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鬼舞 序 第一章 目光下的半圣（一）

“天狂，神罚你准备怎么应对？一位身披白色貂皮，留着银色长发的美丽少妇拉着那个被唤作天狂的男人的手关切地问道。男人举起另一只手轻抚女人的秀发，凝视着远方柔声道：“暂时先压制到半圣，等我的魔法修炼到一定程度再来对抗这所谓的神罚。”女子闻言抬起头，藏蓝的明眸直视男人的眼睛，似乎要把他永远刻在心里。窗外阳光明媚，稀疏的阳光穿过树影，透过窗棂洒下一地金辉，诗化了一屋忧伤。“天狂，你快看。”女子启窗，指着远方的河流，“等神罚过去，我要在那建一个大庄园。和你，妹妹永远在一起。”男人顺着女人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感觉遥远的天边似乎有一双眼睛注视着他，可当他用精神力探知时，那里却空旷平静，会动的只有地上的小草和天边的云彩。

“好了，馨宇。馨空叫我们吃饭了。”“这就来。”名叫馨宇的女子提着裙摆跟着男人步入大厅。大厅两侧的琉璃灯依据琉璃的不同颜色散发出各色的光，光影交映间，仿佛来到了亦幻亦真的人间仙境。“姐夫，你又欺负我姐，把她弄哭了。”天狂闻言猛地转头看他身后的女人：“你哭了？”女人放下揉眼睛的手，挤出笑容道:“没有，别听这小丫头胡说八道。”“我没胡说。”只见一位瓷娃娃般的小女孩正坐在餐桌旁挥舞着油乎乎的小手红着脸辩解，原本瓷白圆胖的小脸此时却像刚出窖的瓷盘，煞是可爱。没给她机会再说，馨宇叉着腰故作生气地道：“吃饭时不准大。”话未说完，小女孩学着她姐姐的口气老气横秋地说：“声说话，否则撒旦会把你抓到地狱。”闻言，天狂与馨宇相视莞尔。晚餐便在这欢笑声中开始。

月舞西墙，已是三更。天狂借着月光深情地望着怀里的可人儿。想到晚宴时馨空的那句“姐夫，你又欺负我姐，把她弄哭了。”便再也睡不着。其实，身为天骑的他又怎会不知那个可以令他放弃一切的女人在流泪呢，只是面对梨花带雨的她，他不知如何安慰。给她掖好被角，他一个人踱到窗前。窗外月如钩，地如霜。月华透过玻璃，打在他的脸上。宁静的夜色下，他的内心却波涛汹涌：明天，我能压制到半圣么？正当他犹豫时，忽然感觉腰际，后背一热，随后感觉后背突然阴凉，有液体滑过。握住环上他腰的手柔声道:“是我吵醒你了吗？”“没有，我只是睡不着。”“是我不好，又惹你哭了。”“我哪有哭？”馨宇带着哭腔道。天狂转过身，托住馨宇的粉面，用拇指轻擦她刚刚溢出的泪珠：“我的馨宇最坚强了。”馨宇闻言红着脸，不敢看他，只是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娇羞的样子让人想到初升的月亮总喜欢藏在云里，刚盛开的荷花总会躲在水下。而他，正如能宽容她的云，保护她的水。“别乱说，我们还没正式结婚呢。”馨宇伏在他的胸口呢喃。一个触吻不经意地落在她的额头，却仿佛电流般流过她全身。“我知道，我们是有实无名嘛。”天狂狡黠地道。闻言，她的脸更红，头埋得更深了。下一秒，她感觉唇边温润，心神飘上了九霄——他们相拥来到了床边。

翌日清晨，“放心吧，就算压制不住成圣了，被劈死的几率还是很小。”“可我还是很担心。”馨宇握紧我的手。“没什么可担心的。”天狂顿了顿，坚定地道，“等这事办完了，我们就结婚。”声音不大，可在她听来却如此响亮；声音沙哑，可在她听来却如此动听。“好，我等你。”馨宇抬起头直视天狂的眼睛，同样坚定地说。此时，天狂可以看到她眼中闪动的泪光。这个女人，即便哭，也只愿让人看到喜悦么。“早点回来哦，否则不等你吃饭。”馨空吐了吐舌头。“若是一周内我没回来，不必等我了。”说着，天狂头也不回地走了。“那我们这一周可以提前开饭啦？”馨空对着前方大喊，却已看不到半个人影。“真没礼貌。”馨空垂头耷脑得说。馨宇此时泪流满面，双手合十放在胸前，似是祷告又似是立誓：“一定要回来，否则我会等你一万年。”

告别馨宇，天狂一路向西。他的行琮没有透露给任何人，包括馨宇。很快，他来到了土之国与金之国的边界。土之国，顾名思义：该国土元素居多，所以该国人大多土属性。金之国同理。展现在他眼前的是连绵不绝的丘陵以及重峦叠嶂的群山，这片山脉被五国之人称为魔兽山脉。往前走，兽吼声依稀可闻；再向前，兽吼声此起彼伏。先找个合适的山洞吧，天狂打定主意后跃上面前的小土山。凝聚精神力于双眼，可见他附近的山峰云雾缭绕，树林间依稀可辨各种魔兽相互捕食，调集更多的精神力于双眼，可以穿透云雾看到山顶风化千年的石头，可再想看得更清楚些，已不可能。收回精神力，天狂顿觉头晕目眩，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平复精神力与作呕的感觉后，他拍拍头不禁苦跃笑：“真羡慕那些圣魔法师可以大范围得用精神力探知。也罢，上去瞧个明白。”说走就走，几个跳跃后他已来到了山腰。这里相比山脚捕猎魔兽的人明显减少，尽量不与任何人发生交集，他继续前行。此时，已是第三日的中午。强烈的阳光蒸腾着地表，此时也是魔兽捕食的高峰期。

“哼，被包围了啊。”天狂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包围他的狼群，似乎在挑选哪一只更肥美。周遭除了他，就是狼群。这群狼通体湛蓝，眼睛散发出青色的幽光，仿若冥府的磷火。此时，它们的体毛根根竖直，身体好像一瞬间涨大了一圈，前爪点地，后腿弯曲，血盆大口滴着口水，下排牙齿如同一把把锉刀，上排牙齿则像一柄柄匕首，尤其是那两颗门牙，好似两把刚用完，粘着血的利剑，齿缝间几根肉茎若隐若现。很明显，这是魔兽风狼。这群风狼越围越紧，越围越密，天狂感觉不到风的流动，甚至看不到光线。这群风狼如一团蓝色飓风，而他正处于风眼。“地泽”天狂默念。与此同时，这群风狼的脚下突然冒出数道金色的光柱，下一刻，光柱在半空消失，只留几缕轻烟和阵阵肉香。看着焦黑的地表和烤焦的风狼，天狂摇摇头：“动静有点大，得赶紧走。”说着，扛起一只烤得不算太焦的风狼，一溜烟没影了。

“真不怎么样。”天狂低下头搓搓油腻的手，以一副美食家的口吻道，“恐怕连馨空那个小馋鬼都看不上。”抬起头，望了望头顶守在洞穴里的秃鹫，疑惑道，“你们会不会喜欢呢？”“巴比伦之门”他的眼里突然闪过一丝锐利。洞穴附近应声凭空浮现一扇圆形的金色的光门，光门边缘雕刻着如同鹰的尾羽的浮雕，中间镶嵌着一个金色的六芒星，剩下的部分则刻有类似涟漪的装饰。“突突突洞里的三只秃鹫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便被射杀了。定睛看去那三只秃鹫的气管都被剑刺穿了，说是三只剑不如说是三杆两面开刃的金色长矛。在那一瞬间，光门中央的六芒星转动，涟漪似的装饰反向转动，金色的尾羽舒展，光门四周的空间出现褶皱并向洞穴的方向突起。在三柄剑射出的同时，空间突起骤然干瘪化作圈圈涟漪向四周荡开。也在那一刻，天狂再次感觉遥远的天边有什么东西在窥探他，再次用精神力探知无果后，天狂不再理会它——或许是自己的错觉吧。可是实力近乎半圣的他又怎会两次出现同样的错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