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落魄(二)
我不理他,继续摆弄试管,又看着瓶子,没有任何破损的样子,不经心下疑惑:“老头,你轻功真好,才2天就可以将这些东西带回来。这里离末逾镇很近吗?”
老头先不理我,都过了好久,才从嘴里蹦出一个字:“……远。”
我见他不对我隐瞒,于是更加迫切地打听到:“那你从这里到末逾镇要多久?”
“……1天。”
我的心顿时活跃起来,才一天啊,那我随时都可以回去看未央和水无痕了?就在我暗自窃喜并谋划的时候,老头又补充道:“用飞的。”
“啊?”我抬头看他。
“我是说。用轻功飞去一天,如果平常会功夫的人用轻功飞3天,坐马车少则半月,多则一月,走路……”老头撇了我一眼,仿佛是猜中我的心思,然后毫不掩饰地鄙视道:“你认得路吗?……”
“……”那一刻满腔热情都被冷水泼醒。
我垂头丧气地拨弄着手里的书,“那我有可能回去吗?……”
“不可能。除非你学轻功。”
“真的?”我满怀希冀地望着他,“学轻功要多久?……”
“少则半年,多则10年,看个人资质。”若有所思。
“那我要多久?……”双手合十,双眼闪烁光辉——
“十年。”
“……”一盆冷水外加一桶冰。
老头负手而立,笑眯眯地盯着垂头丧气的我,忽而补充了一句:“十年……是不可能的。你是老夫选中的徒弟,怎能与天下匹夫相比,你……最多一年吧。”
老头真的兑现了他的话,让我当他徒弟,跟他习武。
学毒的愿望没有最快实现,反而是每天让我卯时起床,在烤红薯的坑旁蹲马步,顶着初生的太阳甩胳膊踢腿,每天腰酸背痛却一无所获。我一点也不觉得身体轻盈,反而越加笨拙,连出茅草房的门都要用爬的,因为经过白天的训练,脚已经酸软的连站都站不住了。
我严重怀疑老头这是存了私心报复我当初毁坏它的断肠草,灭了他的雷腾。我欲哭无泪地继续练习,所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咬牙坚持每天卯时起床蹲马步,辰时吃完烤红薯,就伏案研读医书。直到午时我才拖着疲惫地身子去做饭。没有心思做好吃的食物,每天炒了一大锅连我自己都不想下嘴的食物给老头,老头却稀松平常地吃了一顿后,嫌弃似地说,还不如烤红薯。
遂而我为自己开启了小灶,每天吃寿司。用最简单的方法米饭,黄瓜,鸡蛋饼,裹成一团就往嘴里塞,条件艰苦,只能忍了。我发誓以后出山一定要好好犒劳自己的五脏庙,它在这穷乡僻壤里受苦了。欲哭无泪。
自从老头让我习武后,他就从外找了一大堆草铺房间的另一个角落,每天监督我起床练武,早上跟着我一起读书,中午跟着我吃饭,原本下午他趁我在房间看书就自行消失的,可自从某日我疲惫的从一大堆书里抬起头,一边伸懒腰一边牢骚似地念了一句:“果然是学海无涯啊……”之后,老头就拽着我认同地狂点头,“丫头,你这话可说到老夫心里去了。虽然老夫从医多年,但书里的好多知识老夫还是没有接触过啊。”遂而他自动剔除了下午神秘消失的时间,每天打卡般继续腻在书房里看书。
日子,在每天看书、做饭、习武、烤红薯间无意识地向前滑动。
直到某晚,大风呼啸地穿过门帘,将房里的稻草吹的哗哗响,我和老头蜷缩在一起,我的上下牙齿连连打颤:“老头,好冷……”
老头裹了裹衣服:“你怎么知道我冷!”
“……”
伴着呼啸而过的风,我抬起头看房顶,上面稀稀疏疏的几根稻草已经被掀飞到不知道哪儿去了。
顿时心下一阵忐忑,夜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如果这时候……我吞了吞口水停住胡思乱想。老头捂着嘴闷闷地咳了一声,我皱着眉头,老人家身体不好,这个时候特别容易感冒,虽然冷,但我还是解下身上唯一的一件外衣批到老头身上,“老头你穿吧,我年轻不碍事。”
老头没有拒绝,顺从地将外衣搭在身上。
静谧的空气中,只有房外不知疲倦的北风呼啦啦地吹着,这座茅草房坐落在山顶,所以受力面积特别大,我颤巍巍地开口问道:“老头,你说这个房子坚固么?”
老头咳了一声后,坚定地说:“放心吧,老夫的房子一定没问题的,管它东风南风西北风,老夫可是有四根绳子绑住的。”
我听后松了一口气,“那……应该不会被吹跨吧?”
“当然不会。”老头挺起腰板,一副你怀疑我就是天大的罪人的样子。
可是仿佛是一刹那。
——哗啦。
——咚。
眼前一片漆黑,风呼啦啦地刮过来。茅草房居然——倒了!!
我扑啦啦地从嘴里吐出两根稻草,咬牙切齿:“老头……你不是说不会垮吗?”
老头也从一堆茅草里探出头,朝我讪讪地笑笑:“我说你就信啊,那我说我曾经是皇帝你信不信啊。……”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认命似地抱着双臂站起来,就在这个时候,豆大的雨滴忽然从天而降,砸在身上冰凉冰凉的,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雨急促无序地砸落下来,落在茅草上噼里啪啦作响。我忍不住朝天咆哮道:“我不是这么衰吧,啊!天要亡我啊啊啊——”
老头痛心疾首地一边拯救书籍,一边说:“看来这是老天注定的啊。”
我怨愤地瞪了他一眼,却听他继续说:“明天就进山里吧。”
“……”我是连茅草屋都住不了,要去当人猿泰山吗?嗷嗷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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