什么东西?”
“防身用。”
说话间,石佳回来了,手上抱着几根绳子,手指间还捏在几个小铃铛的细绳,铃铛叮叮当当响着,声音清脆。和合看到这些东西马上就明白了余米梅的想法:“原来如此!”
余米梅晃了晃石佳手上铃铛听声音,又拉拉绳子检验坚韧度。
“行不行?”
“很理想,谢谢您,”余米梅接过石佳手里的东西,分成两份,一份递到和合手里:“拿着。”
和合接了下来,郑丽摸不到头脑:“米梅,你想做什么?”
余米梅对大家说明:“把铃铛挂在绳子上,绳子系在床边,多拉几道,尽量高度不一,越乱越好,有人靠近的话,来人很难避开,在黑暗中更是难上加难,铃铛一定会响,这些铃铛响度不错。方法虽然老旧,却是能流传至今的一个有效方法。有危险就想办法冲到隔壁房间求救。”
“这方法不错,”余正竖起大拇指,余正又变回先前的表情,这个妹妹很可靠,余正还是忍不住忧心,“大家千万小心。”
目送女生进房间,男性才进房间。
余米梅知道郑丽害怕,把床头柜上的恶魔雕像全收到床头柜里面,又把右边的三张床铺拉在一起,和桐书儿一人一边夹着郑丽躺下,灯也没有关。
谁也说不清在担惊受怕中,究竟有没有睡着过。夜晚不知不觉和白昼换了班,无声无息,比潜伏杀手们要高上许多,人类不能发现身边的杀机,怎么会注目夜昼接班的瞬间,只是两者接班后仍然恋恋不舍,慢慢地远离,夜昼只能擦身而过,不能相伴,人们注意到的是分手的过程。
和合迷迷糊糊醒来,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拉得笔直的绳子。要不是床边围着系铃铛的绳子,他一定会把昨天的经历也当成另一场梦。他注意到余正和田义不在房间里,旁边的单子龙还在睡,跨过绳子,来到窗边,拉开窗帘,金灿灿的光线洒在身上,这是只有活人才能享受的温暖,温度不高的光暖在心里。
“我说你在床边干什么?”身后单子龙问道,单子龙本人几乎比声音慢了半拍到和合旁边。
“你醒了。”
“我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你在床边,在看什么吗?”
“我没有看,只是在感受阳光。”
“感受阳光?”单子龙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说没事你感受什么阳光?”
“子龙,现在我们不是在梦里吧?其实我们到黑魔馆、宋小姐的死亡都只是一场梦。”
“你在说什么胡话?昨天的事是真实的,有人被杀了,血淋淋的。”
“子龙,我昨天做了一个梦,梦到昨天晚上宋小姐去我她房里,我去了,和她聊着聊着竟然睡着了,可是我早上醒来,我在自己的房里,门锁不说,链子锁好好的。那个梦太真了,我依然不相信那只是个梦。”
“合子,你想多了,只是一个梦。这种链子锁怎么可能从门外锁上?”
“可能吧。”和合把手掌贴在玻璃上,他释然不了。
“看不出来啊,”单子龙玩味地看着和合,“你小子看不出来啊,明明喜欢米梅还在梦里想别的女人。”
“不要乱说!”要不是和合手前面的窗是关着的,他毫不怀疑自己会栽出三楼。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小子,人家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你是‘女人不坏男人不爱’。亏你身边有米梅这样除了性格冷之外挑不出毛病的美女,兄弟我想不通啊!”
“我没有啊!我和米梅,我……”和合的脸涨红,他想把自己埋进被子里。为什么到了黑魔馆谁都喜欢提起这件事?梦里的宋佳佳也拿这件事逗他。
“什么你和米梅?你当我们不知道?”
“不说了,早知道就不和你说梦的事情了。我去洗漱一下。”越狡辩越像狡辩,和合逃也是地溜了。
“哎哎哎,我也去,你生气了,不要生气啊。”
“我求求你,刚说的话拜托你不要告诉别人,不要添油加醋地乱传。”
“是是是,不会让嫂子知道的。”
“什么嫂子?年龄上就不一样吧,我比你小。”
“那就是小姨子。”
“我求求你,不要闹了。”
两人搞好个人卫生,走出房间,正巧遇到女生们,互看一眼对方的黑眼圈,经典的招呼方式“昨天睡得好吗?”出不了口。
几个人正想去会议室,刚到二楼,有几个人急匆匆上楼,差点把最靠楼梯的和合撞到。
“哥哥,怎么了?”余米梅叫住哥哥。
“快!又出事了!”
余正一回头,余米梅一个踉跄,身子软了。
“米梅,你怎么了?”余正过来扶妹妹,李达和石佳刚踏上两楼,看到余米梅抚着头坐在地上,关心地过来。石佳手上抓着钥匙。
“没什么,好像低血糖了。对了,哥哥,你们怎么?”
余米梅的问题刚出口,乌黎拍响一旁图书室的大门,力道之大不像敲门像敲锣打鼓。即使黑魔馆房间隔音,用力也不用如此猛。
房门没有打开。
田义从旁边的阅览室出来,看着所有人都在面前:“你们这是怎么了?”
乌黎扭了扭门把,门锁了,他再朝门拍两下,把手伸向石佳:“钥匙拿来。”
石佳从钥匙串里挑出图书室的钥匙递了过去。钥匙一到乌黎手上,他把钥匙直接插进锁孔开门。图书室里没有郑铁树的人影。
“郑铁树!你在吗?”乌黎走了进去,和合想过去,但顾及余米梅,余米梅善解人意地用眼神
一股铁锈味扑面而来,和合眼角的余光瞄到红色的墙壁上有异样。回头一看,万有引力让与墙的颜色相近的液体向下垂,那是血!地上也是大量滴落的血。电话的听筒没有放好,电话线被电话拉着,还在晃动,血像喷在电话上。就像有人正在打电话,突然被人杀了,然后尸体消失在房间里。
“人怎么不见了!”
“到底怎么了?”
“今天早上,我和田先生到大厅,准备想想办法把宋小姐的尸体放下来。郑先生打电话来前台,叫小佳让甄先生他们尽快到图书室,”余正说,“正巧甄先生他们来了,刚把电话接过电话,郑先生发出一声惨叫,声音大得我们都能听见,随后电话听筒像撞上什么,就没有声音了。小佳挂了电话,从书桌里面拿出钥匙,我们急急忙忙就跑过来了。果然出事了。”
余正把情况简单得说了一遍,广播响了,和昨天一样的声音。
“即使身在暗黑之中,我也在寻求那一点光明,似乎伸手怎么也够不着,我也不愿放弃。好想将那光捧在手中,带我离开,这一片沼泽,虽我越陷越深。呵呵呵呵,人我带走了,你们找不到人的,放弃吧。”
“广播!”田义三步并作两步带头冲进广播室,还是只有一个录音机躺在麦克风前。
“又是这招!”单子龙抓起录音机说,“凶手到底准备了多少录音机?”
“想杀多少人就准备了多少个。”赛罗冷笑一声。
“郑先生未必遇害了,”和合说,他不喜欢赛罗的语气,对于郑铁树的生还抱着希望,“当务之急是找人。”
“复仇灵”用郑铁树告诉大家什么叫做“人间蒸发”以示没有危言耸听。整个黑魔馆几乎被人翻过来,馆里馆外皆找,就是找不到一个大活人。甄强原本不让其他人进房间准备自行检查,在田义的大道理和余米梅的寒气双重逼迫下,心不感情不愿地妥协了。
甄强早就进房间,乌黎找了几间,找完后也进去了。甄于光不放心,和大家一起搜查。房间里的柜子、床底等处全部搜遍。
两次检查黑魔馆的结果只有郑丽表示自己再也不相信黑魔馆里会有什么暗道,反而向怎么打开房间里那道链子锁发起挑战。可惜门的周围不留一丝缝隙,一张纸都塞不进去。加上链子锁造型没见过,郑丽绞尽脑汁以失败告终。
太阳不会给人面子,到时间了就下班,月亮倒是称职的员工,与太阳一前一后。日月交替,月亮再称职来值夜班,在搜寻工作的面前帮不上什么忙。大家只好回房间。
“咚咚咚!”敲门声惊醒了睡梦中的和合,他昨天躺在床上想了很久,凌晨迷迷糊糊睡过去了,揉了揉还不适应光线的眼睛,看着田义打开门。
不管前一天发生何事,太阳还是会早上升起。
门外站着的是李达,他喘着粗气,显然是一路跑来的,一副见到恶魔的表情。
“呼,呼,”李达的气息急促,他急于表达,手颤颤巍巍地指着楼梯的方向,“快,快去!”
“您这是怎么了?”田义问,“慢慢说,不要急。”
旁边的门开了,余米梅穿着一席长裙出现在和合的视线里。
“怎么了?”
“这事慢不了,天啊!”李达深吸口气,也许是见到人让他安心不少,他的脸色缓和些,说话也顺了,“宋小姐的尸体躺在地上。”
“这怎么可能?昨天我们想过那么多方法。”
“真的,是真的,早上我经过大厅,宋小姐的尸体被人平放在地上,白布单盖在她身上。而且,我想来叫你们,路上看到郑先生他,他在正副馆之间出现了,他的,他的头……”
李达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了。
田义一个箭步冲了出去,直接跑向李达口中的地方。还没跑到地点,一个温暖的躯体和他撞个满怀,他连忙抱住那个人的腰,以防对方摔倒,他看清那人的脸,是石佳。
石佳不等田义开口,话已冲口而出:“田警官!你快去看!那边!啊啊啊啊啊啊!”
她忍不住发出震得田义脑袋晕乎的尖叫,叫了过后,她身子向下一沉,要不是田义抱着她,她又要跌坐在地。
余正跑了过来,和合和余米梅在他身后。余正把石佳交给同为女性的余米梅,记得这女孩说练过空手道,还冷静,有什么事也能担着。余米梅抱着石佳坐在地上。田义又拦下后面的郑丽和桐书儿:“女孩子,不要去!恐怕……”
郑丽和桐书儿点头,她们和田义想得一样。
田义再一次向正副馆之间冲,余正、和合、单子龙也一块。
他们出副馆的门,看见郑铁树倒在地上,像在席地而睡,可他们一看就知道郑铁树已经死了。他平躺在地上,他的手放在胸口上,正抱着自己的头!发梢上沾满鲜血,幸好是脑袋的头发部分对着他们,不然他们一开门绝对被吓倒。甄强父子站在尸体的侧面,乌黎蹲着验尸。
“死了一天了,”乌黎说,“我们昨天发现血迹时,他就死了。颈部的伤口很光滑,两边一起施力,死因应该是头被剪下来了,腰部和腿有擦痕,其它好像没有什么伤痕。”
“剪下来?”和合瞥见郑铁树旁边的大剪刀,刀刃被血染成了暗红色,地上没有一滴暗红色,杂草上也没有,想到郑先生身上的擦伤,“剪刀上的血干了才扔到这里,死后移尸,有人拖着尸体到这里。为什么要移尸?”
“不知道,我们先看看宋佳佳的尸体。”田义说。
他们进过郑铁树的尸体旁,不敢看被剪下的脑袋,就怕看到郑铁树死不瞑目的眼睛。
宋佳佳的尸体躺在大厅里,和李达说的情况一模一样。
“为什么?”和合自语,“既然把尸体刺在雕像上,又为什么要把尸体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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