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0之沥血异化 第十三章：不时适宜

春节渐近，城市里被人们装点得绚丽多彩，街道两旁挂满了各种古色古香的灯笼及彩副，尽管寒风咧咧，但也冷却不了人们脸上的幸福与喜悦。

从医院出来与大伙分手后，我急切地想和孩子聚一聚，征得前妻的同意后，我选择了一家以前和她常来的餐厅见面。

餐厅里的气氛温柔浪漫，舒缓的小夜曲温馨地回荡在灯光幽暗的大厅上空。长方形小餐桌上的烛光似乎在随着音乐微微跳跃着，成双成对的年轻男女们一边卿卿我我地聊着天，一边愉快地享受着可口的佳肴。我独自一人坐在餐桌前，也装出一副幸福的样子。

“先生，请问你几位？”服务生微笑着亲切地问道，并把小巧的电子菜单轻轻地放在了桌上。

我迅速拿起菜单，掩饰住自己自作多情的窘态，说道：“三位，有一位是小孩”。

服务生仍面带笑容转身离去，我呆呆看着眼前的烛光，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毫不思索地就约定了在这里见面。回忆着曾经往事，心中不由地隐隐作痛，当爱已经不在，我只能默默祝愿她能幸福，现在我能做的便是多点了几样前妻喜欢吃的菜肴。

不管怎样，我的心情还是愉快的，因为今晚属于我和儿子的。

点好菜后，我用手腕背面在电子菜单的收费器上靠了一下，然后随着我自己的指纹操作，‘嘟’的一声屏幕上显示出我消费的金额。这是一种植入皮下的微小电子芯片，里面存储着个人的基本信息；包括身份证明、银行帐户、医疗健康记录等等，人们称之为‘手表身份证’。

餐厅里的一角突然发生了争吵。一个男人愤怒地低声呵道：“你们这是歧视，我要投诉你们”。

餐厅里的经理和气地解释道：“好的，先生！我们很乐意接受你的投诉，但以你现在的健康状况，也为了大家的健康考虑，请恕我们不能接待。”说完便很礼貌地做了个请走的动作，男人愤愤而去。

服务生摆好了三副碗筷，正欲倒茶，我忙客气地说道：“我自己来吧。”

“先生，是客人到齐了再上菜吗？”服务生问。

“嗯，是的。”

喝着清爽的新茶，看见前妻带着儿子披着寒风匆匆走进餐厅，进门后便忙着给儿子拍去衣上的雪霜。

心头不由一热……我的亲人啊！多么熟悉的身影和举止，如此亲切的感知和气息……幸福的感觉往往就在这么一瞬间定格，足以让人热血喷张。我忙站起身来，迎了过去。

5岁的儿子在我怀中兴奋地躲避着我脸上的胡渣，眼光却不时地瞟向他母亲。当爹当到这份上，也算是一大悲哀。

“今天怎么想到来这儿接孩子？呆会你不会又突然消失吧？”。前妻裕清一边细声唠叨着，一边坐在了餐桌对面。

“我能消失去哪？”。我边给前妻倒着茶水，边愧然说道。

“你这种人居然还活着，还真不简单，没去祸害别的女人吧？”。前妻接过茶杯，毫无介意地说道。虽然我们不在是夫妻，但已络下不可磨灭的亲情。

“目前还没有，不信你问老闺……”。我话还没说完，一个男人走过来，面带笑容坐在了裕清身旁，还对着我点了点头。

“你丫的坐错位置啦。”我没好气地瞪眼对陌生男人说道。

“没错，是他送我和儿子来的。”前妻看着我说道：“我同事李阳谷。”

“你好！你好。”李阳谷热情地向我伸出右手，而我想伸过去的是拳头。

但我很有风度地没有挥出右拳，而是平静地说道：“这儿没你的饭菜，你去旁边桌另外吃吧。”

“你什么意思呢？邾海！”前妻对我怒目相向。

我正欲开口，腰间的行动电话却响了起来，我尽量装出镇静的样子，接通了电话。前妻的眼中，已经流露出习惯性的失望。

“邾警官，老城区有情况，请速回局里……。”电话耳麦里传来葛敏的声音。

……

出租车在六车道的隧洞里飞快地行驶着，驾驶员是位很年青的小伙子，穿着青绿色的义工服装，正自信地掌控着手中的方向盘。

“从这条地下车道走，保证十分钟之内就可送你到警局”。小伙子热情地说道。

我的心情却十分沮丧，懒得和小伙子搭腔。点了一桌子的饭菜，却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惬意地享用，还有前妻、我的儿子相陪……想到这，心中比吃了一千只苍蝇还要作梗。我离开餐桌的时候，把自己的车钥匙递给了前妻，我希望她在我走后，也带着儿子离开。

“大叔！你在警局里是干什么的？”小伙子仍专心地开着车。

我摸了下脸上的胡子，怒声呵道：“你那来这么多废话，赶紧给我开好车”。

小伙子立即禁声，唯唯偌偌地开着车，看着他委屈的神情，心中不免又后悔起来。连同后悔的还有离开餐桌时，我的那些举止神态，竟把自己狭隘的心胸暴露无遗。口口声声地祝愿她能幸福，如果裕清真在别人身上找到了幸福，自己又他妈的不爽了……人总是在口是心非中作践着自己。

我缓和口气与小伙子聊了几句，小伙子才又快乐起来，心中这才略有安慰。下了出租车后，我快步向警局大楼走去，身后传来小伙子不断的感谢声。