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病毒 第1章:南山经鹊山

招摇山

《南山经》之首曰鹊山①。其首曰招摇之山，临于西海之上，多桂，多金、玉②。有草焉，其状如韭而青华，其名曰祝馀，食之不饥③。有木焉，其状如硋而黑理，其华四照，其名曰迷硋，佩之不迷④。有兽焉，其状如禺而白耳，伏行人走，其名曰磂磂，食之善走⑤。丽之水出焉，而西流注于海，其中多育沛，佩之无瘕疾⑥。

①《南山经》之首：《南山经》所记的第一条山系；推断它的地理位置大致在洞庭湖以东今湖南东部、江西一带。“南山经”以及下文“南次二经”等都是篇名。鹊山：原作“硏山”。“硏”，古“鹊”字。

②西海：即洞庭湖。金：金属总称。《说文·金部》：“金，五色金也。黄为之长；银，白金也；铅，青金也；铜，赤金也；铁，黑金也。”黄金虽说是五金之长，但也用做金属的总称。古时制作器物多用铜，所以在经典中通常把铜称为金。

③华：“花”的本字。

④（ɡòｕ）：树名，也叫楮树、构树。皮可造纸。迷：宋本作“迷”。

⑤禺：传说中一种体形较大，红眼睛、长尾巴的猴子。（ｘīｎɡｘīｎɡ）：猩猩。

⑥：音（ｊǐ）。育沛：一种水生动物，其状不详。瘕（ｊｉǎ）：因患肠道寄生虫病而肚胀。

《南山经》这一卷记载的第一条山系叫鹊山。鹊山山系的第一座山名叫招摇山。招摇山濒临西海，山上到处生长着桂树，山中蕴藏着丰富的铜和玉石。山间生长着一种奇怪的草，它的样子像韭菜，叶子扁而长，开青色的花。这种草的名字叫祝馀，据说人们吃了它就不会感到饥饿了。山上还生长着一种树，它的树形像构树，枝干具有黑色纹理，开的花朵光耀四方，这种树（结的果实）名叫迷，据说人们如果把它佩带在身边就不会迷失方向。山里还生活着一种怪兽，样子长得像猿猴但两只耳朵是白色的，既能四肢着地俯身而行，也能像人一样站立着走。这种野兽名叫狌狌，据说吃了狌狌的肉就能健步如飞。有一条名叫丽水的河流发源于此山中，出山后向西流注入西海。河里有一种叫育沛的水生动物，据说人们把它带在身上能预防肠道寄生虫病。

堂庭山

又东三百里，曰堂庭之山，多木，多白猿，多水玉，多黄金①。

①堂庭之山：疑即今洞庭山。（ｙǎｎ）木：一种果树。果实夏季成熟，大小类似李子、杏，有白、绿、红三种颜色，可以吃。水玉：像水一样透明无色的玉石。即水晶。

再向东三百里是堂庭山。山上是茂密的棪树林，林中生活着很多白毛猿猴，山里还出产水晶和黄金。

硏翼山

又东三百八十里，曰翼之山，其中多怪兽，水多怪鱼，多白玉，多蝮虫，多怪蛇，多怪木，不可以上①！

①翼之山：也作“即翼之山”、“稷翼之山”。蝮（ｆù）虫（ｈｕǐ）：传说中一种全身长着绶带一样的条状花纹、鼻上长着尖刺的毒虫，大的能长到百馀斤，名叫反鼻虫。可能就是现在所说的蟒。虫，古“虺”字。

再往东三百八十里是翼山。山中生活着许多奇怪的野兽，水里有许多种奇怪的鱼；山间出产白玉；山上有许多全身布满绶纹、鼻上长着尖刺的反鼻虫，还有许多奇怪的蛇、奇怪的树。这座山山势陡峭，难以攀登。

阳山

又东三百七十里，曰阳之山，其阳多赤金，其阴多白金①。有兽焉，其状如马而白首，其文如虎而赤尾，其音如谣，其名曰鹿蜀，佩之宜子孙②。怪水出焉，而东流注于宪翼之水。其中多玄龟，其状如龟而鸟首虺尾，其名曰旋龟，其音如判木，佩之不聋，可以为底③。

①：音ｎｉǔ。赤金：即紫铜。白金：即银。

②谣：有旋律的语言；唱歌。

③虺（ｈｕǐ）：毒蛇。判木：劈开木头；判，分开。底：同“胝”，胼胝，即脚底所生老茧。

再往东三百七十里是杻阳山。此山南坡多产紫铜，北坡多产白银。山中生活着一种野兽，它的样子像马但头部是白色的，身上长着像老虎一样的斑纹，尾巴是红色的；它的叫声富有节律，就像人们唱歌似的。这种野兽的名字叫鹿蜀，把鹿蜀的皮毛带在身边，会使家中多子多孙，人丁兴旺。一条名叫怪水的河流从这座山里发源，出山后向东流入宪翼水。怪水河中有很多黑色的龟，这种龟的模样像乌龟但生着鸟头蛇尾，名字叫旋龟。它的鸣叫声不大好听，就像人们劈木头时发出的声音一样。把旋龟当做宠物带在身边，不但可以防止耳聋，而且还可以用来治疗脚底的老茧。

柢山

又东三百里［曰］柢山，多水，无草木①。有鱼焉，其状如牛，陵居，蛇尾，有翼，其羽在下，其音如留牛，其名曰；冬死而夏生，食之无肿疾②。

①柢（ｄǐ）山：原文前脱“曰”字。

②陵居：这里指生活在山中较高处的河里。陵，大土山。（ｘｉé）：通“胁”，从腋下至腰上的部分。留牛：又称犁牛，一种浑身生着老虎一样斑纹的牛。读作ｌù。冬死：指动物冬眠，就像死去一样。

再往东三百里是柢山。此山有很多河流溪水，却不生长花草树木。山间较高处的溪流中生活着一种鱼，它的头部样子像牛，尾巴像蛇，还有翅膀，羽毛长在胁（胸鳍）的下方，叫声低沉像牛。这种鱼名叫硋鱼，它的生活习性是冬季蛰伏而夏季活跃。据说捉来这种鱼吃，人就不会得浮肿病了。

爰山

又东四百里，曰爰之山，多水，无草木，不可以上①。有兽焉，其状如而有髦，其名曰类，自为牝牡，食者不妒②。

①（ｄǎｎ）爰（ｙｕáｎ）之山：传说中的山名。

②（ｌí）：狸猫，也称豹猫，体形介于猫、豹之间的一种凶猛的野兽。髦（ｍáｏ）：古代称幼儿垂在前额的短头发。这里用来形容狸猫，是说它的前额也长着一排整齐的毛发。自为牝（ｐìｎ）牡（ｍǔ）：自身具有雌雄两种性别，即雌雄同体。牝，雌性动物。牡，雄性动物。

再向东四百里，是矦爰山。山间多有河流溪水，山上不长花草树木；山势极为险峻，无法攀登。山中有种野兽，长得像狸猫，头顶生着长长的毛发，它的名字叫类，是一种雌雄同体的动物。人要是吃了这种动物的肉，就不再会有忌妒的心思了。

基山

又东三百里，曰基山，其阳多玉，其阴多怪木。有兽焉，其状如羊，九尾四耳，其目在背，其名曰，佩之不畏①。有鸟焉，其状如鸡而三首、六目、六足、三翼，其名曰，食之无卧②。

①（ｂó）硋（ｙí）：传说中的九尾羊。

②（ｃｈǎｎɡ）（ｆù）：传说中的一种三头鸟。，一作“礩”（ｂｉē）。

再往东三百里，是基山。基山南坡蕴藏着丰富的玉石，山的北坡生长着很多其他地方见不到的奇怪的树。山中有一种野兽，它的模样像羊，生有九条尾巴、四只耳朵，眼睛长在脊背上。这种野兽名叫猼。取它的皮毛随身佩带，会增添人的勇气，使人变得无所畏惧。山中还生活着一种鸟，模样虽然像鸡，但却生着三个脑袋、六只眼睛、六条腿、三只翅膀，它的名字叫做。据说人们吃了这种鸟的肉，就会精神百倍，睡意全无。

青丘山

又东三百里，曰青丘之山，其阳多玉，其阴多青①。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食者不蛊②。有鸟焉，其状如鸠，其音若呵，名曰灌灌，佩之不惑③。英水出焉，南流注于即翼之泽。其中多赤，其状如鱼而人面，其音如鸳鸯，食之不疥④。

①青（ｈｕò）：一种青色的矿物颜料。古代常用于涂饰器物。

②蛊（ɡǔ）：伤害人的热毒恶气。

③呵：高声喝叱。

④赤（ｒú）：一种类似儒艮（ɡèｎ）的鱼。儒艮为水生哺乳动物，体色灰褐，体长两米左右，生活在热带海洋中。无毛，圆头小眼，前肢作鳍形，后肢退化。雌性哺乳时，常用前肢拥着幼仔，头、胸露出水面，远远看去就像抱着婴儿的妇女，故俗称人鱼。

再往东三百里，是青丘山。青丘山南坡多产玉石，北坡多产一种可作青色颜料的石头。山中有种野兽，它的样子长得像狐狸而有九条尾巴，它的叫声像婴儿啼哭。这种野兽能吃人；但如果人吃了它的肉，就能避邪，就再不会受到湿热瘴气的伤害。山中还有一种鸟，它的样子像鸠，鸣叫声像人们吵架。这种鸟的名字叫灌灌，把它养在身边，可以使人不受迷惑。有一条叫做英水的河从山中发源，出山后向南流注入即翼泽。河水中有很多叫做赤的鱼，这种鱼的身体像鱼却长着人一样的面孔，它的叫声类似鸳鸯。据说人若吃了赤的肉，就不会生疥疮了。

箕尾山

又东三百五十里，曰箕尾之山，其尾于东海，多沙石①。水出焉，而南流注于，其中多白玉②。

①（ｃūｎ）：通“蹲”。

②（ｆāｎɡ）、（ｙù）：皆为传说中的水名。

再向东三百五十里是箕尾山。这座山的尾部延绵至东海之滨，看起来就好像那山是蹲在岸边似的。山中遍地沙石。一条名叫汸水的河从山中发源，出山后向南流注入淯水，河里有很多白色的玉石。

凡鹊山之首，自招摇之山，以至箕尾之山，凡十山，二千九百五十里。其神状皆鸟身而龙首。其祠之礼：毛用一璋玉瘗，糈用翤米、一璧、稻米，白菅为席①。

①祠：祭祀。礼：礼仪规格；即举行何种仪式，使用何种器物，用什么东西作祭品等。毛：泛指祀神所用的猪、狗、羊、鸡等带毛的动物。璋：玉器名，板状，长方形，柄部有孔，古代朝聘、祭祀、丧葬、治军时用做礼器或信玉（当做信物的玉器）。瘗（ｙì）：埋葬。糈（ｘǔ）：祀神所用的精米。（ｔú）米：稻米，此处专指糯米。璧：圆形或环状玉器。菅（ｊｉāｎ）：多年生草本植物，叶子细长而尖，花绿色，结褐色颖果。席：坐席；坐垫。

鹊山山系的开头从招摇山起，直到箕尾山止，一共十座大山，延绵二千九百五十里。这些山脉的山神，模样都是鸟身龙头。祭祀众山神的仪式是这样的：把用做牺牲的带毛畜禽与一块璋玉一起埋到地下；供神享用的精米，用稌米、稻米连同一块璧玉放在一起；用白茅草铺地，作为神的坐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