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 第三十节 凶手

陆雨宁脑子里最后那根弦……断了。

这这这……这怎么回事！

两个一模一样的玉扳指，什么情况！

她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花，又仔细看了看这两个扳指，除了玉的纹路有细微的不同之外，其他的地方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谁能告诉她那个是真的！

等等！

盯着手里的白玉扳指，似乎有点不可思议……这里一个是黄村长在小树林里捡到的，一个是自己刚刚从小树林里捡到的，可是从胡秀莲胡大姐的话中怎么听也不可能有一对啊，她肯定说的是一个，那么……

一瞬间，陆雨宁似乎想通了什么。

她的脑子里其他人的声音像过电影一样一幕幕地出现。

听别人说，一口一个女鬼，发了疯似的喊着。

30年前，村子里面来没来过什么外人？

好像是有个女人，人长得挺好看的。

关素梅，那女的叫关素梅。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个人，不管他怎样，自己别后悔就行。

不过那些闹鬼的现象在咱们来之后，很少听到有村民反应过。

两个。

关素梅已经死了。

难道当年没走成。

死人了！吊……吊死人了！

她那种人是绝对不可能自杀的。

我要他别捡别捡非不听。

你知道什么叫做执念吗？

或许，有人真的很在意这个东西。

我觉得……有人装鬼。

你记得他们说，看到的那个女人，是什么颜色的吗？

捡的。

……

陆雨宁的思绪停在黄村长最后的那句话上。

然后脑子就再也想不到别的了，全身像是塞满了东西，但又觉得很空……

怎么会是这样？

不对吧……

把所有人的话同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全部联系在一起，答案好像很模糊地出来了，但是，这个结果已经震惊得陆雨宁忽略了全身的伤痛，傻了。

身后有个人站了很久了，因为陆雨宁吃惊程度过大，所以没有注意到身边来了个人，当她发现并反应过来时，只觉得眼前一黑，然后什么都没有了。

头很痛，也晕，陆雨宁醒来的时候首先想起的是自己被人打晕了。

她摸摸头，惊讶无比，竟然已经被人做了简单的伤口处理，还缠了几层纱布。

然后她才想起来看看自己现在在哪儿。

环顾了一下四周围，差点儿没把她吓死。

这……这里不是后山东边的坟场吗？

自己怎么在这儿？

陆雨宁发现自己正躺在冰冷冷的地上，一抬头，一个坟堆正在她面前。

……

她摸了一下头，还是有点儿……疼的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没什么事儿，年轻人挨一下不碍的。”

有人说话。

陆雨宁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尽量忽视那些来来回回晃晃悠悠的影子。

顺着声音望去，树下坐着一个人。

陆雨宁站起身来，迟疑着往前走了两步，她知道这人是谁，听声音就听出来了。

“村长。”

黄启良村长背靠着树干，一脸平淡，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

“真对不起啊丫头，我……就想找人说说话。”

陆雨宁没说话，其实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黄村长自顾自地说下去了，“还记得我给你讲的那个村子里的故事吗，那个故事啊，还没完呢……”

陆雨宁看着他一点一点地开始回忆。

“姑娘喜欢小伙子，小伙也觉得姑娘挺好，他们天真地觉得这样就行了，但是不行啊……小伙子的家里条件不错，还有个家庭条件更好的未婚妻，一个是来历不明的外村姑娘，一个是各方面都好的妻子，你觉得他会选谁呢……人不傻，但肯定不是什么都懂，该过去的得让它快点过去，过不去，那就得硬着来……”

他的语气很平淡，就像在说一个普通的故事。

“小伙子很快找到了现实，原来，他也不是那么喜欢那个姑娘，但是他没想到的是，这姑娘比他痴啊，说什么也不会放手，两人就这么起了争执，后来，在那个村子的后山坡上，小伙失手将姑娘推了下去……”

陆雨宁猛的想起那天晚上在后山，她看到到一男一女是……当时的情景！

“小姑娘就这么滚下了山坡，途中头磕到了石头上，人没了……”

黄村长抬起了头，望着远方的天，不知道在想什么。陆雨宁已经很震惊了，她没想过居然是这么死的。

“然后，小伙吓傻了啊，好几次没敢去碰，他看到她一动不动，本来打算找人来，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走下去，捡了一块石头……冲着那张脸，狠狠地砸了几下，这下没人认得出来了……他把尸体埋在了山腰上，也不会有人知道……不过，当小伙想起自己送她的那枚白玉扳指还没有拿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找不到了……永远找不到了……”

停顿了好久，黄村长憨憨地笑了笑，突然抬起头对着陆雨宁道，“……是不是挺惊讶的，故事的结局。”

“村长……”陆雨宁目光迎上去，“我可不可以……把故事里的那个小伙子当成是您，那个姑娘……当成关素梅。”

“啊，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人也忘了长什么样了，我真老了……”

陆雨宁咬咬牙，“白玉扳指其实有一双，您给了关素梅一个，自己留了一个，您骗了我，那一个根本不是在小树林捡的，但是您知道另一个的确在小树林里，您也一定去找过了……因为王婆最后死在那里，死之前她手里拿的就是另一个玉扳指，还有，王婆是您杀的吧……”

黄村长没有说话，但在陆雨宁眼里就算是默认了，可她想不通究竟是为什么。

“王婆她呀……以前见过这个玉扳指，她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她不该拿走啊，不然也没事……”

“那您就为这个杀人吗！”陆雨宁有些不可思议。

“说起来……她是带头排斥她的吧，”不知为什么，黄村长的语调总是慢悠悠地，很平淡很和缓，就像在说别人的事，“是在村里说了什么呢，让她只能一个人……不过还好，没有人再能打扰到她了，无论是死前还是死后……”

陆雨宁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和蔼可亲的黄村长会一连杀了两个人，她突然不太清楚有时候人在想些什么，想到的是否能做到，做出来的又是不是已经想好了的。

“黄石村根本没有所谓的闹鬼，村民看到的鬼，是您假扮的吧？”

“……那天的大雨，冲掉了后山的一层表土，有人说，挖出了一具白骨……当时就在想，怎么能让人不再在意这件事呢，于是就装一装吧，害怕了，就不会有人敢去查了……谁知道消息一传出去，引来你们这帮小年轻啊，只好再吓一吓你们了，不过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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