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州慕云山庄正堂,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如此热闹的场景了。堂内稀疏的桌椅之上,还依稀可以看见些许灰尘,这对于一个往昔如同慕云山庄这般的家族来说,可能是绝不可能的,但是时至如今,却依旧没有人去理会这些……
正堂左边的椅子之上坐着的是脸色仍然显得很是苍白的上官芸,此时,她面前的茶几之上摆着一碗透着浓厚药香的汤汁。这些年,她的身体的确是弱了不少,就连平时都要依靠这些药物要支持,更不用说今天的她受尽了大喜大悲的折磨。
而月哲则在一旁悉心地照料着,一边看着母亲艰难地吞咽着这些苦涩的药汁,胸中默默地心痛,另一边则温柔地用手中的巾绢轻轻地为母亲拭去沾在嘴角的药滴。月哲很震惊,母亲的这种情况,是完全超出他的想像的。的确,前世今生都没有承受过多少母爱的月哲,又怎么能够这么容易便能够体会作为一个母亲的感受呢?
正堂上座旁边,慕云山庄老庄主卫啸宇和月哲的父亲卫战并肩而立,此时这两个男人之间虽然并没有多少言语,但是他们彼此的目光却都已经说明了一切,满足和由衷的欣慰。男人之间不需要过多的言语,一个神情足以代表一切……
而正堂的右边,一脸复杂神情的子木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月哲的背影,分外出神。“这就是亲情吗?”子木在心中不时地这样问自己。亦从来没有沐浴过亲情的兽族公主,此时看着月哲和他的母亲,忽然心中生出了一分莫名的羡慕。
昔日在天禁之地之内,子木虽然因为地位崇高而处处受众兽族的关爱和维护,但是天生敏感的子木却依旧觉得自己的生命里一直缺少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过去的日子,子木一直都没有想清楚自己到底缺少了什么,直到刚才,她的心中才终于有了答案。
不错,是亲情。族内的族民们,甚至是长老们都会对她爱护有加,能够给予她所想要的一切,能够容忍她犯的任何错误,但是却绝不会像对待自己的孩子那般对待她,因为她毕竟不是他们的孩子,又或许是因为她公主的身份吧……
对于她来说,亲情本就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但是今天的她,却再次受到了触动,对之产生了一份深深的渴盼,而随后接踵而来的,则又是无奈。其实她也曾经问过先祖母有关自己父母的事情,但是先祖母却怎么也不肯说清楚,就只是模模糊糊地说她的父母在种族之战中战死,仿佛其中还有着什么隐秘一样,让她难以明言。
问过很多次都没有得到结果之后,子木便放弃了,心中的那份渴盼也就随之淡去。又随着年岁的增长,子木开始变得坚强,也学会了去主动地回避一些事情。到今天,恐怕就连子木自己也不复记得,这样的羡慕之情已经离开她有多少个日月了吧……
子木身后不远处,一身白衣的李翔天仗剑独立。此次,他前来慕云山庄,只不过是为了完成祖上的遗训,其实这么多年以来,就连离天剑仙一脉本身对那把陨雷银剑也不再抱多大的希望了。所以他也就没有丝毫的急意,更何况人家一家团聚,自己又何必去破坏气氛呢?
反到是眼前的这位绝色佳人子木,却更能够引起他的注意,当然子木的倾城美貌,是其中的一个很小的因素,而更为重要的是,从子木的身上,他却还能隐约地感觉到一丝很特殊的气息。但是到底是如何特殊的气息,他又说不清楚,道不明白,所以也就不好说破,就只是闷在心里罢了。
就在这时,堂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堂内的静谧。就连上座的卫啸宇老爷子都眉头轻皱。以他的感知能力,自然知道来人是自己的老仆阿忠,但是让他感到奇怪的是,阿忠跟随他多年,老而成精,这个时候,若不是极为重要的事情,他是绝不会如此匆匆忙忙地来搅扰自己的。
果然,片刻之后,堂外传来了老仆阿忠的声音。“老爷,阿忠有要事禀报……”
“嗯,阿忠,你进来吧……”没有任何的犹豫,卫啸宇正言应道。
“是……”老仆简单地应了一声之后,便直接走进了正堂,省却了平时的很多礼数。而堂上的卫啸宇见之,脸色则变得更加严肃了起来。其他人可能感觉不到,但是他却看的十分清楚。这些年来,他虽然对阿忠犹如亲兄弟一般,但是阿忠自己心中的主仆之心却根深蒂固,牢不可破。无论什么时候,阿忠都不敢越俎代庖半步,在他的面前,更是尊卑礼数,从不敢懈怠。而今天,他却主动省却了很多礼数,这就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他此时所要禀报的事情重要至极,甚至可能关系到慕云山庄的生死存亡。
“老爷,这是刚刚在山庄大门门栏上发现的……”说着,阿忠就从袖中掏出了一封红色的书信,显得甚是煞眼,而信封之上,还赫赫地铁画银钩着一个大大的“臣”字。
堂上的卫啸宇见之,顿时脸色大变。“快拿来给我看看……”语气凝重却又带着一丝微微的颤抖之意,就足可看出老庄主此时心中的跌宕起伏。
而一旁的月哲见之,神色则亦显出了一丝惊异,一封书信竟然能够让爷爷有如此反应,又怎么能不让月哲感到奇怪呢?
此时,堂内却只听见从另一边李翔天的口中传出了三个字,“臣服令”,则再次让在场众人心中一惊。月哲和子木虽然不谙世事,但是对这“臣服令”一说,却还是有些耳闻的。
这臣服令则是紫天人族之内各势力之间最后的通牒,收到臣服令的一方则必须要立刻做出抉择,要么臣服,要么抗争。而不管收到臣服令的一方给不给出自己的态度,送出臣服令的一方都会在半日之内对之做出最强有力的进攻,不死不休,直到一方彻底地拜倒在另一方脚下为止。
而人族之内,几乎每一封臣服令一出,则必然会引起一番血雨腥风,多少修士会因此丧生于彼此的残杀之中,而又有多少凡人会因此倾倒在他人的屠刀之下。臣服吗?哪会有那么简单,在这样鲜血一般的臣服令之内的臣服,则就是奴役的代名词。
一旦接受了臣服,则就意味着放弃了最后抵抗的权力,沦为案板之上的屠肉,任人宰割。所以自古以来,收到臣服令的一方极少数才会天真地选择臣服,而绝大多数都是奋起最后的抗争,即使选择抵抗的势力几乎都已经湮没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因为送出臣服令的一方,则必然有着完胜对方的底气,否则,就会彻底沦为世人的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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