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泣 第十三话 魔法学院

回荡着祷歌的教堂里，绘着神域世界的彩色玻璃窗下静静地站着一个男子。他披着暗金色的华贵长袍，眸子低垂着仿佛在思索着什么，如羽毛般浓密的睫毛遮住了那闪动着琉璃光泽的金色眼瞳，高贵的容貌让他显得犹如天神般的悠深。

他左手食指上有一枚白色的十字戒，那是教皇的象征。

教皇尤列尔·奥利法安，他是执掌遍布大陆的最大宗教神圣教廷的统治者，他是就连皇帝也要跪拜的神的代言人，他是站在这个世界权力与力量的巅峰上的无冕君王。一句话，即有无数人为他赴汤蹈火献上生命！

“嗯？”他抬起头，看向某个方向，他清秀的眉头渐渐皱紧：“法卡……死了。”

“您说什么？”侍立在他身后的六位神使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开口道。

他们怕是自己听错了，教皇大人刚刚好像是说被派去搜寻洛奇殿下的神使法卡……死了？这太难以置信了！莱茵帝国虽然是魔法公会盘踞的地方，但法卡拥有八阶的实力，他只是去莱茵东部而已，那样偏远的地方根本没有任何可以威胁到他的人物……再说法卡不知道逃跑么？难以想象除了魔法公会的少数几个怪物还有谁能让法卡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但那几个怪物一般是不会离开炼金城的……

“法卡死了，死在莱茵。”教皇低声道，语气中带着犹疑，似乎有什么关窍连他自己也没想明白：“却不是被魔法杀死……他死于神术。”

“神术！？”几位神使异口同声地惊呼，这太怪异了，身在莱茵而且能以神术杀死法卡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第二庭卫队队长康斯坦丁，一个是第一庭卫队队长艾库莉娅……但这两个人都完全没有理由去杀法卡，但是法卡又怎么会死于神术呢？

“我有一个猜想……”教皇叹了口气，望向教堂的穹顶：“如果它成立，那么整个大陆即将陷入史无前例的灾难。”

“愿神护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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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深深的睡梦中苏醒过来，洛奇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件事物就是一双硕大无比的红色眼瞳，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奈丽丝，别靠我这么近。”洛奇轻轻一脚踹开在他面前几厘米处盯着自己的奈丽丝。

“主人，你终于醒了~”奈丽丝很是活泼地道。

洛奇坐起来，四下打量，这个地方似乎已经不是空艇了。

洁白的墙壁上挂着油画作品，洛奇没有见过这一类的画风，作者也很陌生，大概是谁自己画的……木质的落地格子窗，微微透入了金灿灿的阳光，外面是一个优美迷人的湖泊，在阳光下折射着粼粼的波光。

房间内古典的莱茵贵族式的布置透出几分令人心旷神怡的宁静与高雅。

“这里是……”洛奇皱眉。

“炼金城，佛洛门萨魔法学院。”奈丽丝正要开口，一个沉稳的声音先一步答道。

洛奇看到了一个身着灰色长袍的老人，他有灰褐色的眼睛和一头打理得整整齐齐的白发，他的胸前佩着银质九芒星徽章……

“您是……”洛奇认得他，这正是在空艇上与神使战斗的八阶法师，惭愧的是洛奇甚至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我算是管理这里的人吧，我的名字是卡姆·奥克兰贝奇。”八阶法师卡姆微笑道，他的手里拿着菲尼克斯交给洛奇的推荐信：“请原谅我看了这封信，你昏倒时它从你的袍子里掉了出来，我一见是老朋友泽布伦的信就忍不住了。”

“没关系，本来就是要交给您的。”其实洛奇有些没反应过来，真没想到这个八阶法师就是他要见的魔法学院院长……这个世界的巧合太难以解释了。

“那么，按泽布伦的意思，你的入学手续已经办理好了，从现在开始你也是魔法学院的一员了。”卡姆道：“我来代替泽布伦暂时对你进行一定的魔法指导，以后你要叫我卡姆老师或者卡姆院长，其余时间你可以在学院里和其他学生一起修行。”

“是，卡姆院长。”洛奇选择了后面一个称呼，他的老师只有菲尼克斯一个。

“这个房间就作为你的起居室吧，希望你喜欢。”卡姆道：“至于你的女仆……我打算把她安排到……”

“我要和主人住一起！”奈丽丝打断了卡姆的话。

洛奇本来想训斥奈丽丝，但是忽然想到要是把奈丽丝分配到了他管不到的地方……要知道，这只小恶魔的捣乱能力出类拔萃……要是惹出什么祸事来最终还不是自己负责？

因此洛奇保持了沉默。

卡姆笑了笑：“那也行，稍后我会让佣人再抬一张床来，反正这个房间足够大。”

洛奇带着歉意点头：“那么，多谢了。”

直到卡姆离开房间，奈丽丝才笑出声来。

洛奇瞟了她一眼：“你笑什么？”

奈丽丝撇了撇嘴，道：“主人那副明明想拒绝却又各种顾虑的脸超级有趣啊……哈哈哈哈……”

洛奇懒得理她，换上了一套魔法学院制式的长袍。同时他注意到奈丽丝也穿上了新衣服，那是一件靓蓝色的女式学院长袍，穿在奈丽丝身上相当合适，搭配她火红色的长发有一种别样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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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学院的林荫道间，阳光透过林隙落在石板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光斑。

学院非常大，但这样大的地方装饰却异常精细而华丽，白银制的装饰随处可见，在几分钟前洛奇还看到了一个纯银的雕像。

“舍本逐末，一味地追求物质享受，难怪无法理解魔法的真谛。”洛奇随手从路边的花坛中折下一朵鸢尾花，冷笑：“就像这花一样……固然美丽……”

洛奇慢慢合拢五指，紫色的花瓣被他捏碎：“却是如此脆弱……”

“可是，若没有这些人来作陪衬，又怎么能显示出主人你的睿智与强大？”奈丽丝轻笑，火色的瞳闪烁着妖异的光芒：“我的主人呐，坐在至高王座上的只能有一人，其他人就只好作为垫脚石啦。”

洛奇对于这样的恭维报以一声冷哼：“说得好像你很了解人类似的。”

“不，我一点都不了解人类。”奈丽丝道：“不过弱肉强食是所有位面的基本规则，我相信对于人类也是适用的。”

“这里似乎是教室啊？”洛奇停下脚步，前面没有路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城堡式的建筑，按照记忆中的学院地图来看，应该是学院众多教室的其中一个。

魔法学院的学习模式比较特殊，老师们各自拥有一间教室，学生们可以自行选择想要跟随哪一位老师学习魔法，然后就可以去这一位老师的教室里坐下来。当然，也可以去图书馆通过阅读来学习，不过没有传承法师那样系统全面的书籍就是了。

“进去看看吧。”洛奇带着奈丽丝走了进去。

城堡的大厅就是教室了，洛奇注意到大厅上方悬吊着由水晶打造的吊灯，四壁上挂着绣着各式花纹的毯子，大理石铺就的地面上摆放着许多绵软的躺椅，穿着学院制式长袍的少年少女舒服地陷在坐垫里看着大厅正中的一位女法师正在为大家演示魔法和讲解原理。

洛奇和奈丽丝的闯入没有影响到他们，看来教室是允许自由进出的，洛奇带着奈丽丝在角落坐下来。

女法师的语速很快，不过吐字很清晰，所以她的话并不难以听懂，不过洛奇很快就后悔进来了……

洛奇听了十分钟，叹了口气。

“主人，怎么了？”一旁的奈丽丝低声问道。

“她讲的东西我一年前就能默写了……”洛奇伸出了三根手指比划了一下同时低声道：“而且还讲错了三处……比如火元素的切割其实是不能从聚合后开始的，因为元素聚合后会产生吸力，此时进行切割就会造成不必要的法力流失。”

“是主人你太挑剔了吧。”奈丽丝观察了一下，道：“主人你看，这个大厅内最靠近那个女人或者视野最好的位置都坐着人，坐在稍差一点位置的人偶尔会流露出急躁的表情，说明他们是很关注这个女人，想必这已经是讲得很不错的了。”

“看来我还是高估世传法师了呢……”洛奇想走，但是这对于那个女法师来说太不礼貌了，不得不强迫自己留下。

洛奇突然觉得这是一个躺椅真是太好了，不如睡上一觉吧……他伸了个懒腰……恩？等等……手似乎碰到了什么……

他试着摸了一下，感觉触感有点古怪，似乎摸到的是什么生物的毛发……

洛奇感觉不太对劲，转身向躺椅后面看去……一个体型娇小的女孩正窝在那里睡得很香。

她有一头亮丽而柔顺的金发，被挽成了两个娇俏的发髻，精致的面容像是洋娃娃，睫毛很长，睡着的时候一颤一颤的像是婴儿一样。要不是她穿着略显大的制式学院长袍，实在难以令人相信她居然也是一名魔法师。

洛奇的手指间还残留着她头发间的香味，刚才自己应该就是摸到了她的头发吧……

“这……”洛奇有些无语，谁能想到自己的座位后面居然还有个人？

就在这时，女孩却仿佛感受到了洛奇的目光，醒了过来……

她睁开了紫水晶般的眼睛，略带茫然地看着洛奇，不过那只是刚起床的意识模糊，从她逐渐有焦距的瞳孔来看，她正在恢复思维能力……

然后……

一个响亮的耳光即将印在洛奇脸上，洛奇在间不容隙之中瞬发了一个无形之盾挡在身前，

啪！女孩的手掌拍在无形之盾上……连洛奇都在想自己是不是有些狠了，毕竟也算是自己冒犯了别人，要知道，无形之盾可是连刀剑都可以挡下来的，手掌重重地拍在上面和拍在墙壁上是没有区别的。

女孩痛得连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她含着泪站起来，对着洛奇怒目相向。

女法师停下了讲课，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原本一些简单的矛盾也会得到激化，女孩瞪着洛奇，她的声音像她的外表一样柔软，但是此刻却洋溢着一股断冰切雪的气势：“我，茵可萨丝·玛格特罗伊德·潘德拉贡，要跟你决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