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秋逝 第十九章 六年之约

“呼、呼、呼…”凌冽的秋风呼啸而来，一个瞬间就将这原本晴朗的苍穹包裹了起来。一片又一片的落叶无情的肆意狂乱着尽情去吹散着这个大地，慌乱飞舞的枯黄落叶潇潇洒洒尽情的随着这狂乱的秋风落入这无尽的苍穹之中。荒芜的大地在这一刻，显得却是那么的无助，空旷、荒凉、枯寂……

凡清尘看着这突来的狂乱秋风，只是摇了摇头，转过身去，看着这个哭得不能自己的孩子，缓缓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寒儿，你自五岁起就随我一起在暮云谷修行。礼义骑御射，文法吏治，人情世故，国理王法，哪一样你不是无一不通。事到如今，难道你还看不出这是天命使然嘛！难道你还不懂的什么是星运使然嘛！”

听到凡清尘的话后，易水寒的身子微微颤抖了起来。然后他站了起来，抬起头来，看着这个自己的师傅，他的眼角无助的再次滑落泪滴，但他却没有去擦掉，任凭着泪水肆意的跌落脸颊。

许久他哽咽的道：“不错，我知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意思是祸与福互相依存，可以互相转化。比喻坏事可以引出好的结果，好事也可以引出坏的结果。但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咽下了一口唾液，他咬紧了牙，狠狠地接着说道：“我知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但这又和我父亲的生死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我易水寒自记事以来就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但我从未询问过父亲，因为我能够从他抑郁的眼神中看到父亲内心的无奈、无助，时至今日，我还在这里傻傻的等着父亲的归来。”

“哼、哼、哼，可笑的是我易水寒明明知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但我还是不能自己。”说着说着，易水寒的眼泪又再一次从眼眶内涌出。

只不过是这一次，他擦净了眼泪，一步一步的来到凡清尘的身边，然后他重重的一跪，低下了头，过了许久才开口道：“师傅，我想下山！”低沉的话语，却掩饰不了他此刻内心的波澜。

十二影卫望着前方跪地的易水寒，却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他，只是思考着易水寒下山的问题……

听到易水寒的话后，凡清尘终于不在沉寂，他转过头去，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徒弟，再一次的摇着头，道：“难道你一定要下山吗？”易水寒没有抬头，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看到重重点着头的易水寒，凡清尘不再说话，只是抬起头望向了那已经变得模糊的苍穹。

许久之后，凡清尘开口道：“你还小，十六年前，易云从暮云谷下山，却只有一次回来过，那次他带来一个孩子，却是你。他曾嘱咐我不要教你武功兵法，只是想让你做一个文书郎。但是我却没有这样做，因为我知道你想学到这些。因为我知道天命使然。你想下山，不是不可以，但是在等六年，六年后的今日，我定不会拦你下山！”

易水寒听到师傅的话后，只是苦笑一声，“哈哈，六年后，为什么是六年后。我想知道为什么我还要再等六年！”

凡清尘丢下一句话，“时机不到，天命所致。”言罢，凡清尘径直走向清凌山……

地上的易水寒望着走向清凌山方向的凡清尘，看了许久。嘴里喃喃道：“六年，六年后我一定会下山的。父亲，我会再回镇南城的……”

乾元殿内，李矩坐在上方，静静地看着殿下的文武百官，缓缓的道：“丞相何在？”司空霍元义应声出列道：“禀陛下，左丞相因病疾在家休息，故此未来早朝。”

李矩望着殿下的司空霍元义，冷哼一声，道：“哼，因病所累，行动不便是嘛！左爱卿的这个病恐怕是心病吧！自朕继承大宝半月以来，左溢竟从未面圣来朝过一次，真当朕这个皇帝是个儿戏嘛！”

李矩的厉声言语震慑住了乾元殿的文武百官，众大臣纷纷噤若寒蝉，只是静静地低着头，思考着自己的下一步究竟该如何走下去。

李矩满意地看着殿下的大臣，感受着他们身上散发的恐惧气息，他的嘴角划过一丝满足的笑容。他喜欢这种君临天下的感觉，他喜欢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一瞬即逝，他嘴角的笑容恢复平淡，他很好的掩饰住了自己的满意。

李矩缓缓站起身来，淡淡的开口道：“既然左溢身有疾病，那就让他安心养病吧！太子太师王世政上前听旨！”

王世政持笏出列道：“臣王世政听旨！”说罢，王世政双膝跪地，低下头去。

李矩抬起头望向乾元殿的大门外，开口道：“左溢因病不知国事，故朕赐其返家养老，颐养天年，再赐其黄金百两，布匹百匹，白银一千两。丞相一职暂由王世政担任。诸位爱卿对于此事可有异议？”李矩的声音飘荡在这诺大的乾元殿内，久久不能平静……

御书房内，李矩坐在御案后面，看着眼前的黑衣人，缓缓道：“怎么样了，找到易云的后人了吗？”黑衣人望向御案后的李矩，摇了摇头道：“没有找到，但我可以肯定易云肯定有一个儿子活在世上。我曾经亲眼见过，但那却是在八年前了，那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小孩，过去这么久了，恐怕我已经认不出他了。”

听到黑衣人的话语，李矩邹了邹眉头，道：“不过就是一个小孩子罢了，有这么重要吗？”黑衣人闻言，冷哼一声道：“陛下难道忘了十二年前易水一役嘛，易云一人竟敢率本部五千人反攻陛下五万禁卫军，不顾生死、不惧生死，这是何等的气魄。易水寒是他的孩子，更是他血脉、血性的继续。如今易云已死，但易水寒呢，他的存在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威胁，更是对陛下最大的威胁！”

李矩脸色微微一变，许久开口道：“易云生前再英雄又能如何！而今的他却只不过是冢中一枯骨，还有什么资本与朕叫喧！易云已死，这天下再也没有人可以威胁到我。死去的易云不行，活着的易水寒更不可以！”

黑衣人听到李矩近乎痴狂的话语，只是摇了摇头，道：“十二影卫，至今仍然没有下落，有人说他们在易云离开镇南城前去塞北之前，他们十二人就已经离开了镇南城。”

“十二影卫？”听到黑衣人的话后，李矩沉思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杀机，然后道：“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将此十二人杀死，记住，不惜一切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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