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念出的名字 3rd

国庆啊，怎么说呢？

没有什么关于这类节日的概念呢。

没有任何自觉，没有任何感觉，说是麻木不仁也没关系呢。

自认孤高不屑他人评价，这样的性格很难相处吧，或许我以前就是一个孤僻的人吧。

天气也再次转换成阴雨天气，偶尔有一些小毛毛雨飘下。

我喜欢的天气，要是把飘着小雨这一点去掉的话就完美了。

我喜欢阴天，不喜欢晴天、不喜欢下雨、不喜欢下雪；只是喜欢单纯的阴天。

喜欢那种压抑感，喜欢那种抑郁的天气，在这样的天气里就会觉得高兴。从这一点看来，我似乎有点自虐、受虐倾向，换种说法就是有点M属性，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说出来的属性。

就在我纠结的时候小红满身献血的上了楼顶，鲜红的血液不规则的染红了小红淡粉色的长裙，她手里还握着一把菜刀。

“小明是我的，我不会再让别人把他从我身边抢走，我会保护小明的，呵呵呵。”她微笑着冲我说出这句话。

看到小红满身鲜血的样子，不自觉的有些感到莫名的悲伤。

对于她把我当成她的私有物这一点让我很在意，不过这应该不是重点吧。

在楼顶上，一男一女，男的脸上挂着点悲伤，女的满身献血。

莫名的感觉变态起来，虽然不想承认，但...

没错，那男的就是我。

感觉一阵冷风吹过，吹过。

“......”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发现开不了口。

不如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果然还是什么都不太适合说。

面对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呢，不过真的是第一次么，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从昨天开始我似乎正在忘记着什么。

想不起来，不想去想。

我只想知道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就那样微笑着看着我，一时间陷入沉默。

总得找点话题吧，至于满身鲜血这件事被我就这样忽视。

“那个...”

“嗯？”

...

找不到话题，突然发现自己很笨拙。

尴尬的挠挠头，转过头看向楼顶的一角落。

“嘻嘻嘻...”

...

不知道她笑什么，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有点好奇，要不要问她？

虽然问她可能也问不出什么结果，可能那些电波声还会出现，可能...

但是啊...

还是很在意啊！

试探性的问道：“你在笑我么？”

点头，点头...

“为什么？”

摇头，摇头...

...

没有共同语言。

我和她绝对没有共同语言，就像是奥特曼和葫芦娃互殴一样，此时的我居然能和她闲聊，这超现实的画面是怎样！

放弃了，我放弃了。

就在我决定不理她的时候...

“呐，小明，刚才的你让我想起了以前，你在闲聊这方面还是那么笨拙，呵呵。”她还是忍不住笑意，眼睛眯得像月牙。

不自觉的我也被这种情绪感染。

这样也好吧。

？

什么？

为什么会在我脑子里出现这句话？什么这样也好？不明白，谁在说话？

左右看了看，大概是幻觉吧。

微微的秋风带着些许萧瑟之意从耳边略过。

我们俩就这么倚着护栏沉默着。

“滴嘟滴嘟”警车的声音，还有救护车的声音传来。

转过身去看向校门方向，那些祥云早已不在，不过那种呼唤感还是那么清晰。

两辆警车和一辆救护车从校门驶入，不过因为是长假期间周围没什么人也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围观现象。我们就这样看着三辆车向宿舍楼方向驶去。

“发生了什么呢？”我偏着头看向小红问道。

“谁知道呢，要去看看么？”小红还是带着微笑眯着眼睛，用柔和的语气回答我。

嘛，怎样都好。我也没什么太大的兴趣去凑热闹。

小红身上的血迹开始干涸，粉红长裙上暗红色的色泽好诡异，就像一朵朵暗红色的鲜花绽放一样，妖异却又凄艳。

我微微看着她，她似乎在回忆什么嘴角挂着微笑。

视线微微有些模糊，意识渐渐模糊。

......

“时间快到了。”

什么声音？我站在大街上，周围挤满了人，我在人群中间。

我和一辆车被围在中间，车前盖上沾满鲜血。

周围的人指指点点。

“啊！不会死了吧...”

“快打110啊，车祸...发生车祸了...”

“看样子应该是我们的同学吧，没什么印象，应该是新生吧...”

...

看向脚下，有个人躺在那里，紧蹙额头，满脸血污的昏迷状，脸上鲜血遍布，认不清那是谁。不过好熟悉。

“那就是你。”

谁！谁在和我说话！

“那就是你啊！”声音像是怒吼起来。

到底是谁，声音那么清晰就像是在脑海里印出来一样清晰。

“那就是你一直在追寻的你啊！”

你在说什么啊，我...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我抱着头，站在原地彷徨着不知所措。

周围的人还在指指点点。不知为什么感觉很生气。

他们还纠结什么啊！快打120啊！我掏出手机连忙打120，却一直是忙音。

我大声的呼喊着：“快打120啊！他要死了！快打120啊！”

...

没有人理我，我大声的嘶喊着。

“这只是回忆，他们听不见的，你已经死了！”

我死了？哈哈，这是在开玩笑吗？那我算什么？

“你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你够了吧！”

看来我累了，出现幻觉了，手扶着额头，摇了摇头。

不经意间视线集中在地上那人的脸上，越来越熟悉的感觉。

“曾经你把我舍弃，现在这一切全都还给你。”

...

我叫...叫什么来着，算了太久没用那个名字都忘了。

今年周岁16岁，虚岁17，孤儿，朋友的话也不是一个没有的程度，一定程度的自闭孤僻。周围的人都用小明来称呼我，不过那种事情怎样都好。

从小我就不爱说话，但也能一定程度的理解一些话的含义。

没错不爱说话却又擅长观察人心的年幼的我，按理说我应该能有一个幸福的童年才对，没错我直到现在都这样认为。

在我小时候，具体时间忘记了，太过沉重的记忆常常想起的话就太累了，反正就是大概学会走路不久的样子，我成为了孤儿。

我原本有几个兄妹的样子，不过那是过去式了。

就在我刚学会走路不久的时候，父母带我一起上街买东西，他们一脸沉重的样子，气氛很压抑，对于小时候就能察言观色这一点来说我还是很自豪的。不过现在却似乎忘记了这一技能，还是永久性的忘记。也许是因为它带来的悲哀吧。不过我却没有觉得后悔什么的，那是不需要的。

记忆有些模糊，因为那时还很年幼，记忆中我家似乎很贫困的样子，现在回想起来，那应该就是我被舍弃的根源吧。

怒放的骄阳，洒下温暖的光芒映照在那时还保持着纯真的稚嫩脸上，看着前面脸上布满阴霾的父母我依然顽强的挂着灿烂的笑，不为什么，因为那两人是代表家的方向，跟着他们就能感受到浓浓的家的温暖。直到现在我依然这么认为。

于是我就跟着父母从中午逛到傍晚，明明家里很拮据却还是给我买了一本小说，名字我早就忘了，那本书好像也在一次和孤儿院的孩子们打架是弄丢了，不过那却是我记忆中从父母那得到的第一件想要的礼物。我还记得父母将厚厚的小说交给我放在怀里时，我心中的那份高兴，还有父母那欲言又止却又带些悲伤与不舍得表情。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带着微微残留下来的夏意的秋风暖暖的，我跟着父母走到街角，妈妈从买的那一小袋面包里拿出几个塞到我怀里，微红着眼睛转身扑倒在爸爸怀里。爸爸轻轻拍着妈妈的肩头，抽了抽鼻带着不舍和温柔的看着我，眼角的皱纹也微微凸显出来。

“小明，你要记住，你是男人...要坚强...要...”最后的话语在记忆里仿佛随风而去，我听不太清，或许是记忆已经开始褪色吧。不过那自责和温柔的眼神我却将它深深刻入脑中，家，我也有过。

就这样父母在街角和我说些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现在回想起来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们。我只记得妈妈和我说了什么，应该是希望我长大以后能成器之类的吧，反正我是忘了，真的忘了，我真的忘了...

想起来也只会徒增感伤吧。

虽然肚子有些饿，不过我还是将妈妈塞给我的面包固执的放入妈妈提着的口袋里，只留了一个拿在手里说：“给哥哥妹妹们，我吃一个就够了。”我的话很坚定，那时我还不知道接下来就是彻底的分离。

记忆中似乎妈妈蹲下抱着我哭了起来，爸爸读懂了我的坚定，或许在他看来那只是任性吧，却也放纵了我的任性，他的眼睛也有些微红。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或许是为了快些回去照顾哥哥妹妹们爸爸蹲下来对我说：“小明，是我不好，没本事把你们亲自养大，我们不能把你带回去了，你恨我吧，带着这份恨意努力平安长大来我面前责骂我吧。”

那时的我还是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一瞬间想哭的冲动。

妈妈已经泣不成声，我咬住嘴唇，为了不让气氛彻底的悲哀下去。扯出一个灿烂的笑，尽管声音已经颤抖，我还是倔强的说：“不会哟，爸爸，我不会恨你哟，我会努力长大的，我一定会去见你们的。”

我抱着小说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圆月像个大玉盘一样挂在天上很好看，皎洁的银色月光看起来有些凄凉。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为了大部分人的幸福必须舍弃一小部分人这一概念，尽管有些不甘不过我也只能同意这样的做法呢，那是最正确的做法吧。

爸爸也终于从眼角滑落一行泪水，拉起妈妈没有回头毅然离去。

长街无人的夜晚，我捧着书，拼命咬着面包，任凭泪水肆无忌惮的在我脸上滑来滑去，昏暗的灯光一闪一闪...我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至少请给我留一点自尊，就算被抛弃也请给我留一点点能让我自傲的东西，一点点就足够。

...

后来我几经周折进入了孤儿院，孤儿的性格都比较怪异，在我先进入的一些孩子拉帮结伙的组成一个小团体，以欺负新来的为乐，而我很不幸成为了几名和我一起进来的孩子里的牺牲品，我别的不敢说，这霉运却是敢说我认第一没人敢认第二。理所当然的我就是他们欺负的对象。

其他和我一起进来的孩子很快也加入那些团伙，毕竟都是被抛弃的小孩子，心理还是有一定程度的扭曲的，自然他们很快也就成为了欺负我的众人之一。

滚雪球效应，每天都有人欺负我，时不时还拳打脚踢，当然我也不会做免费沙包，不良的第一步由此开始，干架是家常便饭。当然反抗的下场就是更加凶猛的拳打脚踢。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我没有一个朋友，直到她的到来。

大概过去了三四年的样子，小红来了，初次见面时她脸上坚强柔和的微笑触动了我心中某个地方，好温暖。还记得我第一次和她打招呼时模仿电视里的那些大人，对她吹了个口哨，轻佻的说：“那边那个，你新来的？”

小红怯生生的看着我的样子依然记忆犹新呢。

慢慢的我们成了彼此唯一的朋友。

再之后我们一起到公园玩遇到住在附近的小刚，因为一点小事而打起来，最后不打不相识也成为了朋友，自此三个小伙伴：小明、小红、小刚都聚在了一起，还巧合的在一个班级上学，上课时一起被老师说的问题各种惊呆，放学后一起在路上嬉闹，还真是愉快的回忆呢。

初中过后，我和小刚小红分开了，小红还留在初中，小刚去了外地上高中，而我则选了附近的高中，理由嘛，不太好意思说出来，我打算在这个高中一直留级，至于理由嘛，也不好意思说出来。

就这样，今天我和往常一样和小红在约定好的公园一起吃完午饭在回校的路上，对了，忘了介绍了，小红我的朋友，我仅有的两个朋友之一。和我一样同样是孤儿，比我小几岁，不过这并不会阻止我们的友谊，不过说起友谊的话果然有些不甘呢，嘛，这样就好，保持这样的距离就好。

挂着微笑和往常一样走在回校的路上。

因为是校区附近并且是午休时间所以周围还是比较拥挤的。

“哔哔！”“呲！”喇叭声和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

一辆汽车急速驶来。

？

明明是校区怎么还那么快的速度？

里面驾驶座位的中年男人一脸的慌乱，眼看就要撞向不远处的人群，中年人满头大汗的打着方向盘，似乎看向了我这方向眼中露出了坚定的信念...

喂喂！那是什么眼神？

我看了看周围，似乎我这里人群比较稀少的样子。

难道？

下一瞬间，剧烈的疼痛瞬间传来。

我能感觉到自己在天空中飞舞着，也能感觉到急速坠落下砸中车前盖后急速翻滚而下的锥心疼痛，当然也能感觉到头部先落地的眩晕感。

蹙着额头努力想要睁开眼站起来，却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睁开眼，更别提站起来了。

占据大脑的感觉只有一个：疼！剧烈的疼。

这一瞬间脑海闪过许多画面，父母丢下年幼的我，毅然离开的脚步，在幼儿园被嘲笑从而大打出手被按翻在地的拳打脚踢，初次遇见小红时她那坚强的柔和的微笑的心动，和小刚不打不相识的场景，和小刚小红一起上学放学在路上嬉闹的场景...

不自觉想起常和小红小刚说的那句话：“我们都是被舍弃的那一小部分。”虽然我是没有带着恶意说的，仅仅是普通的感叹。

不过总是会被他们反驳说教，什么这样的想法太令人绝望，什么要不是这样我们也不会认识之类的。

不过还真是快乐呢，不过还是有些不甘啊，但是我并没有过什么怨恨之类的感情，因为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错呢，因为人类不就是这样的动物么，在扭曲的环境下见到的已经很多了，在我看来舍弃较小的一部分人能换取大部分人的幸福只是很普通的一件事而已。

只是命运似乎总爱和我开玩笑呢，我也比较倒霉而已吧，这一次我又被舍弃了，不过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呢。当然这一次我也并没有产生什么怨恨的想法。

早知道的话刚才就该和小红说清楚的呢，我内心的感情还未说明过呢，好不甘啊。

不过他们俩以后想起我的话能有片刻的沉默就足够了，那么我就先走一步了，拜。

虽然想挂上一个和平时一样和煦的微笑，小红小刚说带着这样的微笑才能迎接幸福的明天，不过现在似乎用不到了呢。

...

我回过神来，脑海中多了许多东西，小红依然带着微笑眯着眼睛在那发呆回忆。

是吗，原来我已经死了啊。

那么我是以什么样的姿态而存在的呢。

小红...

脑海中的那家伙也烟消云散了，确切的说是我曾经天真的丢弃的东西也回来了呢。

我的时间不多了啊。

看着愈渐白皙的双手和皮肤。

我想我知道自己的生之终结，或者说死之终结的意义在哪了。

让我再自私一段时间吧，我想好好拥有一段记忆，即使马上就会消逝，但那也是我存在过的证据。

“小红。”我挂着曾经和煦的微笑看着她。

“嗯？”回过神来的小红看着我，有些疑问。

“对不起了呢，这么久了，不过我拾起了曾经丢弃的东西。”我背过身，倚着护栏惬意的吹着风。

“嗯嗯~”小红拖着长长的尾音，摇了摇头，还是和一前一样坚强温柔呢。

她也知道的吧，我的时间不多了，我们就这样沉默着，像以前一样，看着天空发着呆，带着萧瑟之意的秋风带来些许哀愁与不舍，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怎样都好，至少此刻我还站在这里。

快了，再给我一些时间。

世界本来就是如此彻底的不公，梦永不醒来也是一种幸福。永不枯萎也是一种悲伤，永远传达不到的思念却显得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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